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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高棅等诗论:对明初诗人值得重视的重要观点

时间:2023-11-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明初道学家之诗论既与这方面不生关系,则明初诗人如贝琼、高启、高棅诸人之诗论便值得重视了。其《乾坤清气序》谓“诗盛于唐,尚矣!盛唐之诗称李太白、杜少陵而止,乾坤清气常靳于人,二子得所靳而形之诗”,已可见其宗唐的倾向了。鸿为诗宗法唐人,尤主盛唐。而为之羽翼者,有郑定、高棅诸人,时称十才子。高氏于李白诸卷之小序,有“使学者入门立志,取正于斯”之语,似欲以一家之心胸范围后人之耳目,则宜其为牧斋所诟病了。

明初高棅等诗论:对明初诗人值得重视的重要观点

欲论前后七子之诗,不可不先述七子以前之诗坛,——从明初诗人讲起。明初道学家之诗论既与这方面不生关系,则明初诗人如贝琼、高启、高棅诸人之诗论便值得重视了。

贝琼字廷琚,一名阙,字廷臣,崇德人,《明史》一百三十七卷附《宋讷传》,所著有《清江集》四十卷。

贝氏虽学诗于杨维桢,而作风与主张均与“铁崖体”不尽同。《四库总目》称琼学维桢所长,不学其所短,亦有见地。大抵贝氏论诗,仍主唐音。其《乾坤清气序》谓“诗盛于唐,尚矣!盛唐之诗称李太白、杜少陵而止,乾坤清气常靳于人,二子得所靳而形之诗”(《清江集》一),已可见其宗唐的倾向了。大抵推尊盛唐,标举李、杜,原是明初诗坛共同的风气。闽中十子、南园五子,尤足以为这方面的代表。贝氏在《乾坤清气序》中虽说“宋诗推苏、黄,去李、杜为近,逮宋季而无诗矣”,似犹无贬薄宋诗之意,但于《陇上白云诗稿序》中列举元代诗家以为“金舂玉应,骎骎然有李、杜之气骨,而熙宁、元丰诸家为不足法矣”(《清江集》二十九),则显然有轻视宋诗之意了。此种见解,差不多支配了明代整个的诗坛。

高启,字季迪,长洲人,《明史》二百八十五卷《文苑》有传。《四库总目》之论高氏诗,称其“天才高逸,……拟汉魏似汉魏,拟六朝似六朝,拟唐似唐,拟宋拟宋,凡古人之所长无不兼之,……然未能镕铸变化自为一家,……特其摹仿古调之中自有精神意象存乎其间”。此言良是。盖明初诗坛风气,本重拟古,故高氏亦未能自外,不过以其才情较富,能比当时林鸿,后来李、何均胜一格而已。高氏之论诗云:“诗之要有[三](当脱“三”字),曰格、曰意、曰趣而已。格以辨其体,意以达其情,趣以臻其妙也。体不辨则入于邪陋,而师古之义乖;情不达则堕于浮虚,而感人之实浅;妙不臻则流于凡近,而超俗之风微。”(《凫藻集》二,《独庵集序》)据此所言,可知其论诗不局于一端,不拘于一格。“格以辨其体”,故能摹仿古调;“意以达其情,趣以臻其妙”,故又能于摹仿古调之中仍有精神意象。周传为《谢晋兰庭集序》论及高氏诗,称其“言选则入于汉魏,言律则入于唐,音响调格宛然相合,而意趣或有过之”(《兰庭集》卷首),即因格调性灵同时兼顾之故。后来李何、李王与公安、竟陵,互相水火,即因各据一端,不能全备诗道,于是成为牴牾了。他则不欲如此,故以多师为师,他于《独庵集序》中再说:“渊明之善旷,而不可以颂朝廷之光;长吉之工奇,而不足以咏丘园之致;皆未得其全也。故必兼师众长,随事摹拟,待其时至心融,浑然自成,始可以名大方,而免夫偏执之弊矣。”这即是后来前后七子的见解,不过前后七子,心胸较狭,宗主单纯,不免有誉此诋彼之习,而且仅事摹拟,不曾做到“时至心融,浑然自成”的境地,所以又有生吞活剥之诮。

