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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黑泰人的迁徙与发展及其与老挝的关系

时间:2023-07-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从中可以看到越南黑泰人的迁徙与发展。因此,现今老街省有黑泰人和白泰人。他率领众兵丁战功显赫,用武功、谋略击败了原住民族,奠定了黑泰人在越南西北居住的基础。这三位老挝的揽章、兰章,与越南泰族首领浪章,名字的音相同。在历史上,越南的黑泰人与老挝的关系很密切,在上述45代黑泰人中,最少有16次与老挝发生重大联系,有因战争失利向老挝求救的,有战败退到老挝的,甚至有越南黑泰突然袭击到湄公河畔的事件。

越南黑泰人的迁徙与发展及其与老挝的关系

越南泰人自己写的本民族历史书(类似我国傣族的《泐史》)以及越南学者的调查报告、论文都说,越南西北地区最早的居民是舍(xa)人。所谓的舍人,包括很多民族,越南学者经过民族识别后,得知舍人包括克木(kho mu)人、拉哈(la ha)人、兴门(xin mun)人、康(khaŋ)人、贡(kooŋ)人、莽(maŋ)人。除贡人的语言属藏缅语族外,其余民族的语言属孟-高棉语系。[16] 而泰人是从外地迁入的。

越南民族学者在越南西北地区的泰人中搜集到越南泰人用泰文手写的《版勐纪事》(越文为Quam to muon),后译成越南文,1960年由河内的史学出版社出版。后来,越南学者又搜集到30多个不同的手抄泰文版本,勘比后合成一个综合的本子,并加校订、注释,收入《泰族社会和历史资料》中,由河内的社会科学出版社1977年出版越文本。该书是根据1960年出版的本子来分析、论述的。这是一部记述越南山罗省勐枚(即顺州)地方泰族首领(统治者)的家谱,记载了从始祖到20世纪初共45代人的历史。从中可以看到越南黑泰人的迁徙与发展。该书的前面部分大意说:

古时候,洪水泛滥,天下一片汪洋,万物都死绝了。于是,天(then)神派遣父亲道双、儿子道恩来到世上,并带来8根铜柱把天撑高,带来8个装有很多东西的葫芦,其中有330种谷种、330种鱼种、330种人,另外还有巫师的经书。

道双、道恩父子俩在从天上下到凡间的途中,因洪水滔天,停留了3个月又3天。洪水退后,他俩先来到勐翁(mwəŋ om)和勐埃(mwəŋ ai)(在今中国西双版纳境内),父亲道双占据了勐翁和勐埃,儿子道恩告别了父亲,带上8个葫芦和8根铜柱到勐洛(今泰国),在此娶妻,生儿育女。故道恩改名洛。他把8个葫芦和8根铜柱分到天下各地,其中6个葫芦和6根铜柱分给孟波碟(mwəŋ bo te)(在今中国境内),另外2根铜柱给了京人、佬人地方以及勐敦(?)、勐多(?)和勐卢(今缅甸)。后来道恩从勐洛回到勐翁和勐埃,生有7个儿子,前6子都分得土地,各居一方,唯独末子浪章没有土地可分,便招兵买马,带上矛和盾,越过冠薄坡,到勐腊(mwəŋ la)(今越南琼崖),然后扩展到勐斋、勐枚(今越南顺州)、勐怪(今越南巡教)、勐昂、勐方、勐青(今奠边府)。在此基础上,他的子孙又不断扩展,至道恩的第14代孙,泰人已迁移到滔江、沱江流域,至第16代孙时,已移居老街一带。因此,现今老街省有黑泰人和白泰人。

《版勐纪事》没有记载道恩及其子孙的生卒年代和迁徙到某个勐的年代,但在记述第13代孙时,说这时已是越南的黎朝时期。第15代孙达梗年迈去世,第16代孙达恩继位,这时是越南黎太宗登基之时。查越南历史,此年是1434年。若以一代人为25年计,道双、道恩至达梗是15代人,共375年。也就是说,到黎太宗时,泰人迁入越南的西北地区已有大约375年的历史。换言之,大约在10世纪中叶,也就是我国北宋时期,泰人迁入越南的西北地区。到了第16代孙(15世纪)时,他们已移居越南老街一带。

西双版纳傣族用傣文写的《泐史》说,勐交曾朝贺景龙金殿国,应指的是这些泰人,而不是指越南朝廷,越南历史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后来,在越南的泰人有数万迁移到泰国东北部。

