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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务运动的抵制和批评:封建顽固派与洋务派的分歧和角斗

时间:2023-08-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不过,在洋务运动的整个过程中,它确实始终受到各种阻力、抵制和批评。对它的抵制和反对,主要来自清朝统治集团中的封建顽固派;对它的批评和揭露,则主要来自从洋务派中分化出去的一部分有识之士,或忧国之士。他们斥洋务派采用西学,是“用夷变夏”,不断挑起同洋务派的争吵,企图抵制各项洋务活动。这场风波虽然到此暂告平息,但顽固派与洋务派之间的分歧与角斗,并未了结。这些实际上都是对洋务运动实际效果的怀疑。

洋务运动的抵制和批评:封建顽固派与洋务派的分歧和角斗

洋务派对自己从事的事业自视甚高,李鸿章写信给人说:“今日喜谈洋务,乃圣之时。人人怕谈厌谈,事至,非张皇即卤莽,尠不误国。公等可不喜谈,鄙人若亦不谈,天下赖何术以支持耶?”(8)他把洋务活动称作“圣之时”,即视为办得非常切合时宜的高尚事业。不过,在洋务运动的整个过程中,它确实始终受到各种阻力、抵制和批评。对它的抵制和反对,主要来自清朝统治集团中的封建顽固派;对它的批评和揭露,则主要来自从洋务派中分化出去的一部分有识之士,或忧国之士。前后这两种人的出发点和性质,是截然不同的。

封建顽固派与洋务派维护清朝、反对人民的立场是一致的,分歧只在于要不要拾取某些西方新技艺,亦即怎样对待西方事物的态度上。洋务派的方针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封建顽固派则反对“西学为用”,即主张原封不动地拘守封建统治传统模式。他们斥洋务派采用西学,是“用夷变夏”,不断挑起同洋务派的争吵,企图抵制各项洋务活动。

顽固派与洋务派的争吵,首先发生在同文馆增设天文算学馆的问题上。1866年12月,奕以“洋人制造机器、火器等件,以及行船、行军,无一不自天文算学中来”(9)为理由,奏请在同文馆内添设天文算学馆,延聘西人教习天文算学,招收三十岁以下的秀才、举人、进士、翰林等入学。顽固派对于同文馆招收八旗子弟入馆学习外语,已经很为不悦,如今还要安排这些科甲正途出身的封建士子,去向洋人学习什么天文算学,认为这真是太不像话了。他们担心,此风一开,“西学”盛行,传统的封建思想体系将受到冲决,封建政治和经济体制将被瓦解;他们更担心人心会转移,将会出现“用夷变夏”的灾难性后果。这样一来,封建士大夫赖以安身立命的“中学”,势必发生动摇。于是,顽固派群起鼓噪反对。山东道监察御史张盛藻首先呈递奏疏,予以弹劾,认为让科甲“正途”出身人员去学习西学,会使之“重名利而轻气节”,这是丢弃孔孟圣道的蠢事。鉴于张盛藻人微言轻,影响有限,顽固派首领、大学士倭仁便亲自出马,在1867年3月上疏中,大弹“立国之道,尚礼义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不在技艺”的高调。并说:“天下之大,不患无材”,即使确需天文数学的人才,只要“博采旁求,必有精其术者,何必夷人,何必师事夷人?”(10)说得简直慷慨激昂、气壮如牛。

倭仁是当时封建士大夫群中的思想权威,他的高论一出,吓得那些“正途”出身的人,再也不敢去投考天文算学馆了。奕立即上疏反击,说倭仁一伙只会说空话。

慈禧太后权衡利弊,决定支持奕,1867年4月发出上谕,批准同文馆招考天文算学,“不可再涉游移”。为应付倭仁“天下之大,不患无材”之类大话,她还顺水推舟,命令倭仁立即“酌保数员,另行择地设馆”。倭仁未料慈禧太后使出这么一手,赶忙答称:“奴才意中并无精于天文算学之人,不敢妄保”,请求撤回原来的奏议。

顽固派虽然在第一次争持中遭挫,却并不甘心失败。1867年6月下旬,倭仁指使候选直隶知州杨廷熙上奏,攻讦奕“专擅挟持”,还扬言“天象示警”,呼吁朝廷赶快撤销同文馆。慈禧太后得疏后,严词训斥杨廷熙,并责倭仁“殊失大臣之体”,要他与奕“和衷商酌,共济时艰”。

这场风波虽然到此暂告平息,但顽固派与洋务派之间的分歧与角斗,并未了结。以后,每推行一项重大的洋务活动,每遇到一次重大的对外交涉,顽固派与洋务派之间,都要争斗一番。在围绕天津教案、马嘉理案件、中法战争、办铁路、开矿藏、兴电报等问题上,都曾唇枪舌剑,喋喋不休。其中,由于兴办铁路的工程浩大,牵涉的面广,对封建旧俗的冲击也较大,因而两派围绕修筑铁路的争斗,就更加激烈和持久。

