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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从吾心性之学研究及其学习路向

时间:2023-11-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冯从吾生活的万历朝堪称有明一代最为繁荣昌盛的一段时光,正是中国与全球经济发生密切联系的时代。嘉靖四十四年,冯从吾九岁,这是他一生中一个重要的关节点,这一年,父亲向他启开了王学的大门,启发他确立了学为圣贤的志向,“先生之知学自此始”,不久之后,父亲就永远离开了他。他从钻研孔、孟入手,悉心研读程朱的理学著述,认真披阅王阳明心学讲章,并辨别与探究洛学、王学及其与关学的异同,深得关学的要旨。

冯从吾心性之学研究及其学习路向

一、心学路向的确立

冯从吾生活的晚明时期,按照樊树志《晚明史》的分析,当时的中国正处在地理大发现后全球经济、文化的密切交往时期,而且中国在世界交往中占有超出我们想象的重要地位,“不仅临近的国家要与中国保持朝贡贸易,或者以走私贸易作为补充,而且遥远的欧洲国家、美洲国家都卷入与中国的远程贸易之中,使以丝绸为主的中国商品遍及全世界,作为支付手段的白银源源不断地流入中国。与此同时,西方耶稣会士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传教的同时把欧洲的科学文化传播到中国,与传统的中华文明进行前所未有的密切交流,并且把传统儒家典籍和中华文明介绍给西方。”[4]遗憾的是,良好的外部机遇并没有引起统治者的足够重视与珍惜,政治体制与权利运作仍然是封建专制的老传统,政治的腐朽极大地消耗着大明的国力,使它在全球经济交往中的优势逐渐消失。

冯从吾生活的万历朝堪称有明一代最为繁荣昌盛的一段时光,正是中国与全球经济发生密切联系的时代。但是明神宗万历中期以后,专制腐朽的帝国体制的弊端充分暴露出来,各种社会矛盾急剧激化。神宗皇帝长期身居宫内,不理朝政,纵情酒色,挥霍无度,敛财成癖。冯从吾就曾冒死直谏,上《请修朝政疏》劝谏皇帝少酗酒勤政事。正如明清史宗师孟森所说,神宗怠于临政,却勇于敛财。[5]例如,神宗为福王操办婚礼,耗银三十万两;为建造洛阳的福王府,耗银四十万两。据《明史》记载,神宗曾“诏旨采办珠宝,额二千四百万,而天下赋税之额乃止四百万”[6]。真可谓贪得无厌,对财政的入不敷出视若无睹。上行下效,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官员贪污腐化,许多衙门缺少主管长官,政事无人处理。朝廷内外,党派林立,有以内阁辅臣沈一贯、方从哲为首的浙党,给事中亓诗教为首的齐党,给事中官应震为首的楚党,宣城人汤宾尹为首的宣党,昆山人顾天峻为首的昆党。到了天启魏忠贤专权后,更是“怙势作威,专权乱政,无日无天”,残害忠良,建造生祠。明朝进入一个畸形的阉党专政时代。冯从吾与邹元标(字尔瞻,别号南皋)在京师建首善书院时,魏党就百般诋毁、阻挠。后又捣毁冯从吾创建的关中书院,日夜窘辱,先生饮恨而逝。此时,外有东北地区满族的南侵、南方倭寇的进犯,内有各地频繁的民变,大明王朝已经是穷途末路。