高棅,字彦恢,后名廷礼,长乐人,《明史》二百八十六卷附《文苑·沈度传》。所著有《啸台集》二十卷,《木天清气集》十四卷。

当时,闽中诗派以林鸿为领袖。鸿为诗宗法唐人,尤主盛唐。而为之羽翼者,有郑定、高棅诸人,时称十才子。所以高氏论诗亦主盛唐。其所选《唐诗品汇》一书,尤为后来主格调或神韵说者之所宗。王渔洋《香祖笔记》称:“宋、元论唐诗,不甚分初、盛、中、晚,故《三体》、《鼓吹》等集,率详中、晚而略初、盛,览之愦愦。杨仲宏《唐音》始稍区别,有正音,有余响,然犹未畅其说,间有舛谬。迨高廷礼《品汇》出,而所谓正始正宗,大家名家,羽翼接武,正变馀响,皆井然矣。”是则后来初、盛、中、晚分期之确定,与盛唐诗风格之推崇,全出于高氏此选之提创。(www.xing528.com)

高氏《品汇》自序谓“今试以数十百篇之诗,隐其姓名,以示学者,须要识得何者为初唐,何者为盛唐,何者为中唐、为晚唐”,是则高氏之于唐诗,仍是沧浪善观气象的本领。后来七子论诗之态度与方法,也全出于高氏。所以钱牧斋因反对七子之故,兼訾沧浪,而亦及于高氏此选。实则高氏序中本已说过,略而言之,则有初唐、盛唐、中唐、晚唐之不同,详而分之,更有各种分别。是则初、盛、中、晚,原只就大概的趋势言耳,何尝教人拘泥着看。他说:

 

贞观、永徽之时,虞、魏诸公稍离旧习,王、杨、卢、骆因加美丽,刘希夷有闺帷之作,上官仪有婉媚之体,此初唐之始制也。神龙以还,洎开元初,陈子昂古风雅正,李巨山文章宿老,沈、宋之新声,苏、张之大手笔,此初唐之渐盛也。开元、天宝间,则有李翰林之飘逸,杜工部之沈郁,孟襄阳之清雅,王右丞之精致,储光羲之真率,王昌龄之声俊,高适岑参之悲壮,李颀、常建之超凡,此盛唐之盛者也。大历、贞元中,则有韦苏州之雅淡,刘随州之闲旷,钱郎之清瞻,皇甫之冲秀,秦公绪之山林,李从一之台阁,此中唐之再盛也。下暨元和之际,则有柳愚溪之超然复古,韩昌黎之博大其词,张、王乐府得其故实,元、白序事务在分明,与夫李贺、卢仝之鬼怪,孟郊贾岛之饥寒,此晚唐之变也。降而开成以后,则有杜牧之之豪纵,温飞卿之绮靡,李义山之隐僻,许用晦之偶对,他若刘沧、马戴、李频、李群玉辈,尚能黾勉气格,将迈时流,此晚唐变态之极,而遗风馀韵犹有存者焉。

 

是则每一时代中有沿袭与转变之分,有溯源与逐流之别,而个人性格,又形成种种不同之风格。诸种分别,原自存在,其所以概以初、盛、中、晚标而举之者,不过使其大概趋势易于认识而已。此种方法未尝无用,正如他所说的:“诚使吟咏情性之士,观诗以求其人,因人以知其时,以辨其文章之高下、词气之盛衰,本乎始以达其终,审其变而归于正,则优游敦厚之教,未必无小补云。”所以我以为若用文学史的眼光以读此选,则高氏之论不失为一家之言。若以建立宗派的眼光以读此选,则诚不免有流弊。高氏于李白诸卷之小序,有“使学者入门立志,取正于斯”之语,似欲以一家之心胸范围后人之耳目,则宜其为牧斋所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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