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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文学六十年:海峡两岸的文学战线

时间:2023-12-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大会被认为是解放区和国统区文艺工作者的“大会师”。大会的重要目的,是“共同确定今后全国文艺工作的方针与任务”。其中以严密控制台湾社会思想、稳定社会情绪、激化两岸矛盾为宗旨的“文化改造运动”,就是其中重要的措施之一。“反共文学”“战斗文艺”极端的政治化和概念化,因单一和雷同必然导致公式化。这一真实的告白,从一个方面预示了“战斗文艺”最后的命运。

中国当代文学六十年:海峡两岸的文学战线

1949年7月,来自解放区和国统区的文学艺术工作者,在北平举行了第一次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753位代表参加了这次大会。大会被认为是解放区和国统区文艺工作者的“大会师”。毛泽东朱德周恩来董必武陆定一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参加了会议并发表了讲话。

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的讲话,受到了与会代表的热烈欢迎,他们“长时间热烈鼓掌和欢呼”。大会的重要目的,是“共同确定今后全国文艺工作的方针与任务”。几个重要报告,不仅共同体现了这一基本精神,而且高度评价和重申了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文艺思想。这些报告是结合《讲话》精神和延安文艺经验来阐发今后全国文艺工作的方针和任务的。不仅在思想路线和方针政策上确立了文学艺术的发展目标,而且在组织形式上也为实现这一目标奠定了基础。“文联”和各个协会的建立,会员制度、报刊审查制度以及党的领导制度等,相当完备地建立起来,而且得到了与会代表没有疑义的认同。从这时开始,一个统一的文学战线在大陆开始形成并诉诸文学实践。

1949年12月7日,战败的国民党被迫迁往台湾,形成了大陆与台湾对峙的分裂格局。刚刚溃败的国民党当局面对的纷乱复杂的局势是可想而知的。一方面,国民党200多万军民迁台,导致了岛内人口剧增,为欠发达的岛内经济带来了巨大压力,物资匮乏,通货膨胀;一方面,作为战败的一方刚刚落脚,惊魂未定,内外交困;而来自大陆的政治军事压力一刻也没有解除,失败主义的心态笼罩全岛。这种情况和大陆新政权建立后的欢欣鼓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面对岛内混乱的局面和低落的情绪,蒋介石开始实施一系列“改造”措施以“挽救危局”。这些改造措施的目标诉求,就是把台湾建成“反共复国”的基地。其中以严密控制台湾社会思想、稳定社会情绪、激化两岸矛盾为宗旨的“文化改造运动”,就是其中重要的措施之一。一方面,“行政院”于1950年2月27日以“官方”名义颁发了《反共保民总体纲要》,7月26日颁发了由蒋介石亲自核定的《反共抗俄救国公约》……动员台湾各界实施反共总体战略;一方面,“民间”也在当年成立了所谓“反共抗俄妇女联合会”“中国青年反共抗俄联合会”等组织。反共政治成为台湾社会不容抵抗、质疑和超越的超级意识形态。

这种政治意识形态强烈地反映到文艺领域,就是以“反共复国”为主要内容的“战斗文艺”运动的兴起。所谓“战斗文艺”与文学艺术无关,它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台湾国民党当局政治意识形态的一部分,是在国民党“官方”授意、指使并组织的一种文化生产形式和反共的文化部队。国民党“官方”控制的文艺刊物先后出笼:1950年3月创刊、由程敬扶为主编兼社长的《半月文艺》;1950年12月创刊、孙陵主编的《火炬》半月刊;1951年3月创刊、国民党“总政治部”主办、朱西宁主编的《新文艺》;以及《绿洲》《中国文艺》《晨光》《文艺月报》《军中文艺》等。特别是1951年5月由“中华文艺奖金委员会”创办、张道藩任社长的《文艺创作》最具代表性。这些杂志不仅宣言“战斗文艺”理念,推出反共文艺作品和理论文章,而且形成了骨干的创作队伍。除了文艺杂志以外,报纸副刊更是推波助澜。一时间“反共文学”和“战斗文艺”蔚为大观,尘嚣尘上,形成了与大陆针锋相对、势不两立的文艺战线。在这个意义上,应该说台湾当局强迫文艺为政治服务并诉诸文艺实践,比大陆统一的“文艺战线”的形成还要早一些。(www.xing528.com)

在推动“反共文学”和“战斗文艺”发生、成长的过程中,台湾当局几乎不惜一切手段,甚至达到了毫不遮掩、赤裸裸的地步。一个典型的做法,就是“重金收买”。1950年3月,张道藩亲任主任的“中华文艺奖金委员会”,每年由“官方”提供60万新台币的经费征集“蓄有反共抗俄”意义的各类作品。在这个委员会存在的7年时间里,曾奖励诗歌曲谱小说戏剧电影、宣传画、文艺理论、鼓词小调等10余种艺术形式,先后17次评奖,作品近万件,其中获奖作家120人,从优获得稿费者达千人以上。除此之外,还设置了“国防部总政治部”的“军中文艺奖”、“教育部”的“学术文艺奖”、“反共救国团”的“青年文艺奖”、国民党中央党部的“中山学术文化奖”等。这些重奖激励下的“文艺创作”,一方面对作家有极大的金钱诱惑性,极大地激发了“创作”的积极性;一方面也满足了“官方”试图通过文艺对民众“励志”的幻觉。从1950年“权威”的“中华文艺奖金委员会”首次公布的奖金得主名单和作品中,就可以看出台湾当局文艺的政治意识形态化到了何种程度。其中反共、抗俄、反攻等极端政治化和概念化的空洞口号,是这些“作品”基本的“修辞”方式。它除了表达台湾当局的政治愿望之外,没有任何艺术性或美学价值可言。

“反共文学”“战斗文艺”极端的政治化和概念化,因单一和雷同必然导致公式化。就在这个文艺路线确立不久,国民党文艺政策的“权威”阐释者张道藩沮丧地承认:“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摆在我们面前:便是反共的文艺作品一年比一年产生地多了,广大读者对反共文艺作品的兴趣却一年一年减少了。不仅是少数专家学者认为这些作品,是属于‘宣传’一类的东西;便是广大的读者,也把它当作宣传品看待。反共文艺的效用,在逐渐减削。”这一真实的告白,从一个方面预示了“战斗文艺”最后的命运。用台湾政界作家王蓝的话说,这是一种“只战斗”“不文艺”的创作。50年代末期,“反共文学”和“战斗文艺”已成强弩之末,难以为继,来自内部的反叛之声也不绝于耳。1959年,一篇署名李经的文章绝望地指出:“政治干预文学可能摧残文学,但无法提高作家的创造力。一个文艺政策如果尝试以政治的原则取代文学的原则,其结果必然是可悲的。”这一识见真实地道出了台湾文艺路线本质的问题。

但是,台湾的反共文人和作家大多来自大陆,因反共需要建立的文艺意识形态,不可能完全置换他们过去对文艺的理解和全部文艺观念。反共文艺的兴起除了迎合台湾当局意识形态的要求之外,奖金制度也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初到台湾的文人作家,因物资匮乏生活低下,很多应时之作也可理解为“稻粱谋”。因此,台湾文艺的政治意识形态的控制,相对来说还是较为松散的。50年代中期,现代主义等文艺思潮的兴起,从一个方面证实了台湾作家对政治意识形态的疏离,以及台湾当局对文艺控制的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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