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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对于荣誉的深思与挑战

时间:2023-12-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八章荣誉荣誉感,意味着对人格的尊严和价值的明确自觉。荣誉受到任何侵犯都必然都必然被视为一种耻辱。在武士道的法则中,一切以荣誉之名的所作所为都是无需辩护的。脆弱的荣誉准则所隐含的病态的过激行为,依靠宽恕和忍耐的教义得到强有力的平衡。为了免受耻辱或赢得荣誉,少年武士承受千辛万苦,甘于贫苦与折磨,忍受身心双重的考验和煎熬。他们深知,少年时所取得的荣誉将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增加。

《荣誉》-对于荣誉的深思与挑战

第八章 荣誉

荣誉感,意味着对人格的尊严和价值的明确自觉。因此,武士生来就看重与生俱来的义务和特权,并将其视为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特征。尽管如今荣誉一词被普遍使用,然而在当初却并非如此。当初“荣誉”这一观念是用“名”、“脸面”、“名声”等词语来表达的,这就很容易让我们想到《圣经》中使用的“名”(name)、源自希腊语的“人格”(personality)以及“名声”(fame)等词。好名声也就是人的名誉,被视为“人本身的不朽的部分,没有它的人只能称之为野兽”。荣誉受到任何侵犯都必然都必然被视为一种耻辱。耻辱心是青少年教育中应该最早被培养的美德之一。对于犯错误的青少年,最严厉的批评往往就是“人家会笑话的”,“真丢脸”,“不知羞耻啊”等等。而这些批评往往能激起他们的荣誉感,触及到他们心中的最敏感的部分,如同他在母亲肚子里就已被培养了荣誉感一样,因为荣誉是同强烈的家族意识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与生俱来。巴尔扎克说,“如果没有家庭的和睦,社会就会失去孟德斯鸠称之为‘荣誉’的基础力量。”的确,在我看来,羞耻感是人类道德意识的最初征兆。我认为,由于偷尝“禁果”而落到人类头上的最初的、最严重的惩罚,既不是分娩的苦楚,也不是披荆斩棘,而是羞耻感的觉醒。当最初的母亲(夏娃)胸脯起伏地喘着粗气,颤抖着手指,用粗糙的针线来缝补那垂头丧气的丈夫为她摘取的几片无花果树叶时,人类历史上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为痛苦的事了。这个因不服从而带来的最初之果,以任何其他事物所没有的韧性顽固地缠着我们。即使把人类所有巧夺天工的裁缝都召集在一起,也无法缝制一件足以遮蔽我们的羞耻感的衣服。一位武士,在青少年时代哪怕只是受到一点点屈辱也绝不会妥协,这事没错的。因为“耻辱就像树上的疤痕,它不会随时间而消失,相反,它会与时俱增”。

卡莱尔说,“羞耻是一切美德、良好举止以及高尚道德之母”,而早在他之前几百年,孟子早就说过类似的话:“羞恶之心,义之端也。”

虽然我国的文学中没有莎士比亚诺福克之口所说出的那种豪迈之言,但也是非常害怕受辱的。羞耻感就像悬挂在每个武士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每一个武士感到恐惧无比。在武士道的法则中,一切以荣誉之名的所作所为都是无需辩护的。因为一些芝麻大的事,不,甚至只是想象的侮辱,就会让脾气暴躁的武士愤怒地拔刀决战,挑起许多不必要的纷争,白白断送无辜的生命。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市民好心地提醒一个武士,他身上有个跳蚤,就立刻被砍成两半。武士的理由简单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他说跳蚤是寄生于畜生身上的虫子,把一个高贵的武士比做畜生,是不可饶恕的侮辱。虽然这样的故事非常荒谬,而且可能纯属虚构,令人无法相信。但是,这个故事之所以流传,应该包含了三种可能的含义:第一,为了震慑百姓,赢得他们对武士的敬畏;第二,确实可能侮辱了武士的身份;第三,武士中已经有了一种非常强烈的耻辱感。拿一个不寻常的例子来指责武士道,显然是有失公允的,这就无异于根据宗教徒狂热和虚伪来评判基督的真正教义。然而,正如宗教的偏执狂与醉汉的狂态比起来,还有些动人的高贵之处一样,在武士对他们的荣誉的极端敏感中,也隐藏着某种真正的美德。

