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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评析汉武帝的英明调整与宫廷斗争,历史时空剖析

时间:2023-08-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司马光认为因为汉武帝能够进行自我调整,这也是很英明的做法。所以刘彻成为皇储,和陈阿娇结成连理密切相关。这第一轮宫廷斗争,以卫子夫胜出而告终。而另外一个哥哥就是贰师将军李广利,一度受汉武帝的任命攻打大宛、匈奴,给汉武帝献上汗血宝马。太子没法辩解,只有自己的母亲帮助自己,于是用皇后的卫队和丞相刘屈氂发生了激战。那时卫子夫早已去世了。这场宫廷的内讧,使得汉朝元气大伤。这个任安是当时北军使者,卫戍区司令。

司马光评析汉武帝的英明调整与宫廷斗争,历史时空剖析

汉武帝这个人也非常复杂,他一上来就搞大有为之政,其实是符合当时社会发展需要的。但是又产生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政治变革过于激烈,尤其是干扰了老百姓正常的生产,老百姓会不答应的。所以当汉武帝为了打大仗,为了自己穷奢极欲,对老百姓敲骨吸髓的时候,汉朝也照样闹出了民变。所以司马光写《资治通鉴》,他评论汉武帝有这么一句名言:“有亡秦之失而免亡秦之祸。”他有亡秦之失,是说秦始皇如何滥用民力、滥施刑罚,汉武帝也照样如此,统治者某些程度上没什么区别。但是无亡秦之祸,他没有使得汉家政权坍塌,为什么?司马光认为因为汉武帝能够进行自我调整,这也是很英明的做法。[1]

汉家的宫廷一直就没消停过,尤其是汉武帝时期。大家都看汉宫戏,知道有一个重要的故事,就是金屋藏娇。当时汉武帝的母亲王美人还只是美人。汉武帝是刘启很边缘化的儿子,以后当个诸侯王就得了,但是没想到历史开了个玩笑。这个刘启喜欢的是栗夫人,栗夫人的儿子是太子刘荣。栗夫人恃宠而骄,当时她走错了一步棋。汉景帝刘启的姐姐,就是陈阿娇她妈,馆陶长公主刘嫖。馆陶长公主力量太大了,就和栗夫人说,咱们亲上加亲吧,我家陈阿娇能不能跟你家刘荣结合在一起?这个建议在栗夫人那儿彻底被否决,为什么?这个栗姬其实很讨厌馆陶长公主,你经常给你弟弟(也就是皇上)送歌儿舞女,你本身就是我的眼中钉,我凭什么跟你结亲?于是就把这个提议给否了。这下馆陶长公主心里非常窝火,要么说王美人高明在这个时期利用了这矛盾,栗夫人给你关上门,我给你开门。王美人这时候说,我们想跟您结亲,我们家刘彻跟你们家孩子陈阿娇玩得很好,以后就结亲吧。甚至刘彻还曾经说过那句,造一个大屋子,把姐姐给装起来——金屋藏娇(见《汉武故事》)。于是他们就形成了政治联盟,下边一步步地就把刘彻推向储君的位置。汉景帝曾经询问过栗夫人,说日后如果你儿子成为皇帝了,我百年之后,你如何对待我的那些美人,如何对待那些皇子?这时候栗姬不明事理,把那些夫人皇子大骂一顿,说他们都不是东西。这下刘启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怕自己身后再重蹈吕后覆辙。因为吕后就把戚夫人给收拾了,最后剁成人彘。这种事哪朝皇帝也不愿意让它上演,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废掉了栗姬和刘荣。所以刘彻成为皇储,和陈阿娇结成连理密切相关。[2]陈阿娇日后就是陈皇后,但是亲政的汉武帝又不满足于这种政治婚姻,他想挑自己心仪的将领、贤臣,更想挑自己看上的女人,于是平阳公主府的那个骑奴卫青就走上政治舞台,而卫青的姐姐卫子夫成为他的美人,后来取代了陈阿娇成为皇后。被打入冷宫的陈阿娇买通司马相如写《长门赋》,哀哀怨怨,汉武帝很不高兴

