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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锡伯族:兆、占、厌胜、咒及咒语

时间:2023-12-0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一、兆、占、厌胜行为兆是人们对事物认识的一种模糊的行为依据。

中国锡伯族:兆、占、厌胜、咒及咒语

第四节 兆、占、厌胜、咒及咒语

锡伯族先祖在与自然以及人间的邪恶势力斗争中,长期以来形成了民间信仰性质的攻防行为,其中包括兆、占、厌胜、咒及其咒语、禁忌、巫术等行为。这些行为的产生、定型、演变及延续,表现了锡伯族对自然现象的朴素认识,对人间善恶的民族化意识,以及对来自大自然和人间不可抗拒力的主动攻防表现。无论这些行为具有什么样的性质和作用,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作为历史上长期存在的产物,都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和探讨价值。它们使锡伯族传统文化的内涵得以丰富和多样化,又为新疆地域文化增添了色彩。毫无疑问,作为历史上长期存在及延续至今的民俗事象,也是锡伯族非物质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

一、兆、占、厌胜行为

兆是人们对事物认识的一种模糊的行为依据。它通过一定的物象、自然物及自然现象的变化,以及对某种事物的观察,预测将要发生和出现的事情,并断定兆示着或凶或吉。在锡伯族传统文化中,兆作为长期以来为人们所公认的文化现象,至今仍有很大的流传空间。过去,锡伯人出门办事,尤其是出远门者,必以近期的梦、近期在其周围发生的事件或其他与其相近的物象等预测其行动结果,或者寻求占卜师,结合上述现象占其日后的行动结果是凶还是吉,或者能否顺利成功。在善恶方面,兆也是调节人们行为的一种手段,发挥着约束人们各种不良行为的作用。如锡伯族人往往通过一个人或一个家族成员所表现出的种种行为(尤其是不良行为),认定兆示着一种潜在的后果,因此告诫人们做事要考虑适度,要主动约束各自的不良行为。一旦传播社会的“认定兆示”成为现实,人们便会更坚信兆的社会作用。因此,某些公认的兆的说法,对形成民族内部和谐社会氛围,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当然一些违背常理的兆语,虽然在民间仍然被采用,但不可能产生其预测的结果,它们之所以还有一定的流行空间,是因为它们失去了兆语的功能,而具有了娱乐的性质。

兆作为群众生活经验的一种反映,有的具有科学性,有的则纯属无稽之谈。它们包括天文地理、人情等方面的内容。锡伯族的兆大部分和生产活动有关系。人们在劳动实践中,通过对天象、地理的长期观察,形成了许多兆谚,大都概括了某些物候所兆示的事物变化,例如在天文方面有“清明刮风,四十天不停”“蚂蚁出洞,必定阴天”“月环有风,日环有雨”“日落乌云,夜里变天”“毛驴打滚,必有风雨”“群燕低飞,必有雷雨”“风后有雨,雨后就晴”“三九天下雨,三伏天无饮牛水”(凶兆)等。锡伯族人在劳动实践中,把有些兆谚作为至理信奉,当做行动的指南,尤其是对天文方面的更是如此。

在锡伯族民间还有许多无根无据的兆谚,例如“客人不到,喜鹊先叫”(吉兆)、“母鸡司晨,必有祸患”(凶兆)、“家犬哀嚎,必有祸患”(凶兆)、“脚心发痒,要出远门”“眼皮急跳,必有急情”“两颊发烧,人在骂你”“掌心发痒,必得钱财”“梦里吃肥肉,灾祸跟身后”“梦里见血,必见凶事”“梦里屙屎,必失钱物”“属兔的男的和属狗的女的相结合,丈夫要死在女的手里”“梦里被死人带走,必有灭身之祸”“梦里溺水,必定生病”,等等。这些兆语往往是巫师用以牟利的好材料,有的巫师“看病”就是靠类似的谚语编造病因的。

在锡伯族民间故事和传说中,也有不少兆的内容。例如,锡伯族人自古将人的死亡与流星相连。认为人死与流星消失一样,有流星坠落必有一个生命终结;流星在谁的屋顶上坠落,谁家就会死人。在不少民间故事和传说中,往往穿插有通过流星断定故事中人物的命运,事先暗示这些人物的结局,成为设置悬念的一种手段。

兆的手段也被锡伯族萨满教所接受,成为萨满用以取信于民的手段之一。例如,在锡伯族萨满教界,萨满徒弟不能由哪个人或哪个萨满师父随意认定和指定,而是有其社会公认的“兆示”过程,即任何新萨满的产生,均有其特定的“兆示”现象。锡伯族人认为,即将成为萨满者必定出现久病不愈,或者神经错乱而突然痊愈,或者经常神志不清、癫狂不止的症状,而其患者长辈又时常梦到与萨满有关的情景。还有一种,即将成为萨满者,自小体弱而常常表现出萨满的行为方式。当一个萨满师傅认定其中哪一个可以接受培养为徒弟时,他就向对方的长辈数陈其认定的“征兆”,借以神灵天择的名义,说服他们接受本人的意志,让被认定者接受萨满的“门路”。因为这种“兆示”具有普遍的公信力,萨满师傅的求徒过程一般都很顺利。在萨满教观念中,一旦这类患者接受了萨满“门路”,其病情自然会缓解,或者逐渐自愈,因而也会促使长辈接受萨满师傅的意志,萨满征兆也就越来越具有市场了。