1874年,李鸿章提议修铁路,刚一启口,立即遭到某些京官的“痛诋”。他向奕求援,奕也感此事棘手,表示无人敢主持。直到1881年,洋务派借口为开平煤矿运输急需,才勉强修筑了唐山到胥各庄的铁路。尽管当时这条铁路全长只有十一公里,但在顽固派以震动皇陵等借口的围攻下,不得不一度把机车改用马来拉曳。

当唐山—胥各庄铁路正在修筑期间,由于中俄伊犁交涉,西北边疆吃紧,清政府于1880年特召原直隶提督刘铭传入京陈述方策。刘铭传向朝廷力陈广修铁路。他特别强调铁路对于方便用兵的重要性,建议修筑自苏北清江经山东达北京,和自汉口经河南达北京的两条干线。

清廷按照惯例,将刘铭传的意见发交臣僚,征询意见。内阁学士张家骧首先议复,指斥修铁路之议是“莠言”,应予杜绝,理由是造铁路要毁坏田亩、房庐、坟墓、桥梁

李鸿章也上了一道很长的奏折,从用兵、收厘金、拱卫京师、赈务、漕运、通讯、交通等九个方面,论证了铁路的种种优点,逐条驳斥顽固派的意见。还建议由刘铭传督办铁路公司,商借洋债,中外合力维持。顽固派又起来反对,有的说铁路行之外国则可,行之中国则不可,因为外国以经商为主,中国以养民为主,铁路一开,将会导致社会动乱;有的甚至说修造铁路会惊动山川之神、龙王之宫、河神之宅,“山川之神不安,即旱潦之灾易召”,因此铁路万不能造。顽固派如此荒唐而疯狂地反对筑铁路,表明他们极端害怕资本主义事物会冲击和破坏传统的封建体制。

争吵一场,莫衷一是。但是,随着西方资本主义势力的袭击,老态龙钟的大清帝国再也不能拘守在封建老框子里爬行了。1887年3月,清廷批准修筑津沽铁路,对这场争论作出了带有倾向性的结论。

封建制度濒于死亡,中国历史面临空前变动的时代,封建顽固派仍要坚持原封不动地保持旧的秩序,充分暴露出他们的愚昧无知和顽劣。比起顽固派,洋务派多少能适应一点新的形势,加以他们的主张更符合在中国建立半殖民地秩序的需要,因此,两派争论的结果,往往以顽固派的失败而告终。

从七十年代起,有一些有识之士,在参与洋务活动的过程中,也逐渐看到洋务运动的弊病,认识到它不可能使中国得到独立和富强,因而对洋务运动开始持批评的态度。如福建按察使郭嵩焘,在1875年时提出“令沿海商人广开机器局”的倡议,指出西方各国富强的根本,在于“朝廷政教”(11)。监察御史李璠于1878年提出“以商敌商”的主张。这些实际上都是对洋务运动实际效果的怀疑。(www.xing528.com)

中法战争后,由于洋务运动的弊病较大地暴露,加以这时随着中国民族资本的产生,在社会上逐渐形成了一股要求改革封建政治、经济、文化的新思潮,因而对洋务的批评也更多、更尖锐了。有一部分曾投身洋务活动或与洋务派有过密切关系的人,如王韬、薛福成马建忠郑观应等人,对于洋务派只重视西方的“船坚炮利”和某些技艺而不愿改革封建政体,对于洋务派创办企业实行的官办、官督商办和垄断政策,对于洋务企业经营管理中普遍存在的衙门作风、任用私人、贪污中饱等,进行了种种揭露;对于洋务派在对外交涉中的媚外丑态,也进行了尖锐抨击。他们开始用“变法”作为自己的旗帜,在批评洋务运动的过程中,提出了反映新兴资产阶级愿望与要求的改良主张,从而把自己同洋务派区别开来。这些表明,洋务运动的本质,已越来越被人们识破,它的所谓“圣之时”的作用,已在很快地丧失。新的历史潮流正在取代它。这就是经甲午战争中清朝海陆军的惨败,随之而来的维新变法运动的高涨。它把洋务运动抛在历史车轮的后面去了。

(1) 《洋务运动》(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以下简称《洋务运动》)第2册,科学出版社1961年版,第560页。

(2) 《左文襄公全集》,“奏稿”,第18卷,第1页。

(3) 《筹办夷务始末》(同治朝)第98卷,第41页。

(4) 《洋务运动》(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第2册,科学出版社1961年版,第560页。

(5) 同上书,第571页。

(6) 《李文忠公全书》,“奏稿”,第78卷,第14页。

(7) 《李文忠公全书》,“奏稿”,第78卷,第17页。

(8) 转引自范文澜:《中国近代史》上册,人民出版社1962年版,第208页。

(9) 《洋务运动》(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第2册,科学出版社1961年版,第22—23页。

(10) 《洋务运动》(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第2册,科学出版社1961年版,第38页。

(11) 郭嵩焘:《条议海防事宜》,见《洋务运动》(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第1册,科学出版社1961年版,第1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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