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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高地亚洲历史地名变迁

时间:2023-12-0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高地亚洲元代历史地名的沿革韩百诗在由弗拉基米尔科夫和鲍罗夫卡于1927年,在列宁格勒发表的一部著作集中,弗拉基米尔科夫发表了一篇有关他于1925年在蒙古地区从事语言调查工作的初步报告。元代所使用的地名与河流名称的消失时代,似乎不会越过15世纪。其原因是由于它们从唐代以来,就成了相继在中国北部出现的小邦和高地亚洲游牧社会边界地区。

元代高地亚洲历史地名变迁

高地亚洲元代历史地名的沿革

韩百诗

在由弗拉基米尔科夫和鲍罗夫卡于1927年,在列宁格勒发表的一部著作集(《北蒙古》第2卷,第36-42页)中,弗拉基米尔科夫发表了一篇有关他于1925年在蒙古地区从事语言调查工作的初步报告。在这些研究中,他试图重新找到一定数量的地名。由于《元朝秘史》才使我们得知在那里曾存在过这样的地名。但他的研究却是徒劳无益的,所以他很快就深信在该史籍中保留下来的大部分地名,目前已经无人知晓了。

大约在同一时代,弗拉基米尔科夫于1929年的《科学院报告》第169-174页中,又发表了一篇论文,涉及了范围更为广泛的内容,篇目叫做《鄂尔浑河流域碑铭中以蒙文保留下来的地名》。他从中一共发现了不足20个名词,其中有10个是地名,其余的是民族名称。地名中主要是指河流的地理名词,如阿鲁河(Aru=Aga)、布哈拉河(Buqaraq)、额尔齐斯(Ertis)、谦河(Kimg1466m)、鄂尔浑河(Orqun)、土拉河(Turla)和色勒纳河(Simg1467limg1468nimg1469)等,它们实际上都是高地亚洲一些大江大河的名称。然后是两座山的名称:Altun(yimg1470s)系指阿尔金山或阿尔泰山(Altaimg1471),Qtükaimg1472于都斤山脉,可能是指抗爱山(Khangai)。此外还有一个地名,即拜城(Baimg1473-balimg1474q),它一直沿用至今,在蒙古文中作Baewalxgixure Baebalaq。

元代所使用的地名与河流名称的消失时代,似乎不会越过15世纪。因为我们在明代初期有关蒙古人的载籍中,还可以发现其中的某些地名与河流名称。虽然由弗拉基米尔科夫所指的那些河名和地名,至少从公元9世纪起就开始使用了。然而,我还可以指出,自成吉思汗时代以来,一直沿用到当代的一个蒙古地名,即海剌儿(Qaimg1475lar)。此名既指一个地名,又指位于此地附近的一条河流。它在《圣武亲征录》第22节和《元史》卷1第8页中,均作“海剌儿”,指一地名;在《元史》卷10第2页和卷15第10页中,它又指同一名称的一条河流;它在《四夷考》(《宝颜堂秘籍》版本)卷5第3页中,也是以同一形式出现的。此外,拉施特在其《史集》与《圣武亲征录》和《元史》相对应的一段文字中,未曾提到“海剌儿”;但他却在有关成吉思汗的幼弟哈撒尔(Qasar)及其儿子们生平历史的一段文字中(原文第2卷第89页,译本第56页),都提到了它,写作Qaimg1476lar或者是Qalaimg1477r(原文卷1第3页,译本第3页),即“海剌儿”。

因此,“海剌儿”一名从12世纪起就已经存在了,一直不断地在汉文载籍中反复出现(见甘露德:《满洲历史地理辞典》第198—200页中有关Hailar一条目),一直沿用到当代。在明代,《皇舆考》卷12第38页中的对音,与元代完全相同,也作“海剌儿”;到了清代,对音体系才发生了变化。此地名也见诸《朔漠图》(《皇舆图》卷2)中,在《皇舆通志》卷116第8页中,又提到了“海剌儿千户所”。