这第一轮宫廷斗争,以卫子夫胜出而告终。但是这个宫廷斗争压根儿就没有停歇过,汉武帝的夫人太多了,咱们都熟知还有一个成语,倾城倾国,那是李夫人。李夫人的哥哥,一个是乐师李延年,作《佳人曲》“倾国倾城”献给汉武帝,于是汉武帝对李夫人宠幸有加。而另外一个哥哥就是贰师将军李广利,一度受汉武帝的任命攻打大宛、匈奴,给汉武帝献上汗血宝马。但李夫人命不好,后来因为暴疾死掉了。

在汉武帝晚年又闹出了一档子大事,叫巫蛊之祸。巫蛊是个迷信手段,那时候人们很信这一套,认为迫害木偶人时,这个木偶人象征的真人就会得病乃至死掉。汉朝律令严惩巫蛊,今天看非常荒谬。谁也没想到这个巫蛊给汉朝宫廷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

当时太子刘据,也就是汉武帝和卫子夫生的孩子,是储君。他和江充不和,[3]妖人江充想,与其你刘据登基,日后处理我,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这人也真胆儿大,就用巫蛊构陷太子。当时太子在长安,年老的汉武帝躲到了甘泉宫休假(汉朝的甘泉宫在今天陕西淳化),遥控着朝局,太子监国。江充就告发说,太子诅咒皇帝死。皇帝恼火,也不问青红皂白彻查太子。太子没法辩解,只有自己的母亲帮助自己,于是用皇后的卫队和丞相刘屈氂发生了激战。[4]但是这场大仗太可怕了,据说当时长安一片血海,以致水沟里充满着血液,株连上万。[5]太子寡不敌众,跑到了河南灵宝一带,自缢而死。那时卫子夫早已去世了。

这场宫廷的内讧,使得汉朝元气大伤。没过多久,汉武帝琢磨过味儿来了。他琢磨我的儿子能反对我吗?巫蛊之事也多以失真告终,好些事都是捏造的。这时候有正义感的大臣田千秋,给太子鸣冤,他怎么能反对你呢?日后他就是皇帝,反对你,他糊涂了?于是皇帝彻查,原来是妖人江充、苏文所为,最后反攻倒算,谁害了我儿子,我弄死谁(他不说他自己)。后来皇帝修了思子宫,又修了归来望思台。[6]

汉甘泉宫遗址

司马迁有作《报任安书》,那个任安也是个倒霉蛋。任安是司马迁的朋友,司马迁受了宫刑,但是司马迁还是皇帝心腹,咱们要认清这一点,司马迁担任的是中书令,是皇帝身边的机要秘书。这时候他跟司马迁说,你不应该颓废,应当为国荐贤,司马迁没搭理他。但是巫蛊之祸中有江充的事,也有任安的事。这个任安是当时北军使者,卫戍区司令。太子找到任安,你帮我一把,你发兵帮我诛灭妖人。任安不管,作壁上观,太子兵败身死。等事后皇上琢磨过味儿,责问,谁当年害的我儿子,于是就算到任安任少卿头上,你就是大奸大恶之人,判了他腰斩,秋后处决。这时候司马迁说,如果我再不给你回信,那你就看不着信了,所以写了这封著名的文字《报任少卿书》,今天收在语文书中。[7]

《报任少卿书》意思是你明白当时我为什么不给你回信了吧?因为你现在的状态就是我当年的状态,伴君如伴虎。这下汉武帝晚年,经历几场政变,社会已经元气大伤,虽然有了《罪己诏》,但是这个社会还很疲软。汉武帝晚年对许多事都看明白了,于是把钩弋夫人所生的刘弗陵推上储君的位置,[8]他也很绝,怕有像吕后这样强大的母家干政,赐钩弋夫人死。公元前87年,汉武帝刘彻驾崩。下边出现的昭宣中兴,彻底改换了汉武帝刚政的思路,换成了柔政,迎来了一个汉朝最安定的时期。

