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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文化的价值与体验

时间:2024-02-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另外,在旅游过程中,对美的逐求也使旅游体验无时无刻不镶嵌在美的背景当中。与此同时,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文化思想,因此,他们在休闲和旅游活动中得到的审美文化内涵是不同的。在前人对旅游体验文化研究的基础上,我们认为旅游体验文化的真正价值体现在如下方面:其一,赏心悦目的直接感受。

旅游文化的价值与体验

第二节 旅游体验文化的价值

人为什么会去旅游?是为了寻求刺激还是为了觅得慰藉?

国内外学术界尝试回答上述问题的不乏其人。在这些研究中,影响比较大的有以下三个研究方向:

其一,旅游内驱力研究。

旅游内驱力研究领域中较有代表性的学者有格雷(H.P.Gray)、戴恩(Dann)和艾泽欧-阿荷拉(Seppo E.Iso-A hola)等。这几位学者所做出的努力都旨在探寻发动旅游行为的一般内在驱力,解释旅游行为的深层原因。

谢彦君对以上几种对旅游内驱力的分析做了较为中肯的评价:“……而它们给我们留下的最深的印象,恐怕就是它们彼此都有很大的相似性。它们或者表现为逃逸,或者表现为追求,但都不外乎是内心世界环境世界存在矛盾冲突的表现。逃避环境压力,从表面上看是为了躲避什么,但实质上是想谋求补偿别的什么;寻求内在欲望的满足,其实也是因为本能或本性受到了压抑。因此,这些模型总是在向我们展示着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它们是分不开的,它们是彼此互为存在的。正是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比较明确地将这几种理论共同归入对旅游内驱力研究的理论。它们具有一般性和基础性。”

其二,旅游需要研究。

旅游需要研究领域中,较有代表性的人物是菲利普·皮尔斯(F.L.Pearce)。除了在最基本的生理需要和安全需要方面做了一些调整外,皮尔斯所提出的旅游需要层次(travel needs ladder)基本上是马斯洛需要层次论的翻版,只不过是从旅游的角度对马斯洛的模型进行了重新注解。在这个模型当中,包含了五个层次的旅游需要:放松需要、刺激需要、关系需要、自尊与发展需要以及自我实现需要。

除了皮尔斯的模型之外,也还有一些关于旅游需要的探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冉恩(Ryan)根据拜尔德和瑞伯(Beard and Ragheb)的观点对旅游需要的归纳。

其三,旅游动机研究。

在有关旅游活动的研究中,旅游动机研究可以说是最为显性的研究之一,国外旅游研究学术界积累了大量的相关研究文献,比较典型的有麦金托什、田中喜一和金井省吾。

上述研究从心理学等学科的研究视角出发在一定意义上回答了人们对“为什么会去旅游”的疑问,但是,如上研究并不足以解决问题。

事实上,旅游作为一种发生在闲暇当中的娱乐性行为,娱乐性会像空气一样弥漫和浸透到所有的教育、遁世和审美体验当中。另外,在旅游过程中,对美的逐求也使旅游体验无时无刻不镶嵌在美的背景当中。

所以,娱乐和审美的要素或成分,会在各种旅游体验当中存在。与此同时,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文化思想,因此,他们在休闲和旅游活动中得到的审美文化内涵是不同的。自然而然,对于各人当然有自己的选择自由。

在整个旅游体验过程中,旅游者通过各种体验方式,实现了在情感世界和精神世界的回归的旅程。表面上看,旅游过程好像一个卸掉了责任感的自娱自乐的过程,但仔细分析我们就会发现,不管是从社会群体意义上还是从旅游者个体意义上看,这个过程都体现了一种精神世界的追求。

宋代名儒程颢有两首名诗,他欣赏优游的生活态度,强调闲情。“云淡风轻近午天,望花随柳过前川。旁人不识予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闲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幻中;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诗中描绘的是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情调。

