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城市外交，促进发展与合作

在全球化时代，城市在国际交往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随着中国改革开放格局的日益扩大与经贸合作规模的日渐增长，不同国家城市之间的国际交往日益密切，城市外交成为了一种新兴的国家交往形式。所谓城市外交，荷兰国际关系研究所的简·梅利森和罗吉尔·范·德·普拉伊吉姆提出了一种定义，认为“城市外交是城市或地方政府为了代表城市或地区和代表该地区的利益，在国际政治舞台上发展与其他行为体的关系的制度和过程”^[32]。中国学者赵可金教授认为，城市外交是“具有合法身份和代表能力的城市当局及其附属机构，为执行一国对外政策和谋求城市安全、繁荣和价值等利益，与其他国家的官方和非官方机构围绕非主权事务所开展的制度化沟通活动”^[33]。这些定义都表达了城市作为一个行为体在国际舞台上的重要作用。2014年5月15日，习近平主席在中国国际友好大会暨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成立60周年纪念活动的讲话中，强调“要推进城市外交，大力开展国际友好城市工作，促进中外地方交流”^[34]。这是中国最高领导层首次正式提出“城市外交”这一概念。这将城市外交提到了一定的高度，也为当下中国的国际传播工作指明了一个新方向。

城市外交如何能成为国际传播中一个新的、重要发展方向和渠道？这应该从它本身的载体意义说起。国家之间的政治、经济、人文往来几乎都汇聚于城市，人文、经贸等活动赋予了城市外交强大的驱动力，成为了国际交往的重要载体。

1.城市外交对接国家的对外战略，友好城市往来助力于中国的外交关系

城市外交是国家外交的一部分，从根本上来说，城市外交反映了国家战略和外交诉求，城市外交的空间受到国家外交关系的直接影响。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的外交战略就是“一边倒”，只发展与苏联、东欧以及亚非等发展中国家的关系，那么这时候中国就不可能与欧美发达国家搞城市外交。如今，中国提出了“一带一路”伟大倡议，在切实推进这一倡议的实施过程中，中央政府是领导者，表现最活跃的是共建国家的地方政府。同样，关涉到的其他国家，共建城市也是更加积极热情的参与者，因此中国沿线城市与共建国家城市之间，应运而生地产生了更多的城市交往。随着“一带一路”的拓展推进，城市的这一外交角色将越来越凸显。根据国家信息中心“一带一路”大数据中心发布的《“一带一路”大数据报告（2017）》，截至2017年5月18日，我国各地与海外国家城市缔结友好城市关系共计2451个，较2016年同期新增136个，双边友好交流进一步深化。与共建的53个国家城市分别缔结友好城市关系共计707个，平均每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缔结23个。截至2018年1月11日，我国有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不包括台湾省及港、澳特别行政区）和480个城市与五大洲135个国家的519个省（州、县、大区、道等）和1622个城市建立了2498对友好城市（省州）关系。^[35]

城市外交的着眼点有很多，经贸往来、旅游、文化交往、国际合作等都是城市交往的重要项目。不同国家城市之间缔交友好城市关系，对于深化国际合作，加深对彼此的了解具有重要作用。首先，经贸往来有助于城市之间的合作理念深入人心。友好城市之间的缔结，肯定是基于共同的利益关切。城市的发展意识很强，通过合作促发展是城市外交的首要目的。开展城市外交，根据城市自身的地理位置、产业结构、发展规划及战略、整体经济实力等各方面的实际情况，与其他城市开展商贸往来，实现资金、技术、人员的跨国界流通，实现互利共赢。

其次，友好城市在政治方面也更容易达成共识。友好城市运动发轫于欧洲，其最初的目的就是着眼于缓解国家间的紧张关系，与别的国家建立和平联系，是世界和平运动的一部分。^[36]开展城市外交，坚守政治红线是其基本准则。在此基础之上，促进国家之间的友好往来。城市之间的友好往来是国与国之间建立友好关系的基石，为国与国之间建立长期、稳定、广泛的联络开辟了渠道。比如，在中日邦交正常化以后，日本的神户市与中国的天津市缔结为友好姐妹城市，自此，中日两国在地方政府的友好交流方面开启了新篇章。截至目前，已有近四百对友好城市的缔结数量，为中日两国的民间交流奠定了一定基础。另外，“城市会承担或者特殊的政治或外交活动，其中包括以城市为主体参与的国际组织、国际倡议，尤其是在呼吁和平、环保、扶贫等方面进行的国际政治交往，往往同时产生公共外交效果”^[37]。

再次，城市外交有助于加强国家之间的人文往来，有助于民心相通。城市在人文交流活动方面会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其中包括举行为外国人来城市旅游、学习、工作和居住提供便利性、舒适性和吸引力的活动；城市对出国人员在国际化素质方面的引导、培训和管理活动；城市有意识地促进精英群体或代表性人物的对外访问、交流，以及为某些城市代表性的个人、团体所做的提升国际声誉的工作”^[38]。积极开展合作项目，建立特色文化活动，积极推动人文交流，进一步增进理解与信任。

最后，城市外交有助于国际事务中的深度合作。在推动缔结国家友好城市的关系时，要增强友城的交往质量，在国际合作中发挥更大的能量，密切城市之间在国际事务中的沟通与合作，携手共同应对全球性问题。自2015年巴黎气候大会以来，中法两国在应对气候领域结成了紧密的战略关系，设立武汉为中法生态示范城，两国伙伴关系进一步深化，在一系列城市节能建设工作中实现合作，加快城市的生态转型。在“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中，从信息交流到发展规划的对接，需要中国城市与共建的相关城市形成良好的合作机制，建立城市协作平台，从而更好地促进经贸人文方面的往来与合作。

