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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士大夫与丹术:山林学道士的丹灶之谈

时间:2023-12-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春渚纪闻》道:“丹灶之事。士大夫与山林学道之人,喜于谈访者,十盖七八也。”据《春渚纪闻》记载,宋代士大夫和山林学道者一样喜欢谈论丹灶之事。他们与丹术的关系,和唐代士大夫没有原则区别;区别仅在于他们不敢再真的服食外丹,只限于口说,甚至只是谈论而已。宋代第一位与丹术关系密切且久负盛名的山林隐遁之士是陈抟。北宋士大夫,起道号,着道士衣,也是一种时髦。术必须由道才能发挥作用,也是宋代丹术的基本思想。

宋代士大夫与丹术:山林学道士的丹灶之谈

《春渚纪闻》道:“丹灶之事。士大夫与山林学道之人,喜于谈访者,十盖七八也。”方术和方士,在宋代,仍然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不只是道士们的专业。

上面所说的钟吕金丹派,其创造者和传承者,大多是神话中的人物,比如钟离权、吕洞宾,被认为是该派的创始者,但这二位实在是难信其有的神仙。吕洞宾而下,有曹国舅、何仙姑等,其可信度也非常之低。我们可以相信有这样一种金丹学说存在,因为他们确实有书传世;也可相信的确有人在炼这种金丹,但对这些人的了解却非常之少。依据它之前的唐代炼丹者,和其后以张伯端为首的所谓道教南宗的情况来看,这派丹家,也未必是纯道教之内的派别,很可能也是一个松散、并无组织的方士流派。

钟吕派之后的南宗,事实较为清楚。据任继愈先生主编的《中国道教史》,该派只是一家之学,“并无教团组织,无本派宫观,无专业道士。就连南宗之名,也是后人所标”。(1)他们不主张出家,主张隐于世俗。白玉蟾就经常蓬发赤足往来于闹市,其原因是他不愿自异于世,而主张和光同尘。夏宗禹甚至主张“有志之士若能精勤修炼,初无贵贱之别,在朝不妨为治国平天下之事,在市不失为士农工商之业”。(《悟真篇讲义》卷六)这正是方术可为社会普遍享用的基本特点。因此,所谓道教南宗,更准确地说,是一个方士派别。当这样的派别也把修心当做炼丹的时候,那就进一步说明方术在道教内部的衰落,说明方术在整个道教教义成分中比例的降低。

丹术不仅属于道士,也属于一般士大夫。据《春渚纪闻》记载,宋代士大夫和山林学道者一样喜欢谈论丹灶之事。而士大夫之中,有在朝治国平天下者,也有不得志隐居山林者。他们与丹术的关系,和唐代士大夫没有原则区别;区别仅在于他们不敢再真的服食外丹,只限于口说,甚至只是谈论而已。

宋代第一位与丹术关系密切且久负盛名的山林隐遁之士是陈抟。据《宋史·陈抟传》,陈青年时代“读经史百家之言,一见成诵,悉无遗忘,颇以诗名”。后唐时,考进士不中,此后就不求仕进,以山水为乐。他在武当山“服气辟谷历二十余年,但日饮酒数杯”。后周世宗时,有人说他会黄白术,世宗把他召进京城,要封他为谏议大夫,他坚辞不受。后来看他的确不会黄白术,就放他仍回山林隐居。宋初,太宗皇帝又召他进京,宰相宋琪问他玄默修养之道,他回答说,自己“不知神仙黄白之事,吐纳养生之理,非有方术可传”。并且认为,即使白日冲天,也于世无益。他希望宋代君臣深究治乱,做有道之君臣,这才是最好的修炼。本传还说他著《指玄篇》八十一篇,“言导养及还丹之事”。然今存《道枢》中之《指玄篇》,引纯阳子、海蟾子,不引陈抟,也不言是陈抟所作,陈的《指玄篇》如何,今人生疑。

虽然后世人们把许多方术都归于陈抟名下,而我们最好还是相信他自己的表白,他不会黄白术,也不知吐纳养生之理。如果说他后来成了道士,也是一位排斥,至少是不热衷于方术的道士。

