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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638年:鲁僖公二十二年,伐邾取须句,礼也

时间:2023-10-0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公元前638年,鲁僖公二十二年。二十二年春,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鲁僖公听从了母亲的教导,讨伐邾国,占领须句之地,将须句子送了回去。所谓“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鲁僖公此举,当然是大大的“礼也”。王室大夫富辰恳求周襄王召回大叔,也就是十年前流亡齐国的王子带。鲁僖公看不起小小的邾国,没认真准备,就起兵应战。鲁僖公不听劝告。

公元前638年:鲁僖公二十二年,伐邾取须句,礼也

公元前638年,鲁僖公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春,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

鲁僖公听从了母亲的教导,讨伐邾国,占领须句之地,将须句子送了回去。所谓“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鲁僖公此举,当然是大大的“礼也”。

三月,郑伯如楚。

夏,宋公伐郑。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

郑文公前往楚国,朝见了楚成王

眼看郑国和楚国打得火热,宋襄公很不开心,率军讨伐郑国。公子目夷以为,所谓灾祸,已经来临了。

初,平王之东迁也,辛有适伊川,见被发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秋,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

当年,周平王东迁雒邑,王室大夫辛有经过伊川,看到当地的居民披头散发在野外祭祀,便预测:不用百年,这里将是戎人的土地,因为礼仪已经先灭亡了。

原文中的“礼”,其实不应单纯地解释为礼仪,而应该解释为文化

要灭亡一个国家,先灭亡这个国家的文化,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果然,这一年秋天,秦国晋国将本来居住在今天甘肃酒泉一带的陆浑戎部落迁到河南的伊川,将这里变成了戎人的定居点。近几十年来,王室不断受到戎人的侵扰,就算齐桓公管仲出面,也未能彻底解决问题。秦国和晋国将陆浑戎迁到伊川,大有“以戎制戎”之意,相当于在雒邑外围设置了一道屏障。至于效果如何,有待检验。

晋大子圉为质于秦,将逃归,谓嬴氏曰:“与子归乎?”对曰:“子,晋大子,而辱于秦。子之欲归,不亦宜乎?寡君之使婢子侍执巾栉,以固子也。从子而归,弃君命也。不敢从,亦不敢言。”遂逃归。

晋国的太子圉在秦国当人质已经有六个年头,计划逃回晋国。他希望自己的老婆,也就是秦穆公的女儿嬴氏和他一起逃走。嬴氏说:“您是晋国的太子,而在秦国辱为人质,您想回去,不是应该的吗?可是,寡君命婢子侍候您,就是为了让您在秦国安心居住。如果跟随您回去,那就是背弃君父之命了。恕不敢从,但也不敢泄露您的计划。”太子圉于是独自逃回了晋国。

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大叔。诗曰:‘协比其邻,昏姻孔云。’吾兄弟之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说。王子带自齐复归于京师,王召之也。

王室大夫富辰恳求周襄王召回大叔,也就是十年前流亡齐国的王子带。“协比其邻,昏姻孔云”是《诗经·小雅·正月》中的句子,意为邻里融洽,姻亲友好。富辰问天子:如果王室兄弟尚且不能融洽,又怎么能够抱怨诸侯不和睦相处呢?天子以为然,于是派人将王子带从齐国召回了雒邑。

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而御之。臧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备,虽众,不可恃也。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又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德,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况我小国乎!君其无谓邾小。蜂虿有毒,而况国乎!”弗听。

八月丁未,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

因为须句之事,邾国出兵报复鲁国。鲁僖公看不起小小的邾国,没认真准备,就起兵应战。臧孙辰以为不妥:国家无所谓弱小,皆不可轻视。无备而战,就算拥有兵力优势,也不足以依靠。

“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是《诗经·小雅·小旻》中的句子,常被后人引用,以示小心谨慎之意。“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则是《诗经·周颂·敬之》中的句子,意为获天命不易,必须谨慎又谨慎。臧孙辰以为,以周朝先王的美德,对于战事,尚且觉得没有不困难的,没有不害怕的,区区鲁国有什么理由不戒惧?千万不要认为邾国弱小好欺负,黄蜂蝎子都有毒,何况是一个国家?