事实上,《大清一统志》卷717第7页中,又称之谓“开拉里”;《盛京通志》卷28第7和34页中,持同样的写法;《朔方备乘》卷24第3和4页中的写法也相同,而在同卷第3页有一处又对音作“哈拉尔”;《水道提纲》卷25第4页,也写作“开拉里”;《龙沙纪略》第2页中,也持同样的写法;虽然《黑龙江志稿》卷4第60页所提供的两种对音名称,也出现在《龙沙纪略》中了:“海喇尔”和“哈拉”,但我本人却没有从中找到它。

《黑龙江志稿》在卷3第26页和卷4第52页中转写作“海拉尔”,卷3第26—27页和卷4第53、55和57页等处又转写作“海喇尔”。《黑龙江外记》第1页中写作“海兰儿”和“凯喇尔”。富克斯在《康熙时代的耶稣会士舆图》(1943年北京版,第115页第637条目)中写作“开拉里河”。《东三省政略》在卷1《边务》卷上第5、9、11和14页,卷下第7、9、12、16和33页中均写作“海拉尔”;《黑龙江水道编》(《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4帙,第709页中写作“开拉里”(Kailar)。1760年的《清代一统地图》第84页中写作“海拉尔”。开拉里河沿途并入了许多支流,诸支流均源出于兴安岭,《大清一统志》卷711第10页中就曾提到过该地。最后,海拉尔河也出现在西方的地图上,分别转写作Khaimg1478lar和Haimg1479lar等等形式。

然而,只有极少数地名才沿存下来了,因为出于我所不知道的原因,元代的许多地名都由其他地名所取代,其时间肯定为明代。因为其中的某些地名,也见诸明代的载籍中,但几乎都是一些河流或湖泊的名称。其中有许多位于东蒙古,而其他(除了由弗拉基米尔科夫所引证的那些之外)则出现在西蒙古。这主要是由形成阿穆尔河上游的湖泊和河流名称组成的第一类地名,可能沿存下来了。其原因是由于它们从唐代以来,就成了相继在中国北部出现的小邦和高地亚洲游牧社会边界地区。

阿穆尔河上游的主要组成水系是克鲁伦河,此河在唐代似乎就以”俱伦水”的名称而出现了(见《新唐书》卷217下,第4页),有时又以其谬误的形式“俱伦山”而出现(《旧唐书》卷199下第1页),这后一个名称应该校正为“俱伦水”,即Külün之对音。它实际上是注入了克鲁伦河的一个湖泊的名称,现今被称为呼伦池(Kimg1480limg1481n-Kimg1482limg1483n)。然而,我们可以怀疑这里是否是指额尔古纳河(img1484rgnimg1485,Arghun),它是呼伦池的源头,向北流去,与石勒喀河(Silka)汇合之后就形成了阿穆尔河(黑龙江)。事实上,“俱伦水”一名曾出现在《室韦传》中。众所周知,室韦部在唐代居住在额尔古纳河与呼伦池之东北隅。因此,”俱伦水”事实上很可能是额尔古纳河而不是克鲁伦河。

克鲁伦河一名仅仅从10世纪起才出现,并一直沿用至今。此河在辽代被称为“胪朐”(《辽史》卷4第5页,卷15第9页,卷37第2页,卷59第1和第3页,卷91第2页,卷93第4页和卷103第2页)。在《契丹国志》卷2第3和5页以及卷40第1页中,此名又转写作“卢沟”。在金代,该河又被对音作“龙驹”(《金史》卷24第10页,卷94第6和13页,卷115第1页,卷132第9页,卷133第8页)。此名也出现在《元史》中,与它的常用对音词同时存在,但却写作“龙居”,见《元史》卷27第10页,卷29第2页和卷122第10页。《大金国志》卷2第3和5页,第40卷第1页的对音法与《契丹国志》完全相同。在元代游记故事的文献中,最为古老的是丘处机的《长春真人西游记》(《海宁王忠悫公遗书》,第1版第13页,其中把克鲁伦何写作“陆局”)和张德辉的《塞北纪行》(《皇朝藩属舆地丛书》版本)第1页中对音作“翕陆连”(Kirülimg1486n),后者所附的一条注释指出,“翕陆连”就相当于“胪朐”。在耶律楚材的文献著作集《湛然居士集》(《四部丛刊》版本卷5第11页)中,将上述名称对音作“闾居”。在徐霆对彭大雅的《黑鞑事略》所作的注释(《海宁王忠悫公遗书》第1版,第24页)中,此名又写作“泸沟”

