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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盛唐崩裂:安史之乱与京城恶少

时间:2023-09-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贾季邻当即带了十余名吏卒浩浩荡荡前往宣平坊,逮拿恶少,靖安地方。家仆此番被恶少殴打,一腔愤恨,在路上走得飞快,将一行人引到宣平坊中。当先的一名吏卒手中持了把铁尺,跳入闺房之中,只见一名十七八岁的恶少衣着华丽,浑身酒气,正在酣睡。这恶少,乃是大名鼎鼎的王准,贾季邻为其父御史大夫王办事时认识。

大唐盛唐崩裂:安史之乱与京城恶少

长安市上多青楼,路下美人娇以羞,长安宣平坊一带每有名伎列屋而居,燕语莺啼,引人入胜,乃是各路纨绔恶少出没之所。天宝十一载时,有一处青楼,因各种缘由不再营业,房屋转手,被一商贾买入,全家搬迁。商贾腰缠十万贯,每日粉白黛绿,燕瘦环肥,也是一销金窟,艳福无边,自成风流。

此年三月下旬的一日,薄暮时分,一恶少浑身酒气,短衣窄袖,抱了只斗鸡跌跌撞撞路过其门时,突然想起,往日曾在此中做逍遥之游。恶少乃将斗鸡用草绳系在一棵大枣树下,漫整衣冠,铜环轻叩,宅中人哪知恶少来意,便将门打开。门一打开,恶少猛地冲入,入得门后,先将一名路过的年轻丫鬟搂入怀中,猛地亲了一口,呵呵笑道:“多日不来,却是人也生疏了,你却认得我否?”这丫鬟被这一亲,顿时吓晕在怀,恶少摇头叹了口气,将丫鬟放在地上,继续在宅内乱逛。

突然被这等恶少冲入骚扰,宅中一片慌乱,女眷们纷纷往后庭躲避。有家仆上前,怒吼道:“竖儿猖狂,可知我家老爷是何等人物?竟敢来此处放肆!”恶少哈哈大笑道:“我辈尝在此间月下开樽、花前听曲,掷缠头至无算。多日不来,你这狗眼竟不认识哩?真以为昨日桃花犹可以迷今日王朗?”说罢一脚将家仆踹翻在地,又有几名家仆上前扭打,却不是恶少对手。恶少也不伤人,将家仆驱走,直入后庭,找了间女眷闺房,躺卧绣榻上,竟然酣睡不起。家主此日恰好不在长安,无人做主,以故家仆人数虽多,却是无奈,只好遣人去长安县找官告状。

贾季邻好不容易混到了长安县尉,怎么也得大干一场,在仕途上求得突破。这日宣平坊突然有人来报案,说有恶少醉酒后闯入内宅,调戏良家妇女。贾季邻一听,不由怒火中烧:“这长安天子脚下,门禁森严,岂能容恶少危害地方、骚扰良民?待我今日去除恶行善!”

贾季邻当即带了十余名吏卒浩浩荡荡前往宣平坊,逮拿恶少,靖安地方。家仆此番被恶少殴打,一腔愤恨,在路上走得飞快,将一行人引到宣平坊中。到了宅子门口,贾季邻指了指门外一株大枣树下的雄鸡道:“那只斗鸡倒是品相上好。”旁边有通透的吏卒立刻上去将斗鸡解了,小心地抱在怀中,众人这才奔入宅内。

几名家仆早就在宅内等候,只见一名着了八品官服饰的官员带着十余名吏卒进来,还有名吏卒手中抱了只斗鸡。贾季邻入了宅子后,心中暗自嘀咕:“这宅子怎的这般眼熟?是不是自己以前曾经来过?”口中问道:“那恶徒却在何处?”有名鼻青脸肿的家仆在前引路,带着众人奔入内宅。

当先的一名吏卒手中持了把铁尺,跳入闺房之中,只见一名十七八岁的恶少衣着华丽,浑身酒气,正在酣睡。吏卒冲上前去一把将恶少从榻上揪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恶少的脸。恶少由睡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狰狞的脸正对着自己,大嘴的口臭扑面而来,恶少怒道:“你的嘴太臭了,离我远点。”吏卒大怒,将铁尺扬起就要打上去,此时却听到一声惊呼:“不要打!”吏卒转头一看,发声的正是县尉贾季邻。

恶少这时也扭头看了过来,表情轻松地笑道:“贾季邻,快让你手下将我放开,熏死我了。”贾季邻赶紧上前,对吏卒斥道:“还不放了王大郎。”这恶少,乃是大名鼎鼎的王准,贾季邻为其父御史大夫王办事时认识。王准被放下来后,衣衫凌乱,贾季邻赶紧凑了上去,为他轻柔地理顺。

王准笑道:“今日巧了,我有些日子未曾见你,一直想请你吃酒呢。” 贾季邻谄媚一笑:“不敢不敢,王大郎今日怎么有闲来这宣平坊?”

