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与逻辑：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

恩格斯总结了人类思维的历史经验，得出了一个科学的结论：“要思维就必须有逻辑范畴。”^[27]

人类认识的任务，是通过感觉而到达思维，把握事物的本质。认识之到达思维的第一个标志，在于概念的形成。范畴就是特定理论体系中的基本概念。人所面对着的自然界，是一个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的体系，即列宁所说的“自然现象之网”。物质的每一种不同质的存在形式，都是自然体系的不同层次的关节点，它们之间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组成自然界的无限层次的结构，反映这些关节点的思维形式就是范畴。人们正是运用这些范畴来把握面对着的姿态体系的。由于自然界具有层次结构，就使“自然现象之网”也带有层次性。这里有两类不同的层次：一是物质形态的层次。例如基本粒子、原子、分子、细胞等物质存在的形式，其本身都具有复杂的结构，各自又都是相对独立的“自然现象之网”。二是运动形态的层次。例如机械运动、热运动、电磁运动、化学运动、生命运动、社会运动、思维运动等，也同样构成了相对独立的“自然现象之网”。不同的“自然现象之网”都有自己的关节点和各种不同的纽结，反映它们的思维形式，构成了关于自然界的认识的各个环节。列宁说：“人对自然界的认识（=观念）的各个环节，就是逻辑的范畴。”^[28]

就整个自然体系来说，原子是一个关节点，是无限的“自然现象之网”的网上纽结。而就原子本身来说，它同样是一个复杂的“自然现象之网”。对它的研究，是原子物理学的任务。为了认识原子的结构，建立原子模型，同样需要一系列的范畴。电子、原子核、轨道、能级、跃迁、电子壳层、电子云等范畴，都是构成“原子现象之网”上的纽结。机械运动是自然界运动的一个层次，它既是无限的“自然现象之网”的一个环节，其本身又是一个相对独立的“自然现象之网”。对“机械运动”的“现象之网”的研究，是牛顿力学的任务。为了描述机械运动，需要有时间、空间、坐标系、位移、速度、加速度、力、作用和反作用、质量、惯性、动量、动能、冲量等范畴，它们都是认识“机械运动现象之网”的各个环节。广义地来说，资本主义社会是“社会现象之网”的一个环节，而它本身是独立的“社会现象之网”。《资本论》就是从经济方面描述资本主义社会现象之网的范畴体系。由此可见，范畴所反映的，既是“网上纽结”，又是“现在之网”。它既凝结着一切社会现象的本质规定，又反映着把各种现象联结成“现象之网”的规律性。

认识之到达思维的第二个标志，是规律的构成。范畴不仅反映事物的规定，同时反映现实的关系。这些关系所表现的，就是规律。就共同性来说，规律同范畴一样，都是思维的形式。列宁说：“自然界在人的认识的反映形式，这些形式就是概念、规律、范畴等。”^[29](www.xing528.com)

规律同范畴的关系如同判断和概念的关系一样，彼此是不能分开的；概念是构成判断的要素，判断又是概念的规定。同样，范畴是规律的要素，不同范畴的相互联系和转化，就构成规律。规律是用普遍性判断来表述的，范畴就是表达规律的普遍性判断的要素。例如，价值这个范畴是商品交换关系的反映，它蕴含着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商品的价值和价格等范畴之间的规律性的联系。将这种联系展现出来，用普遍性的判断给予表述，就成为价值规律。因此，没有范畴，也就没有规律性的认识，因而也就无法把握事物的本质和全体。

认识之到达思维的第三个标志，在于构成科学的理论体系。毛泽东同志指出，要完全地反映整个事物，反映事物的本质，反映事物的内部规律性，就必须“造成概念和理论的系统”^[30]作为自然和社会的“现象之网”的反映，应该是“本质之网”和“规律之网”，因而也都是范畴体系。在这种科学的理论体系中，每一个范畴都有自己特定的位置，与其他范畴处于特定的关系中。范畴、规律、体系是思维发展的三个基本阶段。每一个范畴制定，标志着认识完成了一个小阶段。当范畴群构成规律时，认识又前进了一步，标志着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当由规律群构成理论体系时，“本质之网”“规律之网”也就臻于完备了，从而完成了对一个“现象之网”的认识。思维发展的这种逻辑阶段，充分地说明了“要思维就必须有逻辑范畴”的真理。在哲学史和逻辑学史上，人们都十分重视对逻辑范畴的研究，这也是逻辑范畴在思维中的主要地位和作用的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