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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期间的困境与抗战胜利后的挑战

时间:2023-08-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抗战期间国外期刊来不了,很难进行前沿研究,我主要就是讲课。1945年抗战结束,我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抗战胜利;忧的是国内政治斗争尖锐,前途未卜。黄季陆到会发表讲话,使罢教议案被否决。教授会认为这不代表多数教授意见,决定用联名签字方式发动罢课。

抗日战争期间的困境与抗战胜利后的挑战

我们到武汉不到半年,武汉大学就决定西迁四川。一个夜晚在珞珈山上,我们看到敌机飞过,炸汉阳兵工厂,又看着它们飞回。学校停课后,我们先到宜昌,在那里又遇到敌机轰炸。是年阴历年后到了重庆。后来武汉大学决定迁乐山,我们就到乐山,在乐山呆到1942年,在那里遇到两次敌机滥炸,炸得很惨。

抗战期间国外期刊来不了,很难进行前沿研究,我主要就是讲课。我讲课的面很广,学过的教,没学过的也教,边学边教,借教课来拓宽和加深我的基础。当时,我自学能力还较强,这样做还没有遇到困难。但由于用力不专,个人收获不很大。

科研方面,我也写了一点东西,水平不高。我和陈鹘把在意大利开始翻译的德文书译完,又译了另外一本。前一本是用白话文译的,后来出版了,据说是第一本白话文数学书。后一本用的是文言文,没有功夫整理,没有出版。直到八十年代,我根据这书改写补充后的新版,改用白话文重新翻译,现在已经被出版社接受,尚未出版。

当时的中英庚款董事会董事长、教育部长朱家骅曾经两次来信要我到同济大学,第一次要我当数学系主任,第二次要我当理学院院长,我都没有接受。西南联大的江泽涵也两次来信要我去,我也没去。第一次是因为陈怀孕在身,第二次孩子出生不久。那时交通不便,我们安于现状,怕坐长途公共汽车

我既怕耽误业务,又怕卷入人事纠纷,只是埋头教学和科研,不参与学校事务。1942年,我的房东逼我搬家,我们到处找房子,都是功败垂成。那时四川大学在乐山西80里的峨嵋山。正在我们走投无路时,四川大学理学院许多骨干教师因派别斗争离校,许多课开不出来。暑假开始,川大理学院院长周厚复来乐山请武大教师假期中去讲课。为了图短时的头脑清静,我去教了两门课。与此同时,陈在乐山继续奔走,仍然徒劳无功。周厚复了解到我们房子出了问题,就要我们两人到川大任教,并且答应专为我们盖宿舍。我想:武大我呆不长,太平洋战争已经爆发,抗战可能较早结束;又羡慕峨嵋风光,能朝夕与它相对,也是快事。我就同意去,既解决了房子问题,又可以畅游峨嵋。

我结束川大的课回到乐山,武大一些领导人知道我要到川大,就挽留我。理学院院长桂质庭还怕我把武大的人拉到川大去。我向他保证:绝不拉走武大的人。许多学生也来挽留,但我去意已定,不便更改。当我们一切准备好将要动身时,教务长朱光潜也来挽留,并且同意教授宿舍盖好后留一幢给我们。我们不愿意让人们认为我们走是要挟要房子,因此再三讲明要走的理由,朱光潜只好同意放我,并和我谈妥,让我在武大告假一年。

川大数学系原有三位教授,其中一位是兼系主任的柯召,都已离校。我到川大,首先是重整教师队伍。我为系里添聘了一位教授,把柯召请回,又增聘了一位川大刚毕业的学生为助教。在柯召到校前,我只好代理系主任。

刚刚安排就绪,川大校长换了黄季陆。他是国民党四川省省党部主委,省党部设在成都,他要把学校搬回成都。我们只好告别峨嵋搬到成都去。不久柯召返校,仍任系主任。

1942年夏,武大朱光潜来成都招生,约好我同船回乐山。我把行李都收拾好,只等上船。没想到我到图书馆还书时,被学生发现报告了黄季陆。他和我在成都的姑母、姑夫是熟朋友,他立即拉了我姑母来我家,硬把我们请到饭馆吃饭。那时,我姑母正闹家庭纠纷,需我调停,在他们两人再三劝说下,我勉强同意留下,未能回武大。(www.xing528.com)

武大回路已断,我只得安心在川大。过了几个月,柯召任教务长,黄季陆让我接任系主任,我不接受。他让我当理学院院长,我更不同意。我愿意专心搞业务,所以历来拒绝出任行政工作,代理一个学期系主任,完全是不得已。在旧社会,人事纠纷复杂,更使我视行政工作为畏途。没想到1943年发聘书时(当时聘书每年一发,不发聘书即停聘),我的一位得力助教(武大毕业生,比我早一年到川大)没有得聘书。我找到了黄季陆,指出她是全系最强的助教,停聘她不合理。黄说,现在精简人员,首先是精简非川大毕业生。我据理力争,黄也自知理由不充分,就作了让步,同意把她聘为师范学院助教。我知道再争无益,只得同意。这事进一步使我感到,川大比起武大更不是我可以久留之地。

在川大,我授课情况和武大相似,但较集中。当时好几个教会学校都搬到成都,和华西大学联合办学,我在那里兼过课。1944年11月,中国科学社在成都开年会,我在会上宣读了三篇论文。那以后,成都数学界部分人组织了不定期的科学讨论会,在会上我作了两次报告。

1945年抗战结束,我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抗战胜利;忧的是国内政治斗争尖锐,前途未卜。果然,川大校内出现特务学生伪造进步教授的大字报,贴出来后还拍了照,目的显然是要迫害他们。这引起教师们的气愤,大家联名给黄季陆写信要求开除两个特务学生,我和陈也都签了名,黄季陆虽然被迫开除了他们,但马上又把他们送到庐山受训,这表明川大的政治环境已非常险恶。部分教授酝酿组织教授会,酝酿方式是到茶馆喝茶,我也在被邀之列。教授会成立,我被选为理事。

1946年春,上海交大教师罢教,抗议薪金菲薄,生活无保障,川大教授会开会响应。黄季陆到会发表讲话,使罢教议案被否决。教授会认为这不代表多数教授意见,决定用联名签字方式发动罢课。由我起草了简短的罢课声明,其中有这样的两句话:“对远地的同道表同情,向黑暗的现实提抗议。”结果教授会成员签字的远远超过了半数,实现了罢课。

过了些时候,许多大学纷纷复课,有几个学校约我去任教,其中一个是燕京大学。我对教会学校有点成见,但喜欢北京,也就同意了。接着南开大学也来信约我,我当然愿意回母校,就辞去燕京聘约,同意回南开。

我在武大五年,川大四年,都没有能培养出和我研究方向一致的学生。主要原因是我本人研究工作开展不够,方向不专,教课庞杂,不系统。另一个原因是时间都不够长,当我亲自培育的学生即将成熟时,我就离去。这样,我就未能培养出能够和我合作的助手,也影响我日后业务的成长。

在武大,我不参与学校事务;在川大,我代理半年系主任,是参与学校事务的开始。后来,因为我的教研活动受到干扰,感到有必要保护自身的利益,参加了教授会的活动,这对我来说是一个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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