元明时期的著名道士张三丰某年秋天与道徒们“游岳云之上,止吟风之馆”。他跟众道徒说:“吾极爱此清秋之气,至清至肃,安得提一壶酒,一张琴,一枝笛,登陟乎高峰之顶。笑玩大地山河。烟朦朦,云淡淡,看日暧暧之林墟,波渺渺之长川。彼时笛声起乎林梢,琴声发乎石上,酒气通乎红泉碧嶂之间。山禽自鸣,空翠洒落,真快事也。”这是一种天人合一的人生境界。

中国的佛家都在名山大川间建寺造塔,都在犹如人间仙境的优美名胜中修炼身心,认为“境由心造”,要“因心造境”。“内外不住,来去自由,能除执心,通达无碍,能修此行,即与般若波罗经本无差别。”(《坛经》)也要求扩大视野与胸襟,从生老病死和利害荣辱中解脱出来,由气象万千的宇宙天地、生生不息的自然胜景走向“物我两忘”的自由境界。

他们对自然山水,也都在寻求丰富的审美内涵和文化意蕴。

旅游是一个通过情感的无拘无束的体验来获得精神的满足和意志力的实现的过程。从这一点看,旅游本身带有人本主义的意味,是人类生活最高境界的体现方式之一,也是能够使人找回自我、救赎灵魂的通道之一。

现代社会的激烈竞争使人们产生焦虑、受挫、苦闷、忧虑、失望、冷漠等不良的情绪与心态,具有迫切需要防卫、逃避、自我调节的心理趋向,并试图通过旅游活动在自然中寻求一种情感的净化和物质上、精神上、心理上的放松满足感,所以人们崇尚自然、回归自然的心理需要不断地增长。尽管人们外出旅游的动机不可能相同,但无疑几乎都是为了追求美好的东西。旅游者的旅行游览活动是一种寻觅美、发现美、欣赏美、享受美的综合审美实践,其主要对象首先是包罗万象的大自然

旅游者在游览过程中的体验心理几乎贯穿于旅游活动的始终,是一种最普遍的现象。面对奇妙的自然万物,人类能够随心所至,自由地构形绘影。其基本形状,如天空、山岳、江河、泉瀑、鸟兽……看了都让人觉得可喜可乐心情轻松,使人顿生超凡脱俗之感。自然风景资源的形、光、音、色造就了自然旅游景观的形状美、光泽美、色彩美、音韵美。瞬息万变的佛光、云瀑布、海市蜃楼等变幻造景更为大自然增添了神秘美、变幻美。

除此之外,欣赏民俗风情,了解地理、历史、文化、物产,购买纪念品,研究人文景观、建筑特点,抄录对联、匾额、碑刻等活动也都能给人愉悦的体验。所以,旅游者在游览过程中,除自然文化体验上的满足外,还会鲜明地感受和评价旅游区域的社会文化。这包括社会产品、社会风尚(道德伦理、人情及民风等综合美)、社会生活(生活环境、节日习俗、服饰打扮的有机整体美)、社会制度,甚至人的相貌等方面,都可使旅游者在游览中获得社会的审美价值,以寻求一种心灵上的补偿和感情的升华。

在前人对旅游体验文化研究的基础上,我们认为旅游体验文化的真正价值体现在如下方面:

其一,赏心悦目的直接感受。

在心理学上,一般把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分成三种方式:直觉、知觉和概念。直觉是指只有形象体验,而且只注意于形象。比如说,我们来到泰山之巅,往观景台上一站,极目远眺,山石花木尽收眼底,侧耳细听,隐隐地似闻鸟语水鸣,再加上阵阵花香不时沁入你的心扉,一时之间,我们的呼吸屏住了,思绪断绝了,泰山之美的形象直接抓住了我们。这种当文化体验主体面对文化体验对象时,最初而又直接地表现出来的一种心理活动形式,就是赏心悦目的直接感受。对于这种形式的美学意义,法国美学家柏格森是这样解释的:由于人类的基本需要是行动而不是知识,所以一般人的知觉要受到出于行动需要的限制,而不能透彻地了解事物的真相。而文化体验活动的本质就在于能使我们的知觉从受制于行动的需要中解脱出来,直接和实在相对,所以直觉即是一种解离和发现的过程。解离指要解除一般人心灵的积习,把知觉从出于行动需要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发现是指在面对实在时要不假思索,不受干扰地以独特的方式表现他所见之事物的独特性。