和陈抟一起隐居,后来做了官的,是种放。种放会辟谷术,隐居时以教书为业。做官后,太宗皇帝向他询问礼乐之制、刑政之方,曾上《时议》十三篇,讲军政大事。临死,服道士衣,朝廷赠他工部尚书。种放,可说是一位道士,又是一位懂方术的儒者。

北宋士大夫,起道号,着道士衣,也是一种时髦。欧阳修退职后,常衣道士服,自号“六一居士”。司马光也自号“齐物子”。他们都被认为是最纯粹的儒者。

苏辙龙川略志》载,扶风开元寺僧人某,曾以金丹术传苏轼,苏轼说自己对此术兴趣不大。该僧说,他就是要传给那兴趣不大之人,贪财的人他还不传呢。这件事说明,宋代涉足丹灶之事的,不仅有士大夫,也有僧人。僧人道光,还做了南宗的传人。而苏轼也同欧阳修和司马光一样,自号“东坡居士”,致使后人多知苏东坡,而少知苏轼了。(www.xing528.com)

《龙川略志》还记载了一个李昊,他认为养生之术在于忘物我之情。他说的养生之术,就是吐纳、导引、烧炼之类。忘物我之情和这些术的关系,就是道与术的关系。

苏辙本人,是个深谙道与术关系的儒者。有一次,他告诉朋友赵某,说自己做了一个梦。赵某说,梦境和现实不一致,是因为自己的“性不全”。苏辙说,赵不仅知术,而且知道。并且认为“盖于道无所见,则术不能神”。(《龙川略志》)术必须由道才能发挥作用,也是宋代丹术的基本思想。

至于实际的炼丹活动,并没有因道教或丹术理论的否定而消失。宋皇不断接到方士献上的药金和炼金之方,也曾像唐代一样,把得到的药金赏给群臣。但是服食药金或丹药的事则几乎绝迹了,历史的教训到底发挥了作用。

和实际的炼丹活动仍然存在一样,吐纳、导引、服气、休粮之事也仍然有人实践,儒者把它叫做“调息”,用于静坐时调整自己的呼吸。

儒者们也研究方术的理论著作。其中朱熹注《周易参同契》,是儒者研究丹术的代表作之一。朱熹之后,著名的儒者丹术著作,是夏宗禹的三部讲义:《悟真篇讲义》、《阴符经讲义》和《药镜讲义》。曹叔远在为夏的《悟真篇讲义》作的序言中说,夏本有志于功名,曾做过幕僚,到过金人统治下的山东、太行一带。后来意志消沉,作了三部讲义。由于他作得好,引得好多道士跟他学习。这可是一位精通丹术的儒者。而做过皇帝的经筵讲官,后来做到宰相的当时名儒真德秀,也曾读过《悟真篇》。他在为夏的讲义撰写的序言中说,他虽读此书,但读不懂。讲义使他的问题焕然冰释。真德秀的序言说明,儒者们读丹书,讲丹灶,确实也是普遍现象。

夏宗禹讲义也反对以心为离火,肾为坎水,反对心肾相交、水火既济之类的说法。他认为一阴一阳之谓道,日月交合之谓铅。他说为注此书,他曾向许多人讨教,也读过许多书,但仍然弄不清什么是真阳,后来得异人传授,才弄清了这个问题。而实际上,他关于铅汞龙虎的说法,更加迷离恍惚。作为儒者,他强调,要积阴功阳德,否则就炼不出丹药,也成不了神仙。所以真德秀在序言中也说,道教中人告诉他,学仙至难,而大忠大孝,不用修炼,即可成仙。而他认为,仙之有无不可知,假如真有,也是大忠大孝之人。这样,对丹术的研究,就成了对伦理道德问题的研究,而儒教的伦理规范,则成了道教成仙的必要甚至充分条件

儒者研究方术,和僧人研究方术一样,并非因为他们信奉道教,而是因为方术自身就是为社会普遍服务的一种文化现象。而方士虽然多属道家,但并不等于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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