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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洲村:城隍土地及相关九县城隍庙调查发现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当道祠陈琳藩/摄当道祠是蓬洲城建城的奠基之神。周朝习俗中所祭的八神,其中第七神就是水庸神,也就是城隍神。三都城隍庙依蓬洲城而建,但是其神权范围则遍布三都。可是在田野调查中,学者们发现,九县不止十城隍。耆老们说,这两尊稍小的神像,在旧时是二月初八蓬洲社日时,城隍爷、城隍夫人出游专用的。

蓬洲村:城隍土地及相关九县城隍庙调查发现

城的守护神,当然是城隍了。可是蓬洲城作为千户所,根据洪武朝的定制,其原有另一种保护神,称为旗纛。洪武二十七年(1394),百户董兴建城伊始,就曾置建旗纛庙以祭军旗六纛之神。该庙以霜降日行祭,每出师取旗以祭,班师后旗仍置于庙。该庙自蓬洲千户所移防之后就废弃了,现在已不能找到庙的遗址。该庙之所以得不到有效传承,主要是没有太大的民用功能。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民用功能突出的当道祠与三都城隍庙,则一直传承到现在,数度重修,益修益壮,益修益华。

当道祠 陈琳藩/摄

当道祠是蓬洲城建城的奠基之神。中国人的习惯,举凡建设之前都会进行奠基活动。古代的奠基也就是安设土地神位,借神力祈保建设过程平安。这种活动形式在民间被完整地继承下来。按民间的一贯做法,在工程完成之后,便会将奠基神谢送走,但是蓬洲建城的这位奠基神不但没有被送走,而且还专门建祠崇祀。这或缘于建城时间跨度较大,十数年、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那么奠基神的续存,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蓬洲城人们的生活习惯,所以城池建成之后,就专门为之建祠供奉。这或许只是臆测。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此后的数度修建过程中,同样需要祭拜土神奠基的活动,慢慢地便形成了长期的祭拜活动。

就现在能看到的资料中,并没有当道祠建成的时间,这多少让人有点可惜。特别是2002年,当道祠重修之后,虽然祠的规模与建筑形式上修古如古,但是再要从中寻找到历史的蛛丝马迹就很难了。庆幸的是,祠的门匾与石门,还是清朝旧物。从中可以得知,遗留的门匾由“沐恩治子庄合兴喜题建”。而由吴怀生书写,由城中老一辈文化人翁闻宋先生所撰而刻于祠前的对联“当仁不让,与蓬城而并举;道义无亏,偕水以济今”,便成为当道祠与蓬洲城历史并存的最好注脚。

最近的这次重修,为当道祠增添不少文化气息。蔡仰颜先生题匾“神恩浩荡”悬于神龛之前,陈丁先生题匾“五社平安”悬于拜亭之前。读榕斋士既为重修撰写碑记(吴耀松书丹),又题联云:“六百余年,烟香未断随城远;一方后土,福泽无私缘德长。”

和当道祠一样,蓬洲南门义习巷(杨厝巷)尾的福德祠,原为附近大巷一族“陈氏大宗祠”“永思堂”肇建时的奠基神,后逐渐演化为居民崇拜的常设神。更有民间父母会依据庙址成立“联义社”,及后在庙侧建社址。这充分体现神庙在旧时蓬洲古城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和不可取代。

城隍,起源于古代的水(隍)庸(城)祭祀,为《周官》八神之一。“城”指高墙,即城墙;“隍”指护城壕,即护城河。城和隍后来慢慢被人们神化为城池的保护神。周朝习俗中所祭的八神,其中第七神就是水庸神,也就是城隍神。三国时,民间就有了城隍祠。最早的建于吴赤乌二年(239),由孙权在安徽芜湖所建。唐代,信仰城隍已相当普遍,很多文人雅士,如杜甫韩愈张九龄杜牧李商隐等人都撰有祭祀城隍的诗文。后来,人们慢慢地开始为各地的城隍官具名,各地城隍庙多崇祀忠臣贤士,如苏州祀春申君,杭州文天祥上海祀秦裕伯,桂林祀苏缄等。明朝洪武时,因朱元璋是在土地庙里出生的,故他对土地、城隍神格外敬重,便诏加封天下城隍。他说“朕立城隍神,使人知畏,人有所畏,则不敢妄为”。蓬洲的三都城隍庙应该就是借着这股风潮修建起来的。这里三都是指韩、榕两江下流三角洲江、鳄浦、蓬洲三都。这三都因为地理环境上的关系,如同难兄难弟般地连在一起。初时,一并属于海阳;继而,一并割入揭阳;后来,又一并归于澄海。三都城隍庙依蓬洲城而建,但是其神权范围则遍布三都。

三都城隍庙始建于明初,那是毫无疑义的。可是这样重要的社坛,在《揭阳县志》和《澄海县志》里都不见记载,真是有点可惜。潮汕地区有句老话说:“潮州九县十城隍。”按照通常的理解,城隍应该是县一级县治所设立城池,才可以设立的神坛。从理论上说,潮州只有9个县,当然只有9个县治,那么也就只有9座城隍庙。可是在田野调查中,学者们发现,九县不止十城隍。原来,蓬洲所城虽不是县治,但也有城隍庙,因此才有了“九县十城隍”的说法。这固然是官方与民间同时崇尚城隍信仰的结果,但千户所城设立的城池,也的确需要保护神的神坛。

三都城隍庙 陈琳藩/摄

现在的三都城隍庙,基本保持原貌,相关的前代文字资料,只有前厅子孙梁留下的题字:“大清光绪三年岁次丁丑仲秋之月,署澄海县浦分司欧阳道华、澄海营左营即补分府王来隆暨三都绅士等重建。”而拜亭的屋脊,至今还保留一屏泥塑,人物生动、楼台俨然,惜已残破。然瑕不掩瑜,它仍是研究潮汕民间美术创作和形制的重要素材