《版勐纪事》的越文译者注释,越南泰人歌颂他们祖先故乡的一首歌谣道:

勐翁好地方,

“虽”皮当被子。

勐翁、勐埃的具体地理位置在何处?云南民族学院民族研究所傣学专家朱德普见示,笔者又查阅了《云南省勐海县地名志》(1984年版)、《云南省景洪县地名志》(1985年版),西双版纳勐海县勐遮区有一个古代部落地名,今已不存,叫播勐翁,读音与越南《版勐纪事》相同,均为mwəŋ om。翁是om的音译,勐翁坝子面积1.7平方公里。勐埃在今勐海县,汉译为勐阿,勐阿坝子面积38平方公里。又据西双版纳的傣族人对笔者讲,这个地名,傣人实际读为mwəŋ-ai,汉人读为mwəŋ a。勐翁与勐埃的直线距离仅数十里。

越南学者邓严万在《泰族各部族向越南西北地区迁移简论》一文中说:“勐翁、勐埃是旧时的黄岩和嵩陵两州,从前属于越南,现在属于中国。1778年黄平政写的《兴化风土志》载,勐翁(或勐恩)是黄岩州的名称,位于嵩陵的上方,距离莱州有一个月的路程。1954年,一位中国云南的傣族同志告诉我们,在现今红河民族自治区境内有这两个地名。这个地区正是过去黄岩州和嵩陵州的地域。现在,这个地区仍然还有傣人居住。勐洛(mwəŋ lo)即勐拉(mwəŋ la),位于云南南部的南纳河畔。”[17]

据云南大学尤中教授考证:黄岩、嵩陵等州,原为元朝云南行省所辖,1427年为越南黎朝占夺,1540年又归还明朝,属临安府,府治在建水县。[18]

勐翁和勐埃的地理位置,不论是在西双版纳,还是在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境内,都没有离开云南省南部范围。

上述族谱记载的45代人中,最关键的是浪章。他率领众兵丁战功显赫,用武功、谋略击败了原住民族,奠定了黑泰人在越南西北居住的基础。

在老挝史上曾有过两位揽章王,称为招揽章,“招”意为王,“揽章”即澜沧,异音为南掌,即澜沧王或南掌王。第一位叫维苏纳腊,于1501年继位,1520年去世。第二位是维苏纳腊之子,叫波提萨拉腊,1520—1547年在位。此外还有一位叫帕雅兰章,1548年在位,1572年去世。帕雅或译帕耶,是泰、傣、佬族中贵族的爵位。这三位老挝的揽章、兰章,与越南泰族首领浪章,名字的音相同。他们之间是否有关系,有什么关系,现在还无法判断。在此提出来,期望引起读者的关注。

在历史上,越南的黑泰人与老挝的关系很密切,在上述45代黑泰人中,最少有16次与老挝发生重大联系,有因战争失利向老挝求救的,有战败退到老挝的,甚至有越南黑泰突然袭击到湄公河畔的事件。

越南邓严万教授在《泰人和枚州泰人的来历》一文中说:“可以肯定地说,古代泰人的祖先起源自百越集团,前泰语集群生聚在中国的东南部(广西、广东、贵州)和越南东北方向的西江流域。”又说:“再说说泐人,他们是白泰人的一支,自从浪章从西双版纳经过(老挝)丰沙里进军勐青(奠边府)后,就成为莱州省勐青的奠边盆地的主人,而这里是泐人的领土,现今的西双版纳称他们为白泰(白衣)。”[19]

泰族迁入越南后,与西双版纳傣族的关系还是比较密切的。

叭真入主西双版纳后,把次子道埃封于勐交。

公元前112年,南越王相吕嘉反叛汉朝汉武帝平定此乱后,于南越设置9郡,其中的交趾郡即今越南北部,此后我国的汉文史籍往往把交趾人简称为交人。直至现在我国西双版纳的傣族、克木人、壮族以及泰国、老挝民间仍称越南为keo(交),傣族仍称越南为勐交。查越南历史,西双版纳的傣族统治者并未统治过整个越南,傣(泰)人所说的这段时期的勐交,实际上指的是越南西北地区。