冯从吾出生于儒学士大夫之家,自小有着良好的家庭教育环境。《冯氏族谱》中记载,其父名友,字益卿,别号兑泉。少时家贫但勤于攻读,精通儒门典籍,崇尚理学,学宗阳明,颇有造诣。嘉靖十三年(1534)举于乡,四十四年(1565),病殁,赠通仪大夫。冯从吾弟兄三人,排行为二,“先君生敬吾、从吾、养吾。敬吾有骏声,博士籍。从吾重负君亲,不足称。养吾早殇。”[7]兄名敬吾,字伯恭,号斗墟,生于嘉靖二十七年(1548),卒于天启元年(1621)。弟名养吾。由于成长于翰墨之家,耳濡目染,冯从吾从小知书识礼,他在《森玉馆集序》中说道:“余与伯明(朱宗尉)居同里闬。伯明长余一岁,自七八岁即相与,相与即彼此问奇字。久之谈文谈诗,不作一戏谑语。里中人以道学嘲之,余两人不为变也。”[8]冯从吾少年聪慧,五岁即知读书,十岁能文。博极群书,不斤斤于举子业,不乐于仕。他以后笃志心学与其父亲有直接的关系,父亲从小就注意对他的教育,及时纠正他的不良癖好,“先生幼病癖,九岁始小愈。赠公(冯友)手书阳明人心仲尼诗,命习字,且学其为人,即犁然有当也,先生之知学自此始”[9]。《关学续编》也记载:“先生(冯从吾)九岁,通议公(冯友)手书王文成公‘个个人心有仲尼’诗,命习字,即命学其为人,先生便亹亹有愿学志。”[10]冯从吾的父亲不但自己崇尚理学,学宗阳明,并且启发冯从吾心向理学,令他坚定心志,致力于圣贤之学,为学、为人都以王阳明为榜样。(www.xing528.com)

嘉靖四十四年(1565),冯从吾九岁,这是他一生中一个重要的关节点,这一年,父亲向他启开了王学的大门,启发他确立了学为圣贤的志向,“先生之知学自此始”,不久之后,父亲就永远离开了他。“九岁父殁,不二年,母亦见背,居两丧,哀毁如礼。”[11]他虽然童年失去双亲,却能坚强面对,居丧期间严格遵循礼制。冯从吾的外祖父刘一轩也是“一代关学名流”,对他“口授五经,朝夕训育”,实际上是早年丧父的冯从吾的启蒙老师。也是九岁这一年,冯从吾入塾就读,拜长安萧九卿为启蒙师,开始较正规地学习理学。萧九卿为人严肃,不苟言笑,重视伦理教化,冯从吾在《萧沈二先生传》中讲:“余九岁从先生(萧九卿)学。先生为人严整,不轻言笑,笃于伦理,事父曲尽孝养,尤善事兄长。”[12]十四岁,就读沈豸先生,受毛诗。沈豸自幼端方正直,不妄交游,尤以德行屡见褒于学台,冯从吾回忆说:“余年十四,从先生(沈豸)受毛诗,见先生座右大书‘心术不可得罪于天地,言行要留好样于子孙’二语,心窃识之。知此可以知先生为人矣。”[13]萧沈二先生生平俱以敬谨自持,以严毅教人,端方正直,他们典型的关学学风都对冯从吾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冯从吾严肃刚正的性格及其居敬的工夫论,都有两位先生的影子。在外祖父和先生的严格教育和指导下,冯从吾受到了儒家学统的严格训练。他从钻研孔、孟入手,悉心研读程朱的理学著述,认真披阅王阳明心学讲章,并辨别与探究洛学、王学及其与关学的异同,深得关学的要旨。

冯从吾的性格率真、耿直,这使他的仕途坎坷而短暂,一生的时间与精力主要用于读书和讲学。弱冠之年,冯从吾荫父之恩被选入太学。在太学,他阅读了大量儒家经典,有了对儒学系统而深入的学习,并逐渐形成自己独立思考的习惯。因而冯从吾从太学毕业回乡后,恰逢许孚远在关中任督学,冯从吾便受聘讲学于正学书院,师徒由此结缘。《关学续编》记载:“比归,德清许敬庵公督学关中,开正学书院,拔志趋向上士讲明正学。闻先生名,延之。与蓝田秦关王公讲切关、洛宗旨,识力之卓荦,大为敬庵器重。”[14]也是此时,冯从吾师从许孚远,许孚远说:“公亟以为终座代我也。”[15]

许孚远之学以克己为宗,但他笃信良知之学,是甘泉学派中走向阳明心学的一路。“许孚远对王阳明之学深得于心,自有己见,创建书院后,擢拔士人,讲明‘良知’正学。”[16]冯从吾敬重许孚远,归入其门下,与王秦关等关中学者在正学书院讲学、论学,他们讲学的主要内容正是对“良知”之学的阐发、彰明。在相互的交流与切磋中,冯从吾对关学、心学的理解越来越切近宗旨,得到许孚远的极大赏识。自此,冯从吾的心学路向基本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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