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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六博:中国游艺史话与汉画像石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四川成都、彭州等地出土的“仙人六博”画像石上,两位仙人跪坐在地上,相对博戏。曹植《仙人篇》说:“仙人揽六箸,对博太山隅。”河南、四川等地出土的汉画像石中,仙人六博与歌舞祠西王母的画像同时出现。汉代人沉迷于六博的惊喜刺激中,加之仙人六博的神秘色彩,两者相互融合,使六博在秦汉至魏晋时期达到发展史上的极盛。汉画像石《仙人六博》,河南新野东汉墓出土秦汉时期宗室贵族,达官显贵,喜好六博之戏,一时成为风尚。

仙人六博:中国游艺史话与汉画像石

六博发展到秦汉达到极盛,在全国各地出土的汉画像石中,常常可以见到“仙人六博”的图案。四川成都、彭州等地出土的“仙人六博”画像石上,两位仙人跪坐在地上,相对博戏。仙人头上有角,身上长带飘举。棋盘两边有食具,仙人身后有仙草,天空凤鸟飞翔。曹植《仙人篇》说:“仙人揽六箸,对博太山隅。”六箸就是六博。南朝陈人张正见《神仙篇》有“已见玉女笑投壶,复睹仙童欣六博”的诗句。仙人六博与神仙围棋一样,都反映了汉代神仙思想对游艺活动的影响,汉朝人在黄老思想的影响下,向往羽翼九天、长生不老的仙境,博弈不仅是仙界的象征物,而且似乎成为人们从尘间进入仙界的桥梁。汉代人认为西王母是昆仑山的主神,而昆仑山上有不死之药,《汉书·五行志》记载:汉哀帝建平四年(公元前3年)夏天,京城人“聚会里巷仟佰,设张博具,歌舞祠西王母”。六博成为膜拜西王母的用具。河南、四川等地出土的汉画像石中,仙人六博与歌舞祠西王母的画像同时出现。汉代人沉迷于六博的惊喜刺激中,加之仙人六博的神秘色彩,两者相互融合,使六博在秦汉至魏晋时期达到发展史上的极盛。

汉画像石《仙人六博》,河南新野东汉墓出土

秦汉时期宗室贵族,达官显贵,喜好六博之戏,一时成为风尚。战国末年,秦国长信侯嫪毐(lào ǎi)依恃太后宠幸,专横跋扈,准备废秦王嬴政。他平日最喜好六博。秦王嬴政九年(公元前238年),嫪毐参加秦王冠礼,竟与左右官吏对博赌钱,酒醉狂言,结果被杀,夷三族。汉文帝时,太子刘启与吴王刘濞的太子玩六博,因为争占棋道,竟用博局杀死了吴王太子,重演南宫长万击杀宋闵公的故事。汉代的文帝、景帝、武帝、昭帝、宣帝都喜好博戏,在朝廷专门设立棋博士、博诏侍,专门陪皇帝玩六博。

在皇帝的带动下,群臣百姓中也盛行六博。《汉书·食货志》说:“世家子弟、富人或斗鸡、走狗马、弋猎、博戏。”荀悦《汉纪》记载:汉宣帝刘询即位之前,生活在民间,与杜陵(今陕西西安东南)人陈遂是好朋友,经常玩六博,陈遂常败在宣帝手下,输了很多钱。宣帝即位后,将这位博场上的朋友提升为太原太守,并赐玺书说:“太守的官尊禄厚,可作以前玩六博屡败的补偿。”汉代民间甚至出现擅长“六博”等博戏的“博徒”,当时,一个叫恒发的博徒因此成为富翁,东汉崔骃专门写了一篇《博徒论》。六博的赌博化也遭到当时人的反对,被斥为“恶业”,促使六博在魏晋南北朝以后逐渐衰落。

秦代六博漆棋盘和棋子,湖南省博物馆藏

近几十年来,随着文物考古工作的开展,不断有六博文物被发掘出来,使人们更深入地了解了秦汉时期六博的状况。

秦代的六博博具实物在湖北云梦睡虎地秦墓、甘肃天水放马滩秦墓都有发现。汉代考古中发现更多的六博博具,最为珍贵的是六博俑。1972 年在甘肃武威磨嘴子西汉墓中发现六博模型,有棋盘和两个对博的木俑。木俑呈跪坐式,以白、黑二色彩绘面目须发,条纹长袍,头梳圆髻。右侧俑右臂向前伸,拇、食二指握着一长方形棋子。左侧俑左手举于胸前,五指伸直,形象生动逼真。1974 年在甘肃灵台傅家沟西汉墓中出土“铜四人博戏俑”。这组跪坐博戏俑,神情姿态各异。掷彩的一方,放浪形骸,张口狂呼,袒右臂而身前扑,有的伸右臂准备掷骰子,有的扬左手以助威。另一方紧闭双唇,屏住气息,紧张地注视着对方手中的骰子,生动地展现了博戏的情景。(www.xing528.com)

汉彩绘六博俑,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

六博俑为了解汉代六博的玩法提供了宝贵资料。1972 年河南灵宝市张家湾出土东汉陶六博俑。一张坐榻上置长方形盘,盘的半边放着六条长箸,另半边放方形六博局。方盘上两边各有六枚方形棋子,中间有两枚圆形棋子。方盘两旁跽坐两俑进行博戏。这组六博俑表明汉代六博的玩法较春秋战国时期有了变化。春秋战国时,六博的棋子只有12 枚,都是方形的,汉代出现了新的玩法,即利用“牵鱼”来决定胜负。所谓“鱼”就是灵宝市张家湾出土六博俑中的圆形棋子。具体玩法从《列子》所引《古博经》得知:掷彩行棋,行到规定位置,可竖起,成为“骁棋”,便可以入“水”(博局中间称作“水”),“牵鱼”,即吃掉对方的鱼。每牵一次鱼,可得二筹,如先得12 筹,即算获胜。

六博究竟包括哪些用具,长期以来未搞清楚。马王堆3 号西汉墓出土了一套迄今为止已发现的最完整的博具,装在方形漆盒里。盒内有一博局,6 黑棋、6 白棋,共12 枚,短筹30 枚,长筹12 枚,以及环刀和削;在盒正中有一圆窝,内置博茕(qiónɡ,通琼字),即类似骰子的用具。湖北江陵凤凰山西汉墓也出土了一套,包括博局、棋子、筹和木骰子。墓中的策简记录还应有“博席”和“博橐”。2011 年南昌西汉海昏侯刘贺墓出土六博棋谱,抄写在竹简上,记录了六博的行棋口诀。在近年的西汉考古发掘中多次出土六博类古文献,包括江苏连云港尹湾汉墓发现《博局占》木牍,北京大学藏西汉竹书中的《六博篇》等。中国史书中曾记载有多部六博棋谱,如《隋书·经籍志》著录的《杂博戏》《太一博法》《博塞经》等,可惜都失传了。这些出土的六博棋具和简牍对研究六博的具体形制和玩法有重要意义。

西汉蟠螭纹博局式铜镜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藏

六博游戏还影响到人们日常使用的铜镜纹饰。汉代流行一种图案与六博棋盘的曲道完全一样的铜镜。它的图案是仿六博棋盘设计的。考古界以前称这种铜镜为“规矩纹铜镜”,现在改称为“博局纹铜镜”。六博对其他游戏种类也产生影响,比如长方形棋子,被麻将牌所沿袭。六博博局中间设置“水”,后来其形式保存在象棋的“界河”里。中国象棋受到印度象棋的深刻影响,而印度象棋和西洋象棋都没有界河,界河为中国独创,是从六博借用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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