在我们看来,所谓直觉感受即指这样一种心理活动能力:它似乎能不假思索地从对象的感性形式中直接观照到它特有的本质的内涵,并将此凝聚为某种审美意象,这是一种快速而直接完成的形象思维活动。(www.xing528.com)

形象的直觉感受性具有三个特点:

第一,感受的直接性。即感受者要直接面对事物的感性形式,不绕弯路,开门见山,在快速的瞬间一见钟情式地获得对对象的审美把握。我们游览一处胜景,也许起初并未意识到何以如此美,但目不暇接的美景会令你叹为观止,流连忘返,你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唤起美感,获得美的享受。

第二,感受的独创性。这种感受又要摆脱种种实用观念、科学观念的束缚,即如朱光潜所说,当你面对一棵树的时候,不能像植物学家那样考虑到树的品种,像木匠那样想到树的用途,而要凝神观照,目不旁涉,凝思寂虑地从对象中获得与众不同的独特发现。

第三,感受的审美性。感受者在面对事物的感性形式时,要把自己全部思想感情、整个的心灵灌注到对象中去,与对象相契合,相拥抱,形成一种文化体验交流,感受者凭借自己自由、自觉的本质奔向迷人的文化体验对象。在主客体完美的交融中,凝结出审美意象的成果。

直觉是美感体验的一种特殊形式。它驻足于审美事物的外观和感性形式,能够凭借感性形式所引起的视觉快感、听觉快感及快乐的内心化,迅速地做出审美判断,发现美与不美,辨认出秀雅与粗俗、和谐与不和谐。旅游者往往是凭借直觉对美的景观世界产生美感反应的。玛克斯·德索说:“最高的效果就是,第一眼看到个美的事物就会产生痉挛和晕眩。当一个声音开始唱歌时,我们远没有听清其歌词与旋律便觉得已经深受感动了。”在瞬间的心与物相遇之中,观审者的情感体验与物象的形质特征两相对应和会通,“应目会心”,“应会感神”,见出宇宙的灵气和精神生气,于物象之中感悟到生命的形式,于是,“凡是我们发现具有生的意味的一切,特别是我们看见具有生的现象的一切,总使我们欢喜鼓舞,引导我们进入欣然、充满无私快感的心境”。

从文化体验意义上讲,生命是一种运动的形式,敏锐的直觉能力最容易在对复杂的、多样的生命运动形式的观察中获得。旅游能够引导人们亲身体验周围的现象世界,使自己的感觉和知觉逐渐适应对象世界的对称、均衡、节奏、统一等美的活动模式,最后形成对这样一些模式的敏锐的直觉力和选择力。面对景观世界,在愉悦耳目的同时,也诱导人类的深层感悟力,因为,诉诸感官的景观世界同时是个诉诸悟性的意义世界。因此,从小就让人们接触艺术、走向自然,与溪流低语、与山川感应、与艺术对话,不仅可以强化他们的直观感受印象,加速感知内化过程,而且连续性的文化体验教育还可以使他们在成年之后仍保持健全活泼的童心,使直觉思维持续发展,从而提高人的文化体验感知力。

通过旅游,人们可以直接感受到自然界多种生命运动的形式,经历无数次崇高、细腻、曲折、坚韧、顽强等生命运动形式的洗礼,内心与外物之间在相互作用和碰撞中逐步形成一种契合,生命运动的种种模式与复杂的情感体验之间的对应关系便会在感知印象中变得稳定、持久和巩固。“在这种情况下,一旦特定的外在形式落入视域之内,便会通过知觉自动选择和筛选,与特定的人类情感模式联系起来,引起一种特定的感受。”甚至在主体不经意的一瞥中,生发出永恒的审美价值。罗丹说:“所谓大师,就是这样的人:他们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别人见过的东西,在别人司空见惯的东西上能够发现出美来。”

