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唐宋行旅诗的中心人物:旅人形象探析

唐宋行旅诗的中心人物:旅人形象探析

时间:2023-05-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唐宋馆驿行旅诗中最值得关注的人物形象是“旅人”。孟迟诗中迎着落日纵马疾驰投宿嘉祥驿的诗人,张耒诗中顶着斜月结束行装早早出发的征人,都是公务繁忙的使客。这种情感,在唐宋行旅诗中常常见到,其特点是朦胧含糊,只可感受,难以言传,具有多义性与不确定性。这一特征客观上也增强了行旅诗的美感。

唐宋行旅诗的中心人物:旅人形象探析

唐宋馆驿行旅诗中最值得关注的人物形象是“旅人”。这些来自不同社会阶层的人物,都是诗人自我的形象化再现。其共同特点是奔波忙碌,身心疲倦,情思怫郁。《侯鲭录》卷二一所载无名氏舒州下寨驿题诗:“北堂无老信来稀,十载秋风雁自飞。今日满头生白发,千山乡路为谁归。”把失去母爱、风雨行役的游子喻为随秋风自飞的孤雁,其孤苦无依的漂泊者形象,使人读之悄然动容;末联满头白发、苍颜古貌、落魄江湖、满怀乡恋的老年人形象尤其使人永感。诗歌表达的主题是失去母亲的哀痛,给人印象更深的却是诗人自己的孤独旅人形象:他因北堂无老而心灵无归,十年来,如同秋雁一样随风飘荡,孤独地在漫漫征途风雨行迈,以至暮年回瞻乡路仍不禁涕泪涟涟。读者无不为他诚挚的孝心所感动,被他浓郁的乡思所打动。

更为常见的,则是风尘仆仆的跋涉者形象。他们或公务在身,晓行夜宿;或忙于举业,昼夜奔波,整个身心都疲惫不堪。孟迟《题嘉祥驿》:“树顶烟微绿,山根菊暗香。何人独鞭马,落日上嘉祥?”蒋吉《次青云驿》:“马转栎林山鸟飞,商溪流水背残晖。行人几在青云路,底事风尘犹满衣。”张耒《离光山驿》:“邮亭结束问残更,斜月西南鸡未鸣。草草劳人常少睡,绵绵远道苦无情。”孟迟诗中迎着落日纵马疾驰投宿嘉祥驿的诗人,张耒诗中顶着斜月结束行装早早出发的征人,都是公务繁忙的使客。蒋吉诗里在夕阳的余晖中策马疾行、“风尘满衣”的行人,则是一位赶路的举子,较之于公差,他的压力更大。所谓“行人名利尽堪哀”,无论路上行人身份如何,都是俗务缠身,无法摆脱名缰利锁的束缚,这是封建时代士子的共同苦恼。而对于道路这一客体来说,无论路人地位如何,出身怎样,他都是一位行客。温庭筠的行旅名作《商山早行》以及众多的唐人馆驿早发晚归诗,其行旅的担当者都是这样的匆匆过客,都怀有厌客思乡、浮生如寄的羁旅心态,其诗歌都在向读者诉说共同的心音,指向共同的主题——为求名求利而辛苦奔波。等待他们的,是走不完的征路和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艰辛跋涉。石介《入蜀至左绵路次水轩暂憩》作于赴任嘉州途中,说道:“水轩聊得恣吟哦,拂拭衣裳尘土多。蜀道三千里险,官途五十驿风波。暂休又作故山梦,闲唱还成劳者歌。几斗米牵归未得,空怜满眼是烟萝。”诗篇在对行旅见闻的综述中,传达出深微的叹息与心灵的疲倦,有很深的倦游意味。某些诗篇虽然情绪低沉,色彩黯淡,但感情真挚,感人肺腑,如郭祥正《毛阳》:“客路方投辔,邮亭独掩门。无人共灯火,秋雨更黄昏。”再如贾岛《泥阳馆》:“客愁何并起,暮送故人回。废馆秋萤出,空城寒雨来。夕阳飘白露,树影扫青苔。独坐离容惨,孤灯照不开。”郭诗说,自己奔波了一天,格外渴望得到一个理想的休息场所。可到了傍晚时分,迎接自己的却是一个破旧不堪的卑小邮亭,它暝色中孤独地矗立在旷野之中,走近一看,但见驿门虚掩,庭院空寂,无人与语,秋风淅沥,秋雨飘萧,灯火昏暗,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诗人的情绪也更加寥落。贾诗中的“客愁”是一种似乎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不是的复杂情感,内涵极为丰富。这种情感,在唐宋行旅诗中常常见到,其特点是朦胧含糊,只可感受,难以言传,具有多义性与不确定性。这一特征客观上也增强了行旅诗的美感。而此诗的意象之奇、用思之精与悲情之美,给人的印象尤为深刻: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废馆、秋萤、空城、寒雨、夕阳、白露、树影、青苔、孤灯,场面破落不堪,诗歌气象衰飒。诗人终宵所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空虚、寒冷、暗淡、凄惨的环境。在如此凄凉荒冷的环境映衬下,“独坐离容惨”的诗人形象也更加鲜明,跃然纸上。(www.xing528.com)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