《元史》在许多段落中都保留了“胪朐‘这种古老形式,它大部分都使用了元代所采纳并由明代作家们一直沿用到16世纪初叶的对音法。《元史》使用了《实录》当代作家们的文献,《元史》卷3第7页,卷25第3页和卷39第3页等处都写作”怯鲁连’(Kimg1487rülimg1488n);在另外几卷(卷1第16页,卷2第1页,卷12第2页)又写作“怯绿连”,这后一种对音词似乎是引自《圣武亲征录》。我们还可以遇到各种各样的对音形式:《元史》卷117第4页中作“怯缘怜”,卷131第16页中作“怯吕连”,以上二者是用来翻译同一个名称的。相反,《元史》卷7第17页中的对音名称为“怯鹿难”,一看即知有谬误。在《元史》卷19第3页中又作“怯鲁剌”,这后一个对音词的最后一个方块字是难以解释的,因为alimg1489的不同而使“剌”与“怯”是难以调和的,因为支配蒙语的规律就是元音的谐调。对于以“难”字结尾的第一种对音词,我们所面对的可能是一种两个元音的音节融合,这种现象可以通过“怯缘连”与“斡难”(Kimg1490rülimg1491n-Onan)的结合来进行解释,在《元史》卷117第1页中,提到了一种相似而文字有所颠倒的形式,即“斡难怯鲁之地”。它与鲁布卢克游记中所提到的“斡难怯鲁连”(Onankerule)很相似(万嘉德版本第208、243和268页),在最后二段文字中又写作Onankerule。另外,1285年左右成书的《圣武亲征录》在第20、45和48节中,均作“怯绿连”

在明代,1240年成书的《元朝秘史》的蒙文本,于1380年左右被用汉字作了对音转写,其中第94、96、98和107节中均写作“客鲁连”(Kimg1492rül n)。然而,《明史》在许多段落中都保留了另外一种谬误的形式“胪朐”,如卷6第8和9页,卷126第5和18页,卷130第14页,卷133第2页,卷327第2和6页。在后一段文字中,有一条注释又指出,“胪朐”又称为“饮马河”。因此,《明史》卷6第12页,卷146第13页,卷155第6页和卷328第2页中,就是以“饮马河”之名而记载克鲁伦河的。此名同样也出现在《皇舆考》卷12第35页中,其中的一条注释也说明“饮马”河即相当于“胪朐”河。《武备志》卷223第8页和《朔漠图》中则写作“岫具河赐名饮马河”。有关这一名称,请参阅笔者旧作:《明代蒙古史文献》第95页注(160)。《武备志》中的地图引自《广舆图》,并由此而传入到《皇舆考》卷2第46页中。《皇舆通志》卷119第3页也对“饮马”一名作了同样的解释

