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傈僳族原始宗教信仰:万物有灵的自然崇拜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特别是像傈僳族这样一个社会发展极其缓慢的民族,原始宗教信仰一直得以大量保留。(一)万物有灵的自然崇拜在傈僳族的宗教观念中,认为山有山神,树有树灵,水有水神,自然崇拜成为他们的宗教信仰的显著特征。每当新的一年开始,傈僳族要举行全村寨的宗教仪式,向“米斯尼”祭献肉饭等供品。在傈僳族万物有灵的原始宗教信仰中,有了这么多“尼”,那就一定得有祭祀这些“尼”的巫师。

傈僳族原始宗教信仰:万物有灵的自然崇拜

第一节 原始宗教信仰

世界各民族的原始先民都有自己的原始宗教信仰。所谓原始宗教,是指产生于原始社会的宗教,它是人类宗教的起源。原始宗教随着原始社会的发展而演变,但它并不随着原始社会发展为阶级社会而完全消失。它的许多因素和表现形式都经过变形而沉积在后代的宗教之中。特别是像傈僳族这样一个社会发展极其缓慢的民族,原始宗教信仰一直得以大量保留。从内容上看,傈僳族原始宗教大体可以划分为万物有灵的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三种基本形式,其中祖先崇拜又包括民族英雄崇拜。这些崇拜都要通过一定的实体如祭祀的对象、祭祀的实施者以及祭祀活动表现出来。

一、万物有灵的自然崇拜及表现[1]

在艰苦的生存条件下,傈僳族先民为了驾驭自然,应对严峻环境,祈求于超自然的神灵,由此产生了传统的万物有灵的宗教信仰及在祭祀活动中吟唱的祭祀歌。

(一)万物有灵的自然崇拜

在傈僳族的宗教观念中,认为山有山神,树有树灵,水有水神,自然崇拜成为他们的宗教信仰的显著特征。傈僳族先民在远古的生存环境中,逐渐形成超自然的神灵“尼”的观念,这些“尼”有诸如俄瓜尼、米斯尼、划尼、乌沙尼、黑夸尼、爱杜斯尼、刻尼、俄巴尼、密加尼等30余种,并认为“尼”附着在自然物中,既是傈僳族信仰的基础,又体现傈僳族万物有灵观念的特质。在《碧罗雪山之栗粟族》一文中,陶云逵将傈僳族的鬼灵分类为家灵、社灵、水灵、猎灵等较大的灵。[2]就傈僳族所崇拜的神灵“尼”,陶云逵在考察后阐释说,傈僳族相信人死后为灵或“尼”。山、石、森林、水、路等均有鬼或灵,唯人死后之灵与山石、树木之灵不同。人死后之灵,颇似汉人的鬼、精、妖等有恶化的人形,而山石、树木之灵,则并不具有任何形象,它看不见,但是感觉得到。它同时需要有一个实物在那儿作为媒介,才能发生。这种“灵”不是那个实物(如石、树、水)自己,就像是它的生机力。此生机力可以脱离其物体而存在,但必有其物,始能发生作用,做出事故。无论人死后之灵,或山石之灵,均称之为“尼”。[3]“尼”是傈僳族信奉的神秘力量,“尼”主宰着他们的信仰世界。傈僳族相信“尼”能支配世间一切事物,认为“尼”能保护族群的生存、发展。同时,人们遇到大灾小祸、生老病死,都是各种“尼”作祟的结果。因此,为了免灾祛祸,不被疾病侵扰,傈僳族众动辄举行各种祭鬼神活动。[4]常祭奉的“尼”有以下几种:

天神“俄瓜尼”。它能使人患头痛、耳聋、咳嗽,严重时可致人死亡。因此,傈僳族人认为此尼最为凶恶。祭此尼时必须杀一头牛和一只鸡(如用公牛则鸡必须是母的,反之,如用母牛则杀公鸡),祭物有松枝条、白杨、野竹、荆竹各一枝,祭毕就意味着将尼送上天了。

