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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洲村》:清末《思德堂诗集》出版的发现和考论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据饶氏所云,陈田是贵阳人,乃宣统初年御史,可见直至清末尚有《思德堂集》存世。令人欣慰的是,数年前,岭海诗社副社长周修东自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觅得《思德堂诗集》完本。题为《思德堂诗集》,虽非万达所定,却殊感恰当。比如,《稽愆诗》开篇第一首《新居》,在《思德堂诗集》中竟然找不到。现在,翻开《思德堂诗集》一查,疑团顿化。周修东发现《思德堂诗集》之后,撰写考论一篇,并与在汕诸学人筹划影印,以广其传。

《蓬洲村》:清末《思德堂诗集》出版的发现和考论

明兵部尚书万达著述丰赡,各体充备,除现能见到的《东涯集》《稽愆集》《稽愆诗》外,尚有见诸目录家著录的《总督奏议》《三镇兵守议》《平交纪略》和《思德堂集》等。据饶锷在《潮州艺文志》中所说,二议“明时有单行本”。考《东涯集》共有17卷,奏稿即达10卷,二议书稿应多已编入。唯《平交纪略》与《思德堂集》两书无从寓目。从饶锷的艺文按语中,我们可以得知,《思德堂集》2卷乃“古今体诗”。未获其卷帙,尤足为憾。

《思德堂诗集》书影

饶锷所说是有依据的,他指出“此书不见录于目录家,旧府县志亦不载;陈田《明诗纪事》始著之”[12],并录有3首。查阅1990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千顷堂书目》,已载有《思德堂集》2卷,而饶氏未见,或为版本不同故。《千顷堂书目》自清初黄虞稷撰后问世,200多年间一直仅以抄本流传,民国二年(1913)始有刻本,中经后人多次增补,民国九年(1920)复有增订本。据饶氏所云,陈田是贵阳人,乃宣统初年御史,可见直至清末尚有《思德堂集》存世。及后,饶宗颐在《潮州志·艺文志》按云:陈氏书“上海涵芬楼初有储庋,沪战时焚云”。[13]迨1992年朱仲玉、吴奎信校点整理《翁万达集》,期以全帙,但仍未获《思德堂集》,故在《前言》中不无遗憾地说,“翁万达的诗作今可见者,只有《稽愆诗》一卷”。

所谓《稽愆诗》,那是民国年间翁辉东所辑翁万达诗作。翁辉东将之与唐翁承赞的《昼锦堂诗集》合编为《唐明二翁诗集》。翁辉东《自序》云:“丙寅有《昼锦堂诗集》之辑”,“归,录公(按:指翁万达)所著诗,合之家乘所藏者,裒而辑之,得《稽愆诗》。”[14]翁辉东还在翁万达的自序中加注说:“《稽愆集》原刻刺札十之八,诗则十之二,现仅刻其诗。”可见,《稽愆诗》是翁辉东想当然而题之,认为这些诗作是《稽愆集》中“十之二”。正像饶锷所指出的,这恐失之“武断”。因为翁万达的姻亲户部右侍郎邹守愚早已在《翁公行状》中说:翁万达“新著有《稽愆集》若干卷,诗文若干卷……”[15],显见将《稽愆集》与诗文二者并列。诗文是未定名的,并不包含于《稽愆集》中。据此,已可断定,翁辉东所辑诗作,远非全璧,唯搜觅无门。

令人欣慰的是,数年前,岭海诗社副社长周修东自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觅得《思德堂诗集》完本。披阅之下,见有多处按语,款题“思佐识”,可知为翁万达次子翁思佐所编,实在难得。几代学人,求之未获,一朝出现,这惊喜之情,实难名状。

