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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如何将现实炼化为创作素材:探讨艺术创造与评判

时间:2023-08-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艺术构思必须有充分的素材,是依据特定艺术传达的具体需要对素材的整理、重组和运用,这是艺术创造的常识。事实上,当我们使用“艺理”“物理”“心理”来规定艺术之现实时,其中共同之“理”已经包含了艺术家内在炼化粗糙素材之义。这是长期的炼化,因而也是长效的素材;艺术家因情、因景而即兴所作的艺术构思、艺术传达,其瞬间的素材炼化正建立在长期的炼化与长效的素材基础之上。

艺术家如何将现实炼化为创作素材:探讨艺术创造与评判

艺术构思必须有充分的素材,是依据特定艺术传达的具体需要对素材的整理、重组和运用,这是艺术创造常识。而艺术家个体具体构思所需的素材从何而来,其属性是怎样的,如何才能满足艺术构思的需要,则是我们必须深入思考的问题。

一种颇为流行的认识是,素材在我们身边,在我们眼前;这就是说,素材是外在于艺术家的物自体。这种观念的形成显然受到了两方面的影响:在理论上,长期以来将外在现实与艺术之现实混为一谈的素朴的“模仿说”,简单、片面地阐释“生活是艺术的源泉”这一哲理,把艺术传达理解为艺术家对外在现实的直接、机械的反映,艺术构思的素材便成了艺术家主体的身外之物;在实践上,画家的写生,书法家的临帖,音乐家、表演艺术家的采风被习惯地认为是搜集素材(甚至直接等同于艺术传达本身),无疑强化了素材乃身外之物的误解。事实上,这种观点乃是对艺术家主体的能动性、艺术家个体诸方面规定的特异性、艺术观照的创造性的严重忽略。

诚然,画家必须写生,书法家必须临帖,音乐家、表演艺术家必须采风;但如果艺术家的这种“外观”仅仅是对外在现象的机械记录,便无异于照相机或录音机,所获得形、声、态便只能是一堆零散的、缺少内在关联的碎片,直接以此为艺术构思的素材,对于艺术传达有害无益。例如,书法家个体如果直接以临帖为素材,其艺术构思虽然笔笔有出处、字字有来历,但其艺术传达的效果必然是零乱的、支离破碎的——这是书法初学者最易出现的问题之一。[8]米芾的“集古字”乃是其初期专业学习的过程,在此基础上悟通古今笔法,掌握结字规律,这才是他进入艺术构思、作出“振迅天真”的书法传达的有效素材。由此可见,艺术家的感官所直接获得的形、声、态是最初的、粗糙的“素材”,是艺术家进入艺术构思所需素材的素材,是艺术家主体艺术观照所接受的外部刺激;它必须经过艺术家的外观、内照、观照之观照的炼化,成为高质量的艺术之现实,才能成为艺术构思的有效素材。

此处所说的“炼化”(refinement)[9],是指艺术家基于其诸方面规定综合作用,以艺理性艺术之现实为中心,对其感官所直接获得的形、声、态和对其内心所直接体验到的情、意、志的提炼与化合。如前所述,艺术家个体的地域、历史教育社会、才能、目标诸规定的综合作用,造就了他的基本的艺术观念;这种艺术观念一端与其学术思想、人生态度、专业才能直接相关,一端与其观照之观照构成了他的艺理性艺术之现实的基本内容。艺术家的艺理性艺术之现实包含了他的艺术观念、对艺术形式及其规律的理解、对既有的地域性艺术传统及其外观与内照方式的把握,并由此炼化为“画家的眼睛”或“音乐家的耳朵”;艺术家个体正是以其特有的艺理性艺术之现实为核心,对所获得的粗糙的素材进行炼化,从中提取出可供艺术构思的有效素材。因此,艺术家的艺理性艺术之现实的质量高低,直接决定着他是否“耳聪目明”,进而决定着他的物理性和心理性艺术之现实作为其艺术构思的素材的有效性。(www.xing528.com)

艺术家以其艺理性艺术之现实炼化“外观”(extrospection),是将其感官所直接获得的形、声、态条理化、形式化,并发明其内在的关系及联系方式;同样,艺术家以其艺理性艺术之现实炼化“内照”(introspection),也是将其内心所直接体验到的情、意、志条理化、形式化,并发明其内在的关系及联系方式;而艺术家以其艺理性艺术之现实炼化“外观”与“内照”,则是发明其所直接感觉到的形、声、态与直接体验到的情、意、志之间的内在关系及联系方式,使之融合为整体性的物理性艺术之现实或心理性艺术之现实。事实上,当我们使用“艺理”“物理”“心理”来规定艺术之现实时,其中共同之“理”已经包含了艺术家内在炼化粗糙素材之义。初涉艺术者或综合规定条件较差者,其艺理性艺术之现实尚未健全,或者说他尚未形成完整、深刻的艺术观念,他对艺术形式及其规律的理解,对既有的地域性艺术传统及其外观内照方式的把握尚未形成完整、自洽的体系,处于“耳不聪”“目不明”的状态,故难以有效地炼化外观、炼化内照而形成优质的物理性艺术之现实和心理性艺术之现实,更无法熔铸外观与内照,而不得不以粗糙的形、声、态或情、意、志或既有的艺术样式直接作为艺术构思的素材。

中国古人将艺术家炼化其艺术观照形象地概括为“胸有成竹”[10],即,不善于画竹的人,往往对竹写生,“节节而为、叶叶而累”以状其形,个体以其粗糙的直接感觉为素材进入艺术构思,甚至直接进入形象塑造,这样的艺术传达不仅是缺少提炼的,而且必然是生涩的。而真正的艺术家应当在长期的观照中明了竹子的生死之理、生长之性,以其艺理性艺术之现实炼化出胸中成竹;由此进入特定的艺术构思,既“合于天造”又“厌于人意”,其艺术传达的形象塑造乃能“振笔直遂”。进而言之,在“胸有成竹”之上,中国古人更讲究“身与竹化”[11],即,画家不仅要由形入理、得其规律,而且要从竹子的形与理中反观画家自身的情与性,将其心理性艺术之现实与物理性艺术之现实融为一体,由形入情、情形交融、由竹见人、人竹合一,这才是高质量的艺术构思的素材。[12]

广而言之,艺术家的艺术观照的炼化,乃是透过物理性的或心理性的粗糙素材,穷究其理,了然于胸,形成优质的物理性艺术之现实与心理性艺术之现实;进而将艺理化了的形、声、态与艺理化了的情、意、志打通融合,互为深化——这是从可变之形、可变之情而得恒常之理的炼化过程;以此作为素材进入特定的艺术构思,则无非依理推阐,以恒常之理驾驭可变之形与可变之情。显然,艺术构思的素材乃是艺术家艺术观照的炼化结果。这是长期的炼化,因而也是长效的素材;艺术家因情、因景而即兴所作的艺术构思、艺术传达,其瞬间的素材炼化正建立在长期的炼化与长效的素材基础之上。[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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