清代的舆地书提供了有关此河的大量资料,并将其名对音作各种形式。《大清一统志》卷544第23-33页中有一条关于该河的简介,其中把河名对音作“克鲁伦”河;在第23页中又认为“胪朐河”即为“克鲁伦河”;但在卷711第10页中又对音作“克勒伦”;这种写法又传到《盛京通志》卷28第8和36页中,还可能写作“克呼伦”。《水道提纲》卷24第3页,卷25第1、2和4页,卷27第1页中均采纳了同一对音法。《朔方备乘》卷24第1页中对音作“喀噜伦”,并且在第1页中补充了在清代各种著作中所出现的一系列对音名称:克鲁伦、克鲁连、合缘怜、客鲁连和怯缘怜等。同时,该书还提到了此名一些更为古老的对音形式。它还记载说,《新唐书》卷217下第7页的拔野古(Bayirqu)传中,提到了一条河流,其对音名称为“康干”,可能就是克鲁伦河一名的对音。我觉得没有任何理由作出定论,但很可能应将此名考证为另一条江河的名称(见下文)。《蒙古游牧记》卷9第3、4、5、10、15、18、20、21、23和26页中,均作“喀鲁伦”;在另一段文字中(卷9第9和10页),肯定又以“驴驹”的形式指克鲁伦河,但我不知道这种形式引自何种文献。《龙沙纪略》第2页中写作“克鲁伦”,《黑龙江外记》第3和4页,《黑龙江志稿》卷3第34页,卷4第34、70和第2页中同样也写作“克鲁伦”。《圣武记》卷3第15、16、34、35、40、41和49页中也持同一写法,1760年的《清代一统地图》第85页中也如此。《圣武记》卷4第34页中写作“库伦河”,书中参阅了《水道提纲》,后一部著作又写作“库兰河”。其中出现了某些混淆,类似我们在两《唐书》中所发现的那种混淆,似乎是把“呼伦池”的名字与“河”字结合在一起了。事实上,本处并不是指注入此湖的克鲁河,而是指源出于此湖的额尔古纳河。所以《黑龙江水道编》(《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4帙第709页)中作“活轮河”。

我还可以指出,图理琛的《异域录》称克鲁伦河(满文对音转写本第70页)为Herulun,在汉译本第76页中作“黑鲁伦”(Kirulun),这种形式不禁使人联想到了《塞北纪行》中的对音。该对音名称同样也出现在附有汉文标注字的地图中,而在附有满文标注字的地图中则作Herulun,我们可以在满文本的《索引》中发现它,参阅了正文中的第17页。由富克斯在《康熙时代的耶稣会士舆图》中所发表的耶稣会士们的地图集里,在《索引》第268、269和270页中写作“客鲁伦”,而在第166页中的第879和880条目中又指出了其满文对音:kerulen-bira。最后,《蒙古源流》卷3第10页和卷4第7页等处,均把萨囊彻辰原书中提到的Kimg1493rülimg1494n(施密德版本,第71、107、139和159页)译音作“克鲁伦”。《东三省政略》卷1的《边务》下中也写作“克鲁伦”(第12页等处)。《皇朝武功纪盛》卷1第17和18页等处,《绥服外蒙古记》(《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2帙第7页等处,《征准噶尔记》(《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2帙第22、23和24页)中,《西征经略》(同上丛书,第4帙,第705和708页等处)的写法也相同。《蒙古游牧记》卷9第1页写作“噶鲁伦”。这个时代的其他许多汉文、蒙文、俄文和西文载籍中,也都提到了此河的名称,但却是以各种不同的对音形式出现的。

克鲁伦河也注入了呼伦池[Kimg1495limg1496n-na’ur(nōr)],再从那里流出来之后便叫做额尔古纳河(img1497rgünimg1498,Ergune),而呼伦池在稍靠东部处又吸收了乌尔逊河(Ursi’un’Ursun),后一条河出自捕鱼儿湖(Büyür-no’ur,Buir-nōr),贝尔湖又吸收了自东部流来的哈拉哈河(Qalqa),哈拉哈河又是由许多自兴安岭流下来的小河组成的。

唐代中国人似乎就已经知道了呼伦池。在《旧唐书》卷199下第9和10页中,均称之为“俱输泊”(应为“俱轮泊”),而《新唐书》卷219下第7页的一个相应段落中又两次对音写作“俱伦泊”。在下文不远的地方,我们将会遇到《太平寰宇记》卷199第6页和《唐会要》卷96第8页的一些非常近似的行文,其中均记载为“俱轮泊”。辽代的汉文载籍中似乎没有提到过此湖名,至少从我个人的探讨整理来看是这样的。在金代,对于此湖的所知也并不在太多,除非是《金史》卷94第3页中所提到的“栲栲泺”是此湖名的另一种对音。请参阅《观堂集林》卷15第8页。

