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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从游牧到帝国-从游牧部落到世界性帝国:元

时间:2023-08-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元代一统,使得南北分隔长达三百余年之久的文化,趋向大的融合。其中南、北文学的互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尤其是诗歌。南人北游,有一种文化心理上的因素在起作用。陈旅在《元文类序》中认为,大元一统,带给元诗文以重要的影响。南北诗歌地域色彩浓重,一般而言,南北诗风历来被视为有华秀与雄伟之差异。元代南北混一,交融日甚,南、北方诗人对彼此所代表的地域的诗歌多有不同的评论。

元:从游牧到帝国-从游牧部落到世界性帝国:元

元朝统一南北,在政治上虽有“内北国而外中国,内北人而外南人”的区分(叶子奇:《草木子》卷三),但在文化上却无此区隔。元代一统,使得南北分隔长达三百余年之久的文化,趋向大的融合。其中南、北文学的互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尤其是诗歌。所谓“元代诗坛的一个趋势,就是打破南北阻断,重新融合。这本是历史发展的趋势”。[30]

元代混一南、北,使得南、北士人得以观览各地,北人南往,或南人北上,蔚然成风。这不仅促发了元代诗人们的诗歌创作,而且还进一步密切了彼此间的交流。我们可以对南人北上游历所带来的诗歌创作方面的变化,以及元人对于南、北方诗风差异的评论及其趋于混融的现象,稍微作一点了解。

首先,是南人北游及其对诗歌创作所带来的影响。

元初江南士人多称道南北统一,可以说,既感欣慰又颇感辛酸。南方士人北上,大多以能“游孔林”、“历燕赵”、“谒京师”作为人生的重要经历。临川人吴澄说:“君昔为才进士……今以绍定遗老,德祐朝士,年六十七,犹能跋涉数千里,纵观宋氏百五十年欲至而不得至之邦,其可喜也夫?其悲也夫?”(《吴文正集》卷十七《送黄通判游孔林序》)又有诗云:“平生欲作孔林游,尘上因循老则休。想见弦歌当日地,至今桤树绿秋秋。”(李存:《俟庵集》卷一一《送人游孔林》)萧从周则说:“观礼乐必之鲁,观天下必升岱宗。观止矣,仆之事毕矣。”(程钜夫:《雪楼集》卷一四《送萧从周序》)江西人吴澄,也为南方人能北谒京师而感到欢欣鼓舞,他说:“[徐]镒尝有四方志,曩一至京师,获观山河之高深,土宇之绵亘,都邑之雄大,宫殿之壮丽,与夫中朝巨公之恢廓严重。目识若为之增明,心量若为之加宽,此身似不生于江南遐僻之陬也。”(《吴文正集》卷二五《送徐则用北上序》)

元代许多文人学士常常将能一游南、北作为人生追求,并且自况司马迁,遍览名山大川,归而著书立说,藏之名山。王谦道说:“曩者足目所及,海之北,江淮之南而止耳。幸甚遭时盛明,车书万里,而身犹局局然守一隅,殆将抱恨没齿。明年将问津渡淮,由徐、兖历青、齐,放览赵、魏之郊,闯首神皋,一观上国之光。天不尼我,又将出居庸,望辽东、西,缘古塞涉安西北庭,东入阳关,下陇坂,访秦汉之故迹。或首商於,或径斜谷。首商於则沿汉沔,径斜谷则下荆门。归而把酒,骨肉族谈,亦足以乐。此我之志也。”(《雪楼集》卷一四《送王谦道远游序》)

元大德三年(1299),萧山重建大成殿时,立石碑纪念。碑文为张伯淳撰、赵孟頫书写。

南人北游,有一种文化心理上的因素在起作用。北方燕云十六州失之于辽,中原北宋故地失之于金,这些地区,尤其是中原地区,多被视为是华夏文化故土。相比于南人大量北游而激起文人学士们内心的波动来说,北人南下则相对要少些,南北混一其实并没有在北人心中激起那么强烈的反响。这里既有政治原因,也有自然环境的因素。南人政治地位低,许多北方文人士大夫不太乐于到南方为官,其中很多到两广、海北海南道、福建等地为官的北人,多属下放外派;而且其时南方遍地瘴气,北人常视南下为畏途。元代嘉兴人张伯淳曾云:“皇元混一以来,仕者参错南北,往往而是,独不闻北方学者为南州文学掾……”(《养蒙先生文集》卷二《送云伯让赴浏阳教授诗序》)。

元代江南士人北上,蔚为一景。杨镰先生曾对北人南游这样说道:“元统一中国之后,北方的诗人们往往以到江南一游为荣。这种游历不仅是人员的互动,也是诗文家们创作激情的催化剂。”[31]其实,这话用到南人北游上来也是再贴切不过的。南人北游所吸取的北方文化,也一样是南人创作的催化剂。那么,南人北游带给诗人们的诗歌创作以怎样的影响呢?