占,即占卜,是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已经造成的现实或对兆的一种预测和检验的手段。长期以来,占作为一种群众乐于接受的挽救已造成的物质损失和预防不必要的挫折的经常性采用的手段之一,在锡伯族民间仍有较大的影响,发挥着慰藉人们某种心理需求的作用。

在锡伯族民间,占卜者多为相通,也有一些掌握此门道、能说会道的或男或女为之者。19世纪末20世纪初,随着哈萨克族陆续定居伊犁地区,其文化开始影响锡伯族。锡伯族接受了哈萨克族的占卜文化事象,更加丰富了锡伯族占卜的文化内涵。目前,锡伯族平时的占卜形式有如下几种:一是相面性的心中占卜,如以患者面部的表情、神色来占出有关对方求占的事宜,或疾病缘由、内心的忧虑和担心之事、所遇到的其他精神方面的事宜等;二是用小石子43枚或短枝条43根,念咒后或抛于地上,或按一定的规矩摆于方格内,以其最终形成的布局判占出对方求占的事情,如丢失钱财、疫情病因、即将从事的行为结果、找寻走失的亲人、孕妇是否顺产、亲人是否平安等;三是用清水1碗、筷子1根,口吟咒语后搅动水,观水判占出所占事宜结果;四是用清水1碗,筷子3根,默念一死去的亲人名后将筷子蘸一下清水并立于碗水中,若筷子倒下,再默念另一死魂名继续立筷,若筷子立而不倒,便认定是该鬼魂在作祟,接着让被占者在碗里吐一口唾沫,将水洒到大门口土地神位前,若被占者的病痛不缓解,就要剪些纸钱在土地神位前烧化;五是用特定的祭祀形式进行占卜,如每年春耕下种前,家境宽裕的人家选一头肥猪在后院沐浴念咒之后宰杀,将猪头、猪蹄、内脏等煮到半生不熟时供在祭桌上,把猪血埋进土里。若次日或几天之内天赐雨水,便认为兆示着丰年,若刮风则是灾年。这是一种变异化的占卜结合的形式。此外,还有看手相以及用纸牌、硬币(称马钱)等占卜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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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伯族的占卜内容除了上述之外,还包括婚丧娶嫁等民间经常性活动。在婚姻方面,两人订婚之前,双方家长根据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寻求占卜师占算,如果双方某一项目“相克”,便自愿终止这门婚求,如果“相容”才继续婚求下去。为了求得婚姻各阶段重要活动目的的吉祥顺遂,凡许婚、订婚、大小婚典等日期的确定,过去都要寻求占卜师占定。在丧葬方面,锡伯族都选单日出殡,视家庭经济情况分3日、5日、7日、9日等不同日期出殡。但为了求得日后子孙的吉祥安定,选上述单日的某一日也要经过占卜师占卜,实则求得占卜师对死者家属的一丝安慰。此外,在锡伯族民间还有一些形式各异的打赌行为,实际上,它们是占的一种变异现象,因为打赌的双方心里都有各自已经占求好的意念化的结果,它们与真正占卜的意念结果形式是一致的。

占,从表面上看似荒谬,但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进行分析,其中也有合理的成分。它作为平衡人们心理的一种手段,在被人们广泛采用的过程中,起了调节社会矛盾的作用。长期以来,占在锡伯族民间流行过程中,没有哪一个群体或个体对它刻意排斥,也没有哪一个群体和个体超常热衷,它只是在平平常常中为人们所自然地采用,成为了人们的“调味品”和锡伯族民间文化的组成部分。

厌胜也是一种类似于用诅咒的方法来泄私愤的攻击性手段。和咒不同的是,它不是用言语而是以一定的物体实现败坏对方的目的。锡伯族的厌胜者多数是泥瓦匠。过去,由于这些人给富人干活受到歧视或苛刻的待遇,就用厌胜的方法发泄对他们的愤恨之情。如在房梁上吊个布娃娃,认为这家会出吊死鬼;做辆小车双辕向着大门放进屋顶里,这家的钱财就会一车一车地往外流,结果家主要穷死;墙壁里夹把瓦刀或其他泥工用具,房屋里经常出声响,让主人疑神疑鬼不得安宁,等等。因此,锡伯族群众对泥瓦匠非常优待。

