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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丞相痛定思痛,欲揽大权

时间:2023-07-0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孙权已拜朱然为大将,在江陵城布下五万步兵,同时孙权亲自统领东吴最精锐的水军,严阵以待。所以曹真和夏侯尚必须犯下大错,令曹丕极度失望,司马懿这样的外姓臣子才有可能得到兵权。陈奉似乎并未察觉到秦贵的变化,“如此一来,中都护大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独掌朝中大权,进可争霸天下,退可成一国之主。”陈奉并没有半分慌乱,“诸葛亮执掌大权,对蜀人极为不利。而中都护大人成为成都之主

蜀丞相痛定思痛,欲揽大权

成都军营中的人没有睡,魏国尚书右仆射司马懿也没有睡。他倚着书架坐在书房中的竹席上,手捧着一个书卷。烛火轻晃,将司马懿的身影映照在书架上,看上去飘摇不定,有些阴森。看得兴起,司马懿长叹一声:“成为一国之主,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决断之力啊。”

这时,司马馗忽然奔进来,带起一阵风,差点吹熄了蜡烛。

司马懿一惊道:“四弟,你这么慌张干什么?”

“小弟不是慌张,小弟是高兴啊,有天大的好消息。”司马馗压低声音道,“皇上已决定退兵了。”

司马懿更吃惊了:“这怎么可能?我大魏南征的殿后之军,今日才离开洛阳,怎么会现在退兵呢?”

“这一次出征兵马太多,殿后之军虽是刚出洛阳,可前锋已到了宛城。那前锋军到了宛城,就再也无法前进。”司马馗神秘兮兮道,“因为呀,突然发生了瘟疫。嘿,这都是盛暑兴师闹的,让这么多的人挤在一块,不生瘟疫才怪呢。”

司马懿思索片刻,仍觉得不可思议,问道:“这瘟疫有多严重?除了前锋军中,别的军中可发生了瘟疫?”

司马馗轻松道:“听说那瘟疫倒不怎么严重,只死了十余人,而且除了前锋军,别的营中还没有发现瘟疫。”

“皇上退兵,不是因为瘟疫。”凭着对曹丕的了解,司马懿对自己的猜测有了几分把握,笑了笑道,“皇上定是发现东吴早有准备,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才不得不借口瘟疫发生,提前退兵。”

司马馗半信半疑道:“当真是这样吗?”

“必定是这样。皇上这次出征十分小心,各营之间相距甚远,就算前锋军中发生了瘟疫,也不会累及全军。何况瘟疫只死了十余人,实在算不了什么。依往日的惯例,在这种情形下只要及时隔开发病之人,就不会有什么大事。皇上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做了那么多布置,岂会因此小小的瘟疫就断然退兵?”司马懿摇了摇头,“皇上自视极高,又极好虚荣,因此在心底里对他自己也极为苛刻,绝不容许自己失败。”

司马馗迟疑道:“如果你的判断是真的,这就是说,除非有绝对胜利的把握,否则皇上绝不敢轻易言战。”

司马懿笃定道:“正是如此,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这也太荒谬了吧!”司马馗大叫起来,“兵战之事,最是凶险,也最是变化无常,什么时候都难说有什么绝对胜利的把握啊。”

“皇上以此心态出征,今生今世也难求一胜。所以……这会给我们兄弟一个极好的机会。”司马懿脸上带着一丝嘲讽,“一国之主,最重要的是有决断之力。在一个决断之力极强的君主面前,臣下想要谋取兵权,千难万难。我们这位皇上多少有些决断之力,并不容易伺候。但是渴望得到胜利,却又无法取得胜利的焦躁心态,会一点滴一点滴地将我们这位大魏皇上的决断之力消磨掉。”

司马馗似懂非懂道:“小弟给二哥带来的果然是好消息啊。”

司马懿却抬手看了看手里的书卷:“愚兄羡慕那诸葛亮啊。上天给了他很多不如意的东西,却也给他留了一个最得意的宝贝——一个毫无决断之力的一国之主。他根本用不着似愚兄这般煞费苦心地在书缝中揣摩古今人主,以从中得到与人主周旋的微言大义。”“他只要实现自己的野心就行了。”——这句话到了司马懿嘴边,又吞了回去,诸葛亮的野心又是什么呢?