汉武帝的晚年,社会产生了许多的问题,但是由于汉家能够调整,尤其是司马光说汉武帝有《罪己诏》,于是“有亡秦之失而免亡秦之祸”,避免了秦王朝灭亡的悲剧。当然近年也有学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说这《罪己诏》不能夸大评价,其实真正开启了汉朝中兴局面的应当是昭宣中兴。汉昭帝和汉宣帝在中国历史上很有名气,汉昭帝刘弗陵是汉武帝晚年的儿子。刘弗陵很年幼就走上皇位,汉武帝给他物色了顾命大臣,包括霍光、金日磾。霍光是霍去病兄弟。金日磾是匈奴降臣。

汉昭帝登基,对政治改弦更张。许多政策进行着收敛,尤其是当时招致老百姓反感的盐铁官营。把盐、铁、酒收归官营,其实对于老百姓是很大的伤害,因为官家的铁非常的劣质,盐官营涉及许多利益问题,老百姓吃不起盐。汉家天子在一定程度上予以废止。这时候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就是盐铁会议。后来桓宽还整理了一部书叫《盐铁论》,对汉武帝时期的社会问题,以及对后来的改革进行了总结。

霍光像

而汉昭帝、汉宣帝时期干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缓和与匈奴关系。当时匈奴已经不如原先了。匈奴最强盛时期是在汉初,而这个时候经历了汉武帝几场大仗的打击,匈奴已经软下来,其内部矛盾重重。匈奴和汉的国家结构很不一致,匈奴并不能实现汉朝的中央集权,内部是部落林立,攻伐压根儿就没有休止。所以这个时间段汉王朝就利用了当时匈奴内部的问题,采取一系列分化拉拢的政策。当时有一个很著名的故事,大家都听过那句话,“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在网上非常流行,是汉朝一个很重要的臣子陈汤讲的。陈汤原话是:“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9]这时已经到了汉宣帝时期,汉昭帝和汉宣帝之间还隔着一个海昏侯刘贺(即废帝)。这两年海昏侯的故事大家也熟知,干了二十七天皇帝,结果做了一大堆荒唐事,被霍光所拿下。[10]当然也有学者说,是霍光看出来刘贺有掌权的念想,他想剪除霍光的势力,所以霍光先下手为强,把他给轰走了,然后推上舞台的就是汉宣帝刘询(刘病已)。

海昏侯刘贺墓出土玉印

刘询是我们讲过的戾太子刘据的孙子,戾太子刘据的儿子是史皇孙,史皇孙的儿子就是刘病已。刘病已流落到民间,要不是大臣邴吉的搭救,也许刘病已就不存在了。邴吉是一个忠臣。刘病已在民间流落了长久,霍光把他扶上了皇位。刘病已恬阔隐忍,知道霍光惹不得,等霍光死后才掌握着汉王朝实质的权力。由于他来自民间,知道民间的疾苦,进一步推行文景时代的柔政,对于社会来说这一套就有很大的稳定作用。

在这个时间段发生一档子事,前面我们说过匈奴的力量已经不如以前,而汉王朝在公元前60年设了一个重要的职官,西域都护。第一任西域都护叫郑吉,是一个老将军,朝廷头一次把天山南北纳入王朝的版图之中,用国家的行政制度来约束它。[11]这个举措非常高明。后来传来消息,匈奴郅支单于扰边(这个单于已经不如汉武帝那个时候的伊稚斜单于)。这个事情是陈汤和甘延寿处理的。甘延寿是西域都护,是正长官,陈汤是副长官。匈奴扰边的消息应当奏报朝廷,让朝廷定夺。可是这西域距离汉廷万里之遥,一往一来,哪来得及啊!所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陈汤就说,一不做二不休吧,咱们调集地方部队,打它一个措手不及。陈汤的确打了一场大胜仗,没有经过中央同意就和匈奴开战,最后俘虏了匈奴的叛将。这场仗打得很漂亮,许多西域的部落对汉廷刮目相看,汉家树立了国威。这个消息多少天后才传到汉廷,汉宣帝和大臣匡衡等人在讨论这事该怎么办,有的大臣就说了,这个甘延寿和陈汤做得不对,你没有得到朝廷的确认就擅自发兵,那还得了?以后地方将领若要效法,军权不就旁落了吗?但是皇帝也有皇帝的看法,边陲距离汉廷数千里远,如果一往一来,时间早就过去,如何戡乱?将领没有临时处决的权力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尤其是陈汤的奏章有这样的话:“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汉宣帝心里也非常高兴,于是赏赐了陈汤和甘延寿。(www.xing528.com)