山神“米斯尼”。“米斯尼”是傈僳语的音译,“米”意译是“大自然”、“宇宙”;“斯”意译是“主宰者、主人、家长、首领”;“尼”意译是“神灵、鬼神”;“米斯尼”意为“大自然的主宰者”。在傈僳族信奉的众多“尼”中,“米斯尼”是信奉的至上神,它的神职涵盖了山神、山鬼、山灵、天神、天鬼、天灵以及土地神、土地鬼等众多神灵的职能。它由若干不同等级的“尼”组合而成,其中有一个至高“尼”统领不同级别的“尼”,由此形成一个自上而下的神灵等级系统。傈僳族认为“米斯尼”是万物之主,天地间气候的变化,日月的盈亏,山河的变异,动植物的生长,人类的命运,都为万能的“米斯尼”主宰和支配。傈僳族在打猎之前,要请尼扒举行祭“米斯尼”仪式,以祈求山神保护狩猎有成。傈僳族猎手在捕获猎物后,就要吹响牛角号,向“米斯尼”致谢。傈僳族的农业、狩猎等经济活动,都受到“米斯尼”意志的左右。每当新的一年开始,傈僳族要举行全村寨的宗教仪式,向“米斯尼”祭献肉饭等供品。傈僳族认为,祭祀“米斯尼”是祭祀一切神灵的开始。[5]除了祭祀米斯尼外,还要祭祀家鬼“黑夸尼”、梦鬼“密加尼”、触犯鬼“曲尼”、水鬼“爱杜斯尼”等一些“尼”。

在傈僳族万物有灵的原始宗教信仰中,有了这么多“尼”,那就一定得有祭祀这些“尼”的巫师。

(二)祭祀的巫师及占卜

陶云逵的调查表明,20世纪50年代以前,与“尼”打交道的巫师仅有尼扒一种,并且他们“彼此平等,无大小分别”。[6]后来,社会上又出现了一种必扒的巫师。尼扒的法术来源于神授,“他们法术的最初传授是在梦中及似梦非梦境况之下,由他们宗师指示的,这种恍惚朦胧的状况可延长一两天。在此期间,其人不饮不食,也不说话,于是大家知道他成了尼扒。梦中授术之宗师名叫‘尼盘尼’,他反穿麻衣,上眼皮不动,下眼皮发颤。传法时手里拿着一树叶,所传的法是教徒弟占卜法以及鉴别鬼类及禳除之术”。[7]必扒的法术是祖传的,或是向会祭祀鬼的老人学来的。两者的区别是,享有较高的威信,尼扒自称能识“尼”,有治“尼”的能力,是人与“尼”的沟通者。尼扒神通广大,能直接看到鬼神,可用鬼语神话同神鬼交谈。有些尼扒还是村寨头人,主要从事驱鬼、卜卦、念经等活动。必扒的社会地位略低,其法术来源于祖传,法力不及尼扒,不能与“尼”对话,只能替人打卦,杀牲驱鬼。傈僳族的尼扒和必扒都不脱离生产劳动,与民间生活保持着密切关系,他们自称能识别神灵,根据判断确定不同的“尼”,从而奉献牛、猪、鸡等不同的家畜。同时,他们还是傈僳族口传文学创造者、继承者、传播者及民间文化的传承者

过去,傈僳族地区盛行卜卦,卦的类型主要有签卦、刀卦、手卦、贝壳卦等。陶云逵认为傈僳族卦的类型有八种:竹签卦、割枝卦、石头卦、杯珓卦、羊骨卦、围腰卦、衣襟卦、头巾卦。[8]比较流行的卦有竹签卦、刀卦、贝壳卦、手卦、鸡卦等。凡遭遇天灾人祸,或每逢过年过节、结婚、生孩子、生病、丧葬、出行、械斗等,傈僳族都要请尼扒打卦献祭。

(三)宗教信仰在祭歌中的表现

在宗教祭祀活动中,巫师要念诵各种祭神祝福词、祭歌、咒语,这些生动优美的祭词、祭歌,表达了傈僳族向神灵的祈禳祷告。如傈僳族祭祀中的《祭祀经》、《鬼经》、《招魂经》、《指路经》、《猎神调》、《招魂歌》、《米斯祭歌》等,是十分优美感人的诗歌。这些祭歌吟唱出傈僳族先民的信仰习俗,是傈僳族宗教的文学化表达,具有多学科的研究价值。