司马懿没有猜错,几日后,从前方传来确切的消息,曹丕退兵果然不是因为瘟疫。孙权已拜朱然为大将,在江陵城布下五万步兵,同时孙权亲自统领东吴最精锐的水军,严阵以待。如果曹丕兵临江陵城下,孙权统领的水军就会从他的侧后方出现,与朱然一起形成包夹之势,使魏国军队腹背受敌。

曹丕不敢继续南征,只好半路撤回,只说军中出现了瘟疫,想尽一切办法掩饰此事。曹丕暗中下旨,不准任何人谈论东吴方面的军情,幸好司马懿在军中安插有自己的人,才能探听到真实的情况。

司马懿知道,以曹丕的性格,吃了这样的大亏,越是掩饰,心中就越是窝火,也越有可能迁怒于人。对于司马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一定要想尽办法,把皇上的怒气引到曹真、夏侯尚身上。在眼前的情形下,如果曹真和夏侯尚被削夺了官职,那么他们的兵权就极有可能落在司马懿手中。但司马懿也知道,曹家、夏侯家实为一体,曹真、夏侯尚更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想把曹真、夏侯尚扳倒,谈何容易。尤其曹丕疑心很重,轻易不会把兵权交到外姓臣子手中。所以曹真和夏侯尚必须犯下大错,令曹丕极度失望,司马懿这样的外姓臣子才有可能得到兵权。司马懿深知,每个人身上都有最致命的弱点,只有掌握了曹真和夏侯尚最致命的弱点,才能想出办法让他们犯下大错。一旦他掌握了兵权,就会和诸葛亮直接交手。

此刻,洛阳城外尘雾弥漫,天昏地暗,曹丕的先头部队已经返回了洛阳。诸葛亮又在做什么呢?

成都郊外,晨雾迷茫,树影朦胧。一只鸽子从树梢飞过,消失在晨雾中。陈奉站在破败的院落中,呆呆地望着天空。秦贵走过来道:“那鸽子早已飞走了。”

陈奉长叹道:“唉!老朽本想带给中都护大人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现在只能让他失望了。”

“那吴懿真是一个废物,居然这么快就向诸葛亮投降了。”秦贵恨恨道,“我们若能把太后劫出城,定可在外面的郡县引发一场大乱,而吴懿知道太后成了他的强援之后,又怎么会轻易投降诸葛亮呢?到那时,诸葛亮顾内不能顾外,顾外不能顾内,定是方寸大失,乱了阵脚。谁知道吴懿竟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

陈奉的语气也充满了遗憾:“如果吴懿能给诸葛亮添点乱,老朽的第三步棋就会落下,中都护大人早有布置。可惜呀,可惜!”

秦贵上下打量着陈奉,眼中透出疑惑之意:“你的第三步棋是李严?”

“是啊。中都护大人与那诸葛亮同列为托孤大臣。诸葛亮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自然应该让中都大人来收拾残局。”陈奉似乎并未察觉到秦贵的变化,“如此一来,中都护大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独掌朝中大权,进可争霸天下,退可成一国之主。”

秦贵冷冷道:“陈老先生到底是孟大王的人,还是李严的人?”

陈奉不紧不慢道:“老朽既是孟大王的人,又是李严的人。南中的孟大王对我有救命之恩,为了报答孟大王,我会使出全力,帮助孟大王完成独霸南中,不接受任何官府管辖的心愿白帝城的中都护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理应为中都护大人竭尽忠诚,帮助中都护大人成为成都之主。”

秦贵有种被利用之感,“哼”了一声道:“可我一直以为陈老先生只是孟大王的人。”

“我是谁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个蜀人。”陈奉并没有半分慌乱,“诸葛亮执掌大权,对蜀人极为不利。而中都护大人成为成都之主,却对蜀人大为有利。因此,我们共同的心愿,就是不让诸葛亮执掌大权。为了这个共同的心愿,我们必须站在一起。”

秦贵沉默片刻,半信半疑道:“是啊,我们都是蜀人。为了蜀人,我们应该站在一起。不过,那位杨太守已经注意到我了,我不能在成都待下去了,打算到南中去避避风头。”

陈奉点点头道:“也好,老朽是中都护大人的信使,你和李钟他们若扮作我的随从,一路上就不会受到盘查。”

“多谢陈老先生。只是这一次让诸葛亮占了上风,实是可恨。我就算要离开成都,也不能让诸葛亮好受。”秦贵恨恨道,“我要让蜀中的儒生替我出这口闷气。蜀中儒生最敬重的人是秦宓秦大学士。但这位秦大学士却被刘备打入了死囚牢中,引起了蜀中儒生的强烈不满。”

陈奉在心中盘算了一会,赞叹道:“此计甚妙。秦宓因为反对刘备东征,被关进了死囚牢中。其实刘备很想杀了秦宓,只是顾虑他在儒生中名望太大,才未敢下手。可以大造谣言,说诸葛亮执掌大权之后就会诛杀秦宓,以此立威。”