其二,悦神悦志的审美领悟。

旅游文化体验心理活动并不只停留在赏心悦目的直觉感受中,眼前、耳旁的迷人情景还能继续撩动你的思想情感,迅即,人们的情感被触发了,记忆被唤起了,开始进行活跃的想象和理解活动。而一旦这种饱含着情感的想象力和理解力的相对自由的活动达到和谐的程度,人们就会体验到全身心的感动,或者舒畅怡悦,或者动魄惊心,甚至达到“销魂”的地步,会不期然地引发出一种精神亢奋的状态,不知不觉地进入对象所指引的某种境界,似乎有所发现,有所领悟,眼前有限的、偶然的、具体的文化体验对象中似乎蕴涵着某种无限的、必然的,甚至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文化体验意味。这就是悦心悦意的审美领悟,是旅游文化体验心理活动的另一个重要特点。

人们到大自然中去旅游,与山峦、河海、森林、洞穴等沟通,与植物、动物对话,使人的自然意识被激活,促使人类的自然本性得以复归。人在自然中,整个肉身感触传导给智慧大脑的是幽谷鸟鸣、清水芙蓉般的天籁。由于张力同构的作用,人的自然生命有机体会因受到积极诱导和调节而进入有序而活跃的状态,人的自然意识会被激活而汇入情景交融的心理空间,自然人性的情韵会油然充溢于整个心胸,从而使人变得爱意无限,格外纯真澄明。日本著名风景画家东山魁夷说:“我所经历过的地方,那清澄的自然依然抚慰着我的心灵,人们尽力保持了那自然的美和古城镇的美,从中我感受到他们真诚的心。”

热衷于乡间旅游的英国人威廉·柯贝特在他的《乡行纪实》中说:“即使是在严冬,那些矮林灌丛看起来也是美丽的,它们是心灵的一种慰藉,使人从那里可以得到庇护与温暖。”徐志摩在英国留学时,看到羊群牧归,他心头顿感神异性的压迫,竟然对着冉冉渐歇的金光跪在了大路上。此情此景,让徐志摩的灵性显现了——“人是自然的产儿”,“人不要遗忘自然”,人能够在自然中卸去“肩背上的负担”,事实上,在自然中求解脱。

当人们用审美眼光打量山水,其实他已经把人生审美化了。当人们流连在自然山水光景之中时,它既是人生的一种诗情,也是一种积极的生活姿态。因为它对自然生命的奇迹充满了温情与依恋、崇拜与赞叹。人们对自然生命的感受和热爱,无须艺术活动那样专门技能的训练,是一种朴素而又高雅的精神生活。《世说新语·言语》记载:“顾长康从会稽还,人问山川之美。顾云:‘千岩竞秀,万壑奔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王子敬云:‘从山阴道上行,山川自相映,使人应接不暇,若秋冬之际,尤难为怀。’”顾恺之与王子敬两位名士在山阴道上行,“山川自相映发”,使他们产生了应接不暇、美不胜收的感觉,精神与心灵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与提升。魏晋名士将自然视为生命之物的观念,使得山水能够主动地进入人的文化体验视野,与人的主体心灵相呼应、相交流,浸润人的心灵与人格世界,从而荡涤胸中的偏私,使人精神得到升华。

在旅游活动中,人回归到自己的自然和谐、完整的生命状态,融入大自然之中,人与自身生命奥秘、与大自然的博大和生生不息、与更广大人群的亲密接触,都会增加自身的另一种人生阅历和体验,这使人能够在健康的旅游中发现自我意识深层的良心,从而确立万物一体的观念,升华到崇高的精神层次。所以,旅游不单是一种文化休闲的行为,更主要的是一种境界,一种理想,一种不断超越既存现实和达到文化体验人生的努力。

