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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文化与稷下学论丛:顺势自然开展!

时间:2023-11-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为则扰矣,因则静矣。集黄老理论大成的《淮南子》论“因”,详尽而彻底,极其根源性地从“自然”启论。它不可改,也不应改,只能依顺、尊重,这叫“因”。《修务训》在诠释道家的“无为”之义时说,“无为”不是“寂然无声,漠然不动,引之不来,推之不往”,而是顺情势作为,“因高为山,因下为池”,“循理而举事,因资而立功,推自然之势,而曲故不得容”。

齐文化与稷下学论丛:顺势自然开展!

黄老的“因”术稍早在法家一系学者的思维中,固然很难避免地成为无限神秘的统御权术;它在黄老理论中却不如此阴鸷;在后期黄老道家如《吕氏春秋》《淮南子》的理论中,它也始终是一种随物、顺势以理物、应物,尊重自然而力求客观的治事法则。《吕氏春秋·任数》论“君道”说:

君人者……至智弃智,至仁忘仁,至德不德。无言无思,静以待时,时至而应,心暇者胜……无唱有和,无先有随。[9]

又说:

古之王者,其所为少,其所因多。因者,君术也;为者,臣道也。为则扰矣,因则静矣。因冬为寒,因夏为暑,君奚事哉?[10]

和《管子·心术》一样,上两则讲的也是“静因”的君术。成功的君道要知“弃”、能“忘”,放下自己的思虑才干,不思不言,保持一颗沉稳淡定的心,听任臣下去作为,而勿加干扰,再“因冬为寒,因夏为暑”,就事论事,做出合理的裁决(贬黜或赏罚),这就是黄老的无为“君术”。通过这种静“因”的原则去处理事物,最后必然落实在“因”任臣下之能、之德而“循名责实”的“刑名”督核方案上。但《吕氏春秋》和《管子》四篇一样,都只言清静省事,无为无主,虚心因应的操作法则,与因任核实的“刑名”方案,并不涉及尖刻阴鸷的窥伺、查奸之术。黄老重视政治,却不只是政治。在黄老思潮普遍推演开展后的《吕氏春秋》与《淮南子》中,“因”术被推阐得更为多面向,成为一种治事、应世的普遍通则。

《吕氏春秋》有《贵因》,专篇讨论“因”的功能与妙用,又有《任数》,推“因”为国君治政的要领。《贵因》说,做任何事都要有凭借的条件与切入的关键点,对于这些条件与关键点,我们必须了解、重视与配合,才能确保后续作为之准确有效。比如,通过“察列星、知四时”,才能知道什么叫“天道”;“视日月、知晦朔”,才能推得“历数”。这都是“因”。古来圣贤立功行事没有不“因”而能成的,冠盖大圣禹入裸国,也随俗“裸入衣出”;墨子尚俭非乐,见楚王则“锦衣吹笙”;孔子好德而不好色,为见卫君,仍不得不“道弥子瑕,见釐夫人”;汤武遭乱世,也“临苦民,扬其义”。这些在在都是“因”。换言之,要莅事成功,没有个人喜不喜欢的主观问题,这叫“虚”;客观情势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叫“因”。做任何事,只有审慎评估客观情势,该从哪儿下手,就从哪儿下手。才能圆满成功。《贵因》说:

因则功,专则拙,因者无敌。[11](www.xing528.com)

这样的管理,明爽利落,轻松高效,这是黄老治政上的“无为”。

到了《淮南子》,黄老推阐得更为丰富了。集黄老理论大成的《淮南子》论“因”,详尽而彻底,极其根源性地从“自然”启论。《原道》说,天地万物莫不有其本然之性与自然之理,“萍树根于水,木树根于土,鸟排虚而飞,兽跖实而走,蛟龙水居,虎豹山处”。万物各自有其先天不可改易的质性。“橘树之江北则化而为枳;鸲鹆不过济;貈渡汶而死。形性不可易,势居不可移。”是万物这些绝对不可改易的天性,成就了缤纷多彩的宇宙。它不可改,也不应改,只能依顺、尊重,这叫“因”。这个“因”事实上也是万物在与他物共处的状态下,天生自然就能的,与外物、外境妥合的利己遂生本能,它是极自然而不待费力学知的。《原道训》说:

禽兽有芄,人民有室,陆处宜牛马,舟行宜多水,匈奴出秽裘,于、越生葛絺。各生所急以备燥湿;各因所处,以御寒暑。[12]

什么样的自然条件与天生质性,就自然能蕴生出什么样的应对本能,动物植物人类都一样,天生具备“因”的本能。按《原道训》的说法,“因”不只是万物后天人为的调整和适应,也是先天生具的本能展现,一点也不勉强。透过“因”,可以把人类应对外物的本能发挥到极致,“因”是处理事物最自然而必然的法则。从积极面说,只有因顺人性、物性,才能真正看清人、物的真相而有效应对处理,获致无抵无迕、皆大欢喜的圆满结果。《淮南子》各篇章随处充满这种对“因”道的推阐和叮嘱。

《精神训》说,做事要“循道理之数”“因天地之资而与之和同”。《诠言训》说:“三代之所道者,因也。”“天下之事不可为也,其可因也。”大禹治水,“因”水性而成功;后稷播谷,也“因地之势”;先王制礼之教,也“因民之欲”。“因其好色”,制婚姻;“因其喜音”,制雅颂;“因”其乐友,教以悌。即使冶匠锻铁铸刀,车匠驾马服牛,也都须“因其可”“因其然”。政治上,《主术训》说:主道员者,“虚无因循,常后而不先”。应该乘众人之智,用众人之力。这是《管子》和吕览的“静因”之术。《齐俗训》说:“先王之法籍,非所作也,其所因也。”在兵道上,《兵略训》说:要隐形持静,“因形而与之化”“视其所为,因与之化”“因资而成功”,因乘一切可趁之条件以出击。《修务训》在诠释道家的“无为”之义时说,“无为”不是“寂然无声,漠然不动,引之不来,推之不往”,而是顺情势作为,“因高为山,因下为池”,“循理而举事,因资而立功,推自然之势,而曲故不得容”。

总之,宇宙世间无物不“因”,无事不“因”,“因”是天经地义、随处遍在的自然之理,也是无与伦比的人事法则。作为集黄老思想理论大成的《淮南子》把黄老第一核心精神——“因”的真谛,发挥得淋漓尽致,推阐到了最全面、周遍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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