后来陈汤老了,又出现了一件类似的事,陈汤已经退休了,段会宗是西域都护。当时是乌孙扰边,奏报传到了汉廷,汉廷也是不置可否,到底派不派兵,毕竟西域太远。这时候找来老将军陈汤,陈汤说不派兵。为什么?因为乌孙扰边本身是乌合之众,而汉军的军事实力很强,一个人能抵挡五个胡兵(他敢说这种话,是不是鼓舞士气,不得而知),相信几天后就有捷报传来。果不其然,过了四天捷报传来,地方的叛乱被平息。[12]

当时西域都护的设置推动了汉王朝的边疆治理。事实上这是汉家平常行政运作的一部分,对后代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汉王朝经历了文景之治、汉武帝盛世、昭宣中兴,好的时代其实比较长久。但是有好就有坏,有盛就有衰,所以下边的帝王,就一个不如一个。汉朝历史的消极面也越来越大。

[1] 《资治通鉴》卷第二十二汉纪十四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下后元二年:“臣光曰:孝武穷奢极欲,繁刑重敛,内侈宫室,外事四夷,信惑神怪,巡游无度,使百姓疲敝,起为盗贼,其所以异于秦始皇者无几矣。然秦以之亡,汉以之兴者,孝武能尊先王之道,知所统守,受忠直之言,恶人欺蔽,好贤不倦,诛赏严明,晚而改过,顾托得人,此其所以有亡秦之失而免亡秦之祸乎!”司马光这一段话近年受到了学者的批评,很可能汉武帝善于改过的形象是后世制造出来的。但毕竟汉武帝的政策和昭宣时期的政策之间有转折点,昭宣君臣和汉武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让霍光、金日磾辅佐汉昭帝的,是汉武帝本人。其中深意,值得今人进一步思考。

[2] 《资治通鉴》卷第十六汉纪八孝景皇帝下前六年:“及帝即位,长男荣为太子;其母栗姬,齐人也。长公主嫖欲以女嫁太子,栗姬以后宫诸美人皆因长公主见帝,故怒而不许;长公主欲与王夫人男彻,王夫人许之。由是长公主日谗栗姬而誉王夫人之美。帝亦自贤之,又有曩者所梦日符,计未有所定。王夫人知帝嗛栗姬,因怒未解,阴使人趣大行,请立栗姬为皇后。帝怒曰:‘是而所宜言邪!’遂按诛大行。”事见《史记·外戚世家》。又《外戚世家》言:“景帝尝体不安,心不乐,属诸子为王者于栗姬,曰:‘百岁后,善视之。’栗姬怒,不肯应,言不逊。景帝恚,心嗛之而未发也。”《史记·太史公自序》:“栗姬负罪,王氏乃遂。”

[3] 《资治通鉴》卷第二十二汉纪十四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下太始三年:“赵人江充为水衡都尉。初,充为赵敬肃王客,得罪于太子丹,亡逃;诣阙吿赵太子阴事,太子坐废。上召充入见。充容貌魁岸,被服轻靡,上奇之;与语政事,大悦,由是有宠,拜为直指绣衣使者,使督察贵戚、近臣踰侈者。充举劾无所避,上以为忠直,所言皆中意。尝从上甘泉,逢太子家使乘车马行驰道中,充以属吏。太子闻之,使人谢充曰:‘非爱车马,诚不欲令上闻之,以敎敕亡素者,唯江君宽之!’充不听,遂白奏。上曰:‘人臣当如是矣!’大见信用,威震京师。”事见《汉书·江充传》。