秦贵冷笑道:“对,就是这个意思。连刘备都不敢杀秦宓,诸葛亮却敢杀,蜀中的儒生听了这个消息,定会将诸葛亮看成了最可恨的仇敌。”

陈奉也露出了笑容:“到时候,老朽倒要看看诸葛亮还如何服众。”

一时之间,二人春风得意,似乎忘了自己正如丧家之犬般,瑟缩在一个破败的院落之中。

清晨的丞相府后园中,正绿意盎然,后园的一角,三块有大有小的山石看似随意地摆在一起,搭配着几丛翠竹,却是错落有致,自成一景。诸葛亮徘徊在这个角落,看着翠竹中的三块山石,一动也不动,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许久,诸葛亮长叹一声,打算离开,却看见蚕儿站在不远处,也不知站了多久。诸葛亮一惊,想了想自己方才并没有出声,板着脸道:“你怎么在这儿?”

“夫人让我来伺候丞相大人歇息。”蚕儿垂首道,“夫人等候丞相大人回府,一夜未曾合眼。”

诸葛亮觉得有点愧疚:“唉!夫人她这是在为我担心啊。夫人的身子有些虚,熬不得夜,你应该劝她早一点歇息啊。”

蚕儿应道:“夫人见丞相大人回来,已经到房中歇息去了。”

“这就好……”正说着,诸葛亮忽地停下话头,仔细看了蚕儿两眼。蚕儿脸上浮起红云,微微低下了头。

诸葛亮心里一软,温言道:“你眼圈发黑,也是一夜未睡吧。”

“我担心……担心……”蚕儿的声音越来越小,细不可闻。

“我知道,你担心城中发生大乱。你放心,那狼烟早已消散,城中不会再发生……”诸葛亮又停下了话头,眼中透出深深的忧虑之意。

“我还担心丞相大人……”说着,蚕儿大胆抬起头,向诸葛亮望去,却见他眉头微皱,似是又陷入了沉思中,“丞相大人?”

“啊,你在说什么?”诸葛亮回过神来。

蚕儿强忍着失落道:“夫人说,丞相大人辛苦了一夜,应该早些歇息。”

诸葛亮摇摇头道:“我这心中就像是堵着一块顽石,压得慌,又闷得慌,哪有心思去歇息啊。”

蚕儿好奇地问道:“这顽石是什么?”

诸葛亮轻轻一笑道:“说了你也不明白。”

“丞相大人说一说,心里至少会好受一些。从前我也有心里堵得慌的时候,就自己对自己说,心里就会轻松一阵。”蚕儿的眼神特别明亮。

“你自己对自己说?”

“除了自己,我还能对谁说呢?”

诸葛亮默然无语,向那三块山石望去。

蚕儿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这些石头……”

“这不是石堆,这是天下。”诸葛亮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心中不由一痛,“先帝拜我为丞相的第一天,我就在后园摆下了这三块山石,以此来警示我自己——不论做什么事情,我都要从天下大势上去考虑,不论在任何时候,我都不能忘记,我和先帝的志向是兴复汉室,平定天下。我不仅要看到益州,更要看到东吴,看到曹魏,看到天下苍生。”

“丞相大人心中堵着的顽石,就是这天下吧。”蚕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依我想来,丞相大人的心中只有天下,日思夜想的也都是这天下。”

诸葛亮苦笑了一下道:“恰恰相反,此时此刻,我一直在问自己——我的心中真的有天下吗?”

“丞相大人在怀疑自己?”

“是的,我怀疑自己。子龙将军能看到国中已陷于无主的困境,为什么我不能看到?不,不是我不能看到,而是我不愿看到啊。吴懿和廖立为什么会铤而走险?是因为这国中无主的困境给了他们幻想,引发了他们深藏在心底的野心。”

“什么叫国中无主?廖立……廖大人他怎么了?”

诸葛亮并未察觉蚕儿的神情变化,仍沉浸在反思之中:“子龙将军说,吴懿和廖立之事本可以不发生,但因我的缘故竟然发生。此话虽然严厉,但细细去想却大有道理。如果当初我断然不避嫌疑,在回到成都后立即替皇上担当一国之主的重任,独自决断军国大事,也许就不会发生吴懿和廖立之事。不,不!我诸葛亮本是忠贞之臣,若独断朝中大事,岂不是坏了我清白的名声……”诸葛亮陡地停下话头,如遭雷击般猛然一颤。他突然想起,在从成都去白帝城的路上,他和赵云曾探讨过这个问题。

“如果我真是以天下为己任,怎么会将自己的名声看得如此之重?难道一个人的名声,会比江山社稷的安危更重要吗?国家处于眼前的这种情形,绝非一人之过,我们全都有错啊。”当时说过的话重又在耳边响起,诸葛亮脸色苍白,额上沁出豆粒大的汗珠。

蚕儿惊骇地扑过来,扶住诸葛亮道:“丞相大人,你,你怎么啦?”

