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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人类起源:考古实证与服装推断

时间:2023-06-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直到近代,考古学、人类学、古生物学、地质学和民族学等许多学科的发展,特别是地质考古对文化遗存的发现,才为研究人类起源和服装成因提供了有力的实物资料。特别是人类服装成因和早期形制,也可以在岩画上寻到一些真实而又十分形象的线索。本人认为前者即巫术采取的有效手段,与后者本能地为了欺骗、诱惑野兽近前以便捕获的意识是同时发生的。这个洞穴里有三幅画,其中两幅与人类服装有关。服装起源中,当不排除这也是成因之一。

探究人类起源:考古实证与服装推断

在很长一段时期内,人们对于人类起源的认识,仅仅局限于一些神话和传说。直到近代,考古学、人类学、古生物学、地质学和民族学等许多学科的发展,特别是地质考古对文化遗存的发现,才为研究人类起源和服装成因提供了有力的实物资料。

根据目前发现的化石资料,1400万~800万年前,已有用两足直立行走的腊玛古猿。有些学者从解剖学的资料分析,认为腊玛古猿可能已有说话的能力。

南方古猿生存的年代大约在550万~100万年前。根据目前研究,南方古猿至少有三种,即南方古猿非洲种(纤细种)、南方古猿粗壮种和南方古猿鲍氏种。近年来有人认为另一支南方古猿——阿发种是人类的祖先。假如依据考古来与人类起源加以联系的话,那就可以承认猿过渡到人的进程,更应该承认早期岩画上的巫术面具与地下埋藏的早期饰物是人类童年时期的服装杰作。

岩画,是石器时代人们在山岩上以矿物颜料和刀斧绘制出的艺术品,其间的形象虽然简单至极,但从当时人们的生活中挖掘出一些最为日常所见的事物和情景,实是为后代文化人类学研究留下了珍贵的资料。特别是人类服装成因和早期形制,也可以在岩画上寻到一些真实而又十分形象的线索。

岩画创作跨越的年代较长,且又完成于各不相同的种族、民族之手,产生于各种各样的心态和背景之下,因而在服装成因上具有相当高的参考价值。就目前对岩画的研究发现,其最早创作年代大约在距今30000~25000年前,即地球处于玉木冰期。较晚的则在10000~3000年前,处于人类文明新石器时代。从西班牙北部坎塔布连山区的阿尔塔米拉洞窟岩画,到中国云南沧源岩画和广西左江的宁明县花山岩画,描述了无数个面目不清但极有特色的着装人群。

岩画中有关人物的内容,大致有狩猎、放牧、农业战争祭祀、交媾、舞蹈杂技等,其中以狩猎、祭祀和舞蹈中的服装对学者最有启发意义。

欧洲岩画中的人物大多戴有面具,或是兽首人身。有关专家推论可能是当时人们对自己的形象描绘存在着特殊的禁忌;有些可能是巫师作法的真实写照。法国多尔多涅省,有个名叫拉斯科的石灰岩溶洞,由于保存着旧石器时代的精彩绘画,所以被西方人誉为“史前的卢浮宫”。在该洞的一条洞道的侧端,坑壁上画着一个人与欧洲野牛争斗,仰卧在地的人头戴鸟形面具,手边是瑞鸟形装饰的长杖。这说明面具之于人类,发明使用的年代已经非常久远。而面具作为服饰形象的一种特定气氛下的组合和表现形式,是出于有意识的创作。到底是出于巫术的目的,还是为了迷惑野兽?今人难以断定。本人认为前者即巫术采取的有效手段,与后者本能地为了欺骗、诱惑野兽近前以便捕获的意识是同时发生的。就是说,人们首先是有兴味地模仿飞禽或走兽,而后发现这样可以接近动物。在服装中,中国保持原始狩猎风俗较多的东北少数民族,长期流行一种用狍子头皮制作的帽子,鄂伦春语称为“蔑塔哈”,鄂温克语称为“梅倍阿功”,赫哲语称为“阔目布恩楚”,汉语就是“狍头帽”。其起源就是狩猎时用作伪装,以迷惑兽类,并可防寒。同时,这种手段中包含了对上天、神明的心灵寄托以及获取更大生存能力的愿望。

法国的三兄弟洞窟,也是欧洲著名的旧石器时代洞穴。这个洞穴里有三幅画,其中两幅与人类服装有关。一幅画着欧洲冰河时期艺术中最为奇特的形象——鹿角巫师,巫师头戴鹿角之类的饰物(序图-6)。另一幅是一只野牛生长着人的脚,手中拿着一件东西,一头插在嘴里,好像是一根长笛。这幅画曾被人们推断为是披着兽皮的狩猎者,在吹笛引兽。

模拟狩猎过程以重温狩猎的愉悦,这是被美学界人士所普遍认可的一种早期艺术形式。具体到服装上,一方自居狩猎者,另一方扮成动物,这种情景在岩画大场面狩猎和散落的画面中,都依稀可见。