南人北上给北方带去不少南方的文风气息,南北文风趋向融合。陈旅在《元文类序》中认为,大元一统,带给元诗文以重要的影响。他说:“三光五岳之气分则大音不全,必混一而后大振”,“天地气运之盛,无有盛于今日者”,“其间作为文章,庞蔚光壮,前世陋靡之习,于是乎尽革”。[32]

北方多人文胜景,而且其迥异于南方的名山大川,必定会给北游的南方文人学士提供诗歌创作上的素材,北方的气韵也必然会影响到诗人的创作。元人王旭曾云:“夫名山大川存英灵之气,惟诗人知之而得其助,他人盖不知也。”(《兰轩集》卷一一《泰山诗会序》)吴澄亦这样写道:“北走燕、赵,南走湖、湘等处,广览山川风俗,以恢廓其心胸耳目。志气卓尔不群,诗之不凡也。”(《吴文正集》卷十《刘鹗诗序》)

元人陆文圭说:“岁在丙子,天下大定。车书同轨,自南而之燕者道济汴,自北而游宦者乐江浙。繻节往来,道路无壅。于是周公、太公之先烈,仲尼、孟轲之遗迹,名臣贤士之风猷,悉得以所见闻,而江南之士见闻日广。”(《墙东类稿》卷五《送丁仲谦归东鲁序》)见闻益广,正是诗人们创作的源泉之一。(www.xing528.com)

元代北上诗人不胜枚举,北方的闻见给他们的诗歌创作提供了更广泛的议题。元初比较著名的,有仕元文臣如汪元量、冯子正、程钜夫、赵孟頫等人,他们的诗文中多有对北方风物的描述,给北方诗坛带去了一股新风。

其次,我们可以留意元人对南北诗歌的评论。

南北诗歌地域色彩浓重,一般而言,南北诗风历来被视为有华秀与雄伟之差异。元代南北混一,交融日甚,南、北方诗人对彼此所代表的地域的诗歌多有不同的评论。

《人骑图》(元代赵孟頫绘)。人骑马上缓缓而行,身穿长袍,表现出儒雅之气。

元代河北邯郸人张之翰曾针对南北诗风差异问题这样简洁地评述道:“余尝谓北诗气有余而料不足,南诗气不足而料有余。”(《西岩集》卷一八《跋俞娱心小稿》)龚璛则在《静春堂诗集》卷首《静春堂诗集序》中评论道:“一自士去科举之业,例无不为诗。北音伤于壮,南音失之浮。诗文不同,宜极于古。”

《梦蝶图》(元代刘贯道绘)。取材于“庄周梦蝶”的典故,将此场景置于炎夏树荫下,寓意深刻。

张之翰在《西岩集》卷一八《跋草窗诗稿》里进一步称:“宋渡江后,诗学日衰,求其鸣世者,不过如杨诚斋、陆放翁及刘后村而已。固士大夫例堕科举传注之累,亦由南北分裂,元气间断,太音不全故也。余读建安刘近道《草窗诗稿》,见其风骨秀整,意韵闲婉,在近世诗人中尽不失为作家手。然中原万里,今为一家,君能为我渡淮泗,瞻海岱,游河洛,上嵩华,历汾晋之郊,过梁宋之墟,吸燕赵之气,涵邹鲁之风,然后归而下笔,一扫腐熟,吾不知杨、陆诸公当避几舍地。但恐后日之草窗,自不识为今日之草窗也。”

由张之翰的评述,可以看到,一方面他对宋南渡后南方的诗学不以为然;另一方面,他认为南北混一带给南方诗歌以巨大影响。张之翰对南方诗歌的看法是否代表北方文人的一般看法,尚需更多证据。不过,他认为南北混一促进了南方诗歌的进步或发展的观点,应是南北文人学士共有的看法,这点当无太大争议。

元代中叶偏向“雅正”的元诗风格的形成,其实更多的是指以“元四家”(一般指虞集、杨载、范梈、揭傒斯四人)为代表的南方诗歌而言,这一诗风偏向“雅正”,肯定与当日南北交流日盛的影响有关。那种优游不迫、雍容闲雅的气象,只有在南人北上吸取北方雍容大气的齐鲁燕赵之风后才可形成。

在南北混一的社会背景下,南北互游为元代文人学士的诗歌创作提供了更为丰富的素材,使元诗的发展获得了契机。从这点上来说,元诗是有其壮阔的生活画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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