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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戏曲:高度技艺化的唱、念、做、打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由于剧中情节和人物心态总是通过技艺性很强的“唱念做打”来表现,故艺人中有“戏不离技”的说法。乱弹剧本的创作的目的是“卖艺”,他们的首要目标是赢得观众,因而以精妙的“唱念做打”来

中国戏曲:高度技艺化的唱、念、做、打

二、高度技艺化的“唱、念、做、打”

歌舞手段的注重,使得场上的表演具有高度“技艺化”特点,表演者的技艺展示,在舞台艺术中居于很突出的位置。表演者的技艺,一般被概括为“唱、念、做、打”四方面,称作“四功”。

“唱”即唱腔的演唱。这是“四功”之首,十分重要。除基本的嗓音锻炼外,演唱首先要讲究“字正腔圆”。“字正”指准确、清晰地交代字音;“腔圆”指行腔圆美流畅,并要唱出“韵味”。进一步的要求是准确、深入地表达人物的感情和性格。上乘的演唱,不仅腔醇味美,而且能够细致揭示剧中人在特定情境中的心态变化,从而在表情达意和塑造人物方面发挥重要作用。演戏常被说成“唱戏”,京剧的看戏还常被说成“听戏”,都表明唱功是演员最重要的技艺,其演唱也常常成为观众的第一欣赏对象。

“念”即说白的念诵。念白的技艺要求也很高,除了咬字必须准确、清晰而外,更由于是在没有“音符”的情况下要念出丰富的“音乐感”,故要做到入情入味、悦耳动听,也很不容易。戏曲界有“千斤话白四两唱”的说法,便是强调念功的技艺难度并不在歌唱之下。不少剧种的念白在语音和念法上又分“散白”(又称方言白)和“韵白”两种形式。散白一般为剧种流行地的方言,与生活语言接近。韵白则离生活语言较远,有一些特殊的语音规范(艺人多称为“中州韵”,但在各地并不统一),语调的起伏跌宕也很夸张。韵白显得庄重、文雅,一般用于有身份的人物;散白则更生活化,多用于下层人物,尤其是滑稽风趣的角色。

“做”主要指“眉眼”(面部表情)和“身段”用于艺术表现。眉眼须将人物的心态变化准确地形之于色;身段也须将人物的情感和性格通过肢体动作和“造型”予以表现,并且必须体现富于舞蹈性的动态美。上面介绍的“舞化”表演,都属于做功的范畴。戏曲艺人曾有“五法”之说,即“手”(手式)、“眼”(眼神)、“身”(身段)、“发”(水发,可兼代髯口、帽翅、翎子等)、“步”(步态)五个方面的技法,也都属做功。“五法”常与“四功”连称“四功五法”。

“打”指武技的展示。武技大致分“把子功”和“毯子功”两类:用刀枪剑戟等兵器(习称“刀枪把子”)对打或独舞,为把子功;在地毯上翻滚跌扑,为毯子功。此外,武行脚色的“趟马”(策马奔驰)、“走边”(夜行或侦察时的轻装疾走)等表演,也有很多武技成分。非武行的脚色也需有一些基本的毯子功,用于摔跌一类剧情。武技大体为古代武术的艺术化,常常技术难度很高,而且要求美观漂亮。用在戏里还不能流于“卖弄”,而要求切合剧情和人物性格。举京剧《长坂坡》中的一个片断为例。糜夫人命赵云阿斗突围,自己为不连累赵云,翻身跳井(井台用一张椅子代表);赵云急忙上前制止,却未拉住糜夫人,反从井台上滑下——这时赵云的动作是:急纵身跳上那张代表井台的椅子,一伸手未拉住糜夫人,随即一个180度的后空翻从椅子上翻下(两手先触地,行话称“倒插虎”)。武技出现在这样的当口,既交代了人物的行为,更醒目地表现出人物又惊又急的心理,有出奇制胜的艺术效果。(www.xing528.com)