以动物牙、角、皮毛装饰自身,力图迷惑动物,较之单纯模仿、重温过去时的服装表现,要显得文化性更强一些,也就是人类在更聪慧的自身强化之后才会产生的行为。岩画中不乏人戴着角饰去刺杀、围猎动物的画面;古代人也确实曾披着虎皮埋伏在山崖旁以伏击老虎;今日非洲原住民仍然在身上披草,弯着腰,双手举一根长棍竖立着,棍的上端再绑上一团草,扮成鸵鸟去接近鸵鸟,以此迷惑动物,最终达到捕猎的目的。服装起源中,当不排除这也是成因之一。

序图-6 法国三兄弟洞窟中岩画上的鹿角巫师

最有说服力的恐怕是巫术导致了服装的诞生以及不断变换出新。诸如欧洲岩画中鹿角巫师,中国漆器中戴着三角形头饰的巫师等,都使我们推想到,人们为了表示自己的虔诚,千方百计地模仿巫师,而巫师为了显示自己的神力,又要不断地改变自己的着装形象。由于人们当时对诸神存有一种无比崇敬的心理,很可能去追求一种实则怪诞,但初始动机却是极神圣、极严肃地对天神的献媚、祈求乃至要挟。

巫术盛行促使服装很快地发展起来,可以从许多方面得到证实。例如,佩戴耳环是为了死后灵魂不会被恶鬼吃掉;刺上斑纹,使祖先认识自己等,都是巫术的意识在起作用。巫师装扮形象总与本部族崇拜的图腾形象有关,这就使得服装上既有了模仿动物的立体饰品,又有了描绘动物的平面图案,而这些又无不与巫术有关(序图-7)。

岩画人物形象上,留下了各种各样的头饰和耳饰的剪影式造型。从那些带着原始野性的人物造型上,可以看出其头饰大多与野兽的双角和飞禽的头羽形象有关。耳饰中有双弯形的,可能代表插兽牙为饰;有画作双圈或双圆点的,当为耳环或耳坠;也有画一根短直线的,或许是代表木棒、骨管、植物茎之类的棍状耳坠。发辫形象更是千姿百态,有单辫、双辫,或长或短,还有长椎髻,说明当时发型也有很多讲究。尾饰一般垂在腰后,朝下直至臀部,有可能是系上马、牛等大牲畜的尾巴,也有可能是用衣料做成的尾饰。这些系尾饰的人物形象大都出现在狩猎和舞蹈等场合之中。很显然,尾饰源于模仿动物以自娱,或是模仿动物以诱捕,再便是模仿动物以酬神娱鬼,从事巫术活动(序图-8)。

序图-7 当代仍处于部族生活方式下的人,其饰品和文面很多与巫术有关

序图-8 当代仍处于部族生活方式下的人全身装饰物繁多(www.xing528.com)

有一个需要我们注意的问题,人类发现自己祖先的史前服装遗物,主要是饰品,而不是服装。当然,不是绝对没有服装,只是即使发现了服装,实物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好的也是变成了碳化物。而佩饰,却以其石、牙、骨等质料的坚固、耐腐,得以保存下来。

旧石器时代的年限大致可推断为175万~1万年前。其中可分为旧石器时代早期、中期和晚期,早期延续时间较长,约占旧石器时代的75%。旧石器时代早期遗址中虽然只给我们留下了简单粗糙的手制石工具,并没有饰品,但应该看到,人类服装即从那些打制石器上就开始了序幕。随着石器工具制作水平的提高,人们已会制作精巧的饰件。

1856年,在德国杜塞尔多夫尼安德特河流域附近洞窟中首次发现10万年前的“智人”遗骨,从遗物中发现当时人已开始制作饰品。

旧石器时代晚期人类的主要类型是克鲁马努人,这是按法国多尔多涅的克鲁马努洞穴取名的,距今约4万年。美国爱德华·麦克诺尔·伯恩斯和菲利普·李·拉尔夫两位教授在撰写的《世界文明史》一书中指出:“有充分证据说明克鲁马努人有高度发达的神灵界观念。他们比尼安德特人更加关心死者的躯体,例如把尸体染色,把死者的双臂交叠在心上,在墓里随葬垂饰、项饰……克鲁马努人显然对优美的线条、对称的图形或鲜艳的色彩有某种爱好,他们在身上着色、文身和佩戴饰物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伯恩斯和拉尔夫还说:“他们制作骨角扣子和套环,发明了针。他们不会织布,但缝在一起的兽皮就是一种很好的代用品。”骨针的发明实际是缝制衣服的发端。而几乎同时甚至更早一些的捷克人祖先,已经用猛犸牙、蜗牛壳及斑狸、狼和熊的牙齿做成了尖利的圆形。能够肯定是饰品的理由是它们都穿有孔眼。