旅游过程不仅是人性向自然和谐回归的过程,它也是人类走向大自然,回归与大自然和谐共处的过程。在旅游文化体验中,大自然是最重要的文化体验对象。融入大自然之中,领略天地自然生态之大美,是工业化时代人们所梦寐以求的文化体验的生存方式之一。在对自然的文化体验中,旅游者参与到生物多样性的繁荣场景中去,和大自然的生命整体融合成一片,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体验“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庄子·齐物论》)的天人合一境界。在中国古代许多贤哲那里,体验自然美和生态美,就是展示生命最深刻的内容,同时,领悟永恒宇宙的奥秘,从而使自己在宇宙生命总潮流中获得美的享受和审美的人生。

旅游作为一种现代人释放心理压力、缓解情绪紧张、回归自然和谐的生活境界的方式越来越成为现代人不可缺少的方面,成为现代人生命存在的有机组成部分。它不是可有可无的点缀,而是远离自然的现代人回归人性自然、和谐完整的重要途径,甚至可以说是最重要的途径。人起源于自然,并且至今仍然是自然的一个组成部分。都市化的进程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摆脱往日农耕文明状态的贫穷和落后,同时也日益阻隔了与自然生活空间的触觉联系。足穿鞋袜,阻碍肌肤和土地的接触;工业烟尘弥漫,妨碍了呼吸器官对新鲜空气的摄取;高楼大厦林立,隔离了最明澈的感官——视觉对广袤绿色原野情意绵绵的扫描;车水马龙的喧嚣,窒息了音乐的耳朵对宁静和清纯印象的敏锐感受。这种都市生活的消极面,在具有审美情趣的旅游中,特别是山水旅游之中,则可得到相应的克服。

其三,茅塞顿开的精神升华。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更多的是以一种实践和功利的态度对待万物,这种占有事物的态度会妨碍享有事物的形象,因此反而会减缩人生的意义世界,降低人生存的精神境界。诚如蔡元培所说:“食物之入我口者,不能兼果他人之腹;衣服之在我身者,不能兼供他人之温;以其非普遍性也。美则不然。即北京左近之西山,我游之,人亦游之;我无损于人,人亦无损于我也。隔千里兮共明月,我与人均不得而私之。中央公园之花石,农事试验场之水木,人人得而赏之。埃及之金字塔,希腊之神祠,罗马之剧场,瞻望赏叹者若干人,且历若千年,而价值如故。美之普遍性可知矣……美以普遍性之故,不复有人我之关系,遂亦不能有利害之关系。”超功利性的旅游正是让人生学会欣赏,学会在欣赏中丰富自己的意义世界,在欣赏中提高自己的精神境界,并逐步形成一种文化体验的人生态度。

尼采认为,现实是痛苦的,但它的外表又是迷人的。不要到现实世界去寻找正义和幸福,因为你永远也找不到;但是,如果你像艺术家看待风景那样看待它,你就会发现它是美丽而崇高的。像看待风景那样看待世界正是旅游中的经常状态。因为旅游者眼中的世界不是客观世界,是景观世界,是美的世界,是形象的世界。旅游者陶醉其中,因而“从形象中得救”,享受心灵的自由和生命的欢乐,达到一种审美人生。“游的本身就是人生的价值,它使生活变成了乐园,成为当代人类主要的创造性交往的生存方式和生存空间,为构建人类审美的人生提供了演习的机会。”

在旅游过程中,把世界看做一个文化体验现象,是一件自我生殖的艺术品。通过文化体验和旅游活动,把人生艺术化、审美化,赋予生活以价值,创造出新的欢乐,以对抗现实和超越的种种局限。

