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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里春秋--现代化启蒙

时间:2023-09-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892年,同文书会改组为广学会,被选为主持日常会务督办的两个人,都是独立传教士。广学会遴选这两人担任督办,当然不是偶然的,适足以表明这个协会是在华英、美人士为主的一个相对独立的团体。以后,新一代的“自改革”主张者,无不从中法战争和中日战争两次败局中,省悟出一个共同的结论,“那就是阻碍中国实行改革的最终原因,在于政治体制,在于这个体制保障的是君主享有不受制约的独裁权力”。

壶里春秋--现代化启蒙

广学会及其前身同文书会,是在华的英、美和德国人士创办的文化机构。它的总董会议和执行职员会议,体现了在华西人的政、商、教三个层面的结合。它可说是由西方部分在华人士基于某种特殊利益的一个结合体,却未必能够简单地定性为文化侵略机构。直到1905年,加拿大长老会牧师季理斐(Donald MacGillivray),接替李提摩太主持广学会并更改它的英文名称之前,同文书会——广学会的英文名称,直译均作“在华基督教常识的传播协会”(Society for the Diffusion of Christian and General Knowledge Among the Chinese),但它的活动,至少在表象上,着重传播的,是知识,而非教义。就所谓常识的传播来说,广学会的出版物,包括《万国公报》,也主要着眼于普及国际知识,历史的、现状的乃至地理的常识,以及近现代西方有关人士或社会的种种学说。协会的头面人物大多接受清教传统,他们的终极的或潜在的目的,是化异教的中国为“基督的中国”,那是毫无疑义的。他们全都知道拿破仑的名言,知道唤醒这头东方“睡狮”,从长远来看必将成为欧美工业化世界的强劲对手。

然而集结在广学会中的这批西方人士,无论来华的直接任务如何,是做生意,传福音,办交涉,或是充当帝国政府的雇员,无不时时面对不同文化和异质文化的困扰。颟顸的官僚,愚昧的头脑,排外的风尚,守旧的体制,诸如此类正是“睡狮”的特色,要不惊扰她,便必将一事无成。构成广学会主体的英、美在华人士,多半在华时间很长,他们的个人事业或团体利益,同中国的现在与未来的取向,结合的紧密程度,往往超过同各自母体的关系。

1892年,同文书会改组为广学会,被选为主持日常会务督办的两个人,都是独立传教士。一是李提摩太,前英国浸礼会教士。另一名则是李佳白,原美国北长老会教士,刚因该会当局拒绝他的建议,即在华传教应由上而下,把中国士大夫阶级作为主要对象;在建议被否决后,宣布脱离长老会。广学会遴选这两人担任督办,当然不是偶然的,适足以表明这个协会是在华英、美人士为主的一个相对独立的团体。它重视团体的特殊利益,胜过母国母会的整体的或战略的考虑。因此,它作为文化机构,以这个团体的特殊利益为旨归,就不奇怪。不消说,它在中国的活动,既不可能采取不介入帝国政治的态度,也不可能在介入时保持价值中立。它的文化活动,只可能把改变被清帝国造成的沉重现状当作取向,因而无论人们对它的动机作怎样的推测,那历史效应,却只能表明它倾向并鼓动帝国上层人士和青年学子主动实行改革。

我曾指出,早在19世纪初,中国的有识之士,便在吁求帝国统治者实行“自改革”。鸦片战争以后,这股思潮有增无已,但在士大夫阶层中渐成气候,则在1885年中法战争葬送了清流党之后。那以后,打着“中体西用”旗号的洋务派,把引进西方科学技术,渲染得高于一切,特别热衷于军事技术的近代化,以为如此便可实现“自强”。1895年中日战争的失败,结束了这个运动。以后,新一代的“自改革”主张者,无不从中法战争和中日战争两次败局中,省悟出一个共同的结论,“那就是阻碍中国实行改革的最终原因,在于政治体制,在于这个体制保障的是君主享有不受制约的独裁权力”。(www.xing528.com)

中国的士大夫阶层逐渐觉悟及此,应该说受《万国公报》和广学会出版物的影响不小。1905年9月,《万国公报》复刊后出满二百册,林乐知的华人助手范祎说,刊物的历程就是中国学界开风气的历程:学人由易入难,从知西艺到知西政,进而知西教,都同公报及广学会译书有密切关系。不论我们对他所谓知西教乃“最大要义”作何判断,这个描述大致合历史进程。

199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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