应该庆幸的是,三都城隍庙在多年另有置用之后,还是顺利的迎接到改革开放的曙光。1983年,由三都耆老共同主持进行了一次重修。但是,随着年代的推进,三都人民日常生活大有改变,三都渐成为符号,城隍庙逐渐演变成为蓬洲本村信众崇拜的神坛。近年,由村中耆老主持,善信出资,进行了较大规模的修缮。重修过程,人们新添了不少想法,也留下这个时代特有的文化色彩。蔡仰颜、陈丁、翁闻宋先后在神龛前题匾。陈廷文、陈诗强、黄锦华等三都名士分别书写城隍庙旧联刻于庙前石柱。又有里人洪添丰出资刻大壁石麒麟照壁,宏伟高大,壮观之至。(www.xing528.com)

城隍庙所供奉的神祇,可比拟出一套冥府的管理团队。以城隍为中心,配执簿官、执印官、速递爷、花公妈、注生娘、珍珠娘娘,以及衙差,甚至其中还分为日巡、夜巡人员。好像是把现实生活中的管理团队搬进神坛。这在旧时的统治者看来肯定是驭民之法,而在普通百姓看来也是获得心灵安抚的良剂。在全国所有城隍庙供奉的大同小异的神祇中,三都城隍庙还是有其独特之处:

其一,在城隍庙的正龛中,正中坐着一尊巨大的城隍爷,左边是一尊较小的城隍爷,右边则是一尊较小的城隍夫人。耆老们说,这两尊稍小的神像,在旧时是二月初八蓬洲社日时,城隍爷、城隍夫人出游专用的。这样说来,三都城隍庙里不是还少了一尊正座的城隍夫人吗?笔者以此询问管理该庙的耆老,耆老也说不清楚。这似乎成为一个谜团。可是,当笔者参谒过揭阳城隍庙后,便有了答案。一直以来,蓬洲耆老们都说蓬洲城隍庙的香火是从揭阳城隍庙迎请而来的,这也是极为合理的程序。因为蓬洲建立之初,澄海尚未置县,一直属揭阳县管辖。揭阳城隍庙的城隍爷神像供奉在正殿,而城隍夫人神像则供奉在后殿,称为“夫人厅”。因而,三都城隍庙初建之时应是效仿揭阳城隍庙的规制。那么,其规模就要比现在所见的大得多,也就是说,旧时的三都城隍庙应另有后殿、侧殿之类的建筑物供奉着城隍夫人神像,只是现在没有罢了。

城隍神像 陈琳藩/摄

其二,在城隍爷神龛的左边,有总督、巡抚殿,供奉着两尊清朝人装扮的神像。他们是清初两广总督周有德、广东巡抚王来任。他们两人在广东任上时,正好是朝廷为防台湾郑成功反清,将沿海居民内迁50里之时,当时澄海全县尽毁。他们目睹海滨土地抛荒、地方凋困,先后数度上奏,极力抗争。王来任于康熙四年(1665)到任,因力争复界事于七年(1668)被革职。周有德于康熙六年(1667)到任,继王来任遗志,续为抗争,并于八年(1669)奉旨实行“驰集令”。两人虽都未能看到康熙二十三年(1684)的全面展复,但他们的勇气和努力令人感动,故民感两公之德,于各地地头社坛中供奉两公神像神位。但是数百年后,各地神庙发生重大变化,总督、巡抚的神像慢慢为人们所淡忘。所以,三都城隍庙这两尊神像,作为知恩图报的象征,就应该格外引起人们的关注。

周有德、王来任神像 陈琳藩/摄

有一个问题值得讨论,即三都城隍神所祀的城隍神是由现实中哪些人物具名的?读榕斋士曾在接受汕头电视台关于三都城隍庙的专访时戏称,建蓬洲城功劳最大的董兴百户,理应成为蓬洲城的城隍主神。还有一则趣闻:德教元老李怀德的父亲李秀炎(庵埠人),1932年去世时,临终跟他儿子说的最后一句话,说他要去蓬洲城赴任为福神。12年后的1944年,在德教的乩坛上降乩,乩童说李秀炎在蓬洲城隍位上12年,而后调任海门城隍,没几个月,就升为饶平县城隍云云。

蓬洲城的城门有瓮城,四门瓮城均有神坛。东西两门均设有福德神祠;南门则为元帅爷(附祀西埕爷)和协天大帝两庙;北门有真君庙。该庙见载于《澄海县志》,谓:“真君庙,祀宋吴真君本,在蓬洲所城北门。”[3]四门神坛,共有五庙,虽然各庙略有大小,但是建筑形制均为主殿前缀拜亭的形式。这五座庙坛,在20世纪末21世纪初,均得到不同程度的修缮,并且仍为开展民俗活动使用。

见载《澄海县志》的真君宫 陈琳藩/摄

蓬洲南社防盗碑 陈琳藩/摄

南门神坛前立有《南社捐置元帅爷香火以备防盗碑记》,立于道光十五年(1835)五月初六日。碑记分为两部分:上面一部分为捐款名录,记录了黄福利、陈明合等人及单位的捐款明细,总共收款180银元;下面一部分为防盗事宜,详细规定了这些防盗资金的使用,比如在参与防盗过程受伤者每天可以获得饭食钱100文,参与防盗而失命者家属可以获得40银元的抚恤,同时款项还包括元帅老爷的香火支出等。这份碑记材料对于研究清末潮汕地方的状况,有一定的学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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