从美学的角度考虑,旅游所具有的适情顺性的个性化特点,是对社会化的规定角色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来的负面效应的反拨和匡正。人的社会化,使人成为本原意义上的“文化”人,这是社会进步的重要阶梯,是社会维持安宁稳定的重要环节。但当千姿百态的人性世界为统一的社会规范所规定时,人的个性化需求就会在某种意义上被遏制和压抑,解脱的方式之一便是去旅游。旅游,若能撇除经济条件等外在因素的牵制,人们可以享受选择旅游目的地和旅游方式的充分自由。这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消解过于僵化的社会标尺给人带来的非常态、负价值的心理影响。试品味欧阳修的七绝诗《画眉鸟》:“百唯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我们不难体会旅游的适情顺性给人生所带来的自由感。

旅游为人类构建了一个更加有意义的世界。旅游通过它特有的方式,抚慰着人的疲惫的身躯,提升着人的生活品位,净化着人的心灵。旅游是从文化环境和物质环境的外在压力下解脱出来的一种相对自由的生活。旅游提供的不是一条愤世嫉俗的现代意义上的逃避之路,而是一条回归之路,即返回人性及人类自然、自由和和谐的状态中来。在这种状态中,每个人都会真正地成为自我,享受着心灵的自由和生命的快乐,达到审美化的生存之境。

在整个旅游文化体验心理活动中,旅游者在“耳目”和“心意”的愉悦中会获得某种直觉感受和文化体验领悟,但这并不意味着旅游文化体验心理活动的终结,它还会继续向更高的层次发展,进一步达到悦神悦志的精神升华的境界。所谓悦神悦志的精神升华,是指主体在观照文化体验对象时,经过感知、想象、情感、理解等多种心理功能的交互作用,而获得精神意志上的完善、飞跃和升华。这是一种高级而深刻的心理活动成果的体现。许多旅游者都会有这样的审美心理体验:当你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登上泰山绝顶,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浩然气概会在心头油然升起。一时间,人世间的纷扰烦恼、个人私利统统被抛诸脑后。你会深感自己的精神境界升华了,由“小我”涌入到“大我”的洪流,获得了一次超越。

旅游文化体验活动能使人从生理的兴奋和快感转移到心理的舒适和愉悦,从而使人的情感获得某种宣泄和补偿,并进而获得陶冶和净化,改善人们的心理气质和精神面貌。我们知道,人要通过感觉器官才能和外界建立审美关系,外物必须首先作用于我们的感觉器官,然后才能够显得美。但是感觉器官受刺激可以给人们带来兴奋和快感,兴奋和快感却不一定等于美。

大自然中的“雄美”的美育作用在于使旅游主体对旅游客体形象、形态、气势、氛围的雄壮、博大、惊险、热烈、威武产生仰慕、敬畏、紧张、惊恐、痛快、豪迈、狂喜等生理、心理上的反应,最终的美感体验是:摒弃了怯懦、悲观,荡涤了萎靡、猥琐,增加了豪情,平添了勇气,热爱生活,立志奋进,积极追求,自强不息。秀美的旅游景观,可使旅游者心绪平缓、温和、轻松、宁静、淡泊、愉悦、明净、逍遥、恬适、超然。幽美之境尤能使人凝神静思,潜心自修,怡情养性。奇美有奇特之美、奇丽之美、奇异之美、怪诞之美。奇美之美育能使人悦志畅神,开发智力,机敏干练,聪慧灵巧。美不胜收的旅游景观,以它丰富的内涵和多姿多彩的形式美,培养和提高了旅游者对现实世界(包括自然和社会)及艺术世界的审美情趣、审美感知能力和审美鉴赏能力,促进人们不断完善自身的审美结构。

在整个旅游文化体验心理活动中,赏心悦目的直觉感受是这一美感活动的外貌和呈现形式;悦心悦意的审美领悟组成这一美感活动的具体内容和过程;令人茅塞顿开的精神升华则是这一活动的终极结果。这三者既展现了旅游文化体验心理活动不断递进的层次,又突显为旅游文化体验心理活动最主要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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