[4] 《资治通鉴》卷第二十二汉纪十四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下征和二年:“是时,上春秋高,疑左右皆为蛊祝诅;有与无,莫敢讼其冤者。充既知上意,因胡巫檀何言:‘宫中有蛊气;不除之,上终不差。’上乃使充入宫,至省中,坏御座,掘地求蛊;又使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助充。充先治后宫希幸夫人,以次及皇后、太子宫,掘地纵横,太子、皇后无复施床处。充云:‘于太子宫得木人尤多,又有帛书,所言不道;当奏闻。’太子惧,问少傅石德。德惧为师傅并诛,因谓太子曰:‘前丞相父子、两公主及卫氏皆坐此,今巫与使者掘地得征验,不知巫置之邪,将实有也,无以自明。可矫以节收捕充等系狱,穷治其奸诈。且上疾在甘泉,皇后及家吏请问皆不报;上存亡未可知,而奸臣如此,太子将不念秦扶苏事邪!’太子曰:‘吾人子,安得擅诛!不如归谢,幸得无罪。’太子将往之甘泉,而江充持太子甚急;太子计不知所出,遂从石德计。秋,七月,壬午,太子使客诈为使者,收捕充等;按道侯说疑使者有诈,不肯受诏,客格杀说。太子自临斩充,骂曰:‘赵虏!前乱乃国王父子不足邪!乃复乱吾父子也!’又炙胡巫上林中。”事见《汉书·江充传》。

[5] 《资治通鉴》卷第二十二汉纪十四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下征和二年:“是时,方士及诸神巫多聚京师,率皆左道惑众,变幻无所不为。女巫往来宫中,教美人度厄,每屋辄埋木人祭祀之;因妒忌恚詈,更相告讦,以为祝诅上,无道。上怒,所杀后宫延及大臣,死者数百人。上心既以为疑,尝昼寝,梦木人数千持杖欲击上,上惊寤,因是体不平,遂苦忽忽善忘。江充自以与太子及卫氏有隙,见上年老,恐晏驾后为太子所诛,因是为奸,言上疾祟在巫蛊。于是上以充为使者,治巫蛊狱。充将胡巫掘地求偶人,捕蛊及夜祠、视鬼,染污令有处,辄收捕验治,烧铁钳灼,强服之。民转相诬以巫蛊,吏辄劾以为大逆无道;自京师、三辅连及郡、国,坐而死者前后数万人。”“太子立车北军南门外,召护北军使者任安,与节,令发兵。安拜受节;入,闭门不出。太子引兵去,驱四市人凡数万众,至长乐西阙下,逢丞相军,合战五日,死者数万人,血流入沟中。民间皆云‘太子反’,以故众不附太子,丞相附兵浸多。”

[6] 《资治通鉴》卷第二十二汉纪十四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下征和三年:“吏民以巫蛊相告言者,案验多不实。上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会高寝郎田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冤曰:‘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一白头翁教臣言。’上乃大感寤,召见千秋,谓曰:‘父子之间,人所难言也,公独明其不然。此高庙神灵使公教我,公当遂为吾辅佐。’立拜千秋为大鸿胪,而族灭江充家,焚苏文于横桥上;及泉鸠里加兵刃于太子者,初为北地太守,后族。上怜太子无辜,乃作思子宫,为归来望思之台于湖,天下闻而悲之。”