脆弱的荣誉准则所隐含的病态的过激行为,依靠宽恕和忍耐的教义得到强有力的平衡。如果受到很小的刺激就动怒,就会被嘲笑为“暴躁”。俗话说:“忍所不能忍,是为真忍。”伟大的德川家康留给后代的家训中这样几句话:“人生如负重远行。勿急躁……勿怨天尤人……常省自身之不足……忍耐为长久之根本”。他的一生证实了他所说的话。有位文学天才模仿我国历史上三个著名人物的口吻,创作了颇具个性的和歌:

织田信长:“夜莺,不叫就杀了你!”

丰臣秀吉:“夜莺,不叫,就逼你叫!”(www.xing528.com)

德川家康:“夜莺,不叫就等到你叫!”

孟子也极为推崇忍耐和坚忍。他曾经写了如此的话,大意是:“虽然你以裸体来侮辱我,但是能把我怎么样呢?你的凌辱伤害不到我的灵魂。”另外,他还说过,因小事而动怒,不是一个高尚的人该做的;为伟大的事业而愤怒,才称得上真正的愤怒。

在武士道的信仰者中,这种不怒而威、不战而和能够达到什么样高度呢?我们可以从他们的言论中了解一些。例如,小河立所武士所说:“对于别人的指责,与其以恶相报,不如以之为镜,无则加勉。”熊泽蕃山也说:“人辱我,我不辱人,人怒我,我不怒人,怒与欲俱泯,其乐无穷。”连“羞耻都羞于停留”在他那高贵额头上的西乡南洲武士则说:“道乃天地之道,人行斯道,惟在敬天。天以平等爱我及人,我亦以爱己之爱爱人。以天而不以人为伴,竭力以天为伴。不责他人,而查心之精诚。”这些话很容易使我们想起基督教的劝导,同时这也向我们表明,在道德实践方面,自然宗教与启示宗教是如此之接近。当然,这些警句不是仅仅停留在口头,而是要真正的体现在行为之中的。

必须承认,只有极少数的武士能够达到宽大、忍耐、饶恕这样崇高的思想高度。更为遗憾的是,关于荣誉究竟是由什么所构成的,从来就没有一个十分清晰而并被普遍认可的说明。只有少数卓越之士意识到荣誉是“无需任何条件的”,而需要各人恪尽其职,各守本分。年轻人在激情的行动中往往会忘记自己在平静时所学的孟子的教诲。孟子说:“欲贵者,人之同心也。人人有贵于己者,弗思耳。人之所贵者,非良贵也。赵孟所贵者,赵孟能贱之。”可是,一旦到了真正要行动的时候,这些话语都被忘得一干二净了。对于侮辱马上就发怒并且拼命报复,只不过为了虚荣或世俗的赞赏。不错,荣誉确实应该被珍视为人生的最高境界。但是唯有真正的荣誉,而不是财富或知识,才是年轻人应当孜孜以求的奋斗目标。许多少年走出家门时就在内心暗暗立下誓言:除非功成名就,否则绝不返回故里。而许多望子成龙的母亲,也是除非她们的儿子衣锦还乡,否则就不准儿子回家。为了免受耻辱或赢得荣誉,少年武士承受千辛万苦,甘于贫苦与折磨,忍受身心双重的考验和煎熬。他们深知,少年时所取得的荣誉将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增加。在围攻大阪的冬季战役中,德川家康的小儿子纪伊赖宣,强烈要求加入先锋队,可最终却被安置在后方位置。当城池陷落时他放声痛哭。一位老臣想尽一切办法试图安慰他,对他说:“阁下,请宽心些。虽然这次您没有冲锋陷阵,但是来日方长,以后你还会有更多的机会扬名立世的。”谁知,纪伊赖宣对老臣怒目而视地说:“你这话多么愚蠢!难道我十四岁还会重来吗?”在武士的眼中,在荣誉和声望面前,生命是毫无价值的。因此,只要某项事业被认为比生命更珍贵,那么人们就会极其从容而迅速地舍弃生命。

在所有值得为之付出宝贵生命的高贵事业中,高尚的就是忠义。如果说,各种封建道德共同筑起一座对称的拱门,那么忠义就是这座拱门的拱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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