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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联大教授生活揭秘

时间:2023-09-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据其学生隋式棠教授回忆:1935 年至1937 年留校在北平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儿科随颜教授工作期间,有次接诊一个呼吸带吼声的小儿,隋式棠急请颜教授诊视。西师胡国钰教授把抗战后期物价一日三涨所致的艰难生活比喻为“活蒸螃蟹”,“老牛破车刮风下雨载重爬高坡”,真可谓活灵活现。欲活不能,欲死也不能很快地死去,只能饱受煎熬,最终成为餐桌上的“活蒸螃蟹”——这就是战时大学教授的生活写照。

西北联大教授生活揭秘

西北学院独立设置初期,敌机仍常轰炸南郑县城(今汉中市),因此学院只好搬到郊外破庙、农舍上课或居住。王兆麟回忆:“一九三九年夏,南郑亦连遭日机空袭,教学、医疗无法进行,医学院又奉命迁至南郑城东的黄家坡、三皇寺和马家坝一带的农村,以庙宇和祠堂作为院址。”“校舍条件很差,全院仅有四座年久失修、布满泥像的庙宇和两家祠堂,而且彼此相距二三华里,沟壑田埂纵横其问,交通极不方便。师生食宿之艰辛可想而知。记得小儿科教授颜守民住在离附属医院(文家庙)里许的一间农舍,室内摆置桌、床之后所剩无几,屋顶透亮,可见天空。颜教授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每晚点着油灯备课,清晨按时赶到医院上班,再走二三里田埂小路到黄家坡上课,日复一日,风雨无阻。其他教师的情况亦大致如此。”[72]颜教授学问精深,带教也相当严格。据其学生隋式棠教授回忆:1935 年至1937 年留校在北平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儿科随颜教授工作期间,有次接诊一个呼吸带吼声的小儿,隋式棠急请颜教授诊视。颜教授看过后返室拿出德文《儿科学》,向隋式棠指出相关章节,不言而去。隋式棠翻看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小儿的表现是先天性喉喘鸣,是因喉部早期发育不良所致,一般会自动痊愈,无需处理。[73]

西师袁敦礼教授(图4—22)于1944 年举家迁至西北师院兰州校区,一家十口人挤在一套房子内。他的住房与大家一样,都是泥土房子、草泥顶、土墙、纸糊的窗户。王明昭回忆说:“有一天晚上,袁先生的爱人赵玉琨邀请我们到她家作客。袁先生见面第一句话就对我们说,别看这房子土,比上海的高楼大厦来说,确实有它自己的特点,冬暖夏凉!他的风趣逗得大家都笑了”。[74]学校看他人口多,就分给他两套房子,但他坚持拿出一套给本系一位教师和一位职员共住。即便他后来作了兰州体育学院院长,他和夫人也仅住在一间15 平方米的房子里,既当办公室,又当宿舍、厨房。有一次,路经郑州了解招生情况,他坚持和青年教师同住一间大教室。[75][76]家里人口多,都靠他一个人的薪水过活。他自己的孩子们就连布鞋都穿不起,只能穿草鞋。即便如此,他还关心难民收容所送来上学的孩子生活,时常接济他们。对学生也是关怀有加,早上在寒风中与学生一起锻炼,晚上与学生一起上自习,节假日带学生远足、登山、或到农村作社会调查[77]

图4—22 1962 年周恩来总理邓颖超邀请袁敦礼(右一)一家在中南海作客

就在这样的艰难困苦中,他一心扑在体育教育上,即便1945 年旅美讲学期间,他看到美国先进的电化教育,便从美国聘回电化教育专家葛泽教授,并购买了电化教育器材及影片,组织由14 名教授和各附属学校校长组成的电化教育委员会,设立电化教育馆,开设电化教育课。他赴美讲学期间得知国民政府教育部不拟恢复北平师大,便即刻回国周旋,还将在美讲学收入购买了40 余箱图书,捐赠给了北师大图书馆。学校迁兰期间,图书缺乏,他也曾多次倾囊购书,捐赠学校,即便到了弥留之际,还嘱托家人“将所有书籍赠给西北师院图书馆”。这些都生动反映了他对西北体育教育、对祖国体育事业的深厚情感。大陆解放前夕,曾有人动员他赴台,他也接到了周恩来的捎信劝导,最终仍返北平任教。(www.xing528.com)

西师胡国钰(1894—1984)教授把抗战后期物价一日三涨所致的艰难生活比喻为“活蒸螃蟹”,“老牛破车刮风下雨载重爬高坡”,真可谓活灵活现。其意思是说:把活螃蟹放在蒸笼里,在下面加水蒸煮,使螃蟹挤在一起,口吐白沫。欲活不能,欲死也不能很快地死去,只能饱受煎熬,最终成为餐桌上的“活蒸螃蟹”——这就是战时大学教授的生活写照。

那时,论穿的,他一年四季仅有一件蓝色大褂,冬天充入棉絮成了棉大褂,春天扒出棉絮再当单衣;吃的更简单,有时午餐就是几块锅饼,一盘辣椒糊;住的,胡先生与夫人、儿女一家人都挤住在学校的寓舍里。那时,长子上西北大学,加入了中共地下党,看到特务横行校园,他成天为此担心;妻子更是念子心切,以致患上精神分裂症,一天去黄河散步,竟失足掉进黄河,不幸丧生;胡先生人到中年,遭此打击,又要抚育未成年的孩子,既做父亲,又当母亲,日子可真够煎熬的,不免也饮酒浇愁,遂有“饮酒辩”。

那是一次课间休息,学生们见饮过酒的先生,竟然讲课还有条有理,便询问胡先生饮酒之道。他说:“星期一是一周之始,要喝上一杯;星期六是一周之末,也要喝上一杯;星期日是休息日,更要喝上一杯;星期三是一周之中,当然要喝上一杯;刮风下雨天气不好不能外出,坐在斗室里自然要喝喝酒了;晴天里阳光明媚,心情畅快,更要喝酒遣兴;写文章时要以酒助笔;百无聊赖时以酒消烦”。[78]这就是他的“饮酒辩”。其实,胡先生不过是乘兴说说而已,多年后提及此事,他说“我并不嗜酒,再说那年月我哪有钱买酒喝啊?!”现在看来,胡先生不嗜酒是真,但其所“辩”也的确难掩战时生活的艰辛和心中的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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