在元代初期的游记故事中,似乎也未曾出现过呼伦池一名。其原因很简单,因为克鲁伦河下游地区偏离从中原到哈喇和林以北的交通大道,以及距元帝国各组成部分之间进行交流的大道也太远了。呼伦池这一湖名仅在《元朝秘史》中出现过,在该书第53节中转写作“阔连海子”,《元史》卷29第15页中也作同样的对音。此名没有出现在《圣武亲征录》中,因而也未曾出现在《元史》卷1中。但在拉施特《史集》的3段文字中都曾出现过,卷1原本第3页和译本第3页中作Kimg1499kimg1500-n覾wūr,贝勒津译文中也将之保留下来了,但它似乎是错误的,应该校正为Kimg1501limg1502(n);卷2原本第89、223页和译本第56、138页中作Kimg1503limg1504(n)-Nawimg1505r,即“阔连湖”。其中的Kimg1506limg1507似乎代表着一种不发音的-n,如同书中多次出现的nara(n)(太阳)和sora(n)(月亮)的情况一般。

在明代,《明史》卷7第9页中提到了该湖,对音作“阔滦”(Kimg1508limg1509n)。对于该时代的其他史料,请参阅笔者旧作:《明代蒙古史文献》第23页注img1510。这种对音名称也出现在《皇舆考》卷12第46页中,其中的地图转引自《皇御图》(一)《朔漠图》,但有时有讹误。《皇舆通志》卷119第3页中也保留了“阔连”这种写法,它肯定是由于仿古的原因而造成的。

在清代,这一名称曾以多种不同对音形式,而在大量地理文献中出现过。《大清一统志》卷544第23页中写作“呼伦海子”,在同卷第26页中又写作“呼伦湖”;卷71第7-11页中同样也提到了此湖,而且还使用了一个修饰词“池”。《水道提纲》卷24第2页,卷25第3和5页中又写作“枯伦(Külün)”。《朔方备乘》卷24第1-4页又提供了一系列的对音名称,我们在《龙沙纪略》第2页也可以发现它,即“枯伦海子”,在《黑龙江外记》第1-4页中又写作“呼轮”,《黑龙江志稿》卷3第26-27页中作“呼轮诺尔”。《大清一统志》又据此而写作“库楞湖”,但本人没有得到写作“库楞湖”的《朔漠方略》。《耶稣会士舆图》满文本中的《索引》第117页第702条目中,写作“枯轮鄂模”(Kulun-Qmo)。《异域录》称此湖(满文对音本第70页)为Hulun-Qmo,而在汉文本第7页中则作“呼伦湖”;满文本《索引》中参阅了正文第17页,作Hulun。《蒙古游牧记》卷9第1页中同样也写作“呼伦”,而第6页中则作“呼伦诺尔”。最后,《蒙古源流》卷3第21页也写作“呼伦”,它相当于萨囊彻辰蒙文版本(施密德译本第87页)中的Kimg1511limg1512n。《东三省政略》卷1《边务》下第6页中,又重复了由《明史》所采纳的对音法。《黑龙江水道编》(《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4帙,第705和709页)中写作“枯伦鄂模”。《大清一统志》卷711第11页中对此湖作了一条简介,其中把该湖的名称对音作“库楞”。这种对音法又被《盛京通志》卷28第6和8页年转引,而在卷28第36页中又写作“呼伦池”。1760年的《清代一统地图》第84页中又写作“库伦”。在现代的大量西文、蒙文和汉文著作中,也以各种拼写名称来称呼该湖。

呼伦池同样也吸收了乌尔逊河,而乌尔逊河则又源出于捕鱼儿湖(Bügür或Büir,贝尔湖)。《蒙古秘史》第53页中又称此河为“兀儿失温”(Ursi’un)。甘露德(Gilbert)神父的《满洲历史地理辞典》第690页中提到的另一种写法为“兀儿逊”,但我不知道它自何处而来。通过其对音文来看,它似乎早于15世纪,相当于原文的Ursūn。

