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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残忍女主的驾崩揭秘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们是相信唯物主义的人,自然不能承认世界上存在鬼神。得病后的吕雉,又过了四个月,病情加重,于这一年七月三十日驾崩于未央宫。她呈现给世人的,是残忍和暴虐。诚然,吕雉也是个受过许多苦的女人。对人类同胞的极端残忍,是不可饶恕的罪恶。在这件事情上,吕雉处理得很好。

吕雉:残忍女主的驾崩揭秘

在刘氏方面,有一枝独秀的刘章,他那次在宴会上的大胆吸引了许多“粉丝”,在一定程度上壮大了刘氏的势力。除了刘章,还有陈平、周勃等老臣的私下结盟,暗中蠢动。这些都是有利于刘氏的力量。

但是,这点力量相比于吕氏家族,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他们加起来也顶不过吕雉的一根小指头。

所以,形势依旧十分严峻

但物极必反盛极而衰,任何事物发展到极端,都将会朝着另一个极端转化。当吕氏家族的力量达到最顶峰的时候,他们衰落的日子也就快到了。而很多事物一旦开始衰败,就往往会一衰到底。

吕氏家族的衰败,从高后八年(前180年)三月的一天就开始了。那天,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当时,吕雉主持完祭祀活动,在回宫路上,见到了一头深色的像狗似的怪兽(见物如苍狗),吕雉还一不小心被怪兽击中了腋下。等吕雉反应过来,怪兽就不见了。

吕雉觉得这种事情极为不祥,便找来占卜师。占卜师掐掐算算后,缓缓地说:“这是赵王刘如意的鬼魂在作祟啊!”(赵王如意为祟。)

据史书记载,从这以后,吕雉就病了。

这记载究竟可不可信呢?我们是相信唯物主义的人,自然不能承认世界上存在鬼神。可如果这样,怎么来解释吕雉生病呢?

我倾向于这样一种说法,那个“如苍狗”一样的东西,并非刘如意的鬼魂,而是一条行动迅速的狂犬,吕雉被这条狗咬伤后,得了狂犬病。可吕雉因坚信那是刘如意的鬼魂而没有采取有效的医疗措施,耽误了治疗,留下病根[8]

得病后的吕雉,又过了四个月,病情加重,于这一年七月三十日驾崩于未央宫。

* * *

吕雉死了,但她是怎样一个人呢?

她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心狠手辣。

彭越无罪而遭到陷害,连刘邦对彭越都没有杀意,可是,她在被彭越哭诉之后,竟能够狠下心来,灭了彭越的三族。在我印象中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母性,不该这么狠心的。那彭越当初对她哭诉的时候,对她该是多么的信任啊。被人信赖,应该会让人感到幸福的,她是怎么忍下心来对一个将她视为救命恩人、对她怀有殷切期盼的人痛下杀手的呢?

戚姬是她的政敌,她们之间斗个你死我活,我不反对,她杀死戚姬,杀死刘如意,我都不反对,可是她不该那样折磨戚姬。她太残忍了,残忍到让人不由得想质问她究竟是不是人。诚然,西楚霸王项羽、汉高祖刘邦都残忍,但是,这些人和吕雉的残忍是不同的。在他们眼里,杀死多少人,可能就意味着一个干巴巴的数字,他们不会亲临现场去观看被杀之人的痛苦,看不到将死之人对生命的渴求,所以就体会不到那些命令和数字中所包含的血泪。可是,吕雉不同,她居然对“人彘”采取了欣赏的态度。对于正常人而言,就是面对一头畜生,当看到它因痛苦而挣扎扭曲的时候,都不忍心细看,可是吕雉不但对那个血肉模糊、和她同为人类的戚姬没有一点点恻隐之心,竟还要让儿子刘盈前来参观,她是在为自己反人类的行为而自鸣得意吗?

刘肥大老远从齐国跑来,只不过跟刘盈叙了叙兄弟情义,她就要致刘肥于死地。在她的心目中,除了权力和地位,还有没有亲情?!她难道忘了,这个憨憨的孩子,一直把她当长辈一样对待,在刘邦起兵之前,他们一直是一家人啊!刘肥虽不是由她所生,可就算刘肥是她养的一条狗,也不该因为狗坐错了位置就把它整死吧。若是别的人干了这种事情,她可以把这个人的行为理解成僭越、图谋不轨,可刘肥不是别人,他毕竟很尊敬她,是她的儿子呀!

