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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古渡口:黄河另一种陈述,闪现历史遗韵

时间:2023-10-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喇嘛湾至少在明清两季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大集镇,大渡口。上前询问,原来是清明节回乡省亲的武术教师,现供职在内蒙古自治区体校。喇嘛湾,是山西船汉们加油歇栈的所在。望一眼已经荒弃的君子渡码头,不难想像当年船桅林立,商贾云集的情景,筋松骨软的山西船汉三五结伴,在喇嘛湾码头筛酒吃肉,仿佛能听到他们筹划下一行程的种种曲折了。老张已经跟开摩托艇的船家说好,送到老牛湾,顺流三十公里,共一百元。

山西古渡口:黄河另一种陈述,闪现历史遗韵

喇嘛湾至少在明清两季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大集镇,大渡口。今天,镇子几经变迁,已经很难找寻得到当年繁荣的影子,或者说,今天的繁荣可能更胜往日,但在细节里却被改变了许多,抽减了许多,味道也淡了许多。

进村街的时候,看见有户人家在那里收购玉米。收购的人穿着白茬子皮袄,六七十岁,把一杆大秤在那里过磅。老人家做生意不奇怪,奇怪的是老人家一秤一秤的过粮,手里根本没有纸笔算盘,过了十多秤,每一秤的数字分毫不爽,几秤相加竟然毫厘不差,把旁边的后生惊得目瞪口呆。答讪着问去,老头儿根本不识字。这手段是当年在码头上练下的。

万里黄河入晋来之二

村子中心一进破败的院落,院子大得能开进六七辆东风大卡车。春气萌动,残冬未尽,村里人身上的皮袄还没有脱下,陡然发现院子里一个汉子单衫短裤,手握一杆长枪勾天划地在那里舞弄,身轻如燕,动如脱兔,一杆丈余长枪在手里玩成一根飞舞的绳线,红缨划处,寒光四射。上前询问,原来是清明节回乡省亲的武术教师,现供职在内蒙古自治区体校。拳师姓杨,刚才舞弄的一套枪法却是祖上留下来的,号称“杨家枪”。杨家在喇嘛湾一带是有名的拳师,常年接镖护镖,挺一杆长枪从喇嘛湾护送山西货船上包头过宁夏,又从宁夏包头护船前往山西。

正如今天的汽车运输业带动起许多产业一样,汽车轮子一转,修理、汽配、加油、餐饮等相当产业应运而生。在当年生产生活条件下,喇嘛湾码头以水运中转为核心,商铺林立,百业兴旺的景象也不难想像。

黄河龙口峡谷黄昏 (张学聪 摄)

一切都原原本本沉淀在细节之中。

老杨听说我是从山西来的,很惊奇地说:咳,咱们都是老乡呢,喇嘛湾的人十有八九是山西人,都是当年山西偏关、河曲保德和陕西府谷的船户,一代一代留将下来,到现在一万多人口,不说山西,即便在内蒙古,也算一个不小的镇子。

他告诉我说,刚才那张喜办老汉,就是你家河曲人!

我和老张都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船工们一再嘱咐我一定得到喇嘛湾来呢。临行前,路经家乡河曲县,老船工告诉我说,从河曲水西门渡口出发,到喇嘛湾也不过七十多里的路程,但是从河曲到喇嘛湾快点得十四天,慢了得十七天,逆流而上,一出喇嘛湾,任是铁打的汉子也骨软三分,长出一口气,如过一回鬼门关,要在喇嘛湾休整三五天。

喇嘛湾,是山西船汉们加油歇栈的所在。望一眼已经荒弃的君子渡码头,不难想像当年船桅林立,商贾云集的情景,筋松骨软的山西船汉三五结伴,在喇嘛湾码头筛酒吃肉,仿佛能听到他们筹划下一行程的种种曲折了。

喇嘛湾的繁盛一直持续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沿码头边子,有粮库、商铺、饭馆,早年间甚至烟馆和妓院也厕身其间。每年阴历三月七九河开,船家纷纷将晾了一冬的木船整钉补缝,或者延请木匠打造新船。五月水情稳定之后,即下水行船,船汉就没有闲日子了,一直到十月十一月交小雪黄河流凌,才将船只抽上来。一年有五六个月的行船时间。(www.xing528.com)

今天,喇嘛湾将水路的繁盛交给了旱路,黄河里的点点白帆让位给穿梭奔波的汽车。“好马不恋栈,男儿不守家”,祖祖辈辈船汉生涯锻造出这样的生活观念,新一代更新一代的喇嘛湾船汉的后代,在他们新的生活方式中,还守护着祖辈们那个传说吗?

启程之前,打听到有从喇嘛湾直通山西偏关老牛湾的汽艇,计划坐汽艇直插老牛湾。但眼前的天气却使人丧气。河水汤汤,贴着河面,冷风凛冽,不时有冰凌漂过来,大者如斗箕,小者如雪花,不闻黄河涛声,只能听见冰与冰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

西风正烈,水瘦山寒。

在老张家的炕上,已经说了此行的计划。船汉老张二话没说就往河边跑,一会儿就回来,说:戚人哪,你可命好呢,今天正是摩托艇下水的日子。

老张已经跟开摩托艇的船家说好,送到老牛湾,顺流三十公里,共一百元。

烽火台的地方便是山西

往河畔那边望去,老柳成阵,河岸平缓,苍老的树干间果然有一只鲜艳的摩托艇候在那里。走到境前,一个后生满面笑容手执绳缆站在岸边,里边穿着红毛衣,外面的羽绒服却裂开着,脚上穿着一双高腰胶鞋。

后生扔给我一领皮袄,说:城市人出门,看天气预报,你不晓得,黄河上可是冷风灌肠呢!

安顿好我,他一脚跳上艇尾,打着马达,河上立刻漾出好大一个波浪,摩托艇翘首前行,吼叫着有一种飞翔的感觉,身后已经是白浪滔天。

喇嘛湾一点一点地远了,张喜办老人在岸上一个劲儿朝我招手。一直行过黄河大桥桥墩,才想起一件事来,直到告别,老张还不知道我姓甚名谁,稀里糊涂为我这一个不速之客操了半天心。摩托艇一头撞进峡谷,峡谷两岸石崖高耸,一边是古老的吕梁山脉,一边是古老的鄂尔多斯台地,像两只捧起来的大手,掬起一河咆哮,也掬着我心里一份沉沉的歉疚。

远远地,见到一线长城的残垣。长城静卧的地方,便是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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