召真的入赘女婿就是勐交人,他死后成为社神,傣族百姓每年择一日祭祀。因他死时穿着白衣,故要用白猪、白鸡、白鸭祭祀。[20]

勐海县勐遮传说,傣族迁到勐遮大约有2500年的历史,有从勐贺来的,有从勐交来的。[21] 这点可以印证上述越南泰族的歌谣。

有一个与勐交有关的传说:叭英(天王)变成一只美丽的金鹿,由勐交向东北逃跑,叭那武孙丹和叭勐来两兄弟率领人们由叭公莫干乃地方追赶金鹿,经过数月,到了九龙江(澜沧江)东岸,金鹿突然不见了,用大象和驮马带的口粮都吃光了,又无法渡江,追赶来的人足有“十二千土锅”(每锅1万人),饿得哭叫连天。后来,龙把人引渡过九龙江,金鹿又变成了叭英,回到勐交,带来稻子和包谷,撒在景洪、曼匡、曼董等地方,“十二千土锅”的人民由叭那武孙丹分到12个地方住下。[22] 这传说带有神话性质,但反映了西双版纳傣族与越南西北部泰人的关系是密切的。

西双版纳傣族与越南西北地区的泰族友好交往,但也偶尔发生战争。勐海县有8个孟麻寨(意为养马奴寨子),社会等级低下,其中一个寨子是宣慰召孟空带兵去打勐交俘获的兄弟俩建的寨子。[23]

越南的泐族,是从中国西双版纳的勐腊、老挝丰沙里省勐乌迁到越南的,他们比白泰人和黑泰人还早到越南西北地区。今泐人在西双版纳是傣族的一部分。(www.xing528.com)

【注释】

[1][越]孔演:《越南人口与民族人口》,河内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第129页。

[2]黑泰语资料参见美国夏季语言学院:《越南、老挝黑泰语字母书》,1981年(Summer Institute of Linguistics, An Aophabet Book in the Thai Dam Language of Viet Nam and Laos, 1981)。

[3][越]邓严万:《枚州传统文化研究》,枚州县人民委员会、和平省文化通讯局,1988年,第30—31页;邓严万:《泰族各部族向越南西北地区迁移简论》,载越南《历史研究》,1965年第9期。

[4]“道”(tao),也有译为刀或陶的,在泰语中是对首领、统治者的尊称。

[5][越]邓严万主编:《泰族社会和历史资料》,河内社会科学出版社,1977年,第227—229页。

[6][越]杜善:《再论莱州的历史》,载越南《历史研究》,1964年第5期。

[7][越]文魁:《对杜善先生所写〈关于20世纪初莱州省人民反抗法国殖民者的历史点滴〉一文的商榷》,载越南《历史研究》,1963年第2期。

[8][越]邓严万主编:《泰族社会和历史资料》,河内社会科学出版社,1977年,第277、288页。

[9][越]琴仲:《越南西北的泰人》,河内社会科学出版社,1978年,第37页。

[10][越]琴仲:《越南西北的泰人》,河内社会科学出版社,1978年,第39页。

[11]《元史》卷30《泰定帝本纪二》。

[12]详见尤中:《中国西南边疆变迁史》,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1987年,第207—223页。

[13][越]琴仲:《越南西北的泰人》,河内社会科学出版社,1978年,第40—43页。

[14][越]黎仕教:《清化泰人历史根源的探讨》,载越南《民族学》杂志,1995年第2期。

[15][越]韦文安(泰族):《义安省7号公路地区泰人的土地所有制社会组织结构》,载越南《民族学》杂志,1995年第2期。

[16][越]闭曰等:《我国北方少数民族的名称》,载《关于确定越南北方少数民族的成分问题》,河内社会科学出版社,1975年,第92页。

[17][越]邓严万:《泰族各部族向越南西北地区迁移简论》,载越南《历史研究》,1965年第9期。

[18]尤中:《中国西南边疆变迁史》,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1987年,第208页。

[19][越]邓严万:《泰人和枚州泰人的来历》,载《枚州泰人传统文化研究》,越南枚州县人民委员会、河平省文化通讯局,1988年,第27、34页。

[20]《勐泐王族世系》,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87年,第72页。

[21]《傣族社会历史调查(西双版纳之六)》,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84年,第56页。

[22]《傣族社会历史调查(西双版纳之九)》,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88年,第136页。

[23]《傣族社会历史调查(西双版纳之五)》,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83年,第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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