那个出言不逊的小皇帝,因为说了句叛逆的话,就被她毫不留情地杀死。她整天玩弄权术,处心积虑地巩固自己的地位,难道已经走火入魔,竟不知这小孩是她的亲孙子(很可能还是唯一的亲孙子)?

只因一句子虚乌有的话,她就要杀死刘友,而杀死的手段竟是惨绝人寰的饿死?她知不知道,被饿死的人临死前该有多么绝望多么痛苦?她有没有想过,那些被饿死的人,临死前是不是吃过一切他们认为可以被吃下去的东西呢?刘友毕竟是个王爷,毕竟是她的丈夫刘邦的儿子,她不看僧面也看看佛面,直截了当把刘友杀死得了,干吗要这样糟蹋一个地位尊贵的无罪之人呢?

刘盈是她唯一的亲儿子,死了后她居然因为没有得到权力而哭不出眼泪。我相信,很多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在看到儿子英年早逝的时候,一定痛苦得恨不得自己替儿子去死。可是,在刘盈的葬礼上,吕雉所表现出来的,是对权力的热衷,让人觉得如果不能满足她的权力需求,她就不会因为儿子的死而悲伤。对她而言,与其说刘盈的死意味着她永远失去了儿子,不如说是她失去了一个大靠山。在她的内心里,权力比儿子更重要,失去权力比失去儿子对她的影响更大。可能,亲情在她的眼里,只不过是用来换取权力的工具。

吕雉的行事已经丧失了人伦,所作所为也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在她的身上,我看不到一丝丝作为人该有的怜悯、恻隐之心。她呈现给世人的,是残忍和暴虐。她的人格是卑劣的,人性是扭曲的。

诚然,吕雉也是个受过许多苦的女人。刘邦释放民夫落草之后,她受人欺负;刘邦兵败彭城之后,她带着刘太公等人四处逃亡,但最终仍然被项羽抓获,在楚营中受尽了恐吓和磨难;战争结束后,她回到丈夫的身边,却发现丈夫再也不宠爱她。

然而,她所受的这些苦绝不是她可以残忍的理由。对人类同胞的极端残忍,是不可饶恕的罪恶。不论这个人拥有多么崇高的借口,抑或是拥有多么让人伤感的经历,都不能合理化甚至美化这种行为。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受苦受难的人,但苦难绝不是作恶的理由。有的人,在遭遇苦难之后,他选择爱,去热爱生活热爱世界;有的人,选择了恨,于是痛恨美好的东西。那些受苦之后胡作非为、痛恨人类的人,只因他们没处理好这种经历,是当事人自己的问题,而绝不是这个世界欠了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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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这个人品行不好,也仍然做了些事情,有些事情还做得很好,这一点我们不能因为她的人品不好而抹杀掉。

我最欣赏的一件事情,就是她对待冒顿的那一封信。

在这件事情上,吕雉处理得很好。那是一封被汉朝人解读为侮辱吕雉的淫信,但吕雉的反应很克制、很冷静。在当时的情况下,匈奴欺辱汉朝在先,汉朝发兵去和匈奴人作战,这完全说得过去。但吕雉不是个普通的意气用事的女人,她没有不顾国家安危、不顾民生疾苦,也没有非要为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面子、那个虚无缥缈的国威跟匈奴打一仗。她自己承受了侮辱,而让这个国家免于战争,这和许多“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的执政者是迥异的。许多政治家,为了政绩而发动战争,却要无辜的百姓去为他们送死。吕雉能够在自我尊严和国家利益间选择后者,就足以将她和那些历史上祸国殃民的浅薄女人分开,她当之无愧是一代女主。

不论她怎么在朝中杀人,民众在她的执政期间,生活水平还是在提高的。不论她为了什么,她总是废除了妖言令和三族罪这两项恶法。无论她怎么在朝堂上折腾,她总是给了民众休养生息的时间。她的恶劣、丑陋都只对准了那些对她的地位有威胁的政治人物,她并没有劳民伤财、好大喜功,她不但没有给民众带来灾难,反而使人民的生活变得更好,这总是她的功劳。司马迁评论说:“高后女主制政,不出房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希。民务稼穑,衣食滋殖。”站在民众的角度,她算得上一个好政治家。

对吕雉的叙述,可以大致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刘邦活着时,第二阶段是刘盈当皇帝时,第三阶段是刘盈死后的八年。

