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睦剧：地方特色与艺术价值

睦剧有鲜明的地方特色，活泼风趣，富有浓郁的乡土气息、浓厚的民俗色彩以及较高的戏曲艺术价值。“其唱腔含有千岛湖青山绿水的韵味，念白则用的是浙江淳安官话，而其表演技法透出的是山里人豪爽的性情。正是这些特色，构成了睦剧表演风格自由、明快、风趣、热烈，唱腔浑厚、粗犷、嘹亮且优美动听的独特个性，使它成了极具地方特色的稀有剧种。”^[5]由于睦剧剧目多为农村、家庭生活题材，深深地扎根于民间，给人以朴实又亲切的观感，如《南山种麦》“男也做来女也做”“三餐茶饭不求人”“夫妻俩同把南山上”等，语言朴实简单。二人边劳动边唠家常，“正月是……”“三月是……”“五月是……”，进行夫妻间的相互打趣，以俗语表现老百姓日常生活，欢快独特，令广大民众对其情有独钟，当地流传着这样的民谣：“三角戏，竹马班，土生土长万人欢，一生一旦一小丑，跑遍淳安百座山，村民一听锣鼓响，看戏忘记房门关。”

“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6]其对文化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力。睦剧表演淳朴自然，明快风趣，载歌载舞，极具浓郁生活情趣，盛行不衰。由于农民文化本身的淳朴性，睦剧中的舞蹈既优美自然、轻松愉快，又简单活泼，十分生活化。睦剧往往能够利用各种劳动动作，提炼或转化为各种舞蹈姿态，表现力较强，给人以生动自然的美感。如《南山种麦》着重表现了夫妻二人女挎篮，男带锄头，边走边舞，一路唱着山歌小调到田间地头种麦，乡土气息浓郁。二人在舞台上对唱着，轻松走着，“三脚两步出了村”。上山时“夫妻俩同把南山上”，二人做着同上山的虚拟动作，妻子手握锄头一端，丈夫用手拉着锄头，二人先后做出高抬腿代表跨越，小步连连代表山路崎岖，妻子不小心向前倾，丈夫赶紧提醒妻子：“当心！”本剧精华在于表演种麦过程中的载歌载舞的原生态表演，种麦时男用锄头在前锄地，女在后面点麦，载歌载舞，轻快自然，在田间耙地、点种、覆土等可不就是农家夫妻在田中劳作的现实场景！夫妻二人的对唱朴实自然，夫妻间的一对一答充满了生活情趣。“问声我的夫，正月本是个什么节？”“说起正月节，为夫不晓得。”“我夫不晓得，为妻说你听。”“正月本是拜年节。”“妻子去拜年。”“为夫也要去。”“妻子前面走。”“为夫后面跟。”“我夫厚脸皮。”“我妻好情意。”二人恩爱的夫妻生活跃然于舞台，充满甜蜜，的确栩栩如生，活泼风趣，极具生活气息。同时，男演员的男腔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宛若呈现在观众面前的就是田野中农民的洪亮的歌声。《南山种麦》以其朴实自然、独具一格的表演风格备受观众欢迎。较为成熟的睦剧可以灵活地运用程式，根据所扮演的角色与内容等决定表演程式，如《采桑》等，常常是边唱边舞，载歌载舞，生动、亲切。

“睦剧曲调十分丰富，可分为大戏曲调、小戏曲调两个部分。大戏曲调多用湖广调，有湖广头、紧板、急板等成套曲子，明显的具有戏曲音乐风格，曲调旋律优美动听；小戏曲调则近似山歌、民歌。”“小戏曲调均为原三脚戏曲调，有的高亢激越，有的缠绵抒情，有的轻快欢悦，表现力丰富，乡村风味浓厚。”^[7]睦剧的演唱手法极具独特性，令人难忘。“凡是听过睦剧演唱的观众大多都有以下体会：并不是睦剧具备了堪比京、昆等强势剧种那样的富丽和典雅的唱腔，浓郁、极富乡野气息的淳朴曲调才是打动、陶醉他们的关键所在。”^[8]如在睦剧中有很多剧目的对唱片段都体现出了活泼轻松的唱腔，以及与生俱来的质朴自然，既表现出智慧却又彰显出农民生活气息的淳朴曲调，如《牧牛》《种麦》等。(www.xing528.com)

睦剧经历了从“三脚戏竹马班”到“三脚戏常班”的发展过程。在“三脚戏竹马班”时期艺人们一般白天跳竹马，晚上演戏，而“三脚戏常班”则是专门从事演出的，所以在演技水平和剧目人物塑造上，后者明显有所提升。随着睦剧的进一步发展成熟，演艺水平等都有很大长进，特别是睦剧演员们能够在日常生活中不断揣摩角色的行动、情绪等并进行了艺术化演绎，塑造了传神的睦剧人物形象。如《南山种麦》中朴素自然、恩爱和谐的小夫妻，《雪兰花》中无畏而善良、美丽而坚强的雪兰，等等，无不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睦剧演员以扎实的基本功、本色化的表演、精彩的演唱等成功地将睦剧表演艺术推到了一个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