“我,我找到了堵在心中的那块顽石——是名声,对,名声,忠贞之臣的名声。”诸葛亮耳朵嗡嗡作响,身体摇摇欲坠,“我太在意自己的名声,以致眼中看到的只有小节,而忘了天下。我总是担心别人会怎么看我,总是对先帝那句‘可自为成都之主’耿耿于怀,却忽视了先帝所说的‘安邦定国,成就大事’。”

蚕儿很想理解诸葛亮此时的心情,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关切地看着他。她心里想得更多的是,廖大人把她送来丞相府,自己却在和丞相作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似是突然下了某种决心,诸葛亮握紧双拳坚定道:“子龙将军说得对。如果我不能及早破除国中无主的困境,就将无法保住大汉基业,就会辜负先帝,就会危害皇上!不,我绝不能让这样的情形出现,绝不能!国家当此危急存亡的非常之时,必须以非常之道治理。我要敢于替皇上担当一国之主的重任,我要独揽大权,开府执政!”

诸葛亮让蚕儿先去休息,自己来到书房,开始推进开府执政之事。杨洪、蒋琬、董允三人奉命前来丞相府时,正是霞光灿烂,从书房的窗中斜映进来。诸葛亮眼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坚毅,端坐在案几后,问道:“此时城中的情形如何?”

杨洪拱手道:“此时城中已十分安静,但仍有许多谣言流传。属下已捉拿了许多造谣惑众之徒,只是那秦贵已弃家而逃,尚未擒获。”

诸葛亮赞许道:“很好。城中的封锁,已可解除。可疑之人,当继续搜捕,但已不必大张声势。”

杨洪大声道:“属下遵命。”

诸葛亮又问:“尚书台情形如何?”

蒋琬恭敬道:“丞相大人的教令已火速发出。”

诸葛亮点点头:“好。公琰可以回到王大人那儿去,继续帮助王大人处理朝中的钱粮赋税之事。”

蒋琬也大声道:“属下遵命。”

诸葛亮最后问:“宫中之事如何?”

董允应道:“宫中一切平安。属下正在追查禁卫军卒违反惯例之事。”

诸葛亮叮嘱道:“宫中的护卫,必须十分小心,不可出任何差错。”

董允肃然道:“是。”

“有劳各位费心了。”虽然知道困难重重,一旦下定决心,诸葛亮再没有半分犹疑,“非常之时,当以非常之道治理。我将接受皇上的重托,开府执政!”

诸葛亮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层层荡开,杨洪、蒋琬、董允三人也觉得神气为之振奋起来。

精美的青铜烛架上雕满花纹,向左右伸出十余分枝,每个分枝上都燃着明亮的烛光,如同传说中华丽的火树。烛架旁,刘禅身穿皇袍坐在锦席上,手扶青玉案几,看着一卷奏章,看着看着,忽地打了一个哈欠。

黄皓微微弯着腰道:“皇上困了,就先歇息吧,明日再看这奏章。”

刘禅无奈道:“这是四叔上的一道奏章,说的是关乎朕之安危的大事,朕就算困了,也得先看完这道奏章啊。”

“赵将爷可很少上奏章。”

“正因为如此,朕才一定要看完这奏章。”

黄皓似乎自言自语道:“赵将爷上的奏章说的是关乎皇上安危的大事,这、这会说的是什么事儿呢?”

刘禅漫不经心道:“哦,是开府执政之事,朕看得不太明白,你给朕说说。”

闻言,黄皓吓了一跳:“啊,奴才可没有问皇上啊。再说,奴才怎么能与皇上议论朝政之事?”

刘禅不耐烦道:“是朕在问你。这开府执政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就算了。”

“这开府执政的事儿,奴才倒是知道一些。”黄皓一边说话,一边脑子转得飞快,琢磨着从哪个角度给刘禅解释这个事情,才对自己最有利,“似丞相、大将军这等朝廷重臣,在皇上的准许下可以开府自行征召官吏,设立各曹掾治理本应由朝廷百官治理的事务。这些曹掾遇事只向开府的大臣禀报,由开府的大臣做出决断,不再另行上奏朝廷。这个,这个就唤作开府执政。”

“如此说来,这开府执政的大臣等于是做了皇上该做的事儿?”

“正是。”

“那皇上又去做什么?”

“皇上……皇上就没有什么事可做啊,顶多会去上上朝,摆一摆皇上的仪仗。”黄皓小心翼翼道。

刘禅欣喜道:“好啊,这个真不错!朕就喜欢做这样的皇上。”

闻言,黄皓大吃一惊:“啊,皇上,皇上怎么能这样说?”