题为《思德堂诗集》,虽非万达所定,却殊感恰当。翁氏祠堂,举登的称外祠,蓬洲的称内祠(即大司马家庙),都名为思德堂。思德一名原自翁万达之父翁玉的堂名。翁玉有《思德堂记》,落笔即说:“堂以思德名,思我考及妣也。”[16]此记在1995年编的《翁氏举登族谱》落款为“东涯公代梅斋作”,未识修谱者何据。翁玉(梅斋)颇谙儒学,且能“授里中子弟”,怎会写不了这区区300余字?《思德堂诗集》从浩如烟海的省馆馆藏中被发现,这不能不说是潮汕乃至于岭南学界和诗词界的一件大喜事,确有相当的积极意义。周君功莫大焉!粗略检点一下,此集不但在数量上比《稽愆诗》多了一倍以上,达187首,《稽愆诗》中的诗作在《思德堂诗集》中基本都能找到;而且,在其保留原作的准确性上也是《稽愆诗》所不能比拟的。(www.xing528.com)

这本《思德堂诗集》最后有“道光癸巳季夏月,十一世孙词林依家藏旧稿重刊”[17]。查之《翁氏举登族谱》,词林为翁氏举登第十七世,即翁万达的十一世孙。族谱成于1995年,世系至举登第十五代能记全族,十六代以降只记蓬洲城此支,“词林”此名既见族谱,即可见为蓬洲族人,因此道光《思德堂诗集》的重刊地应在蓬洲城。这无疑也为古城文化增添了内涵。

比如,《稽愆诗》开篇第一首《新居》,在《思德堂诗集》中竟然找不到。前读此诗,因首句“卜居东城隅”,恰与翁氏入居蓬洲城、或者翁氏入潮州城都的位置相合,故也未予置疑。然而在《澄海县志》中,该诗原来却是外砂人“南昌循吏”王天性的作品,题为《新居城治》。可见是翁辉东当年错植了。

又如,浦一带的学人常津津乐道的两首《蓬洲晚登一览楼自酌次壁间韵》,作为同里后学,我们对该诗也颇感兴趣。但蓬洲城内有什么孤岑?筑过什么一览楼呢?壁间又是何人?询诸父老,尽都茫然。而且,其第二首有“高柏丛篁非故岑,凭栏极目思难禁”“鸿雁不来乡信断”“倘欲飞归秋又深”[18]等句,更曾为之纳闷:诗人身在故里的高楼上,怎么会感慨于“非故岑”“乡信断”,以至于“思难禁”“欲飞归”?现在,翻开《思德堂诗集》一查,疑团顿化。原来,此诗题为《蓬州晚登一览楼呼酒自酌次壁间韵》,诗题下尚有注云:“蓬州,四川顺庆府属,汉名宕渠,后周名蓬州。”[19]说得十分明白,此蓬州,并非浦的蓬洲。除“州”字错为“洲”外,“乡信”应作“乡望”,“秋又深”应作“秋未深”。

另外,两相对照,不难看到《稽愆诗》尚有不少字、词以至句子迥异于《思德堂诗集》,掂量之下,显见后者为佳。例如五言古风《永淳同长溪夜宿》(按:《思德堂诗集》作“夜泊”)开头四句,《稽愆诗》作“联舟投岸火,彀牖却江风。烧烛对长夜,添衣促侍童”,《思德堂诗集》作“联舟投岸火,掩牖却江风。烛热消长夜,衣添促侍童”。[20]前者句式相同,显得较古板;后者句式有所变化,显得很有韵致。“掩”比“彀”,“消”比“对”也都较为恰切。《稽愆诗》还有不少费解以至无解的句子,如五言古风《七月》有“岑寂缘支土,常羊足旅情”句,读之不知所云,在《思德堂诗集》中就有解了,原来这两句是“岑寂怀吾土,徜徉足旅情”。

周修东发现《思德堂诗集》之后,撰写考论一篇,并与在汕诸学人筹划影印,以广其传。其时,正值蓬洲大司马家庙重建告竣,因而这种提议深获翁氏族人的认可,得到翁楚丰等的支持及罗裕炎赞助,果已付梓。《思德堂诗集》的出现,实为我潮以至于岭南诗词文献的一重要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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