鲁僖公不听劝告。八月,两军在升陉交战,鲁军大败。鲁僖公逃跑的时候,连头盔都丢了,被邾国人捡回去,挂在国都的鱼门(城门之名)之上炫耀。

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大司马固谏曰:“天之弃商久矣,君将兴之,弗可赦也已。”弗听。

冬十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司马曰:“彼众我寡,及其未既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歼焉。

国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余,不鼓不成列。”子鱼曰:“君未知战。敌之人,隘而不列,天赞我也;阻而鼓之,不亦可乎?犹有惧焉。且今之者,皆吾敌也。虽及胡获则取之,何有于二毛?明耻、教战,求杀敌也。伤未及死,如何勿重?若爱重伤,则如勿伤;爱其二毛,则如服焉。三军以利用也,金鼓以声气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声盛致志,鼓可也。”

宋国进攻郑国,楚国便进攻宋国。

宋襄公起兵迎击楚军,大司马公孙固劝谏道:“老天已经厌弃商人很久了,而您想复兴,这是违背上天而不可赦免的。”(www.xing528.com)

前面说过,宋国是商朝遗民建立的国家,宋人即为商人。公孙固从天命的角度来分析问题,认为早在商朝灭亡的时候,上天便已经抛弃了商人,而且现在也没有迹象表明商人将会复兴。在这种情况下,宋襄公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是为了争霸天下而与楚成王作战,是逆天而行。

大司马是最高军事长官,相当于今天的国防部长。连他都觉得没有把握,那就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仗能不打就别打了。

但是宋襄公坚持要打。

十一月初一,楚宋两军在泓水相遇。楚军远道而来,将要渡过泓水;宋军则以逸待劳,在河的对岸严阵以待。战前的形势,无疑是对宋军有利的。就在楚军渡河的时候,公孙固建议:“敌众我寡,趁着他们还没有全部渡河,请赶紧进攻吧。”

公孙固的建议是对的。《孙子兵法》有言:“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渡而击之利。”孙子告诫那些沉不住气的指挥官,如果敌人还在河中间就出击,很难给敌人沉重的打击,反而令敌人很快退缩回去,浪费了战机。如果敌人已经过了一半再发动攻击,则已经上岸的敌军尚未立住阵脚,很容易被击溃,而仍在渡河的敌军也因此进退两难,最终导致全军覆灭。

宋襄公显然不用孙子来提醒。事实上,他是太沉得住气了。对于公孙固提出的建议,他很干脆地说:“不行。”

等到楚国人全部渡过了泓水,乱哄哄地在河边列阵,还没有成列的时候,公孙固再一次请求进攻,宋襄公的回答还是“不行”。

直到楚军列阵完毕,宋襄公才下令进攻。战争的结果,宋军大败。宋襄公的护卫死伤殆尽,他本人也被楚军的箭射穿大腿,伤势严重。

战后,宋国人都指责宋襄公不懂军事,瞎指挥。宋襄公不接受指责,反而觉得自己有理:“君子不伤害已经受伤的敌人,不俘虏已有白发的老人。古代作战,不在险隘的地方阻击敌人。寡人虽然是已经灭亡的商朝的后人,对于没有摆开阵势的敌人,是绝不会击鼓进攻的。”

大伙儿听了,面面相觑。公子目夷说:“国君不懂什么叫打仗。强大的敌人,由于地形狭隘而不能成列,那是天助我也。半渡而击,有什么不可以的?纵然如此,犹且担心不能取胜。现在那些强大的国家,都是我们的敌人。就算是老头子,只要俘虏了就抓回来,管他头发花白不花白。以勇往直前为荣,以懦弱退缩为耻,如此教导士兵作战,不就是为了杀死敌人?敌人受伤而未死,为什么不能再伤他?如果怜惜而不再伤他,那不如开始就不伤害他。可怜其年老,那就不如投降。军队就是要在自己有利的情况下使用,而且要用金鼓来鼓舞士兵的斗志。把部队带到有利的位置,在狭隘处阻击敌人是可以的,鼓声大作鼓舞士气,攻击没有摆开阵势的敌人也是可以的。”

