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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文相伴:品茗读书、诗画配象的中国文化艺术

时间:2023-05-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六节茶与文事文人饮茶,多与文事结合,在品茗中读书对课、吟诗绘画、著书立说,赋予中国文学艺术以茶香风格。醒睡功资宵判牒,清神雅助昼论文。历代茶人不仅写茶文,著茶书,还画茶画,并且“诗画配”,为茶画题诗,以表现茶事。而其泊然宦意,翰墨情洒,诚足以方驾而愧。辄自第其高下,以适其幽闲之趣。多数文人虽不在品茗中吟诗作画,但以茶伴读则是常事。

茶文相伴:品茗读书、诗画配象的中国文化艺术

第六节 茶与文事

文人饮茶,多与文事结合,在品茗中读书对课、吟诗绘画、著书立说,赋予中国文学艺术以茶香风格。

孔尚任(1648—1718)是清代戏剧家,他常于品茗中寻觅诗句,其《题画》诗云:“叶落万林疏,山堂斜照朗。寻诗句未成,凭几听茶响。”

文士饮茶重在一个“品”字。择茶必精,择水必活。不仅担心茶烹的不好,还担心品茗时“乏诗情”。周辉《清波杂志》云:

辉出疆时,见三节人,或携建茶,沿途备用,而彼中非绝品不顾,盖榷场客贩坌集,且能品第精粗,中下者,彼既不售,乃齑以归,边方尚尔,矧中国士大夫好事,宜乎珍尚鉴别。每相夸诩,唯恐汲泉不活,泼乳不多,啜尝而乏诗情也。

清人陆廷灿著有《续茶经》。他自称是饮茶世家,家传《茶经》,所以他深悟品茗之趣,饮茶时弹琴、赏月、观云,处理公务,借茶“清神雅助昼论文”。《咏武夷茶》诗云:

桑苎家传旧有经,弹琴喜傍武夷君。

轻涛松下烹溪月,含露梅边煮岭云。

醒睡功资宵判牒,清神雅助昼论文。

春雷催茁仙岩笋,雀舌龙团取次分。

陈眉公《珍珠船》云:

蔡君谟谓范文正曰:“公《采茶歌》云:‘黄金碾畔绿尘飞,碧玉瓯中翠涛起。’今茶绝品,其色尚白,翠绿乃下者耳,欲改为‘玉尘飞’、‘素涛起’如何?”希文曰“善”。

更有趣的是清代作家蒲松龄(1640—1715)以茶招待过往行人,并借此搜集故事素材:相传蒲松龄常常走出四合院,在家居门外凉棚旁设置简单的茶室,请路过的人喝茶,然后请他们聊天,讲述古怪的神仙鬼狐故事,后经蒲松龄的再创造,从而产生了脍炙人口的《聊斋志异》。也有一些茶人,不仅品茶,还研究种茶、制茶及品茶技艺,著茶书以传世。如宋人黄儒著有《品茶要录》,序曰:

说者常怪陆羽《茶经》不第建安之品,盖前此茶事未甚兴,灵芽真笋,往往委翳消腐,而人不知惜。自国初以来,士大夫沐浴膏泽,咏歌升平之日久矣。夫身世泄落,神观冲淡,惟兹茗饮为可喜。园林亦相与摘英夸异,制卷鬻新而趋时之好,故殊异之品始得自出于榛莽之间,而其名遂冠天下。借使陆羽复起,阅其金饼,味其云腴,当爽然自失矣。因念草木之材,一有负瑰伟异特者,未尝不遇时而后兴,况于人乎!然士大夫间为珍藏精试之具,非尚雅好真,未尝轻出。其好事者,又常论其采制之出入,器用之宜否,较试之汤火,图于缣素,传玩于时,独未有补于赏鉴之明耳。盖园民射利,膏油其面色,品味易辨而难详。予因阅收之暇,为原采造之得失,较试之低昂,次为十说以中其病,题曰《品茶要录》云。

著茶书之风明人尤盛,如顾元庆著《茶谱》,屠隆著《考槃余事》,田艺衡著《煮泉小品》,陆树声著《茶寮记》,许次纾著《茶疏》,朱权著《茶谱》,冯时可著《茶录》,闻龙著《茶笺》,等等。顾元庆《茶谱·序》曰:

余兴嗜茗。弱冠时识吴兴远于阳羡,识过养拙于琴川。二公极于茗事者也,授余收焙烹点法,颇为简易。及阅唐宋《茶谱》、《茶录》诸书,法用熟碾细罗,为末为饼。所谓小龙团,尤为珍重,故当时有“金易得而龙饼不易得”之语。呜呼,岂士人而能为此哉!顷见友兰翁集《茶谱》,其法与二公颇合,但收采古今篇什太繁,甚失谱意。余暇日删校,仍附王友石竹炉(即苦节君像),并分封六事于后,重梓于大石山房,当有与玉川之癖者共之也。

朱权《茶谱》内云:

茶之为物,可以助诗兴而云山顿色,可以伏睡魔而天地忘形,可以陪清谈而万象惊寒,惟陆羽得品茶之妙……盖羽多尚奇古,制之为末,以膏为饼。至仁宗时,而立龙团、凤团、月团杂以诸香,饰以金彩,不无夺其真味。然天地生物,各遂其性,莫若叶茶,烹而啜之,以遂其自然之性也。予故取烹茶之法,末茶之具,崇新改易,自成一家。

