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FDI的影响因素分析

东亚地区的FDI多为跨国公司主导的垂直型投资，从理论上讲，其主要影响因素应该来自于要素禀赋和地理位置，然而制度因素对东亚FDI的影响也是非常显著的。

（一）劳动力成本优势

在产品内分工的全球生产网络中，跨国公司把生产过程分散开来，把每一个生产环节分布到单位生产成本最低的国家。东亚地区的FDI以垂直型投资为主，其主要投资动因来自于各国要素禀赋差异。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劳动力成本对于FDI流入有着重要影响。

然而，随着经济的发展，人均收入水平提高，发展中国家的劳动力成本也在不断上升。劳动力成本优势对于吸引跨国公司FDI的作用逐渐下降。表8.4列举了日本公司所提出的在中国、印度和越南投资的困难所在，其中劳动力成本上升都被列为主要的投资困难。特别是在中国，劳动力成本上升甚至成为跨国公司投资的首要困难。

由此可见，尽管发展中国家的劳动力成本优势依然存在，但是东亚近年来FDI投资活动日益活跃显然不能只归因于这种劳动力成本优势。

表8.4　中国、印度和越南投资困难　（单位：%）

注：在回答该国有发展前景的企业之中，各国所面临问题的选项比率。
资料来源：《日本经济与中日经贸关系发展报告（2009）》之《中日贸易、投资关系的深化》。

（二）制度环境因素

东亚地区的FDI都为跨国公司主导的垂直型投资，从理论上讲，其主要影响因素应该来自于要素禀赋和地理位置。然而许多调查研究表明，对投资行为构成影响的因素，尤其是限制性因素，通常来自于总体经济环境和制度因素。根据世界银行投资环境调查的统计^[4]，影响跨国公司FDI的因素大多来自东道国的政策因素。在跨国公司看来，影响FDI流动的前10位的因素分别是：经济和监管政策的不确定性、宏观经济的不稳定性、腐败、融资的成本和难度、电力、反竞争行为、税收管理、犯罪盗窃和混乱、法律体系和消除摩擦、海关和贸易规则等。表8.5中列出了东亚经济体和部分区域外国家的经济制度指标。

1.东亚地区的经济制度总体水平

全球范围内，发达国家的经济自由化一般高于发展中国家。而东亚地区的平均经济自由度水平明显高于区域外发展中国家，与区域外发达国家相近。尤其是贸易自由化程度，甚至已经超过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而从发展趋势上看，区域外发展中国家的经济自由化速度更快，平均水平从1995年的5.8，提高到2008年的6.8；而东亚地区的平均值从7.2略有上升达到7.3。

表8.5　东亚经济体、区域外发达国家和区域外主要发展中国家制度指标

续表(www.xing528.com)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Economic Freedom Index整理得到。

2.东亚地区各经济体经济制度比较

东亚地区内部经济自由度水平差异较大，香港新加坡最为自由，其次是中国台湾，而日本作为区域内唯一发达国家，经济自由度低于中国台湾，只略高于韩国，1995年甚至低于马来西亚。东盟国家的经济自由化有下降趋势，可能与1997年金融危机之后加强管制有关。中国的经济自由化有非常明显的进步，已经基本达到了东盟国家的平均水平，也与区域外发展中国家的平均水平相近。

3. 制度性因素限制仍然是阻碍FDI的重要因素

缺乏完善或透明的制度，始终是阻碍发展中国家吸引FDI的重要原因。尽管东亚地区尤其是低梯度国家的经济制度改进主要体现在在贸易自由化方面，但在其他方面仍对跨国公司投资活动存在明显制约。比如，中国在行政规则方面，越南在健全货币方面，菲律宾、泰国和印度尼西亚在法律体系和财产权利方面都与发达国家和区内较为发达的经济体存在差距。

（三）区域内投资协定

东亚区域内经济一体化进程加快，双边投资协定及相应的投资便利化措施也给区域内FDI流动创造了有利条件。

表8.6列举了东亚地区部分自由贸易协定以及所涉及的投资促进条款。比如2009年东盟内部签订了投资协定框架和综合投资协定。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协定框架内，中国—东盟投资协定于2010年生效。2008年日本与越南签订的自由贸易协定内容中也包含有投资促进和保护协议的相关内容。

表8.6　东亚经济体的区域一体化协定

资料来源：博鳌论坛《亚洲一体化进程2011年度报告》，中国自由贸易区服务网。

东亚地区的区域一体化内容不断扩展，不仅包含贸易一体化，也将投资一体化的相关内容纳入其中。其中一些较早使其签订的一体化协定，在后期附加了一些与投资一体化有关的条款。而新达成的一体化协定，往往在协定框架当中就包含了投资一体化的相关条款。

在“投资协议”的作用下，东亚地区保持了对FDI较高的吸引力。其中，区域一体化程度最高，也是涉及有关“投资协定”最多的东盟国家自然成为最大受益者。根据UNCTAD发布的《2012年世界投资报告》，2011年流入东亚和东南亚地区的FDI增长了14%，达到3360亿美元。该区域占全球流入总量的比例已经从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前的12%提高到22%。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东南亚的FDI发展势头日益强劲：流入东盟的FDI达到1170亿美元，增长了26%，增长速度远高于东亚的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