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以图们江为界河进行的查边
穆克登查边,从寻找江源,到沿界江而下,到观界江入海,始终都是以图们江为中心而进行的。
穆克登抵达中朝边境后询问朴权:“尔能明知两国界乎?”朴权答曰:“虽未目见,而长白山巅有大池,西流为鸭绿江,东流为豆满江,大池之南即我国界,上年皇帝招问时亦以此仰对。”[95]明确阐明豆满江为中朝界河。
五月十三日,朴权、李善溥连续向肃宗王递上三道驰启汇报与清使交流的情况。在汇报穆克登寻找鸭绿、土门两江源头的驰启中写道:“更令惠山佥使,详审豆满江源,则江源出自白头山巅,中间断流几八、九十里,至甘土峰下一息许,始自土穴中涌出,凡三派而为豆满江云。”[96]朝鲜惠山佥使按照穆克登寻找界河土门江源的指示去仔细勘查了“豆满江源”,可见土门江即豆满江。
二十三日,朴权驰启曰:“总管登白山巅审见,则鸭绿江源果出于山腰南边,故既定为境界;而土门江源,则白山东边最下处,有一派东流,总管指此为豆江之源曰:‘此水一东一西,分为两江,名为分水岭可也。’岭上欲立碑,曰:‘定界立石乃是皇旨,道臣傧臣亦宜刻名碑端。’”[97]记载了穆克登等在“白山”山腰找到鸭绿江源头和豆满江源头时的情况,文中先后以“土门江源”和“豆江之源”同指从“白山”东边最下处向东流出的一脉水流。
二十八日,穆克登在与朝鲜商讨于两江源头之间的无水处立标的咨文中写道:“为查边事,我亲至白山,审视鸭绿、土门两江,俱从白山根底发源,东、西两边分流,原定江北为大国之境,江南为朝鲜之境,历年已久不议外,在两江发源分水岭之中立碑,从土门江源顺流而下,审视,流至数十里,不见水痕,从石缝暗流至百里方现巨水,流于茂山……”[98]穆克登在勘定土门江的正源后顺流而下,从发源处起直至茂山,正是沿着图们江由西向东的流向,可见双方查找的土门江就是图们江。(www.xing528.com)
六月三日,穆克登沿江而下,与等候于临江台的朴权会合。朴权据茂山府人元益成所言,对穆克登确定的土门江正源提出异议:“临江近处有一水,来合于大红丹水,明是白山东流之水,此乃真豆江,而钦差所得水源,乃是大红丹水上流也。”[99]此言之根源,来自于当地居民蔡震龟的谎言。当时,蔡震龟率众在豆满江南岸非法占地垦种,按照穆克登所定的图们江正源,蔡震龟占垦的土地位于该水以北,该水以北为中国境。为了达到继续侵占其所垦土地之目的,蔡震龟另提出了一条更北的水流,谎称该水为“真豆江”,以穆克登确定的土门江正源是大红丹水的上流为由,企图误导穆克登将正源北移,但未获成功。[100]
考察这一事件可知:穆克登所定的“土门”正源,是大红丹水的上源。以此水为界并无不妥,因为大红丹水原本就是图们江的主要源头之一,其水流量仅次于图们江最大的水源西豆水。该土门江正源既为大红丹水上流,该“土门”当然也就是今图们江。这一事件再次印证了穆克登所勘之“土门”确为图们江。
八月,洪致中指挥朝鲜人于穆克登确定的土门江、鸭绿江源头之间立标时,发现土门江源的情形与五月勘查时有所不同,便将此情况上报于肃宗王:“水出白山之东,真长山之内,合而为豆满江者凡四派。……其最北第一派则水源稍短,而与第二派相去最近,故下流入于第二派,而为豆江之最初源流者也。至于清差所指,以为江源入地伏流、还为涌出之水,则在第一派之北十数里外沙峰之下。当初清差自白山而下,遍寻水源之际,行到此地,驻马而言曰:‘此即土门之源也。’不复穷其下流,由陆而行,及到第二派,见第一派之来合曰:‘其水果合于此,其为土门之源,明的无疑’,以此定为境界云。……盖清差只见水出处及第一派二派合流处而已……中间别有所谓第一派,来合于二派,而误认以渠所见者,流入于豆江……”[101]既然穆克登确认的水源是汇成豆满江“凡四派”中最北两派的合流,则其所勘之土门江当然即为豆满江。
综上,可以确定,在查边过程中,双方均认可界河“土门”为豆满江,而豆满江即为图们江。从查边的过程考察,穆克登碑文之“土门”即图们江是确定无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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