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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拉特蒙古历史论考:稀世文献现世记述

时间:2023-08-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982年6月,笔者第一次踏上和静县的土地,但与和静县的事和人打交道却是早几年的事,而且与几件稀世文献发现的奇特经历有关。补记:从知悉土尔扈特蒙古三件十八世纪稀世文献的存在到研究已逾30余年,但笔者一直未能得见其“庐山真貌”,只知它们深藏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档案馆的特藏专柜之中。

卫拉特蒙古历史论考:稀世文献现世记述

1982年6月,笔者第一次踏上和静县的土地,但与和静县的事和人打交道却是早几年的事,而且与几件稀世文献发现的奇特经历有关。

20世纪70年代末,笔者正致力于《准噶尔史略》一书的写作,时有文艺界的同志找上门来,问询、探讨有关卫拉特蒙古历史方面的问题,有时也索取一些于创作有用的资料,由此也交了一些新朋友。1979年夏天,来自辽宁的作家、时任朝阳地区文联秘书长的迟松年同志,带着辽宁人民出版社介绍信找上门来,说他计划创作一部土尔扈特人东返题材的小说,取题为《归魂》,已写出了两章,此行目的一是想找一些历史资料,二是正准备去新疆体验生活。迟松年同志健谈、豪爽,又是同龄人,我们相处投机,曾有过十分愉快的“神侃”时光。为了书名是用《归魂》,还是改为《希望》争论过一番,笔者坚持认为《归魂》这个书名更有韵味。不久他去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大约是1979年秋天,迟松年同志又来找笔者,兴冲冲地告诉笔者他去了和静县,他说:“在和静县的一个库房里翻拣时,几件浅黄色文件引起我的注意,捡起来细看,不认识书写的是什么文字,估计是清代皇帝的东西,想让你们研究历史的看看,也许对我创作有用。”笔者听后的直觉是,这可能是一次难得的发现,凭经验,这可能是清朝皇帝颁发的文书之类的文献。迟松年同志还说,几件文献体积较大,不易携带,已从新疆直接邮回辽宁老家,回去后即拍照寄给笔者,让笔者找人将上面的文字认一认,最好译出来。

当年冬天笔者收到了迟松年同志寄赠的三件文献的照片之后,即请民族研究所满族专家汪玉明同志辨认,并按其满文本进行汉译,又请民族研究所蒙古族专家道布同志按其蒙古文本进行汉译。

天啊!真是稀世文献。

三件文献分别是《康熙谕阿玉奇汗敕书》(康熙五十一年五月二十日);《雍正谕土尔扈特汗敕书》(雍正七年五月十八日);《乾隆谕渥巴锡、策伯克多尔济、舍楞敕书》(乾隆三十六年六月二十日)。

迟松年同志1980年1月6日在给笔者的信中追述了他发现文献的经过:“‘文化大革命’中,红卫兵火烧王爷府,把从伏尔加河流域带回的所有文献大部焚毁,据当地群众说,持续了七天七夜,可谓一场浩劫。当时,为了组织破‘四旧’展览,留下一些衣服等物作为展览品。以后,几经周折,这些留下来的物品,大部分被外贸部门收购去了,剩下一些无什么价值的破烂,扔在一个仓库里。我去和静听说后,到库房转了一圈,满地都是灰尘、脏土、碎纸,从里面找出三件东西,由我开了借书条带回。”

笔者认为这段自述基本是真实的,但尚要做一些补充和修正。

其一,据渥巴锡汗嫡世孙、满汗王女儿满琳同志说,在王府二层,设有经房,里面专门存放王府珍贵传世之物。当然,她无法忆及众多传世之物的具体内容。

其二,据1982年在和静县访查中所知,迟松年同志所说的库房为和静县财政局一个堆放杂物的库房。而和静县史志办的洪永祥同志在他《敕书寻还记》一文中称:“(迟松年)到和静县后经县财政科批准,打开了当时属于‘禁地’的财政科小库房,房子里除存放历年的县财政科账目外,还有‘文化大革命’期间从满汗王府和巴仑台黄庙移存过来的部分蒙古族史料和实物。迟松年在灰尘飞扬、碎纸满地的房子里转了一圈后,被几卷保存完好的浅黄色绫缎文件所吸引,心想对他的创作可能有用,便提出借阅要求,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了张借条,轻而易举地将那三卷所谓的‘满汗王任命书’拿走了。”

其三,所谓“火烧王爷府”,持续了七天七夜,据了解,是指巴仑台黄庙而不是在和静镇。(www.xing528.com)

1982年初,和静县为编写县志,专门派洪永祥、李舜启到辽宁取回了三件敕书原件,笔者也就是在那时,在北京认识了洪永祥。他们取回敕书的经历,洪永祥同志已写了专文《稀世珍宝寻还记》(载《民族团结》1990年第1期,同年3月12日《人民日报》海外版摘发),详述寻还之始末,1995年出版的《和静县志》也附载了经过修改的洪永祥撰《敕书寻还记》。

三件稀世文献,经辽宁省博物馆和中国历史博物馆专家技术鉴定,确实是清代前期文物,1982年以后一直存放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档案馆。

其实,这三件敕书价值重大不仅仅因其是清代前期的文物,它们还与三次重大历史事件紧密相关,是三次重大历史事件的直接见证。《康熙谕阿玉奇汗敕书》是图理琛使团出使伏尔加河阿玉奇汗时的“国书”;《雍正谕土尔扈特汗敕书》是出使土尔扈特汗的满泰使团的“国书”,而《乾隆谕渥巴锡、策伯克多尔济、舍楞敕书》则是土尔扈特部东归故土抵达伊犁后,乾隆皇帝给他们的信件。为此,笔者曾先后写了《〈康熙谕阿玉奇汗敕书〉试析》(载《民族研究》1984年第2期)和《试论〈雍正谕土尔扈特汗敕书〉与满泰使团的出使)》(载《民族研究》1988年第1期),并在与马汝珩教授合著《漂落异域的民族——17至18世纪的土尔扈特蒙古》一书中全文刊发了三件敕书的译文和照片。

笔者在和静县与洪永祥同志再度相遇时,彼此都觉得格外亲切,忆及围绕三件文献发现和研究的前前后后,感慨万千!

1986年8月在博乐市召开的第一届卫拉特蒙古史学术讨论会和1992年7月在库尔勒市召开的第三届卫拉特蒙古史学术讨论会上,同年10月在笔者率领西域研究国际考察队途经和静县时,1995年在乌鲁木齐市召开的“世纪之交中国古典文学丝绸之路文明”国际学术研讨会上我们又多次相遇。这些年来洪永祥同志致力于卫拉特蒙古历史研究,由他出任主编、凝聚他心血的《和静县志》已正式出版,目前他正在为开创一门“巴音布鲁克学”而倾注心力。其实,在笔者研究卫拉特历史或中国边疆历史进程中,这样的同人、朋友何止他一人,正是这一群体的孜孜以求、默默奉献,中国的民族史、地方史、边疆史研究,才具备了取之不尽的活力。

(原载《天山问穹庐》,山东画报出版社2010年版)

补记:

从知悉土尔扈特蒙古三件十八世纪稀世文献的存在到研究已逾30余年,但笔者一直未能得见其“庐山真貌”,只知它们深藏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档案馆的特藏专柜之中。

2013年4月15日,承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档案馆馆长吴志强先生之邀,笔者在许建英博士陪同下,造访档案馆,在吴志强先生和李燕女士展示下,终于亲见了三件稀世文献原件,真是人生之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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