在锡伯族萨满教各项活动以及已经发现的萨满歌中,也有厌胜的痕迹。

二、咒与咒语

咒是对人的一种心理攻击行为,它在各民族中普遍存在。在锡伯族民间,咒主要表现为对善恶的意愿表达以及对所仇视对方的泄愤。如有人遭受难以忍受的冤枉,又无力申冤时,往往将冤情写成文字为“状子”,并设坛跪向“西天”念状申诉,最后又将“状子”烧化,意为“告天”,实际上这是行咒泄愤的一种方式。有的巫师为了让仇人遭受灾难,暗地里设坛,或造纸人,或制木偶,将其臆指为仇人进行刀砍斧劈、针刺锥扎,而后点火焚烧,嘴里还诵念事先编好的咒语,以发泄心中的嫉恨。在日常生活中,咒作为平常的行为,一般出现在人们的善恶观表达行为上。如果遇到官欺民、强凌弱、腐败堕落等不公现象,人们往往用轻重不同的诅咒性语言指斥邪恶的一方,平常用“会遭报应”“会碰上更强的对手”“吃不完会撑破肚皮”“暗地里吃的要明里吐出来”“手会烂掉”“代代无宁日”等咒语来表达不平之心。

在锡伯族民间,经常有两人因事(有时一方因表达自己的诚心)起誓的情况。仔细分析其采用的方式和起誓语言,是一种变相的行咒行为,只是常理中的单向行咒变为双方明咒,其行咒方式也从诅咒对方变成自我诅咒,说:“如果我怎么怎么样,就会怎么怎么样”,等等。娱乐化的咒是锡伯族民间文化的一个特点。所谓娱乐化是将这一只能在阴暗之处所行使的攻击行为搬到大众面前,让大家充分享受引用这一文化特点带来的戏谑性。但是,无论怎么“走样”,该文化抑恶扬善的寓意基本不会改变。在娱乐化的戏谑性表现中,还自然不自然地给广大民众灌输正面的善恶观,尤其是搬上舞台的戏剧中的咒,给人的印象是十分深刻的。如50余年前在新疆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舞台上演出的一出戏中唱道:“如果××我再去赌博,坐在房顶上被车碾死吧;如果××我还去赌钱,将被奶奶的尿水淹死吧。”这类戏谑性的咒,除了产生让人捧腹的效果外,还可以产生一些正面的教育作用。

锡伯族萨满教作为本民族原始形态文化荟萃的原始宗教,其中也不乏咒文化的成分。即在已经发现的数部萨满神歌中,记录了诸多萨满驱逐病魔而吟唱的咒语,成为非常珍贵的咒文化资料。

萨满每当与病魔搏斗,都要全身披挂,手里轮换拿起手鼓、铁矛等,做出各种跳神搏斗追杀的动作。若对手(病魔)过于强悍而萨满无法轻易取胜时,萨满便要进行特殊的搏杀,如赤脚踏进牛粪火、矛刺肚皮、刀砍胳膊、舌舔烫铁板、赤脚踩烧红的犁铧等。同时,在副手(扎里,亦称二神)的敲鼓附和以及众人的和声下,搏斗中萨满还要厉声唱起驱逐病魔的神歌,其中就有神歌化的咒语。如:当萨满追杀病魔无处可逃而即将被征服之际,萨满便继续厉声唱道:“……将那四方逃路严加巡防,准备好桂木煨制的强弓、灰鼠皮打的硬弦、文木削的利箭、鹰翅做的箭羽、钢铁锻的箭镞!要是它不逃,射它的脖颈;要是它不走,射它心窝;若是不说,射它的嘴巴;若是不应,射它的鼻子;若是不跑,射它的太阳穴;若是不送来,射它的身子;若是累了,射它的耳朵;若是打踉跄,射它的肚子;若是返回,射它的双腿;若是后退,射它的大腿;若是躲避,射它的关节;若是扭捏,射它的脚心……把那逃出门的,割去心挂在梨树之上……把那窗户上逃出去的,割下肝吊在那岔路口上……把从大门上逃出的,将肠子拽出来放到瓜园里面……把越墙逃出的,戳穿肚皮深深埋在甜瓜园里……(把逃出的)捉拿之后,抛入八泉里面,并搬来那80斤碎石,层层压在其关节之上;拖到那九泉之下埋掉,并搬来那90斤生铁,照其头部重重压下!了不得的高强萨满呀,好厉害的神巫呀!若是它复返,砍那脖子,若是它再来,砍那关节,在那20个萨满之上,在那40个萨满之上呀!把那怪异的逃路一一截断,把那各岔路口全都堵死!……把那四面站立的巫尔虎,把那八方祝赞的巫尔虎,把108个真形原身,把家里喂养的花牛,把圈里养的健壮之牛,连在一道、拴在一起吧!”从萨满神歌中看出,萨满用各种方法最终战胜了病魔,这并不意味萨满真正、彻底取得了胜利。为了防止病魔死而复活、再来人间作恶,即使萨满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胜券在握,但他仍用极其血腥和恐怖的咒语来震慑萨满想象中仍具生命力的病魔,并以此结束这场搏斗。这一段咒语说明,在锡伯族萨满教界,咒语对病魔的精神和心理震慑,比武力征服更见实效,反映了咒语在萨满与病魔搏斗中的特殊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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