傈僳族祭祀各种“尼”时,巫师吟诵祭词,真切表达傈僳族先民的宗教信仰。每年春耕播种前,傈僳族要举行祭“米斯尼”的仪式,尼扒念诵祈词说:

哦!米斯尼,

今天我来祭祀你,今日我来供奉你,

请你保护作物成活,求你保佑庄稼丰收。

我供也供献你了,我请也请求你了,

让我种一块地得两块地的粮,

使我开一山坡得两山坡的粮。[9]

在采集、狩猎时代,傈僳族先民生活资料源于山中的动植物。因此,傈僳族自古笃信山神,认为它是主宰人间万物的至高神,是“米斯尼”等级系统中崇拜的至高对象。山神主宰山林中的动物、植物,调适人与生态环境间的关系。傈僳族每当出猎、耕种,或遇风灾,都要祭祀山神,祈求赐予猎物,祈求庄稼免遭风灾。《祭山神的由来》的神话故事,在傈僳族民间广泛流传。

猎神是傈僳族猎手敬拜的神灵,傈僳族认为,猎神猎艺非凡,祭祀猎神可保佑多获猎物。祭词《猎神调》载:

山头的猎神,

山脚的猎神,

大家都到我打猎的地方,

大伙都到我撵山的地方。[10]

请你们众神保佑,

请你们众神显灵。

让我一箭把大野兽射倒,

让我一刀把大动物砍翻。[11]

猎手还要卜竹签卦,逐一占卜能否出猎、能否猎获野物、获猎何种野物及获猎的时辰等,再根据卦象决定当日是否出猎。

傈僳族自然崇拜的对象是事关人类生死存亡的自然现象,尤其以对山水、动植物的崇拜最为普遍而持久,这一方面体现了人与大自然和谐统一,同时也包含着傈僳族先民无意识的保护生态平衡的愿望。

二、图腾崇拜及表现

图腾崇拜也是一种宗教信仰,约发生于氏族公社时期。“图腾”一词来源于印第安语“totem”,意思为“它的亲属”、“它的标记”。在人们的原始信仰中,认为本氏族人都源于某种特定的物种,大多数情况下,被认为与某种动物具有亲缘关系,于是,图腾信仰便与祖先崇拜发生了关系。在许多图腾神话中,认为自己的祖先就来源于某种动物或植物,或是与某种动物或植物发生过亲缘关系,于是某种动、植物便成为这个氏族最古老的祖先,成为该氏族的神圣标志,全氏族的人都对这种动物或植物崇拜敬仰,列为全族之忌物,禁杀禁食;且举行崇拜仪式,以促其“繁衍”。这就形成了图腾崇拜。

在傈僳族原始宗教信仰诸要素中,保留至今的图腾崇拜很有特色。他们每个氏族、部落都有自己的图腾,图腾既是傈僳族崇拜的对象,又被当做氏族、部落的标记、名称。据民族研究者调查,傈僳族的氏族图腾曾多达49种,但后来逐渐减少。1935年陶云逵对傈僳族进行考察后所撰写的《碧罗雪山之栗粟族》一书指出,傈僳族图腾有虎、熊、羊、鱼、蛇、蜂、鼠、鸟、猴、猪等27种,其宗族名称多以动植物命名。[12]杨毓才曾对傈僳族图腾进行研究,认为怒江傈僳族共有19个氏族名称和图腾,并将其分为动物图腾、植物图腾、自然现象图腾、工具类图腾四类。[13]而高立士也曾将傈僳族的图腾崇拜分类,但他的四种分类类型略有不同,分为动物图腾崇拜、植物图腾崇拜(野生植物图腾、农作物图腾)、工具图腾崇拜、职业图腾崇拜。[14]

在傈僳族的图腾崇拜观念中,他们分别自称荞麦人、虎人和鼠人等,认为上述动物、植物是其始祖。傈僳族的图腾、祖先神话在傈僳族民间代代传承。(www.xing528.com)

图腾崇拜阶段,傈僳族已经不再像自然崇拜时期那样大家共同崇拜同一对象如山水、树木等,崇拜的对象开始多样化,信奉和祭祀的形式和内容也各不相同。这充分说明了当时人类社会已发展到了以氏族和胞族方式逐渐取代大群体集聚的群居生活时期。