清代的地理著作中提供了各种对音法。《水道提纲》卷25第3和4页中写作“乌里顺”,《朔方备乘》卷24第2和3页中写作“鄂尔顺”(Orsūn),同时还举出了另外某些写法,如“鄂尔逊”、“乌顺”和“五顺”等。《蒙古游牧记》卷9第6页中写作“乌尔顺”和“鄂尔顺”。1760年的《清代一统地图》第84页中也写作“乌尔顺”。完全如同《蒙古游牧记》中的写法一样。《黑龙江志稿》卷4第65页持后两种对音法,而卷4第75页则采纳了第2种以及“乌尔繖”,其中最后一个字是错误的,但却出现在《大清一统志》卷711第7、10和11页中。最后,《耶稣会士舆图》满文本中的《索引》第130页第1119条中写作“乌里顺”。其实,这是《龙沙纪略》第2页中的写法,而《黑龙江外记》第3-4页中写作“乌尔逊”。《东三省政略》卷1《边务》下第12页中写作“鄂尔逊”。《黑龙江水道编》(《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4帙第709页)则分别作“乌里顺”和“乌顺”(原文如此)。

贝尔湖的水源是乌尔逊河。早在元代,人们通过《圣武亲征录》第28节,就已经获悉此名了,其中写作“盃儿”(Buir);我们还可以通过《元朝秘史》而获悉之,后者在第53和176节中写作“捕鱼儿”(Büyür)。

《元史》在有关成吉思汗的相应段落中,似乎没有保留此湖的名字。所以,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保留《元史》卷1第8页的“盃赤列川”这种对音法,因为后者是指一个地名,在《圣武亲征录》第19节中就是以同样的形式出现的,它与贝尔湖没有任何关系。就目前的所知而言,我尚不知道有关这后一个地名的其他记载。另外,拉施特曾多次提到过它,他曾写作(卷1,原本第3、6和123页,译本第3、49和97页;卷2,原本第194、223和229页,译本第120、138和141页)“捕鱼儿诺尔”(Buimg1513r-nāwūr);贝勒津于其书第1卷第123页的注释中认为,D号手稿中作Büyür。

在明代,《明史》中曾多次提到过此湖,如卷3第6页、卷130第19页、卷144第5页、卷146第11页和卷327第4页等,一般均写作“捕鱼儿”。请参阅笔者旧作:《明代蒙古史文献》第15页注img1514。此名也出现在《皇舆通志》卷119第3页中,而且也是以相同的对音形式而出现的。

清代的地理书又为我们提供了各种对音形式。《大清一统志》卷544第26页中写作“布伊尔湖”,卷711第7、10和11页中又作“布雨尔”。《盛京通志》卷28第6和8页中也记载有同样的形式,但卷28第36页中写作“贝尔池”。另外,《盛京通志》卷28第89页转写作“乌尔”。《水道提纲》卷25第3-4页也具有同样的对音形式,在卷25第3页中又作“布育里”,卷27第4页中作“捕鱼儿”。《耶稣会士舆图》满文本《索引》第98页第127条目中作Buir-Omo,用汉文转写出来便为“布育里鄂模”。《朔方备乘》卷24第2和3页中转写作“贝尔”,并且还出现了许多早已为人们知道的拼写法,其中包括我上文已提到的“布雨尔”。《龙沙纪略》第2页中写作“布育里海”。《黑龙江外记》第3、4、6、7和9页中均作“贝尔”,而第1和2页中作“布雨尔”。这后一种史料在第3页中提到了另一种对音形式“乌雨尔”。《蒙古游牧记》卷9第1页中写作“贝尔”,卷9第6和12页中作“诺尔”,它在康熙二十九年六月以下又引用了《朔漠方略》中的对音,写作“波衣尔”。《蒙古源流》卷3第21页中转写作“贝尔”,萨囊彻辰将此名写作Büir(施密德译文第87页),其中此名又成了一个复合名词,变作了Kimg1515l n-Buimg1516ra,即“呼伦布雨尔”,用以指包括在上述两湖之间的地盘。1760年的《清代一统地图》第84页中也写作“贝尔”。《黑龙江志稿》卷3第26页和27页,卷4第52页中也对音为“贝尔”。《东三省政略》卷1《边务》下中,仅在有关“呼伦贝尔”的总传中提到过它。《黑龙江水道编》(《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4帙,第709页)使用了《水道提纲》中的对音形式。

