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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文学十六讲:佛经偈颂的程式化现象及其研究需求

时间:2023-12-0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而程式化的普遍存在,正是佛经偈颂诗学价值的一个重要体现,对其加以详尽系统的研讨是必要的。此外,本讲所论述的佛经偈颂中的重复现象,与偈颂的创作和传承密切相关,这与帕里、洛德等西方学者在荷马史诗和南斯拉夫口头史诗研究中所提出的“程式”概念是相通的。

佛教文学十六讲:佛经偈颂的程式化现象及其研究需求

一、程式概念的引入

一般认为汉译佛经偈颂不讲韵律,甚者说它不算诗[1]。的确,汉译偈颂中很少有全篇用韵的,若以用韵为诗的重要特征的话,我们可以说它算不得真正的诗。但是应该明确两点:首先,作为译偈之本源,梵胡文本的佛经偈颂是用韵的诗歌。其次,我们并不能责怪早期的译家在翻译时忽略了佛偈的诗歌特性。因为早期译家基本上都是外来的和尚,或者祖辈是外域人。这种身份实际上决定了他们在主持最初的佛典翻译工作时必然面临重重困难。从语文角度来说,翻译是两种语言之间的交流;从译人角度来看,翻译更是两种文化角色之间的换位。对于早期的译家来说,他们在文化水准并不算很高的中土人士的帮助下,甚或“学语三年”方始传译[2],能够用中土习用的规则的三、四、五言等各种诗体来对应转换梵胡文本中的偈颂已属不易,遑论用韵了[3]。有意思的是,僧人创作的通篇叶韵的作品直到唐代,仍然有人名之曰“偈”。拾得诗云:“我诗也是诗,有人唤作偈。诗偈总一般,读时须子细。”[4]很明显,他认为偈与诗是没有太大区别的。南岳齐己为居遁《偈颂》撰序云:“虽体同于诗,厥旨非诗也。”[5]其意乃在强调偈与诗的“体”同而用异。当然,不用韵的汉译佛偈,就很少有人把它上升到中国古代诗歌的同等地位了。明冯惟讷编《古诗纪》、近代丁福保编《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今人逯钦立编《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清人编《全唐诗》,均基本持排斥释子所撰之偈颂的态度;陈尚君辑校《全唐诗补编》收录了一些见于佛教文献的偈颂作品,于此陈见稍见突破。但以上著述均不以汉译偈颂为诗。陈允吉注意到了译偈常见的一种韵律形式,他论述汉译七言偈颂说:“一首四句偈接着一首四句偈回环反复,显得气势恢宏而富于表现力。”[6]其实这种以四句为一节的现象,主要涉及的是汉译偈颂的体例问题。笔者认为,汉译偈颂尚有一种未被重视的韵律方式,这就是程式。其中,偈内末句重复程式,可看做汉译偈颂独特的叶韵方式。而程式化的普遍存在,正是佛经偈颂诗学价值的一个重要体现,对其加以详尽系统的研讨是必要的。

程式(formula)是西方学者在口头文学研究中提出的一个概念。美国学者米尔曼·帕里(Milman Parry)在研究欧洲史诗时首次提出了程式化理论,阿伯特·B·洛德(Albert B Lord)则进一步将这一理论系统化[7]。任半塘先生的敦煌歌辞研究,运用了一个本土化名词——“联章”,他将敦煌歌辞别作重句联章、定格联章等几个类型[8]。需要指出的是,本讲所使用的程式的概念,与20世纪兴起的三大民俗学派之一“口头程式理论”学派所提出的稍有不同。“根据帕里的定义,程式是在相同的步格条件下,常常用来表达一个基本观念的词组。程式是具有重复性和稳定性的词组。”[9]本讲的程式概念,主要是指一首或数首偈颂间所具有的诗句重复现象,对佛经偈颂程式的考察对词或词组层面的重复现象有所忽略。就首句、末句、中间句重复程式而言,与任半塘先生“联章”的提法较为接近;但一方面本讲所揭之偈间程式,就不是“联章”这一概念所能涵盖;另一方面,本讲分析的完全重复程式和句法程式、方位程式、数序程式、概念程式及平行式则更非“联章”所能涵盖。此外,本讲所论述的佛经偈颂中的重复现象,与偈颂的创作和传承密切相关,这与帕里、洛德等西方学者在荷马史诗和南斯拉夫口头史诗研究中所提出的“程式”概念是相通的。故而,本讲使用了程式这一概念。(www.xing528.com)

汉译偈颂的程式,由偈之分别,可分作两类:第一,偈内程式,即一首偈之中所具之程式。第二,偈间程式,即不同的偈颂之间所用之程式。由其表现形式,可大致分成四个类别:(一)重复程式,主要为偈内程式。此又可别作四个小类:首句重复、末句重复、中间句重复、完全重复。——这几种重复程式占据佛偈程式的主体,也有以一种程式为主而兼用其他程式的。(二)句法程式,主要为偈间程式。(三)其他程式,包括数序程式、概念程式、方位程式等。(四)平行式。以下结合汉译的实例,以上述第二种分类为纲,就这几种程式略加探讨,进而就佛偈程式的渊源和实质作尝试性的分析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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