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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孩子的另类科普:一万亿个外婆|机器之心

时间:2023-08-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这是按照外婆的样子造的机器人,小星星。”眼前的机器人没有笨重的外壳和金属做的关节,分明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人。“给机器人安装那些不听话的金属阀门和嘈杂的空气压缩机,都不再流行了,人们用分子机器替代了一些机械装置的功能。这让她看起来很逼真。”这么说起来,自己和机器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呢……我们的肉身皮囊,这台坚固耐用的分子机器,正是他们寻找终极答案的缪斯。

给孩子的另类科普:一万亿个外婆|机器之心

那个“人”沿着海岸徐徐行走。在大海这块天蓝色的丝绒布上,阳光洒下了点点光斑。白天的星辰都藏在这里,脱掉冰冷的盔甲,叽叽喳喳地攀谈。随着步伐越来越近,星星张大嘴,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

“外婆!”她飞奔过去。礁石和泥沙挤出的眼泪打湿了鞋尖。在她的呼唤中,一只躲在石缝里的知更鸟向海面扑去,抖落了一根蓝色的羽毛。

外婆蹒跚着来到了星星的面前。她在微笑,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嵌着浅浅的梨涡。那只盲了几年的眼睛重新睁了开来。

“外婆,是你吗?”星星上前拉住她的手。一种绵密而又温暖的触感爬上指尖,仿佛摸到了夏日的泥土。她脸上的肌肤隐约散发着光泽,根根分明的头发自发际线垂落下来。

“你不是外婆吗?”星星再次扬起了眉毛。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是。”一条手臂缓缓抬起,似乎停顿了片刻,搭在星星的肩上。星星仔细辨认,这轻柔的触感更像是来自一条橡胶制的软管,说话声带着陌生的鼻音。

“这是按照外婆的样子造的机器人,小星星。”钢笔小姐说。

眼前的机器人没有笨重的外壳和金属做的关节,分明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人。

“他们从她的头发里提取出DNA,构建出一个面部的三维模型。她看上去很像,对吗?‘外婆’的视网膜其实是一层氧化铝材料做的薄膜。”

尽管如此,星星还是不肯松开手。她的拇指甚至在“外婆”细纹遍布的手背上捏出了圆形的凹坑。

“给机器人安装那些不听话的金属阀门和嘈杂的空气压缩机,都不再流行了,人们用分子机器替代了一些机械装置的功能。这让她看起来很逼真。”钢笔小姐转而对“外婆”说道,“请介绍一下自己吧。你是怎么被组装出来的呢?”

“他们用仿生材料制作出皮肤和骨骼的结构,材料里添加了分子机器,”“外婆”紧紧握着星星的手,“我的手就是由一些触感近似肤感的材料做成的,里头混了一些‘分子马达’,这些马达很小很小,可以添加到任何组织和纤维里面去。”

星星按了按自己的手臂。在足够厉害的显微镜底下,也能看到那些分子组成的机器吧?这么说起来,自己和机器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呢……

“外婆”将手掌伸到鼻尖下,打断了她的遐思。

“原先的那些金属材料里,分子排成一条条长链,整整齐齐的;他们添了一些‘分子马达’进去,将这些长链捆束在一起。‘马达’旋转起来,丝线就缠着它们越收越紧,变成线团那样了,就像这样——”她边说着,边握紧了拳头,“当拳头松开,相当于关闭了‘马达’的开关,线团就会散开。你一点儿都看不到机械件,它们都在看不见的地方;从外头看起来,我和你们是一样的。”

星星终于确定了眼前的人并不是外婆,但她还是上前拥抱了这个人造的奇迹。海风带来了波涛的哀号,也将她的记忆慢慢吹远。(www.xing528.com)

外婆将她抱在膝盖上,就像坐在高高的谷堆上,说着久远的故事:十几岁的时候,为了躲避炮弹的空袭,她逃回乡下,将一只心爱的翡翠戒指套在了脚趾上,最后战争结束了,戒指也不见了;八岁的时候,细菌钻进了她弟弟的脑子,弟弟说看到了许多光环笼罩的好人从云朵做的梯子上走下来了,然后就背过身,面向墙壁,停止了呼吸。“死了究竟会看到什么呢?”那是第一次,星星从外婆那里听到了这个字。

“你很像我的外婆,我知道你不是,可是真的很像。她说过的,我们还会重逢很多次的。所以我要和你说再见。我们下一次再见。”星星抱着这个温热、真实的身体,忧伤而又满心期待。

* * *

那些分子游戏的野心家搭载着蓝色潜水艇沉入海底,也许有人会问:海底究竟有什么呢?儒勒·凡尔纳告诉那个住在我身体里的小女孩,那里遍生着带有生动花朵的真正的丛林,像花一样开放出弯曲条纹的脑纹状珊瑚,以及散在沙间星宿般的海星……

等到这个女孩长大了,写下这本送给外婆的书,对海底的设想变成了时空尺度上的“未来”。我想,和繁星组成的沙盘一样,那里就是我们想去的最遥远的地方。

其实一直以来,我们只是生活在窄得可怜的可见光的光谱上,生活在“很大的世界”和“很小的世界”的中间地带。

我们可以看到深沉宁静、布满岔路的天空;可以欣赏德沃夏克新大陆》第二乐章的优美音符;可以听到五颜六色的灯笼里火焰吵嚷的尖叫;可以闻到孩子雪白脆弱的颈窝间甜丝丝的奶香味;会被针尖扎痛肌肤,也会在夜空欣赏极光挥洒的调色盘。

但我们无法抛掷一颗熊熊燃烧或归于陨落的恒星,也无法坐到一颗分子之上。星辰的圣殿和分子的内部,对我们充满了同等的诱惑。

我们想去遥远的星空朝拜,同样也想潜入自己的深处:那些没有生命的微粒究竟如何在泥泞的尘世花园长成一棵棵倔强的生命之树。

有些人提前启程了。他们用试剂和滴管合成有机分子,用DNA的折纸叠出各种形状和图腾,在这些简单的戏仿中努力参悟生命的奥秘。我们的肉身皮囊,这台坚固耐用的分子机器,正是他们寻找终极答案的缪斯

一些人则始终相信有一天,玻璃皿中某个复杂的分子也可以自动完成组装,就像随意晃动一只木桶,里头的零件就能装配成一颗人造卫星

还有一些人期待,在一堆混乱的有机物中,某天也会有一台分子机器突然开始了自我复制的旅程,重现40亿年前RNA和DNA如何拉开生命起源的巨幕。

而当我通过纸上的旅行剖开了一颗分子,发现其实里头还藏着精灵,藏着地球的回忆,藏着对每个人喃喃低语的灵魂。

就在这个美丽、庄严的微小世界里,外婆了不起地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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