2.城市文化传承中国文化，增强国际社会对中国的认知(www.xing528.com)

赵启正先生有过这样的阐述：如果国家形象是一本相册，那么各地区的形象就是相册的各页。“地区对于国家整体形象传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39]，城市形象与国家形象存在密切的关系，全球化时代，城市作为国家形象塑造的主体，正一步步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央。^[40]城市是一个国家对外宣传的名片，中国是一个地大物博、幅员辽阔的国家，它囊括了近七百个城市，每个城市都具有自己的特色，在中华大地上，不同城市展现的都是中华文化的一个方面，加强城市外交，有助于展现立体的中国，增强国际社会对中国的多维度认知，让其他国家的人民感知到更加具体、实在、真实的中国。以城市文化传承中国文化，展示中国风貌，有助于提升提升国家软实力，彰显中国的鲜明特色。

文化符号是一个城市的象征。中国有很多历史悠久、具有特色的城市，发展城市外交具有十分丰富的资源和无限的潜力。比如，西安作为一个历史古城，承载着厚重的中国历史和文化，拥有众多悠久的历史文化资源，在今天也是中外著名的人文旅游之地，比如秦始皇陵兵马俑、大雁塔、小雁塔、城墙、钟楼、鼓楼、大明宫等，很多外国元首访华的首站都会选择西安，足以显见它代表的中华文明特色的城市魅力。再如，上海作为中国最具代表性的新兴的现代化大都市，代表着现代中国发展的速度和成就，很多外国人慕名而来，从上海这样的城市文化中感受中国发展的速度和惊喜，成为了解中国的又一张闪耀名片。

部分城市会承担政府的任务，举办国际盛事，比如奥运会、世博会、互联网峰会等，这是宣传城市的最好机会。通过举办国际性大型活动，这些活动会成为所在城市的重要标记，这座城市也会成为代表国家形象的鲜活名片。一个城市的对外形象传播和公共外交活动，就是对中国整体形象的宣介。一个外国人认识中国，绝对不会走遍所有的城市，多数人只去过几个城市，而这几个城市就代表着中国的形象。如果外国人所到的中国城市发展得都好，认识的中国人民都很优秀，那么他对中国的印象就会很好，反之也同样如此。一场奥运盛会让世界人民更加深刻地认识北京，一次世博会让世界的目光再次被吸引到上海这个国际大都会；一场G20首脑峰会向世界展示了一个美丽的杭州；世界互联网大会让世界都认识了乌镇；博鳌论坛让海南更加积极地拥抱世界。

3.城市精神承载中国精神，展现当代中国的精神面貌

城市的发展是一个国家发展的缩影，城市是展示国家发展的窗口；城市精神是一个城市的灵魂，也是中国精神的一部分；城市的发展理念体现的是中国的发展变迁，城市的对外理念体现的是中国的外交价值理念。总之，城市生活的品味、趣味、生活气息、发展变化都折射出国家的发展与进步。

城市的发展理念体现中国的发展理念。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就特别注重生产方式的变革与转型，创造性地提出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发展理念，其中绿色发展理念与党的十八大提出的生态文明建设理念深度契合，提出了建设“美丽中国”的美好愿景，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价值指引，提出了“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发展主题。在这些理念的指引下，中国的城市发展深入贯彻着绿色发展理念，提出了建设绿色城市，科学规划城市空间，确保城市绿色用地，积极推进城市植绿工程；发展绿色产业，加快产业转型升级，实现传统粗放型工作的精细化、低排放转型，推进资源的循环利用，鼓励科技创新，发展高科技产业；打造绿色生活，倡导绿色出行，推广绿色能源，创建绿色家园。当中国城市的雾霾不再厚重，城市环境变得更加清新怡人，这就是中国绿色发展理念的有力见证，就是中国发展以人民为中心的有力说明，就是中国为全球的生态平衡作出的重大努力。

城市的发展梦想展现中国的发展梦想。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是当代中国发展最迫切的愿望，在中国梦的引领之下，无数个城市梦汇集成实现中国梦的力量，追逐和实现城市梦的过程就是实现中国梦的过程。科学发展是实现中国梦的基本前提，城市如何助力中国梦的实现，首先是要促进经济发展，要把蛋糕做大，要有坚实的物质基础，但同时，又不能唯城市GDP是论，还要解决好经济发展中的公平与共享问题，这就涉及城市治理等问题。这些理念在城市的对外交往中会有深刻体现，良好的城市发展和城市治理就是城市的软实力，城市治理得好，这个国家就会好，城市梦的实现，就会助力中国梦的实现。

城市精神体现中国精神。每个城市都有其独特的精神，城市精神体现了鲜明的时代要求，引领着城市的发展方向。爱国、创新、包容、厚德的“北京精神”，体现了北京作为一个中国首都城市厚重的民族情怀和积极进取的精神状态，又体现了其兼容并蓄的文化传统和容载万物的人文精神。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的“上海精神”，展现了作为一个国际性大都市兼容并蓄、积极进取、与时俱进、理性从容的上海形象；开拓创新、诚信守法、务实高效、团结奉献的“深圳精神”，展现了深圳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所具有的奋勇争先的拓荒精神，勤劳务实的奋斗品质，精诚团结的宽广胸怀和顾全大局、无私奉献的崇高品格。这些精神展现的是中国发展的精神面貌，用城市精神打造的城市文化环境，是城市外交的基本前提，展现的是中国精神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