贝尔湖由哈拉哈河供水,我们可以追踪哈拉哈河自金代以来沿革变迁的踪迹。事实上,《金史》卷94第3页中提到了一条河流,其名曰“哈勒”,它似乎确实是对哈拉哈河不完整的译音。请参阅王国维遗书:《观堂林集》卷15第8页。《圣武亲征录》第27和37节中确实曾提到过此河,写作“合勒哈”。《元朝秘史》第175、176、191、192和208节中也持同样的写法。《元史》卷145第9页似乎也以“罕哈”这种形式而提到了该河,但很难形成定论。因为在这一对音名词之后,还附有一个“哈剌海”,这两种成分很可能应形成同一个复合名称。但经过最后的斟酌之后,我还是认为第一个词组系指哈拉哈河。

此名似乎在明代没有出现过。然而,《皇舆考》卷12第38页中提到了一条河叫做“哈剌哈”,它确实就是注入了贝尔湖的哈拉哈河。《皇舆通志》卷116第8页中,又提到了一条“哈剌哈千户所”。

在清代,许多舆地类著作也都提到过哈拉哈河。《大清一统志》卷711第7页(《盛京通志》卷28第6和35页中都沿袭同样的写法)提到它时,对音作“喀尔喀”,该河在清代的几乎所有地理著作中,也是以这种形式出现的:如《水道提纲》卷25第3页、《朔方备乘》卷24第3页、《龙江纪略》第2页、《蒙古游牧记》卷9第3、6、10和12页、67页,另外还有1760年的《清代一统地图》第84页等处的文献。《黑龙江外记》第4页中写作“噶勒噶”,而在第2和3页中又作“喀尔喀”。《耶稣会士舆图》满文本的《索引》第115页第642条目中写作Kalka-Bira,在汉文中对音则为“喀儿喀”,即《黑龙江水道编》(《小方壶斋舆地丛钞》卷4第709页)中的写法。

由克鲁伦河形成的这一水系,一方面是哈拉哈河和乌尔逊河,它们又注入了呼伦池;另一方面,它们又自该湖中流出而形成额尔古纳河,在右岸获得了许多支流,我将于下文再论述它。

额尔古纳河在元代之前似乎未以此名出现过。《元朝秘史》在第141、144和182节中对音作“额洏古涅(img1517rgüna)”。《元史》中唯有一次提到过它(卷118第5页),对音作”也里古纳”(img1518rgünimg1519)。拉施特在《史集》卷1原本第3页和译本第3页中,均写作img1520rgüna;在卷2原本第89页和译本第56页中;写作img1521rgǖnimg1522,均为“额洏古涅”之对音。在明代,《皇舆考》卷12第37页中“阿儿温河”,《明史》卷2第9页、卷126第5页、卷133第133和20页中都写作“阿鲁浑”(Argun)。我在《皇舆通志》卷176第7页也发现了同一形式,而在卷116第8页中却对音作“哈流温千户所”;“哈流温”一名也出现在《广舆图》中的《朔漠图》上,它可能代表着Har’un(?)这样的原形。将这后一个名词考证成鄂尔古纳河(Arghun)的作法是不太可靠的。但在《皇舆通志》中,具有这一名称的“千户所”则出现在另一组地名中,其中列有“海喇儿”千户所、“哈剌哈”千户所和一个“亦迷河”卫。明代的所有地理文献,似乎均自《大明一统志》衍生而来,唯有《广舆图》例外。《大明一统志》卷89第7页在一张有关行政区的名表中,已提到了一个“阿尔温河卫”。它似乎是涉及了额尔古纳河,因为此名出现在另一批行政机构之前,后者之中包括“海剌儿千户所”、“哈喇哈千户所”和“哈流温千户所”。另一方面,《大明一统志》在同一卷下文不远处(第8页),又提到了“兀鲁温河”。在这些与鄂尔浑河很近似的对音名词之间,具有某些联系,但尚十分难以定夺。