刘禅忽然面带愧色:“是啊,朕不该这样说,不该这样说。父皇一直盼着朕能勤于政事,做一个好皇上,亲近圣贤,远离小人。可是朕见了那一道道奏章,头就大了,就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龙体欠安,尚不忘批阅奏章,已是在勤于政事啊。”

“可是朕心里并不愿意这么勤于政事啊。现在好了,四叔说朕应该请相父开府执政……”

“皇上!”黄皓没想到刘禅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哭笑不得,“皇上,这,这开府执政之事,可不能轻易允许啊。”

“为什么?”

“听说,听说开府执政的大臣,大都是……是奸臣……当年曹操那贼做大汉丞相时,也是开府执政……”

“什么,奸臣?”刘禅大怒,“你好大胆,竟说相父是曹操那贼?”

黄皓惊恐地跪下道:“奴才……奴才怎么敢说丞相大人是曹操?奴才没有这样说啊。”

“那你想说什么?”

黄皓苦着脸道:“奴才只是,只是想说,皇上不可随意让臣下开府执政。”

刘禅又拿起了奏章:“四叔在奏章中说——父皇在白帝城曾当众告诉相父——唯有相父,才能承担安邦定国,成就大事的重任。如今天下三分,益州最弱,且又疲惫至极,国中情势实已处在最危急的时刻。当此非常之时,必须以非常之道治国,当速请相父开府执政。否则,不仅大汉基业难保,朕之安危,亦不可知……啊,四叔此言,太,太可怕……”

“赵将爷这么说,是在……是在……”

“是在什么?”

“奴才不敢说。不过,外面的事情也许并不像赵将军说的那样可怕……”

“难道四叔在欺骗朕?”

“不!奴才可没有这么说。奴才只是担心,担心……”黄皓已是满头大汗,“奴才担心,丞相大人一旦开府执政,皇上……皇上就会失去大权啊。”

刘禅满不在乎道:“失去就失去,朕不稀罕。”

黄皓惶恐道:“皇上,大权在手,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失了大权,皇上……皇上可是什么事儿也干不成啊。”

“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哪有这等好事?朕不想上朝能行吗?朕不想看这些奏章能行吗?”刘禅冷冷一笑,“朕有大权也好,没有大权也好,不都一样吗?”

“不,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黄皓眼珠急速转动:“这,这个,皇上这个有了大权,就可以不娶黑妞啊。”(www.xing528.com)

刘禅浑身一震道:“啊,黑妞……”

“一旦朝中的事儿安定下来,丞相大人一定会逼迫皇上迎娶黑妞。”

“朕以为,父皇去了之后,朕就可以像百姓们那样守孝三年,再也不用去娶黑妞。可相父……相父说朕不能像百姓那样守孝,只让朕守了三月之孝。相父还说,一旦国事稍定,朕就应该娶黑妞,立为皇后。看来朕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躲开黑妞啊。”

“皇上可以不娶黑妞,皇上下一道圣旨就可以把丞相大人堵回去。谁敢不听圣旨,谁就是犯了大逆之罪,轻则砍头,重则诛灭九族。”黄皓情急之中,胡话张口就来,生怕刘禅一时兴起,批了开府执政的奏章,“可是皇上允许开府执政后,权力就落到了开府执政的大臣手中,皇上的圣旨,只能由开府执政的大臣拟出。难道,难道开府执政的大臣会拟一道不娶黑妞的圣旨吗?”

“不,相父不会拟出这样的圣旨。”说着,刘禅从案几后站起身来,“这件事儿,朕要去问问太后,让太后拿个主意。”

“这件事,应该由皇上决断啊。”

“朕决断不了,朕要见太后!”

黄皓暗暗跺脚,只能陪着刘禅一起去寝殿拜见太后,自己在寝殿外等候。

太后寝殿中烛光通明,吴氏坐在屏风下,因为吴懿的事过度伤神,显得神情憔悴,看上去老了许多。刘禅对这几日宫内宫外发生的事浑然不觉,坐在吴氏对面把赵云所奏诸葛亮开府执政之事说了一遍,神情有些恍惚,又有些兴奋。吴氏听罢良久不语,然后笑着试探道:“子龙将军说的话很有道理啊,皇上在犹豫什么?”