王准想了想道:“我也不知怎的跑到这家来了。今日中午找了昌哥儿吃酒,吃得快活了,他送了我一只上好的斗鸡。我一人行到此处时,觉得眼熟,也就推门进来。”贾季邻奇道:“我也觉得这处人家分外眼熟,却似曾经来过。中午贾昌请饮,晚间我请王大郎饮酒如何?青门胡姬当垆的西域美酒,口味佳绝哩。”

王准将袖子一拂,笑道:“那就走吧,我要出去看看我的斗鸡呢。” 贾季邻赶紧将吏卒抱着的斗鸡抢了过来,抱在怀里笑道:“斗鸡我给王大郎拿着哩,我们这就去吃酒。”贾季邻小心翼翼引着王准出了门,这家家仆见县尉都如此畏惧这恶少,更不敢多语,待众人出了门,赶紧将门关了,唯恐再生是非。

出了宣平坊,往青门一带行去,一路上颇多恶少,看到一身官服的贾季邻小心侍奉着王准,都自觉站到路边去。行走间,从右边街坊里突地走出来一群家仆簇拥着一名年轻人,两群人突然撞到了一起。这群家仆也不让路,口中骂骂咧咧,直接将吏卒们推到路边。吏卒们有贾季邻在旁,哪肯示弱,也回骂起来。

谩骂之间,双方推搡起来。一名家仆斜着眼,两边肩膀耸起,头向前突出,头与两肩膀组成一“山”字形,恶狠狠地道:“你们不怕死了,敢与我家公子抢路?”却见这群恶少之中,一名二十岁的华服年轻人斯文地站在路中间,笑着看两群人推搡,颇有风度。王准见了此人却哈哈一笑,推开面前的吏卒走了出来,贾季邻抱着斗鸡紧随在他身旁。

一看到王准出现,对面风度万千的年轻人猛地脖子一缩,腰自然弯了下来,满面堆笑:“原来是王大郎。”王准指着年轻人对着贾季邻笑道:“你不知道他是谁吧?他是当朝右相之子,将作监李岫。”一听说对面的年轻人是右相李林甫的儿子,贾季邻一时紧张,将斗鸡抱得更紧了,斗鸡有些不适,开始挣扎。

李岫赶紧上前见礼,听说王准、贾季邻要去青门饮酒后,笑道:“倒是巧了,今日驸马程昌裔请我饮酒,可一起去他府中畅饮。”王准大喜:“好极好极,他府中有良酝署所酿酴醾酒,我是好久没吃过了,馋死我也。”(www.xing528.com)

一群人当即会合,贾季邻打发吏卒回去,抱着斗鸡,跟着王准、李岫,也不要马车,一路行去驸马府。李岫听说贾季邻所抱乃是王准的斗鸡,当即从贾季邻怀中将斗鸡抢了过来,笑道:“这斗鸡这般好,且容我抱上一抱。”王准在一旁哈哈笑道:“你今日抱了斗鸡,明日抱阿爹否?” 李岫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因其父李林甫外号“索斗鸡”。

片刻之后,李岫面色稍稍和缓,咳嗽一声,问贾季邻道:“你是开元年间的状元?”贾季邻点头称是。王准闻言大笑道:“想必你圣贤书肯定读过好多吧,我读书少,只读过《论语》。”贾季邻恭维道:“读《论语》最好。古人说,每日能行《论语》一句,便是圣人。”王准呵呵笑道:“我每日里力行三句,可未必是圣人。”贾季邻大为好奇,便问是哪三句。王准笑道:“我每日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狐貉之厚以居。” 说罢三人均哈哈大笑。

到了驸马府前,王准故意站在李岫、贾季邻身后,却见驸马府中,家仆飞快进去通报。不一会,驸马都尉程昌裔急急从府内走出,见到李岫,不胜欢喜,行了个叉手礼,李岫侧身让开,也还了礼。李岫一让开,露出了背后的王准。程昌裔突然看到王准,顿时愣在当场,片刻之后,猛地跪下,倒头便拜,口中连呼:“不知大郎今日到来,死罪死罪。”

