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衡量公司信用：以财务舞弊为视角

上述的分析公司信用的衡量方法带来了新的启发——公司信用能否通过财务舞弊的程度或概率予以衡量？公司的财务舞弊程度或概率能否作为公司违约的强信号？我们知道，财务报告舞弊行为一般出现在企业信用状况恶化时期，其行为会导致财务结构异常，会计信息失真，误导投资者作出错误的判断和决策，从而危害社会信用体系的健康。因此，笔者认为，一个企业的财务结构是否正常以及财务报告是否存在舞弊行为是判断该企业信用状况的重要依据。

学术界对财务舞弊问题关注已久，并在识别方法和技术手段等方面取得大量研究成果。阿尔布雷克特、沃恩兹和威廉姆斯（Albrecht，Wernz&Williams）从经验角度提出了管理舞弊的症兆（Symptoms）：业绩异常、管理特征、组织结构异常以及交易主体之间违规关系等^[27]；贝内什（Beneish）研究发现，违背公认会计原则的公司较年轻，杠杆特征更明显，增长速度更高，股价表现更差；^[28]约瑟夫·T.韦尔斯（Joseph T.Wells）认为，绝大多数舞弊财务报告往往对以下5类事项故意遗漏：资本、重大事项、管理舞弊、会计政策变更、关联方交易。^[29]由于公司管理异常、组织结构异常、重大事项异常等内部行为往往不会直接体现在公开报表上（尽管法律法规规定了上市公司重大事项的披露义务，但我们很难确定这些上市公司在披露过程中是否会“选择性披露”），因此，通过某个财务指标的异常波动（异常值），并将其作为财务舞弊的信号，便是一种可行的甄别方法。

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是公司成长能力及盈利能力的重要体现，也是投资者及债权人最为关心的核心财务指标之一，因此很容易成为粉饰报表的对象。笔者通过对30家样本公司近年来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的研究发现，不同信用风险等级的公司在短期（两年内）的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的变化有着十分显著的差别，其中*ST公司的波动十分异常。^[30]因此，笔者统计了样本公司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的短期最大波动值，作为异常值，并对此进行初步比较。比较的结果如下：其一，非*ST公司异常值的平均值为167.7333，*ST公司异常值的平均值为1603.333，两者相差10倍左右；其二，在非*ST公司中，只有20%的公司的异常值超过200%，而在*ST公司中，则有67%的公司的异常值超过200%；其三，非*ST公司的异常值极值（最大值）为639，而*ST公司的异常值极值为12068，两者相差20倍。

图1　非*ST公司与*ST公司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的异常值比较(www.xing528.com)

接下来，笔者将对信用值与异常值进行回归，进一步探讨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相关性。因波动值的极值较大，故笔者选择了取对数后的异常值（记为L异常值）、取对数后的资产负债率（记为L资产负债率）作为解释变量，并以取对数后信用值（记为L信用值）作为被解释变量。

回归结果如下：

从上述回归公式可以看出，L异常值不管是在一元回归还是二元回归的情况下，均通过了0.05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说明L异常值在95%的概率下是与L信用值存在相关性的。而较高的判定系数则证明了公司信用值与异常值之间的相关性较高（异常值可以解释约60%的信用值变动）。两者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异常值对数每增加10%，公司信用值对数减少4%。相对于本文所选取的各项财务指标，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的异常值与公司信用的相关性最高，是最有解释力的。因此，站在财务舞弊的视角，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的异常值比各种财务指标更适合作为公司违约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