“儿臣也以为四叔的话很有道理,只是,”刘禅迟疑道,“儿臣……”

“皇上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皇上是一国之主,心中一定要有主见。可是皇上看来并没有记住我的话啊。”

闻言,刘禅面红耳赤道:“儿臣也想有主见。可是儿臣不知为什么,明明已想好了在朝堂上怎么说,但真的到了朝堂上,又无法说出来。”

“皇上身为一国之主,却没有主见,这很危险啊。”

“儿臣知道……”

“不,皇上不知道,皇上还太年轻,不明白多说一句话,少说一句话,就会让许多人的命运完全改变啊。”

刘禅有些疑惑道:“太后怎么会这样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吴氏疲惫道:“没有,我只想告诉皇上——不要再犹豫了,一切都依子龙将军说的去做吧。”

刘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母子二人又说了些话,刘禅辞别吴氏,在黄皓陪伴下回去休息。

太后的寝宫中,烛光依然明亮,巧娘侍立在屏风旁,不安地望向吴氏,只见她眼中隐隐泛着泪光,便安慰道:“皇上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皇上就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愿知道的皇上,我能怪他什么呢?”吴氏黯然道,“如果我也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难道,难道太后娘娘就这么让丞相大人开府执政?”

“我只是一个后宫妇人,又能怎么样呢?胜者王侯败者寇,我们是败者,丞相大人是胜者,成王成侯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可是……”

吴氏疲惫地摆摆手道:“别说了,我累了。”

刘禅睡下后,黄皓悄悄地溜出宫,找到了小五子,吩咐他明日想法出宫一趟,到费家的胡饼店去一趟。

小五子苦着脸道:“黄公公,这两天宫里盘查很严……”

黄皓一瞪眼道:“皇上最喜欢吃费家的胡饼,你为皇上采买胡饼,谁敢查?”

小五子吓得抖了抖:“是,是。”

黄皓看看四周无人,小声道:“你让费老爷转告费大人,皇上即将下旨,准许丞相大人开府执政。”

小五子哭丧着脸答应了。

成都的消息传到白帝城军营之中,李严陷入良久的沉默之中,久久不语,李丰垂首站在一旁,心里惴惴不安。李严突然问道:“丰儿,吴起此人如何?”

李丰不敢抬头:“父亲大人,孩儿……孩儿……”

李严的声音严厉起来:“怎么,你连吴起也不知道吗?”

“吴起,吴起……”李丰不知李严为何突然发问,收敛心神镇定道,“吴起乃战国名将,用兵如神,与那孙武一样,都是兵法之祖,世人称为孙吴。凡为将者,必知孙吴。当时魏国弱而秦国强,但吴起投奔魏国后,却成了魏国强而秦国弱,吴起也因此成名。”

“能够强一国弱一国,可见吴起的确是大有本领啊。”李严感叹道,“但这样一个大有本领的人却被魏国所不容,被迫逃亡楚国。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吴起被奸人陷害,不得不逃亡。”

“吴起这样一个大有本领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让奸人陷害呢?”

“这……”李丰语塞。

“丰儿应该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啊。”说着,李严缓缓站起身来,向大帐外走去,李丰也赶紧跟了出去。

大帐之外一片晴空,不时掠过几只小鸟,但天边却有几朵乌云,不知何时会飘过来。李严望着天边道:“王冲该回来了吧?”

李丰愧疚道:“孩儿无能……”

“回答我。”李严打断了他。

“孩儿已经派飞骑去召回王冲。”

“陈老先生也该回来了吧?”

“陈老先生已在回来的路上,他在信中说过,只差一点点……”

“我也对你说过,差一点就是天壤之别。”李严冷冷一笑,“上次,你只差一点,就猜对了丞相大人的行程。”

李丰一震,猛地抬起头来,望向父亲道:“是,是……在丞相大人面前,一点也不能差……不,半点也不能差,一分一毫也不能差。可是,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我们在明处,丞相大人在暗处。这一次是我们在暗处,丞相大人在明处。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差一点?”

“因为他是诸葛亮啊。”李严从天边收回目光,注视着李丰,“丞相大人会在朝中承担更重的责任,不过,我们父子的责任也很重啊。我们父子不仅面临着强敌东吴的侵犯,还面临着南中蛮王的叛乱,东南的安危,全系于我们父子。朝廷对我们倚重至深,期望至深啊。”

李丰若有所悟:“朝廷离不开我们父子。”

李严点点头:“我们父子也离不开朝廷。”

成都郊外的山路上,魏延和马谡带领的军队仍然在急行军,每个兵卒都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脚步和马蹄带起山间的尘土,连人影都看得不真切了。魏延勒马站在草坡上,草坡下尘土弥漫,无数兵卒从坡下奔过。

马谡拍马从尘雾中冲出,勒住缰绳停下,向草坡上大声喊道:“快,请太守大人快下令——兵马立刻停止前进。”

闻言,魏延大感意外:“参军大人一直在催促大军快快行进,恨不得让我们插翅飞往成都,此时又为何要停下?”