王准也不上去搀扶,只是笑道:“今日也巧,我等一起来你府中,叨扰一番。酴醾酒可还多?”程昌裔跪在地上道:“大郎能来,蓬荜生辉。酴醾酒有,大郎尽管饮。”王准哈哈一笑,径自向府内走去。李岫赶紧上前,一手搂住斗鸡,一手将程昌裔拉起,又将贾季邻介绍给了程昌裔,彼此见了礼。向府内走时,听说李岫怀中斗鸡乃是王准的,程昌裔赶紧抢了过来,抱在怀中,紧走几步,簇拥着王准到了府内。

府内早就备好宴席,程昌裔抱着斗鸡,张罗着安排几人分别入座,又让家仆将斗鸡抱了下去,精料喂着。看着端来的酴醾酒,王准放开畅饮,连呼快意,贾季邻讨好道:“一向听闻大郎神射,今日可否展示?” 王准笑道:“今日可一试,府中可有弹弓?”程昌裔当即让家仆拿出弹弓与弹丸。王准取了弹弓在手,笑道:“今日却射何物?”突地眼睛一亮,跑到程昌裔身边,不待他反应过来,将他插在头发上的玉簪取下来,急走几步,又将玉簪倒插在一名家仆头发上,命家仆走到厅外。

家仆刚在厅外站定,却见王准一抬手,弹丸快如闪电,“啪”的一声,将头发上的玉簪击成两半。家仆此时才回过神来,顿时面无人色,两腿一软,跌倒在地。王准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哈哈笑道:“这名奴才不错,可以打赏。”程昌裔赶紧道:“赏钱一贯。”

程昌裔又端了酒杯,不断请王准喝酒。王准看着端上来的烤鹅,叹道:“今日这般饮酒,菜虽丰盛,可没有美女助兴,却是无趣。”程昌裔当即点头道:“我这就去请些美艳歌姬来,跳舞助兴。”王准抬手阻止道:“要说能歌善舞的美艳女子,驸马府中却有一位。”

程昌裔愕然道:“我府中竟有这般女子?”王准吃了口酒,笑道:“广宁公主美名天下闻啊。”程昌裔回过神来笑道:“公主每日里在我身边,时时看着,却未觉得特别美艳哩。”其他几人闻言均是哈哈大笑。

程昌裔当即让人去请了广宁公主出来相见。广宁公主杏眸灵动,眉眼精致,果然美艳无比。程昌裔凑过去,与广宁公主低声说了几句,广宁公主转回去换了舞衫。程昌裔亲自弹起琵琶,家仆吹笙,广宁公主轻展舞姿,一时间,灯光朦胧,香气弥漫,烛照中庭,云鬓自照,玉腕呈鲜,满厅欢筵,动摇歌扇,将几人看得目眩神迷。广宁公主跳罢舞,又拿了刀,将烧鹅分解了,给几人送上,这才退了出去。王准吃着烧鹅,连连赞叹:“烧鹅虽美,却不及公主之美。这等枕边人,驸马可要好生怜惜。”

此番酒喝得尽兴,至酒席终了时,程昌裔抱着斗鸡要送王准出门。王准打了个饱嗝,脸庞熏红,酒气冲天,抬手哈哈大笑道:“这只斗鸡甚好,就送你了。”

待王准等人离去后,程昌裔喊了名家仆过来,指着斗鸡,恶狠狠道:“去年受杨暄之侮,今年受王准之欺。我这驸马当得可真憋屈,给我将这只破鸡杀了炖汤。”原来去年正月望夜,杨暄骑马夜游时与广宁公主争路,结果杨家奴仆挥鞭抽打公主,致公主堕马。驸马程昌裔前去搀扶公主,也被打了数鞭。广宁公主虽是李隆基爱女,此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此时广宁公主心中很是不满,在旁抱怨道:“常言道客不压主,王准这鼠辈挟其父势,让我为他跳舞具食,他倒不怕陛下知道此事?”程昌裔苦笑道:“此事给陛下知道了,陛下最多发怒,最后不了了之。可得罪了王准他阿爹,我就没命了,生死所系,不得不低头。”广宁公主疑道:“王准之父,不就是户部侍郎兼御史大夫、京兆尹,他权宠虽盛,却是不及李林甫、杨国忠,你怎的如此惧他?”

程昌裔道:“哎呀,你可知道那已死的定安公主[5]之子韦会?他就是死在王手中,又有谁敢为他叫一声屈?”广宁公主惊道:“哎呀,这韦会之死,我自然知道,怎的却是死在王手中?”程昌裔低声道:“此事另有一番故事,我说与你听,你万不可说与任何人,事关我等性命。”广宁公主连忙点头,却听程昌裔说出了一番惊心动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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