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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文化简史:公安派文学主张与创作

时间:2023-10-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反对因袭,力主创新公安派的文学主张由袁宗道开路,袁宏道实为中坚,袁中道奠后。袁宏道指出历史上各个时代的文学作品“法不相沿”,鲜明地提出了反对厚古薄今的口号,而强调“各极其变”。三袁的文学主张及其清新流畅的作品,对当时文坛及后代文学的发展起了很大推动作用。公安派在解放文体上厥功至伟。[81]因此公安派文学主张的理论意义超过他们的创作实践。

荆州文化简史:公安派文学主张与创作

(一)反对因袭,力主创新

公安派文学主张由袁宗道开路,袁宏道实为中坚,袁中道奠后。他们继唐宋古文运动之后,又掀起一场文学革新运动的高潮。其成就不仅是文学成果,也是思想成果,对此后几百年的历史乃至五四新文化运动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这一派作者还有江盈科、陶望龄、黄辉等。他们与前后七子拟古主义针锋相对,提出“世道既变,文亦因之”的文学发展观,猛烈抨击前后七子字摹句拟、食古不化的倾向,对文坛“剽窃成风,众口一响”的现象提出尖锐的批评。

袁宗道一针见血地指出复古派的病源“不在模拟,而在无识”[69],主张文学应随时代而发展变化,“代有升降,而法不相沿,各极其变,各穷其趣”[70],“世道改变,文亦因之;今之不必摹古者,亦势也”。[71]不但文学内容,而且形式语言亦会有所变化而趋于通俗,这是因为“性情之发,无所不吐,其势必互异而趋俚,趋于俚又变矣”。[72]因此,“古何必高?今何必卑?”他们进而主张:“信腔信口,皆成律度”,“古人之法顾安可概哉!”[73]要冲破一切束缚创作的藩篱。袁宏道指出历史上各个时代的文学作品“法不相沿”,鲜明地提出了反对厚古薄今的口号,而强调“各极其变”。他还提出具体的实践办法,认为反对摹古的武器之一就是要讲究文学作品的真情实感,即一切作品都要“从真情实境中流出”;他重视独创,在同代诗人中鄙薄前后七子,推崇徐渭,因徐渭的诗能够“尽翻窠臼,自出手眼”。[74]

(二)独抒性灵,不拘格套

所谓“性灵”就是作家的个性表现和真情袒露,即直抒胸臆,不事雕琢,接近李贽的“童心说”。公安派认为“出自性灵者为真诗”,而“性之所安,殆不可强,率性所行,是谓真人”[75],进而强调“非从自己胸臆中流出,不肯下笔”。因此他们主张“真者精诚之至。不精不诚,不能动人”,应当“言人之所欲言,言人之所不能言,言人之所不敢言”[76],这就包含着对儒家传统温柔敦厚诗教的反抗。他们把创作过程解释为“灵窍于心,寓于境。境有所触,心能摄之;心欲所吐,腕能运之”,“以心摄境,以腕运心,则性灵无不毕达”。[77]只要“天下之慧人才士,始知心灵无涯,搜之愈出,相与各呈其奇,而互穷其变,然后人人有一段真面目溢露于楮墨之间”[78],就能实现文学革新的目标。

袁宏道《叙小修诗》以远见卓识表现了他对小修诗独到的理解与阐释,同时又可视为公安派的宣言

大都独抒性灵,不拘格套,非从自己胸臆流出,不肯下笔。其间有佳处,亦有疵处,佳处自不必言,即疵处亦多本色独造语。然予则极喜其疵处;而所谓佳者,尚不能不以粉饰蹈袭为恨,以为未能尽脱近代文人气习故也。……大概情至之语,自能感人,是谓真诗,可传也。而或者犹以太露病之,曾不知情随境变,字逐情生,但恐不达,何露之有?穷愁之时,痛哭流涕,颠倒反复,不暇择音,怨矣,宁有不伤者?若夫劲质而多怼,峭急而多露,是之谓楚风,又何疑焉!

三袁的文学主张及其清新流畅的作品,对当时文坛及后代文学的发展起了很大推动作用。特别是宏道的山水游记,自成一格,堪称大家。如《满井游记》写道:(www.xing528.com)

高柳夹堤,土膏微润,一望空阔,若脱笼之鹄。于时冰皮始解,波色乍明,鳞浪层层,清澈见底,晶晶然如镜之新开而冷光之乍出于匣也。山峦为晴雪所洗,娟然如拭,鲜妍明媚,如倩女之靧面而髻鬟之始掠也。柳条将舒未舒,柔梢披风,麦田浅鬣寸许。游人虽未盛,泉而茗者,罍而歌者,红装而蹇者,亦时时有。风力虽尚劲,然徒步则汗出浃背。凡曝沙之鸟,呷浪之鳞,悠然自得,毛羽鳞鬣之间皆有喜气。始知郊田之外未始无春,而城居者未之知也。

作为公安派核心理论的“性灵说”,包含了丰富的思想内容,融合了鲜明的时代主题,它和李贽的“童心说”一脉相承,和理学壁垒分明。“性灵说”不仅明确肯定人的天然欲望,还特别强调张扬个性,表现了晚明人的个性解放思想。

(三)推重民歌、小说,提倡通俗文学

公安派重视从民间文学中汲取营养,袁宏道曾自叙,以《打枣竿》等民歌曲调为诗,使他诗眼大开,认为当时村童农妇所唱的《擘破玉》《打枣竿》之类,是“无闻无识真人所作,故多真声”,又赞扬《水浒传》比《史记》更为奇变,相形之下便觉得“六经非至文,马迁失组练”。[79]这是和他们的文学发展观与创新论相联系的,对提高当时民间文学和通俗文学的社会地位有一定作用。袁宏道《锦帆集》卷四有致董其昌一信,略云:

金瓶梅》从何得来?伏枕略观,云霞满纸,胜于枚生《七发》多矣。后段在何处?抄竟当于何处倒换?幸一的示。

这是袁宏道喜欢和重视通俗文学的实例。近世研究《金瓶梅》的学者多援引此信,并作为考察这部小说成书年代之重要依据。

公安派在解放文体上厥功至伟。“中郎之论出,王、李之云雾一扫”[80],其游记、尺牍、小品也极具特色,或清新俊逸,或活泼风趣,各擅其长,各臻其妙。但他们在现实生活中消极遁世,多描写身边琐事或风景,缺乏深广的社会内容,因而创作题材狭窄。其仿效者则“冲口而出,不复检点”,“为俚语,为纤巧,为莽荡”,以至“狂瞽交扇,鄙俚大行”。[81]因此公安派文学主张的理论意义超过他们的创作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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