说话间,马谡已奔上了草坡,压低声音道:“丞相大人遣飞骑给下官送来了密信,告知下官太守大人不必去往成都了。”

魏延不解道:“眼看我们就要进入成都了……”

“丞相大人说,汉中至关重要,一刻也离不开太守大人。”

“但是朝廷的安危更重要啊。”

“丞相大人此时有密信送来,已是告诉了我们朝廷平安无事。边关士卒此时出现在成都,只会惊扰人心。”

魏延一向爱兵,几日来为了尽快赶到成都,所有兵卒都不分昼夜奋力行军,大家都疲惫不堪,士气低落,还有些兵卒生病了,他多次提议扎营休息,都被马谡驳回,他现在竟然这样说?魏延又气又怒,愤愤道:“末将得知有人危害朝廷,心急如焚,挥军日夜兼程,欲为国家尽忠。哪知此刻反倒成了惊扰人心,真是岂有此理。”

马谡也高声道:“太守大人此言何意?这可是丞相大人的命令。”

魏延并不回答,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马谡向草坡下看去,无数兵卒仍在草坡下快速奔行,只好强压心中怒气,竭力使脸上浮出笑意,在马上欠着身,向魏延行了一礼道:“还请太守大人下令。”

“参军大人太客气了。”魏延猛地抬起手臂,用力向下一挥大喝道,“鸣金!”

一声令下,响亮的铜钲声远远传开,四面回应。草坡下的众兵卒立刻停止了前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马谡赞赏道:“太守大人军纪严明,可谓治军有方矣。”

魏延担忧道:“末将还是有些为丞相大人担心啊。”

马谡也望向成都的方向:“太守大人放心,此刻成都城内定是人心安定,风平浪静。”

成都已经解除了对百姓的行动限制,城门内外,众多行人出出进进。负责城防的将官手按佩剑,在城门旁走来走去,警惕地注视着从城门中出出进进的人们。只见三三两两的儒生身穿青色长袍,神情肃然地从城门外走进来,在人丛中显得格外醒目。

表面上一切风平浪静,但这两天进城的儒生比平时要多不少,而且个个都哭丧着脸,看这个情形只怕是要闹事。这些儒生手无寸铁,能闹出些什么事情?负责城防的将官一边吩咐手下的兵卒加强防范,一边准备向太守汇报这个情况。杨洪知道这件事后,亲自到城门处查看情况,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必须向丞相大人请示了。

一辆马车停在蜀汉益州治中从事费章宅院的大门前,蜀汉名士谯周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年约三十,头戴儒巾,身披儒袍,一脸正气。费章闻讯出门相迎,神情恭敬,将谯周让进客厅,深施一礼道:“下官素来钦佩先生的道德文章,今日先生肯屈驾光临寒舍,实是下官的荣幸。”

谯周还了一礼:“在下不惜破例拜见大人,是因为大人尚有赤诚之心,愿意救出秦老先生。”

寒暄之后,谯周在席上坐下,费章坐在对面道:“下官知道先生是高人雅士,从来不愿出入官吏府中。只是要救出秦老先生,仅仅凭下官一人之力,远远不够。因此下官才如此急切,不得不请先生屈尊而来,以商议营救大计。”

“秦老先生至今尚在囹圄之中,令人心忧如焚啊。”

“唉,下官也十分心焦啊。秦老先生是自司马相如以来,我们蜀中最有名气的文士,且道德高尚,足以与古圣贤比肩,深得蜀中读书人敬重。前年刘备为报私仇,发大兵东征。秦老先生不忍蜀中百姓再受战乱之若,挺身而出,冒死上书,阻止大军出城,竟被刘备打入死牢之中,险些被害了性命。那刘备打算东征得胜回来之后,先羞辱一番秦老先生,然后再将秦老先生处死。”费章轻叹一声,“幸而刘备未能活着回到成都,但秦老先生却因此成了刘备亲自指定的钦犯。虽然朝廷已下了大赦诏令,却不能将秦老先生放出。当今皇上虽是年少,但却心地仁慈,本已下旨赦免秦老先生,偏偏被那诸葛亮强行阻止。”

“如此说来,在下听到的传言竟是真有其事?”

“当然是真有其事。诸葛亮一向仇视蜀地人才,必欲杀尽而后快。”

“不,诸葛亮不是一个好杀之人。仅仅为了立威,就诛杀当今名士,诸葛亮不是这样的人。”

闻言,费章有点意外:“依先生之见,诸葛亮是何等样人?”