另据《外国服装艺术史》转引自美国瑞·塔纳·威尔逊克斯《服饰的历史——从古代东方到现代》和日本千村典《流行服饰的历史——为学习现代的服饰设计》两书提供的史料来看,20世纪60年代,在俄罗斯莫斯科东北约209km处发现的一个旧石器时代墓葬遗址中,有两具约为1.2万年前的尸体,一个7~9岁,另一个12岁或13岁,从头到脚穿着缀有猛犸牙刻成的珠子的衣服,戴着猛犸牙磨制成的手镯和饰环。

以上所记录的出土饰物,当然不是史前遗物的全部,甚至应该说只是其中一两件。但就是这样已经为我们展示出史前服装的辉煌。

原始人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去雕刻那么美观、细致的佩饰呢?《世界文明史》作者颇具哲理地说:“重要的不是完成的作品本身,而是制作的行为。”表现在饰品上的行为,直接与服装成因有关。如果说人类着装的最初动机仅仅就是为了美,这种论点在诸服装学论著中被称为“装饰说”(序图-9)。健康的人对着装形象是十分关注的,而且这种装饰自我的心理和手段并不是起于现代。只是在人类童年时期,尚属处于争取最低生存条件的阶段,这种纯粹创造美的说法,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序图-9 当代仍处于部族生活方式下的人佩饰相当精致美观

就佩饰的出土和服装成因关系来看,原始人是需要精神生活的,他们创造服装绝不仅仅,或者说最早绝不仅仅为了实用,因为佩饰的实用功能是有限的。可需要分清的是,服装的产生源于人们物质需求与精神需求,绝不是单纯为了美,也不是为了单纯的实用需要。在追求美的形式背后,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那就是利于生存、利于繁衍,含有早期巫术意识(序图-10)。

序图-10 当代仍处于部族生活方式下的人其佩饰有着深深的文化内涵

文化人类学有关原始宗教的分析术语中,有灵物崇拜一说,灵物即指某种被崇拜的物体,可为人造物,也可为自然物。因其具有神圣性、象征性及其与仪礼的关系,而被认为具有某种潜能或价值。文化人类学中举出西非许多事例,如有的民族常将装有豹爪或豹毛的蜗牛壳、鹿角尖佩戴在身,认为有壮胆之用。现代社会中有些人佩戴“护身符”,也可以视为灵物崇拜。如此说来,原始人在生活低水平时,更会自觉地产生灵物崇拜的心理。

我认为,原始人创造佩饰之首,最重要的是考虑到自身乃至一个部族的生存与繁衍。即使有审美意识在起作用,也是一种宗教快感。所谓宗教快感,是文化人类学中的一个概念,意指因信奉宗教而产生的一种心灵上的宁静、充实、解脱感。俄罗斯学者首先创用这种说法,他们认为当伊斯兰教徒千辛万苦步行到麦加朝圣,当佛教徒长年累月在深山修行时,都会获得一种有所寄托、有所实现的幸福感。原始人远没有如此成熟的宗教意识,但是他们通过巫术的形式甚至只有初发的意识,也会在某种依赖、期望、幻想中得到美感,进而影响到艺术创作。

除了以上我们所认为不大会存在的纯粹的“装饰说”以外,在服装起源中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显示”,即通过佩戴兽牙、兽角来显示自己的英勇果敢或力大无比。其实这种说法仍然与纯粹为了美的说法一样,都是只看到现象,而未抓住现象后面的本质,即为什么要显示?或者说,为什么要以服装来显示自己的勇敢?实际上,显示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强有力,以在气势上战胜自然的天敌和部落内外其他的男性,从而为追求心爱的异性,或是为了谋取支配地位(它往往作为神的代言人)准备条件。由于原始人的竞争意识,还明显存在着诸多接近动物的野性,因此,捕杀野兽后先食肉,进而将兽角、兽牙装饰在颈项上,将兽皮经缝制后穿在身体上,为了某种寓示吉祥的巫术需要,为了模仿动物以具备动物的某种猛力,为了显示自己的勇敢去取悦于异性。这都是符合原始人性格的,只有有利于生存和繁衍的,也就是切合当时生产、生活环境的意识和行为才有可能成立。

出土饰物对于服装研究的另一个启示是有意加工,而且有些明显是精致的加工工艺,尽管是手工。在工艺水平极端低下、工艺设备根本无从谈起的石器时代,人们以何等的耐心、何等的兴趣去研磨饰品并在兽牙上钻孔呢?很显然,他们如果没有强烈的生的欲望是不会这样做的。这种欲望促发他们不畏艰难,将自己的所有虔诚(相信万物有灵)都倾注到刀尖上。钻、磨之中得到一种寄托,一种愉悦。因为他们确信这些饰品经过研磨、钻孔以后戴在身上,能够给自己带来直接的切身利益。诸如取悦于鬼神,或是区别于族人,或是争夺到异性。不然的话,没有理由去推断他们纯粹为了艺术而不惜时间和精力。

出土的石器时代的饰物,对于今日研究服装起源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价值,那就是饰物大都是垂挂在身体上的。从饰物散落在原始人残骸的位置来看,主要是头、颈部周围,也就是或插在头上,或悬挂于颈间。这就为今日研究服装穿戴部位,提供了有力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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