三、祖先崇拜和民族英雄崇拜

约19世纪中叶,在大规模迁徙之前或迁徙的过程中,傈僳族的原始宗教开始由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阶段发展到祖先崇拜阶段。祖先崇拜是傈僳族人崇拜自身的开始,它与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有着本质的区别,人们所崇拜的对象已不再是无生命的自然物和有生命的动植物,而是人本身,这也进一步说明傈僳族的原始宗教信仰已经发展到了最高阶段。具体体现在他们把本民族的首领加以神话,使其成为传奇式的神话人物,从而加以仰视和敬拜,如对荞氏族首领括木必和农民起义领袖的神话和崇拜。[15]

(一)祖先崇拜

祖先崇拜是傈僳族最普通、最为虔诚的一种崇拜。傈僳族认为,老人死后,他们的灵魂不死,可以造福家人,故设神龛供奉祖先。神龛安放在堂屋的左右上角,男放左边,女放右边,不能任意搬动。

傈僳族的祖先崇拜学说认为,人死灵魂不死,在弥留之际,灵魂已离开躯体,但因灵魂不知道前往祖先发源地的路线,还会在躯体周围逗留并扰乱亲属,所以在入殓和下葬时,需尼扒吟唱古歌创世纪》,为死者的灵魂指路,送回祖先发源的地方,这就是傈僳族所说的“做道场”,只要是成年人死了都得有这个仪式。祖先肉体虽然已经死去,灵魂不但没有死,并且还保佑着本氏族的后人。每一个氏族都有自己的公共墓地,每年一定的时候都要举行仪式祭祖,并祈求庇佑后人。傈僳族对祖先崇拜的祭祀活动有两种,一种是只祭父母亲,不祭祖父母,他们认为,父母既已死去,则祖父母在阴间已经有了依靠;一种是除祭祀父母外还祭祀祖父母及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妹。祭祀祖先一般只在过年时祭祀一次,祭物是一碗饭、一块肉。如果兄弟未分家,则由长子主持祭祀;兄弟结婚分开后,则各家都要祭祀。祭祖先时祷告说:“我们一年一次自己不吃先献给你们,求你们保佑我们,别让鬼来捉走我们的魂,让我们的日子好过,人口平安,牲畜多起来,粮食吃不完,运气好起来……”祭完祖先,再祭三脚架,并作同样的祷告。祭祖先时要在门口插上松枝,松枝的枝数代表了祭户男子的人数。

怒江地区的傈僳族认为,一年能够顺利地度过,能够在丰收的欢乐中过年,这与祖先亡魂的保佑是分不开的,因此,过年时应该先给祖先供祭品,以示怀念、感激。祭时需要喊死者的名字,并且准备一扇大簸箕,摆在屋内火塘左侧,里面放好一小盅酒,一碗清水,一碗米饭,还有猪的内脏各一点。大年初一黎明前就开始祭祀,亲戚较多的家族一直祭到太阳落山。祭祀时唱下面的祭词:

今天家人想念你,今日亲朋怀念你。

今天我拿出最美的肥肉,先让你品尝。

我把新米煮熟先让你品尝,

求你赐给我们好运气,

求你赐给我们好福气。

让我们的地头堆粮成山,

让我们的田边运粮成海。

求你给我们挣钱找金的好福气。

别人挣不到的钱让我们挣到,

外人找不到的金让我们找着。

啊!你该吃的都吃了,

你该喝的都喝了,

你该回去原来住的地方了,

你该进去原先住的房子了。

目前正是春耕大忙季节,

现在正是布谷鸟叫的时候,

我要回去做我应做的事。

哎……哟![16]