谯周正色道:“诸葛亮胸怀天下,志向远大,是一个奋发进取,大有作为的圣贤之人。可惜时运不济,已错过了大展雄才的大好时机。”

费章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谯周道:“想不到,想不到一向目中无人的允南先生竟对诸葛亮如此敬重。”

“在这个世上,也许只有诸葛亮才是在下真正敬重的人。”

“这么说来,先生并不相信诸葛亮会杀害秦老先生?”

“在下相信,但诸葛亮绝不会为了立威而杀害秦老先生,这正是我前来拜见大人的原因。”谯周缓缓道,“诸葛亮一定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在下想从大人这儿知道,那诸葛亮做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费章钦佩地点点头:“先生料事如神,那诸葛亮果然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要开府执政,独揽权柄。”

“开府执政?独揽权柄?啊,在下明白了,明白了。”谯周闻言似乎并不惊讶,“诸葛亮向来以忠贞之臣自诩,爱惜他忠贞之臣的名声。可是这开府执政、独揽权柄的举动却是大奸臣曹操做过的事情,诸葛亮一定害怕别人将他看成曹操。秦老先生是刘备最痛恨的人,诸葛亮此时诛杀秦老先生,是想对世人表明——他对大汉忠贞不渝,绝无二心,并以此维护他的名声。”

“如此说来,秦老先生必死无疑。”费章焦急道,“我们一定要想法救出秦老先生啊。”

谯周神情严峻道:“我们不仅要救出秦老先生,更要阻止诸葛亮开府执政,独揽权柄。”

费章惊讶道:“先生怎么去阻止?”

“我只是一个儒生,只能用儒生的方法去阻止。”谯周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我绝不能让诸葛亮开府执政。”

送走谯周后,费章缓缓走在回廊上,神情阴晴不定。到了下午,有个三十余岁的壮汉求见,他是成都胡饼店店主费三,刘禅同意诸葛亮开府执政的消息就是他传递过来的。

“老三啊,今后你要少到我这儿来。”费章皱着眉头道,“你我只是同族兄弟,来得勤了只怕会引人注意。今后若有什么事情,派一心腹店伙过来即可。”

费三毕恭毕敬道:“是。”

“外面可有什么谣言?”

“大伙儿都说国舅爷造反了,曾发兵攻打皇宫。但衙门里的捕快却说这是谣言,不准大伙儿再说。”

“唉!可惜,可惜了啊。”

“还听说……”费三压低了声音,“听说衙门里的人正在到处捉拿秦老爷。”

“秦贵早已逃出了成都。”费章想了想,“虽然秦贵已经逃了,但秦贵和那谯周早有勾结。谯周此刻的所作所为,全是秦贵指使的。这样的言语,要马上散布到成都的大街小巷。”

费三有点惊讶,但还是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丞相府书房内,听了杨洪所说的情况,诸葛亮眼中透出深深的忧虑:“季休是说,有许多外地儒生来到了成都?”

“正是。还有……”杨洪迟疑了一下,“有一个谣言在儒生中广为流传,说丞相大人欲立威朝中,将当众诛杀蜀中名士秦宓。”

“秦宓是先帝亲下诏令关押的钦犯,一时难以释放,但我也没有理由去杀他啊。此时竟有这样的谣言流传,其用心何在?”诸葛亮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谣言制造者一定别有用心,儒生聚在一起,无事也会生出事来。属下是不是应该找个理由,先把他们赶出成都?”

“朝廷欲成大事,就不能与儒生为敌。对待这些儒生,太守大人千万要谨慎行事,绝不可轻举妄动。”

“属下遵命。”

诸葛亮又问:“吴懿近日如何?”

“吴懿今日将家眷迁到了城外的驻守之地。看来他已安心于屯田之事,不会再回到成都。”

“吴懿出城之前,见过太后吗?”

“没有。”

“太后有没有派人到吴懿这儿来?”

“也没有。”

“廖立情况如何?”

“廖立紧闭大门,不见任何客人。”

诸葛亮轻叹一声道:“这样也好。但愿他们能好好想一想……”

诸葛乔在书房外高声道:“翊军将军到!”

诸葛亮有点意外,对杨洪道:“季休,你先下去吧,儒生那边还要盯紧一些。”

“是。”杨洪离开了书房。

赵云快步走进来,来不及行礼就兴奋道:“皇上刚刚召见末将,答应有关开府执政的一切仪式,俱依末将所奏行事。”

诸葛亮皱眉道:“其实只要皇上下一道诏令就行了,何必要摆什么仪式?”

赵云急道:“那怎么能行。皇上是将天下大任交给了丞相大人,必须以最隆重的礼仪敬重丞相大人。”

“天下大任,天下大任……此时此刻,我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啊。”看着赵云担心的眼神,诸葛亮又笑了笑,“子龙将军放心,我既然已做出了决断,就决不会后退一步,希望拦路的人少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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