宋襄公的“仁义之师”,历来遭人耻笑。当然,也有人为他抱不平,以为他的仁义虽然很傻很天真,毕竟是心存善念,不应该一棒子打死。关于这件事,我想多说几句:

首先,宋襄公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鲁僖公十九年,他囚禁滕宣公,用子祭祀睢水之神,这是仁君所为吗?分明是个暴君。

其次,他在泓水之战中的表现,不是因为迂腐,而是因为要挽回面子。一直以来,宋襄公都以齐桓公的继承人自居,视自己为霸主,没想到小国不服,反而与楚国交好,让他感觉很难受。在盂地会盟上,楚成王将他绑架,各路诸侯不但不为他说话,反而跟着楚成王来攻打宋国,更是搞得他灰头土脸,颜面尽失。宋襄公想拾回自尊,重获信心,唯一的途径就是打败楚成王,这是他不接受公孙固的建议,一定要在泓水迎战楚军的主要原因。而且,他之所以不对楚军进行半渡而击,也是受伤的自尊心在膨胀:他不但要在军事上打败楚成王,更要在道义上打败楚成王,让天下人都看到,楚成王在盂地之会上采取如此卑鄙的手段对待他,他却要与楚成王堂堂正正地厮杀。可惜的是,他不明白一个道理: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失败者则将遭受各种质疑。仗打不赢,什么都是白搭。

丙子晨,郑文夫人氏、姜氏劳楚子于柯泽。楚子使师缙示之俘馘。君子曰:“非礼也。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戎事不迩女器。”

丁丑,楚子入飨于郑,九献,庭实旅百,加笾豆六品。飨毕,夜出,文送于军。取郑二姬以归。叔詹曰:“楚王其不没乎!为礼卒于无别。无别不可谓礼。将何以没?”诸侯是以知其不遂霸也。

楚成王劳师袭远救援郑国,用实际行动让郑文公感动了一把。回想起来,当年郑文公跟着齐桓公混的时候,楚成王曾经派兵攻打郑国,攻郑国的聃地,俘虏了守将聃伯,而齐桓公直到两年后才做出实质性的反应,组织诸侯联军讨伐楚国;四年之后,郑文公在周天子的安排下,一度与楚国亲密接触,齐桓公因此纠集诸侯,包围了郑国的新密,楚成王为了救郑国,立刻派兵攻打许国,迫使齐桓公放下郑国前去救援许国。这回宋襄公攻打郑国,楚国又是迅速做出反应,真刀真枪和宋国人打了一仗。楚国人雷厉风行的办事作风,和齐国人的虚情假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成王于十一月初一在泓水打败宋国人,七天之后在柯泽接受了郑国人的慰劳。

为了招待好楚成王,郑文公大费心思。他派自己的两位夫人——羋氏和姜氏前往柯泽,代表郑国犒劳楚军。羋是楚国的国姓,羋氏也许是楚成王的妹妹吧。

楚成王很高兴,带她们参观了两样东西:一是宋国的俘虏,二是战死的宋国士兵的耳朵。

这当然是非礼的。当时的规矩,妇人迎送客人都是足不出户,即使见兄弟也不能跨过门槛。何况这是军国大事,更不能参观。

楚成王在柯泽逗留了几天,又前往新郑接受郑文公的招待。郑文公量郑国之物力,结楚国之欢心,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来欢迎楚成王。庭中陈列的物品多达百种,外加笾豆食品六种,郑文公更向楚成王行“九献”大礼,大大地满足了楚成王的虚荣心。

按照周礼,主人向客人敬酒,客人回敬,主人再回敬,视为一“献”。招待侯爵、伯爵用“七献”,招待公爵以上的人物才可以用“九献”。郑文公对楚成王用“九献”,自然也是非礼的。

宴会结束后,已经是深夜,郑文公又派夫人羋氏送楚成王回大营,附带将自己的两个女儿也送到楚成王的寝帐中,供他享乐。楚成王欣然接受。

此情此景,令郑国大夫叔詹颇有感触:“楚王恐怕难以寿终正寝了,执行礼节以混淆男女之别而告终,无男女之别则无以为礼,他怎么能得好死呢?”

诸侯们知道了这件事,也都认为楚成王终究难以完成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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