吕雉在第一阶段就已显示出她在政治上的能力。她可以顺顺利利地杀死韩信、彭越这两个十分有影响力的人而不起波澜,她能在刘邦决意更换太子的情况下,让大臣始终站在自己这边,最终让最有权势的刘邦都不得不让步,这都是她政治能力的体现。只不过,史书记载吕雉在这些事件中的表现的时候,太过简略,很多东西我们都只能想象。

其实,她在政治上大展拳脚,是在刘盈死了之后。虽然刘盈在位时,她已经是实际的当家人,但在那七年中,她其实就做了两件大事:一个是杀死刘如意和戚姬,一个就是妥善处理了汉匈之间的关系。毕竟,刘盈只是不想管事,还没有沦为傀儡,对吕雉还能起到一定的约束作用。且从后面发生的事情看,刘盈对吕雉的约束还不小。

在刘盈死后,她的能量才真正爆发出来。她亲自掌权的这八年里,干了一件看上去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给吕氏封王。给吕氏封王的最大困难,就是如何处置刘邦那句“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吕雉很聪明,她没有对这句遗言发出直接挑战,而是步步为营,一环扣一环,每一个步骤都合情合理,但几个“合理”的步骤叠加在一起,结果就非常不合情理了。

吕雉死后,跟刘邦合葬长陵,神位也跟刘邦的在一起。如此看来,西汉的统治者虽然不喜欢吕雉,却还是认她为刘邦的正妻,祭祀如仪,没有从根本上挑战她,更没有在她死了之后秋后算账,开批斗会什么的。可一到东汉就不对劲了,那个跟刘邦吕雉相差了二百多年、成了东汉开国皇帝的刘秀(刘邦的九世孙),当上皇帝后,越想吕雉越是气,就觉得吕雉这婆娘太可恶,不配以高祖正妻的身份享受后代人的祭祀,便将吕雉的神位移出了高庙,取缔了吕雉作为高祖正妻的名号。

不过,跟西汉末年那一伙赤眉军比起来,刘秀对她还算客气的了。因为赤眉军攻入长安之后,大肆发掘帝陵,吕雉的尸体被掏了出来,还被人凌辱了。

* * *

吕雉在掌权期间,享有无上的权威,没有任何人敢对她发动挑衅。一个女人,能混到这个地步,会不为自己所取得的成就沾沾自喜?而人一旦对自己过于满意,就容易自大。对吕雉而言,一旦自大,就容易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已深得人心且大臣都顺从自己,因而放松对大臣的警惕。

吕雉会这样吗?

事实证明,吕雉并非一个浪得虚名之人,她虽然很有权势,却没有盲目,临死前都还保持着忧患意识

她很清楚,给吕氏封王并不得人心,有很多人将会在她死了之后跳出来向吕氏发难。有了这点认识,所以她临死前,把南北军的指挥权分别交给了吕产和吕禄。她又亲口告诫这两人:务必要控制住皇宫,不要给自己送葬,免得为人所制。同时,她还留下遗诏:封吕产为相国,统领百官,让吕禄的女儿嫁给刘弘当皇后,还有她的情夫审食其,从左丞相升为刘弘的太傅。

吕雉真是心思缜密,她虽然倒了,却还是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吕氏家族的权势。如今,皇帝是由吕家人控制的孩子(托名刘弘),皇后是吕家人,太傅是吕雉的情人,百官一把手是吕产,京城的军队由吕姓人掌控,吕家人尽可以安枕无忧了。

在我看来,吕家人的确能安枕无忧。

可是,史书上又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吕产等人自知给吕氏封王违背了刘邦的约定,害怕大臣联合诸侯把他们杀了,就准备作乱。(因谋作乱。)

既然他们想胡来,如今军权在手,却为何又迟迟不动手呢?

史书的记载是,吕家人害怕周勃、灌婴等大臣,所以“未敢发”。

然而,尽管他们“未敢发”,可还是引发了大地震。

因为他们“因谋作乱”的消息给吕禄的女儿知道了,而吕禄的女儿又是朱虚侯刘章的妻子,所以刘章也知道了。

刘章听说了这个消息,立即派人前往齐国,转告他的哥哥刘襄:先下手为强,你发兵,我、兴居和周勃等大臣当你的内应,诛灭了吕氏,就拥你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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