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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与中国传统文化欣赏

时间:2023-08-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形”与“神”是中国传统美学的两个基本范畴,体现了中国人既追求外在的“形美”、又追求内在的“神似”的美学观念。这就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京剧具有相当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底蕴,它适应中国人的欣赏心理和审美情趣,同时也符合中国人的传统道德规范。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讽谏”是一种耐人寻味的现象。

京剧与中国传统文化欣赏

京剧的虚拟使其在表现剧情和人物形象方面获得了无限的自由。这种虚拟的形成,体现了中华传统哲学中“万变不离其宗”的思想,恰似《周易》中的阴阳太极图;太极图看似简单,却是太极智慧最佳也最形象的符号,它揭示的是“至广至大,至精至微,至中至正”的宇宙本体。图中的黑色象征阴,白色象征阳,一边从小到大,一边从大到小,构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阴阳境界。这个简单的图形说明了世界万物变化无穷,而又互相联系、互为因果的内在关系。

京剧演员在舞台上的唱、念、做、打,都是用动和静两种形态的互补来完成的,表现最充分的就是激烈开打后的亮相。开打是动态的表演,亮相是静态的表演;一动一静的结合,才能对比出动的激烈和静的美观。又如,演员在舞台上的站立以及表演姿势,用老艺人的话来说要有“子午相”,要有“阴阳面”。“子午”本指一对时间概念,夜间十一点到一点是“子时”;白天十一点到一点是“午时”,以这昼夜对称的时间表示事物的阴阳两个方面。“子午相”是要求演员在亮相以及表演时,面部、眼神、双臂、双腿的位置都应处于不同的方向,同时又要相应相衬,求得平衡,要做到“头正身侧,身正头侧”;从美学观点上解释,就是在参差错落中追求平顺和美观。这种阴阳同时体现的表演程式,贯穿于各个表演身段中。在多年的演出实践中,老艺人们总结为“十欲”,即:欲左必先右,欲右必先左;欲上必先下,欲下必先上;欲进必先退,欲退必先进;欲收必先放,欲放必先收;欲响必先轻,欲轻必先响;欲快必先慢,欲慢必先快;欲直必先弯,欲弯必先直;欲正必先斜,欲斜必先正;欲矮必先高,欲高必先矮;欲浮必先沉,欲沉必先浮。这十欲各构成一对矛盾,也各构成了一对阴阳,形成了太极图的大圆,京剧演出中的上、下场形式,就是这个大圆转动的动力所在。图中阴阳相交的曲线,就体现在演员手、眼、身、步的形态表演中。演员在舞台上忌走直线,而是要走圆场或者走“8”字,而8字由两个圆组成,同样脱离不了圆的制约。

“形”与“神”是中国传统美学的两个基本范畴,体现了中国人既追求外在的“形美”、又追求内在的“神似”的美学观念。京剧艺术则从各个方位体现了这种美学观念。例如,京剧在创造人物时,非常注重追求人物个体之间的差异,并从化妆、服饰、身段造型等方面体现这种差异,这种由外在的形美到内在神似的细腻体现,就是中国美学观念的具体体现。戏曲程式是戏曲表演的特殊手段,京剧程式的形成,是从表现简单的生活内容,进而发展到表现复杂的生活内容的长期艺术积累的结果,受到中国传统审美习惯和审美理想的影响,所以表现出鲜明的民族艺术特征。戏曲对生活的理解十分广泛,它不仅仅限于对人物的模仿和体验,还从古典舞蹈、武艺拳术、壁画塑像、飞禽走兽、书法绘画等各类艺术中模拟其形、追取其神,通过想象、夸张、省略、装饰、变形等手段,吸收、融化于自身之中。

西方美学比较注重美与真的统一,而中国美学则强调美与善的结合,重视主体本身的和谐以及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所以中国戏曲更注意表现人物的性格与悲欢离合,并在塑造人物的同时,注入中华民族的伦理道德观。以京剧剧目为例,体现封建忠君思想、孝子观念以及贞洁烈女的占有很大的比重;而且京剧喜欢以大团圆作为结局,这也反映出中华民族“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的朴素观念。这种心理表现在舞台表演方面,就是以美为最重要的表现样式,即使是残酷的战争,也用美的画面来展示。如《挑滑车》,表现的是大将高宠在战场上力战群敌,最后被滑车压死,但我们所看到的是一种壮美的死亡,丝毫没有恐惧感。京剧表演从整体上来看,是追求强弱适度的中和之美,在表现凶杀、死亡、伤病等内容时,只用程式化的身段或饰物来暗示,如用一缕散发来表示人物精神的失常、落魄或狼狈;去掉头盔露出甩发,表示丢盔弃甲。总之是注意保持一定的外形美,而不去追求逼真的舞台效果。

以虚拟和程式为主要表演特征的京剧,其内在与外在美的表现观念得到了表演者和欣赏者双方的认可:表演者孜孜以求,不断探索其虚拟和程式的奥妙,以达到完美的境界;欣赏者津津乐道,充分享受虚拟和程式的神韵,以领略美的蕴涵。这就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京剧具有相当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底蕴,它适应中国人的欣赏心理和审美情趣,同时也符合中国人的传统道德规范。(www.xing528.com)

京剧还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保留和发展了中国戏曲讽刺、幽默的功能。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讽谏”是一种耐人寻味的现象。中国封建社会制度长达两千多年,在封建制度的统治下,言论是不自由的,但从古代戏曲的雏形“优”开始到参军戏的“苍鹘”,到院本、杂剧中的“副末”;从宋杂剧时的五种角色,到元杂剧时的十几种角色,直到京剧形成以后的四大行当,无论角色怎样优化组合,以讽刺、幽默为功能的角色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发展成为四大行当之一的丑行。丑行不但继承发展了讽刺、幽默的功能,而且使“讽谏”精神得以流传与体现。

中国古代曾专设“谏官”一职,以对皇帝及丞相的行为进行监督和规劝。这种谏官制度从形式上一直延续到清代,说明讽谏在中国文化中有着相当深的历史渊源。这是因为,中国古代自进入奴隶制社会以后,原始氏族社会的民主遗风仍有大量的保存,一直延续到封建社会,这对中国的思想文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但这种原始遗留毕竟没有法律的保障,随着中央集权的加强,很多谏官由此而招致杀身之祸,所以,讽谏的对象由初期的最高统治者转向达官贵人。到元、明、清时代,文化专制高压政策的推行,使讽谏对象完全转向社会基层,从暴露社会病态转向对日常生活的嬉笑怒骂。讽刺、幽默形式的顽强生存,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中华民族对民主精神的向往和追求,也显示了艺术反映社会的功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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