历代茶人不仅写茶文,著茶书,还画茶画,并且“诗画配”,为茶画题诗,以表现茶事。元代画家石公畴之祖,聚四方奇石,筑石名“山泽居”,每日在其中品茶读书。字号“石窗山樵”。石公畴用其意作《煮茶图》。据见过此画的人记述:“此图左列图卷,比束如玉笋,锦绣间错。旁有一童,出囊琴拂尘以俟命。右横秀屏,石窗手执鸟丝兰书展玩,若有所思。屏后一几,设茶器数十,一童伛背用碾,绿尘满中。一童篝火候汤,蹙眉望鼎口,若惧主人将索者。”

元代诗人袁桷(1266—1327),字伯元,庆元(今浙江宁波)人。官翰林学士、侍讲学士,精考据,善诗词。为其茶画《煮茶图》题诗并序曰:

余意永和诸贤,放浪泉石,当不过是。而其泊然宦意,翰墨情洒,诚足以方驾而愧。

何人丹青悟天巧,落笔毫芒研妙理。

黄粱初炊梦未占,旧事凄零谁复记。

展图缥缈忆遗踪,玉佩珊珊响秋水。

诗画相配,诗意、画意皆融入茶境中,茶境亦是画境,亦是诗境。

明代画家王绂(1362—1416),字孟瑞,号友石、九龙山人、鳌叟,无锡(今属江苏)人。他喜茶,又善画,曾作《茅斋煮茶图》,自题诗云:

小结茅斋四五椽,

萧萧竹树带秋烟。(www.xing528.com)

呼童扫取空阶叶,

好向山厨煮二泉。

由诗意可知画意,茅屋、竹林、小童、甘泉,一派清幽雅致的境界。

唐伯虎(1470—1523),名寅,字伯虎,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吴县(今属江苏)人。明代著名书画家、文学家。曾作《事茗图》,画面清幽静谧,但见青山环抱,林木苍翠,溪流不绝,参天古松下有茅屋数椽,屋内一人端坐置茗,似有所待。小桥上有一持杖老人和一抱琴的小童,缓缓走来。而侧屋尚有一人正专注于烹茗。唐伯虎自题诗云:

日常何所事?

茗碗自赏持。

料得南窗下,

清风满鬓丝。

他还画过一幅《品茶图》,自题诗云:

买得青山只种茶,

峰前峰后摘新芽。

烹煎已得前人法,

蟹眼松风朕自嘉。

文徵明是明代著名茶人和画家,画有《茶具十咏图》,其《题记》曰:

嘉庆十三年,岁在甲午,谷雨前三日,天池虎丘茶事最盛,余方抱疾,偃息一室,弗往与好事者同为品试之会。佳友念我,走惠二三种,乃汲泉吹火烹啜之。辄自第其高下,以适其幽闲之趣。偶忆唐贤皮陆辈茶具十咏,因追次焉。非敢窃附于二贤后,聊以寄一时之兴耳。漫为小图,遂录其上。

明代文学家、书画家徐渭(1521—1593),作有《题陶学士煮茶图》,诗云:

醒吟醉草不曾闲,

人人唤我作张颠。

安能买景如图画,

碧树红花煮龙团。

多数文人虽不在品茗中吟诗作画,但以茶伴读则是常事。闵元衡《玉壶冰》云:

良宵燕坐,篝灯煮茗,万籁俱寂,疏钟时闻,当此情景,对简编而忘疲,彻衾枕而不御,一乐也。

传为佳话的还有宋代著名词人李清照与宋金石学家赵明诚(1081—1129)烹茶对书的故事,俞正燮《易安居士事辑》载:

易安性强记,每饭罢,与明诚坐归来堂烹茶,指堆集史书,言某事在某书几卷几页几行,以中否决胜负,为饮茶先后,中即举杯,往往大笑,茶倾覆杯中,反不得饮而起。

赵明诚《白居易书〈楞严经〉跋》云:

滋川邢□氏之村,丘地平弥,水林晶淯,墙麓硗确布错,疑有隐君子居焉。问之,兹一村皆邢姓,而邢君有嘉,故潭长,好礼,遂造其庐。院中繁花正发,主人出接,不厌余为兹州守,而重余有素心之馨也。夏首后相经过,遂出乐天所书《楞严经》相示,因上马驰驱归,与细君共赏。时已二鼓下矣,酒渴甚,烹小龙团,相对展玩,狂喜不支。两见烛拨,犹不欲寐,便下笺为之记。

如上所述,文人已将茶事和文事结合在一起,茶发挥的作用,不仅是“对简编而忘疲”,不仅仅是提神醒脑让文思如潮涌的兴奋作用,还创造了一种为文的境界,让其一洗胸中尘土,令其泊然适意、翰墨清洒,茶意、文意与画境浑然一体,对于文风和画风产生了积极的影响。特别是宋明时代的丹青,“以淡为宗”、“画中禅境”成了评价作品的最高美学标准,这与文人饮茶有莫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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