[7] 关于《报任安书》的书写时间,王国维先生认为作于汉武帝太始四年(前93年)十一月,因为文中提及汉武帝东巡的事,此事发生在太始三年(前94年),司马迁五十三岁。此说一出,不少学者赞同。然而也有学者认为该文字应完成于征和三年(前90年)二月,系巫蛊之祸以后的作品。《史记·田叔列传》言:“是时任安为北军使者护军,太子立车北军南门外,召任安,与节令发兵。安拜受节,入,闭门不出。武帝闻之,以为任安为详邪,不傅事,何也?任安笞辱北军钱官小吏,小吏上书言之,以为受太子节,言‘幸与我其鲜好者’(可能是说符节不够鲜好,这一句人们解释有分歧)。书上闻,武帝曰:‘是老吏也,见兵事起,欲坐观成败,见胜者欲合从之,有两心。安有当死之罪甚众,吾常活之,今怀诈,有不忠之心。’下安吏,诛死。”在这个语境中,《报任安书》能得到较好的诠释。否则,任安身陷囹圄,势必得寻求他解。

[8] 司马光从钩弋夫人的得宠看到了后来巫蛊之祸的前奏。《资治通鉴》卷第二十二汉纪十四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下太始三年:“是岁,皇子弗陵生。弗陵母曰河间赵倢伃,居钩弋宫,任身十四月而生。上曰:‘闻昔尧十四月而生,今钩弋亦然,’乃命其所生门曰尧母门。臣光曰:为人君者,动静举措不可不慎,发于中必形于外,天下无不知之。当是时也,皇后、太子皆无恙,而命钩弋之门曰尧母,非名也。是以奸人逆探上意,知其奇爱少子,欲以为嗣,遂有危皇后、太子之心,卒成巫蛊之祸,悲夫!”

[9] 《资治通鉴》卷第二十九汉纪二十一孝元皇帝下建昭四年:“(甘)延寿、(陈)汤上疏曰:‘臣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昔有唐、虞,今有强汉。匈奴呼韩邪单于已称北藩,唯郅支单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为强汉不能臣也。郅支单于惨毒行于民,大恶通于天;臣延寿、臣汤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天气精明,陷陈克敌,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县头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事见《汉书·陈汤传》。

[10] 《资治通鉴》卷第二十四汉纪十六孝昭皇帝下元平元年:“受玺以来二十七日,使者旁午,持节诏诸官署征发凡一千一百二十七事。荒淫迷惑,失帝王礼谊,乱汉制度。臣敞等数进谏,不变更,日以益甚;恐危社稷,天下不安。”事见《汉书·霍光金日磾传》。

[11] 《汉书·宣帝纪》:“匈奴日逐王先贤掸将人众万余来降。使都护西域骑都尉郑吉迎日逐,破车师,皆封列侯。”

[12] 《资治通鉴》卷第三十汉纪二十二孝成皇帝上之上建始四年:“会西域都护段会宗为乌孙兵所围,驿骑上书,愿发城郭、敦煌兵以自救;丞相(王)商、大将军(王)凤及百僚议数日不决。凤言:‘陈汤多筹策,习外国事,可问。’上召汤见宣室。汤击郅支时中寒,病两臂不屈申;汤入见,有诏毋拜,示以会宗奏。汤对曰:‘臣以为此必无可忧也。’上曰:‘何以言之?’汤曰:‘夫胡兵五而当汉兵一,何者?兵刃朴钝,弓弩不利。今闻颇得汉巧,然犹三而当一。又《兵法》曰:客倍而主人半,然后敌。今围会宗者人众不足以胜会宗,唯陛下勿忧!且兵轻行五十里,重行三十里,今会宗欲发城郭、敦煌,历时乃至,所谓报雠之兵,非救急之用也。’上曰:‘奈何?其解可必乎?度何时解?’汤知乌孙瓦合(犹如碎瓦杂居,不齐同),不能久攻,故事(以旧事测之)不过数日,因对曰:‘已解矣!’屈指计其日,曰:‘不出五日,当有吉语闻。’居四日,军书到,言已解。大将军凤奏以为从事中郎,莫府事一决于汤。”事见《汉书·陈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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