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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传播理论:思想到理论之路径

时间:2023-11-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但早期华夏传播研究或是将中国传统思想等同于现代理论,或是用现代理论切割古代思想,因而遭受了诸多批评。在后两个问题上,我们提出“从思想到理论”的路径。我们认为,思想不仅可能发展为理论,而且具备切实的可行性。理论起初是自然科学的“语言”,即寻找世界的普遍自然法则,体现为描述、解释天体等研究对象背后的因果关系从而进行预测。华夏传播研究的任务之二,就是“从思想到理论”,即以这些观念胚胎为基础建构理论。

华夏传播理论:思想到理论之路径

理论建构是学术研究的重要目标,而历史或传统文化取向的本土化路径(华夏传播研究)曾被寄予厚望。但早期华夏传播研究或是将中国传统思想等同于现代理论,或是用现代理论切割古代思想,因而遭受了诸多批评。“本土化”路径不免让人产生怀疑:历史/传统文化取向的华夏传播研究之路还走得通吗?我们从知识论与方法论的视角提出了如下问题:

(1)回顾历史和传统思想有无意义?意义何在?

(2)从传统思想到传播理论是否可能?如何可能?

在前两个问题上,我们在《为历史辩护:华夏传播研究的知识逻辑》(2016)一文中提出“历史是活着的过去,我们依靠历史理解当下”,“没有无根的现实”,“一切现实经验都渗入了历史经验”,“理解现实的最好办法是回顾过去”。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都体现出对历史的重视,因而要把社会科学看作历史学科。

在后两个问题上,我们提出“从思想到理论”的路径。尤其是“接着讲”汪琪等人(2002)提出的论断,即中国传统思想中没有现成的、符合现代社会科学定义的理论,只有理论的胚胎的。那么从可能性(知识论)而言,胚胎能否发展为理论?从可行性(方法论)而言,胚胎如何发展为理论?我们认为,思想不仅可能发展为理论,而且具备切实的可行性。当然首先要厘清两个问题:什么是理论?社会科学家是如何建构理论的?

什么是理论?理论有着普遍性的追求,目的是描述、解释乃至预测世界,在形式上体现为一系列具有逻辑关联的概念和命题。理论起初是自然科学的“语言”,即寻找世界的普遍自然法则,体现为描述、解释天体等研究对象背后的因果关系从而进行预测。孔德等早期社会学家也以此为理论的模板,试图探求社会世界的“普遍性”规则,具体体现为分析人类研究对象中的因果关系,但不探求思想、道德等精神层面的“原因”。韦伯则认为,人不同于天体等研究对象,除了因果还有意义,因而主张平衡因果和意义的“解释性社会学”。人类学家格尔茨援引韦伯的“意义之网”,认为文化分析不是寻求规律,而是探求意义。传播学家凯瑞也追随格尔茨,认为传播的文化学旨在阐释或解读行为/行动等“文本”的意义。(www.xing528.com)

如何建构理论?由于理论需要解读意义,因而语言和文字是理论建构的重要资源,因为“意义”是由作为符号的语言和文字承载的。凯瑞认为,符号既是对过去现实的表征,又为新的现实提供了表征,因而人先用符号创造了世界,然后又居住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正如韦伯与格尔茨所言的“人是悬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中的动物”。实际上,人正是凭借意义开展行动的,因而吉登斯认为每个正常人都是自己的理论家。但无论是意义还是语言和文字,它们都不只是共时性的当下存在,而是历时性的历史存在物。维特根斯坦就认为语言像一座古城。中国传统文化尽管受到西方文化的冲击,但依然在支配中国人的日常生活。当然,日常语言不能直接等同于科学语言。吉登斯认为,普通人用日常语言(词语和句子)理解和解释世界,而社会科学家则用科学语言(概念和命题)理解和解释世界,而且社会科学家与普通人拥有一部分“共有知识”。只不过社会科学家建构理论需要经历“双重解释”的程序,首先要像研究对象理解自身那样理解他们,然后超越普通人(特殊性)的理解,用更为精致的语言(概念和理论)抽象到普遍性的层面,揭示更为深层的联系。因此,运用古老的语言,借助双重解释的程序,是可以建构理论的。凯瑞正是用西方传统文化中的语言(基督教的“仪式”和荣格的“原型”)建构了“传播的仪式观”,而且恰恰遵循了“双重解释”的程序。而华人学者黄光国则用中国传统思想和日常语言(人情、面子、关系、报)成功建构了“人情与关系”的本土理论。他的方法是,首先让中国传统思想/日常语言与西方概念充分对话,再用更高层次的概念统摄两者,也类似于“双重解释”的程序。

因此,将日常词汇或传统观念发展为学术概念/理论是可能的。用凯瑞的方式说,我们运用这些词汇/思想/观念才得以理解过去的一切经验形式,并为现在的经验提供形式和调子。换言之,我们之所以理解自己的语言,是因为语言既描述了我们的生活过程,又建构了我们的生活过程。语言的这种特性已经被很多哲学家所揭示,如海德格尔马丁·布伯、伽达默尔等。日常词汇以及背后的传统思想实际上指向了韦伯所说的“意义之网”,或者说人赖以行动的“释义系统”。几千年来“统之有宗,会之有元”的中国传统思想,就是中国人“意义之网”的重要构成部分,即使经历了一百多年西方思想的冲击,仍然在“日用而不知”地发挥作用,也体现于很多日常词汇中。

华夏传播研究的任务之一,就是“寻找理论的胚胎”,即梳理作为“意义之网”的“华夏传播观念”,它们是足以发展成传播理论的胚胎的。我们发现至少有十对“华夏传播观念”,分别是:“阴—阳”“和—合”“交—通”“感—应”“中—正”“时—位”“名—实”“言—行”“心—受”“易—简”。

华夏传播研究的任务之二,就是“从思想到理论”,即以这些观念胚胎为基础建构理论。我们尝试建构三种华夏传播理论,即传播的接受观、传播的交往观与传播的辩证观。一方面,它们是对中国古代传播现实的表征;另一方面,它们能为新的传播现实提供表征,具有一定的解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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