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的完美融合

所谓历史剧，就是以艺术的形式对历史的一种反应和叙述，是以史实为依据的艺术创造。从这个意义上讲，历史剧的历史真实是第一性的，是作品首先应当葆有的品质，特别是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剧更应如此。从这一角度出发，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剧电视剧就有一个永恒的命题，即如何解决“纪实”与“艺术”之间的矛盾，也就是如何恰当地将“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结合在一起。中国主旋律纪实影片的特点是直接让叱咤风云的历史人物登场，这与多是将历史上的重要事件作为背景，而故事情节主人公均为虚构的一般历史题材有相当大的区别。

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剧尊重历史真实也是由其史诗性的本质特征决定的。所谓“历史真实”，是指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剧均取材于中国近现代史上重大历史事件和重要历史人物，这是历史的本来存在，是一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事实”。重大革命历史剧的尊重历史，主导文化有明确的界定，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是要严格把握历史的真实。要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来认识党史、军史、重要历史人物和重大历史事件，指导我们的创作实践。对重要历史人物和重大历史事件的评价要坚持科学、审慎的态度，唯心主义历史观和轻慢、戏说的态度应该予以摒弃。二是严格遵循党对重大历史问题所作的有关决议。在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影视创作中，作为作家、艺术家应该有自己的历史思考和艺术观点，但在涉及重要人物、重大历史事件的评价时，必须坚决按照中央决议的原则、口径来掌握。”^[23]也就是说，在尊重历史真实上有两个层面，一是史实层面、一是认识层面。而后人眼中的“历史”其实往往是第二个层面上的历史。正如英国学者爱德华·霍列特·卡尔所讲：“历史是历史学家的经验。历史不是别人而是历史学家‘制造出来’的；写历史就是制造历史的唯一办法。”^[24]

正因为“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克罗齐语），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剧在尊重历史真实的同时，才有“艺术真实”一讲。也就是说，重大题材的“所谓的纪实，也主要表示要尊重历史事实；在叙事方式上，一般说，要注意时间序列，由此形成一种非虚构的艺术印象，而不是我们严格意义上所说的纪实性。”^[25](www.xing528.com)

但是，“史料不等于史实，史实也不等于艺术真实。我们既要尊重史实，又要尊重艺术。艺术允许虚构，而且必须虚构，没有想象和创作的不是艺术品。”^[26]因此，主旋律下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剧的“艺术真实”是指，“只有在符合历史真实和社会本质的前提下，经过艺术想象和艺术构思，艺术地再现历史，……要着力塑造典型环境中革命领袖和人民英雄的典型形象，着力刻画人物的精神世界、性格特征，展示人物在典型环境中的奋斗、追求，展示他们在艰苦卓绝斗争中表现出来的理想境界、革命英雄主义和乐观主义的精神，努力反映历史的真实和发展的趋势。”^[27]也就是说，正因为历史只能无限被逼近而不可能完全被反映，因此，“艺术真实”就是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剧所把握的历史进程前进的正确方向和趋势。

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剧创作中无论20世纪80年代的《千里跃进大别山》（1988）、《李大钊》（1989）、1990年至21世纪期间的《七战七捷》（1995）、《长征》（2001）、《解放》（2009）等，都是当代与历史不断对话的产物，正是在这种历史的不断重新构建的过程里，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剧生动地刻画了李大钊、毛泽东、粟裕等老一辈革命家，形象地呈现了中国共产党人艰苦卓绝的奋斗历程，展现出重大革命历史剧“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尽可能完美结合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