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庄的泥塑艺术-泥哨子的传承与发展

当今，提起泥塑，恐怕大多数人首先想到的是全国闻名的天津“泥人张”，很少有人会想到我们沂蒙民间也有悠久而丰富的泥塑文化历史，河东区九曲街道办事处的褚庄泥塑就是其中之一。以前，这个村子几乎家家户户都做泥塑（泥哨子），各色惟妙惟肖的泥哨子产品通过批发走向全国各地，摆在游走街头巷尾的货郎担里，成为那个时代民间儿童玩具的“大众品牌”。但20世纪80年代以后，盛极一时的褚庄泥塑日益萎缩，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已被列入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进行保护传承。

褚家庄泥塑艺人程学义

褚庄泥塑因产自褚家庄村而得名。据《中国民间玩具简史》记载：“临沂市东去三里为九曲乡的褚庄，这里盛产泥人、泥鸟、泥公鸡、泥马和牛头哨、双音哨。”

褚庄泥塑玩具的起源有两个说法。一个说法是，褚庄这个地方属于响地，最适合制作泥塑响器。说此地为响地，是因为此村村后有一个大汪，汪东岸有一条西通赵家庄南接小李庄的交通大道。相传，还在明朝的时候，京城的万岁爷到江南私访，沿此大道南行，走到大汪边的时候，手把的一个泥哨不慎丢失，虽经仔细查找，但皆无果。此事在褚庄及四乡影响颇大。大家都说，皇帝的哨子都能够在这个地方丢失，说明此地不凡，属于响地，做会响的泥人泥哨，符合天意。从那时起，村民开始制作带响泥塑玩具。

另一传说是，褚庄泥塑始于清康熙五年（1666）。褚家庄的一个村民修筑老临沂城墙，偶得一泥马，十分喜爱。他带回家后反复观察，不断琢磨，仿照泥马的造型制作了八洞神仙，拿到市面上叫卖，非常受欢迎。于是，这位村民便以此为业，而他制作的泥塑也影响了乡邻，大家纷纷效仿，世代相传，逐渐形成了褚庄泥塑独特的风格。

褚庄泥塑玩具“泥哨子”，以当地特有的红泥细土为原料，经掺水搅拌揉匀醒泥后，精心塑成各种花鸟鱼虫、五谷六畜、仙俗人物等题材的泥塑空腹玩具造型，晾晒后入窑烧制。因其腹空过音，大部分泥塑玩具都能吹出简单的哨音或曲调，有的玩具关节中镶嵌有芦苇哨且可以活动，用手推拉能发出悦耳的哨音，因而这些泥塑玩具又被称为“泥哨子”。这些“泥哨子”既栩栩如生，色彩绚丽，又能发出各种悦耳的哨音，深受民众喜爱，尤其是少年儿童更是爱不释手。

褚家庄泥塑玩具(www.xing528.com)

到20世纪30年代，褚家庄“泥哨子”制作进入鼎盛时期，全村有110余户泥人作坊，形成了有名的“泥人街”。各类泥塑玩具造型新颖奇巧，制作技艺更为精良。这一时期，褚家庄“泥哨子”开始名扬四方，销路由本省及苏北地区扩展到河北、安徽、东北等地，四面八方来褚家庄批发求购“泥哨子”的客商如蚁而至，“泥哨行”成为当地第一大产业，从业者十之有七。当地民间流传着“贞一吴兰印票子（指当时临沂城王贞一和吴兰两家给官方印制流通货币），不如褚家庄泥哨子；铁匠强木匠强，不如文家（指专业制作、批发泥哨子的褚佃文一家）泥哨行”的民谣，当年褚家庄“泥哨子”产业兴旺之状可见一斑。

褚家庄泥塑所用的原料就取自当地的泥土。一般向下挖地两米半取土，经掺水搅拌均匀后，精心捏制成各类造型，计有人物、动物、飞禽、植物四大种类共一百八十多个品种。有些批量生产的也选用泥模成型。泥模的制作非一般人所能掌握，需向有名的工匠先求像，多次揣摩后制成模具。泥塑玩具制作主要分为选泥、锻打、求像、捏制（大多制作泥模）、焙烧、彩绘等工序。制作出来的生坯经过晾晒后，放入高与宽约一米左右的砖砌小土窑焙烧。出窑后，就是彩绘工序，它是整个泥塑工艺的重点：即先在表面涂一层白粉底子，然后再根据不同造型，涂以掺骨胶的大红、桃红、黄、绿、紫等品色，最后用“提神”的黑色画龙点睛，达到既调和又对比的色彩效果。褚庄泥塑的彩绘以桃红和绿色为主调，富有热烈、明快、活泼的气息。背部或底脚大多不着色，表露泥土本色，给人一种朴实无华的质感。我国民间泥塑的用途主要有祈子延寿、纳福招财、驱邪避灾和装饰摆设等，而褚庄泥塑除了具备以上用途外，还作为孩子的娱乐玩具。

1949年后，党和政府十分重视褚家庄泥塑玩具这一独特民间艺术的传承发展，褚家庄“泥哨子”艺术再次得到长足进步。褚家庄泥哨主要有牛头哨和双音哨。牛头哨形状像牛头，会吹的人可以吹出动听的旋律，过去乡间货郎叫卖的工具一个是拨浪鼓，另外就是牛头哨。双音哨的形状像荷包。每年的五月初五端午节，家长会用红、黄、蓝、白、黑五色丝线拴挂一枚泥哨子，佩戴在儿童胸前，用以祈福消灾避瘟病。最受孩子们欢迎的是那些能发出声响的泥公鸡和泥老虎，惟妙惟肖，富有灵性。有些泥玩具的关节可以活动，里面嵌有悦耳的芦苇哨，用手推拉能发出“呜呜”的响音。因此，褚家庄泥哨在那个年代十分畅销，远销到江苏、湖南、河北等地，做泥哨也成了褚家庄人的主要收入来源。

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该村程学义为首的艺人们在继承发扬传统的基础上，不断完善出新，摸索烧制出了站马、卧牛、小鸟、青蛙水哨，小牛头哨，诸葛亮、李逵、王祥卧鱼等历史人物造型的小五丝哨等，既富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又能吹出简单的曲调。作品先后20多次在国内外参展并获奖，被当作珍品收藏。1964年参加中国民间艺术出国展，1982年送上海宋庆龄故居纪念馆陈列、展销、馈赠国际友人，1993年“田间青蛙灭虫”获北京艺术博览会一等奖，1994年20件泥塑作品被选入中国民间艺术一绝大展，先后被中国美术馆、青岛天后宫博物馆及日本、美国、香港等国家和地区政府、个人爱好者收藏。2011年，褚庄泥塑入选第三批市级非遗名录，泥塑老艺人程学义作为褚庄泥塑的第16代传人，被誉为沂蒙泥塑“第一人”，并获国家文化部授予的“中国民间艺术家”称号。

（撰文：郭广阔　刘聚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