最后全家人齐声说:“哈……里!哈……里!”(意为不要让生者的灵魂和死者一起走)。

(二)民族英雄崇拜

傈僳族对民族英雄极其崇拜和敬仰,这种崇拜分为传说英雄崇拜和现实英雄崇拜两种,体现了人们的思维从神性逐渐到人性、从幻觉到现实生活的转变。

1.传说英雄崇拜

神话《怒江为什么山多》歌颂了一位开天辟地的创造大神。这位大神是力大无比的青年,为了给人类创造大地,他辞别阿爸和阿妈到很远的地方,他用泥巴捏成高山、平坝、河谷,为人类造出许多有山有水的美景。正当他造到云南西部丽江地区时,得到阿爸生病的消息。他很伤心,但为了创造大地,忍住悲痛继续苦干。当他造到澜沧江时,又接到阿妈生病的消息。他还是强忍悲痛,加紧营造大地,一直造到怒江。这时,阿爸、阿妈病死的噩耗传来,他悲痛欲绝,把捏好的泥巴、沟箐扔向四方。所以,傈僳族居住的地方山多沟深,很少有平坦的坝区。在这里,神话中的创造大神具有浓厚的人情味。他热爱父母,更爱人民,为了替人类造福,连父母的疾病也抛在一边。他有创造世界的巨大力量,还有匡济天下的善心,更有舍己为人的精神。这位创造大神既是人们理想的化身,又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在他身上,宗教的神圣光环已开始消失。不仅如此,神化的因素也在削弱,现实的因素得到加强,人性渐渐取代了神性。[17]

2.现实英雄崇拜

傈僳族《古战歌》以古代英雄木必扒领导傈僳族人民开辟怒江河谷的历史事实为题材,铺叙阶级剥削和民族压迫给傈僳族人民带来的苦难,歌颂了他们不畏强暴、英勇斗争的精神。为维护本民族的尊严和生存,木必扒指挥人民抗击异族凶残的统治阶级。当他们被迫迁徙时,木必扒和另一位英雄由字扒率领人们穿过猛虎出没的原始森林,翻越终年积雪的重重山峦,走过蟒蛇栖息的深山幽谷。长诗这样描述他们迁徙的情景:“白天山坡上卷起阵阵黄风,夜晚密布的阴云遮住星空,浓密的森林里猛虎咆哮,幽幽的深谷里蟒蛇嘶鸣,每人捧一捧土掩埋了同族兄弟,遍野的葬歌送走了同乡的亲人,杜鹃哀叫声中走了一夜又一夜,黄蝉鸣咽声中走了一天又一天。”[18]他们最终获得了胜利,在怒江一带扎下根,繁衍后代。这位木必扒成为人们崇拜的对象,他既是傈僳族祖先崇拜的圣神,又是一位领导人们渡过重重险关的英雄。

恒乍绷是傈僳族农民起义领袖,清嘉庆六年(1801年),他率领傈僳族农民揭竿而起,反抗清朝统治阶级。这次起义历时三年,怒、白、纳西、汉等各族人民纷纷参加这次以傈僳族为主的声势浩大的反抗清朝封建统治的武装斗争,在傈僳族历史上乃至我国各族人民革命史上都写下了光辉的一页。当时歌颂起义军和首领恒乍绷的一些歌谣,至今还流传在滇西北各族人民中。如《恒乍绷》:

恒乍绷,恒乍绷,领头造反杀千总;杀千总,救穷苦,恒乍绷呀,阿克机。恒乍绷,胆如虎,攻了维西城,又打丽江府;开粮仓,救穷苦,一路挥刀杀官府。沙尼恒乍绷,傈僳齐欢呼。[19]

作为祖先崇拜的圣神,他们与原始宗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作为英雄,他们与原始宗教迥然不同,他们是本民族的一员,当然,是特殊的一员,是能统帅人民向敌人、向大自然斗争并夺取胜利的领袖。他们身上宗教的色彩越来越淡薄,文艺的特色越来越鲜明。

神话中的英雄和领袖依然与神界有着联系,但这些神话毕竟同以往的图腾传说不同,它们同原始宗教有着根本区别。它们有着坚实的客观基础,满怀对人类生活的热情,形象地反映现实,而不是远离现实,要人们去盲目追求虚无缥缈的天国世界;它们借助想象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激发人们生活和斗争的勇气,而不把自然力视为一种不可征服的异己力量,进而拜倒在它脚下;它们塑造的神崇高而具有魅力,却又可亲可敬、充满人情味,毫无神秘主义色彩,而不像原始宗教的神灵那样充满神性和神秘主义色彩,并神圣不可即,这些神话鼓舞着傈僳族人民在艰苦环境中战胜困难,引导他们为民族的生存、发展、繁荣而斗争。[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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