由于剧中情节和人物心态总是通过技艺性很强的“唱念做打”来表现,故艺人中有“戏不离技”的说法。除基本技艺外,在某些关键时刻,还会使用一些高难度的特技。用得很巧妙的特技,常可有“画龙点睛”的奇效。川剧《水漫金山》(《白蛇传》一折)中的“变脸”便是一例:白娘子与法海在金山大战,法海最后用上了他的看家法宝紫金铙钵,这件法宝(以人代演)在追击白娘子时,在众目睽睽下连续变出黑、蓝、红等几种脸谱——分别为笑脸、凶脸、哭脸等,都异常狰狞——一下子就把它的厉害和恐怖突现出来了。

对表演技艺的注重,也给乱弹的演出形式带来重要影响,其体现之一便是“折子戏”(或称折戏)的流行。折子戏是指经常从整本戏(或称本戏)中摘出来单独演出的折子。折子戏常作专场演出,即若干摘自不同整本戏的折子集中在一起演出。折子戏离开其全本独立演出时,其情节自然是不完整的,但独立演出的折子戏必定在“唱念做打”方面有精彩的展示——与此相应,观众观看折子戏时,其欣赏重点是在艺人的技艺表演,而不在情节(通常他们对全本戏的情节早已了解)。如传演甚广的折子戏《昭君出塞》,历来有“唱死昭君,做死王龙,翻死马童”之说,意思是该折中昭君的唱腔极多,陪同昭君的使臣王龙则有很繁重的做功,昭君的马童又要翻很多高难度的筋斗。王昭君的故事早已家喻户晓,但这折戏却久演不衰,显然观众来看这折戏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欣赏丰富多彩的技艺表演。从现存资料看,折子戏的演出形式始于明代,但真正大行其道是在清代乱弹中。尤其清中期以后在一些大城市中,折子戏已成为戏曲演出的一种主要形式。《昭君出塞》出自大本戏《青冢记》,但那部大本戏很少全本演出,因此《昭君出塞》已几乎成为一出独立短剧。

在折子戏中,由于演技方面的不同侧重,又形成“唱功戏”、“做功戏”、“武打戏”等区分:唱功戏唱腔很多,强调发挥演唱技艺;做功戏注重于“眉眼”和身段表演,念白通常也多;武打戏以打斗翻跌为主,武技有突出展示。当然,也有不少折子戏把多方面的功夫交织在一起。如《昭君出塞》集“唱死”、“做死”、“翻死”于一身,便是在主要脚色以唱为主的同时,辅助脚色也有颇为吃重的做功和武技——几方面的功夫穿插起来,一折戏的表演就很丰富、耐品了。

在场上演技很突出的同时,剧本文学在乱弹中的地位明显较低。乱弹的剧本,情节常较简单,也很少刻意追求“思想性”,但这样做可以给场上的表演留出广阔的天地。清末民初的京剧中甚至有这样的情形:三国戏《甘露寺》中的“主角”并不一定,可以是孙尚香,也可以是乔国老,主要看具体那场演出中两位演员谁的名气更大、谁挂“头牌”(主角在表演上的发挥会更突出)。这样的做法走向极端,其结果是双重的:一方面是场上表演极生动美妙,有很高的视听价值;一方面是剧作得不到重视,难于提高。在这一点上,乱弹与明代传奇正好相反:传奇是以剧作为中心,乱弹则是以场上表演为中心。明传奇的创作者主要是文人,他们的创作目的主要是“自见才情”,并在文人士大夫的范围内演出,故剧作自然放在第一位。乱弹剧本的创作的目的是“卖艺”,他们的首要目标是赢得观众,因而以精妙的“唱念做打”来为观众提供耳目愉悦被放在第一位了。表演技艺——也可以说是身怀绝技的艺人,便常常成为对观众的最大号召力,亦即成为乱弹艺术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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