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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思林戏剧:荒诞派传统背叛!

时间:2023-11-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艾思林认为,荒诞派戏剧的一只脚也已经跨入了后现代戏剧的大门,戏剧作品也像后现代戏剧作品那样呈现出反理性、反戏剧、反传统的特征。荒诞派戏剧作家们都无一例外地对语言的交际功能和表意功能表示出了极大的怀疑和悲观,对语言持一种前所未有的贬低的态度。

艾思林戏剧:荒诞派传统背叛!

随着20世纪非理性主义思潮对理性与逻各斯中心主义的清洗,逻辑的、推论性的、具有解蔽功能的语言戏剧中的位置与功能受到了空前的反思与质疑。语言成为了人们的界限,确有言不尽意的时候,也“确实有不可说的东西”【21】,特别是那些关于人的终极价值,人的最高精神境界中的自由、理想、完美等到达了人们思想极致处的事物,更是走到了语言表达的极限。20世纪30年代,法国阿尔托在戏剧革命中掀起了对有声语言的放逐,他依据的原则是:“字词不能表达一切,因此,由于它们的性质,由于它们一旦确定便永不更改的特点,它们妨碍思想,使思想瘫痪,而不能帮助和促进思想的发展。”【22】阿尔托把当代戏剧语言的范畴从戏剧理论和戏剧实践上扩大到舞台上使用的一切表达手段,即表达思想不受制于有声语言的有形的、具体的、真正的戏剧语言。阿尔托的残酷戏剧、谢克纳(Richard Schechner,1934—)的环境戏剧、格洛托夫斯基的质朴戏剧、博奥(Augusto Boal,1931—2009)的被压迫者戏剧等后现代戏剧高举“反文学”“反美学”“非线性”“拼贴”的旗帜,反叛、颠覆传统的、发声的语言,代之以物化的语言,包括肢体的语言,从而开创了戏剧发展的新时代

艾思林认为,荒诞派戏剧的一只脚也已经跨入了后现代戏剧的大门,戏剧作品也像后现代戏剧作品那样呈现出反理性、反戏剧、反传统的特征。他在《荒诞派戏剧》一书中对此作了精辟的分析:

如果一出好戏必须有个精心结构的故事,那么这些剧作没有故事或者情节可言;如果一出好戏应该按照性格塑造和动机描写的精妙来判断,那么这些剧作时常没有鲜明的人物,呈现给观众的只有一些几乎是机械性的木偶;如果一出好戏必须有一个充分阐释的主题,做出明确的展示和最终的解决,那么这些剧作既没有开端也没有结尾;如果一出好戏必须是自然的一面镜子,以优雅细致的笔触描绘时代的风尚和特点,那么这些剧作时常似乎只是梦境和噩梦的反映;如果一出好戏依赖于妙趣横生的应答和一针见血的对话,那么这些剧作时常只有不合逻辑的唠唠叨叨。【23】(www.xing528.com)

艾思林敏锐地注意到,荒诞派戏剧不同于以往任何传统戏剧,荒诞派戏剧的出现是对西方传统戏剧观的一次最有力的挑战,在荒诞派戏剧中,一直处于西方传统戏剧中心地位的语言的性质与地位已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在荒诞派戏剧中,语言与逻辑、意义之间发生了彻底的断裂,非逻辑的、反逻辑的、无意义的、机械重复的、单调乏味的、支离破碎的语言在荒诞派戏剧中俯拾皆是。不管是贝克特的《等待戈多》,尤奈斯库的《椅子》《秃头歌女》,热奈的《女仆》,品特的《看管人》,还是阿尔比的《动物园故事》,都毫无传统戏剧上连贯完整的故事情节,没有完整细致、丰富饱满、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对白也不再是传统戏剧典范中的流畅细腻、清晰明确,全是语无伦次和乏味的重复,毫无逻辑可言,仿佛痴人说梦。荒诞派戏剧作家们都无一例外地对语言的交际功能和表意功能表示出了极大的怀疑和悲观,对语言持一种前所未有的贬低的态度。在他们的作品中,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是不可能实现的,词句是没有意义的,语言与其说是沟通的桥梁,倒不如说是沟通的障碍。贝克特的《等待戈多》两幕的结尾都说到“咱们走吧”,但都坐着、站着不动。尤奈斯库的《椅子》中的老头儿不停地说着客人来了,可舞台上终究没能出现真正的客人,只有不断增添的椅子。品特的《看管人》的语言充满含糊不清的咕哝、重复、语法错误,没有逻辑性。阿尔比的《动物园的故事》一开场,陌生的杰利便对陌生的彼得说:“我去过动物园了,我说了,我去过动物园了。先生,我去过动物园了。”对话的开始也就意味着对话的结束、交流的阻隔。热奈的《女仆》不仅彻底颠覆了一切由语言和文字记载的事物,而且连同语言本身也被还原为幻像、虚构和欺骗。在这出戏剧中,语言不再是透明的、清晰的、合乎逻辑的,而是模糊的、混乱的、矛盾的,它表意不清,最终将语言的主人推向死亡的绝境。尤奈斯库的《秃头歌女》中史密斯夫妇与马丁夫妇对话中的“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以及十几次的沉默、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句子、无意义词语的重复使得他们之间没有相互交流的语言契机,也使得他们之间的交流变成了一大堆废话的排列。在这里,语言只是一些陈词滥调,空洞的俗套和口号,内容乱七八糟、缺乏内在逻辑关系,语言不再作为理解和交流的手段,对话意义在荒诞派戏剧的对白中彻底失落了。

在对荒诞派戏剧进行了深刻的考察后,艾思林非常肯定地指出,荒诞派戏剧对以剧本台词为中心的传统戏剧的“背叛”实际上是对语言逻辑的贬低、相对化、废黜,把语言变成为毫无意义、喋喋不休的废话,但是这种词语废话恰恰“是真正意义上的形而上的努力,是冲破和超越物质世界及其逻辑的局限性的奋斗”【24】。按照艾思林的说法,荒诞派戏剧是在试图突破语言逻辑的束缚,寻求一种更加合适的形式来表达人在这个世界的真实处境,而追求创新,追求新的方法和技巧,试验新的表达方式,恰恰是戏剧具有活力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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