在清代,《大清一统志》卷544第23和26页,卷711第8和10页、《水道提纲》卷24第3页和卷25第5页、《朔方备乘》卷24(图)第1页、《黑龙江志稿》卷4第74页、《黑龙江外记》第1、2和4页等处,均写作“额尔古纳”,《盛京通志》卷28第8和36页以及1760年的《清代一统地图》第64页中,其写法也相同。另外,《黑龙江志稿》卷3第26页,卷4第52、59、60、72和80页中均写作“额尔古纳”,这可能是由于后者之中的“讷”字系“纳”字之误。《朔方备乘》卷24第1和第4页中写作“鄂尔古纳”,完全如同《龙沙纪略》第2页中所作的那样。《耶稣会士舆图》满文本《索引》第103页第267条目中写作Ergunebira,译作汉文后则为“厄勒古挪河”。最后,《异域录》(满文对音本)第70页中写作Ergune,译作汉文之后则为“额尔古纳”,我们在地图上也可以发现这种对音形式,第17页的满文本《索引》中则作Ergune,《东三省政略》卷1《边务》上第5、13和14页等处,卷Ι下第3、4和5页等处的对音也如同上述之“额尔古纳”,而《圣武记》卷6第4页中又写作“额尔乎纳”(Arguna),《黑龙江水道编》(《小方壶斋舆地丛》第4帙第705和709页)则作“额尔古纳”的水流

额尔古纳河在其右岸获得了海拉尔河水的流量,而海拉尔河左岸的主要支流则是亦迷河,有关该河的近代转写法形形色色,差异很大,所以最好保留其古代的汉语对音。额尔古纳河然后又吸收了根河(Kimg1523n,Gan/kan)之水,其右岸的主要支流是得尔布尔河(Tülbimg1524r)。《大清一统志》卷711第10—11页中一一列举了位于呼伦池和贝尔湖地区以东的所有河流名称。

亦迷河首次出现于《金史》卷94第13页中对音作“移密”,《元史》卷132第9页中作“亦迷”,这种对音法同样也出现在《明史》卷129第4页和卷132第6页中。《皇舆考》卷12第37页写作“依奔”,但它同时又提醒人们注意(卷12第38页),此河名有时也写作“亦迷”。《皇舆通志》卷116第8页提到了“亦迷河卫”,同时也提到了此河的名称(卷116第9页)。《大明一统志》卷89第6页提到了一个“依木卫”,在稍后不远处(同一卷第7页)又提到“亦迷河卫”。最后,在同卷第9页中,又提到了“一迷河”。我上文所引证的地理文献,均自该文献衍生而出。

在清代的地理书中,《大清一统志》卷711第10页称此河为“伊棉”。《水道提纲》卷25第5页中作“衣母”,但在第25卷第4页中又列举了另外两种对音形式“依木”和“伊密”,而在第24卷第4页中还曾写作“伊穆”。现代中国地图中写作“伊敏河”,王国维(《观堂集林》卷15第10页)就将它考证为“亦迷”。《黑龙江外记》第3页中作“伊本”,而在第4页则作“伊密”和“伊木”。《黑龙江志稿》卷4第55页中作“伊棉”,在同卷第62页中又提到“伊敏”。《龙沙纪略》第2页中写作“伊密”,在第2和第5页中又作“伊木”。《盛京通志》卷28第32页中作“伊棉”。我在《黑龙江志稿》卷4第52、55、56、57、60和63页等处又遇到过“依奔”的写法,《朔方备乘》卷24第3页中则又作“衣本”。这最后一种对音名称,则是选用“奔”字进行拼写的起源,但“奔”字实际上仅仅是“本”字之误。由“伊木”开始,我们便会追溯到“亦迷”,因为后者与原形相符。《耶稣会士舆图》满文本中的《索引》第160页第700条目和第112页第537条目,都写作“衣本”。《清代一统地图》第84页中写作“依奔”。《异域录》满文转写本第74页中作Ibang,这种形式在原文第18页和对音文第74页注img1525都出现过,汉文本第8页中作“伊邦”。最后,《东三省政略》卷1《边务》下第10、15、16和31页中均写作“伊穆”,而《黑龙江水道编》卷4第709页则作“衣母”。《盛京通志》提到了各种不同的形式,似乎是指某些不同的河流。据《大清一统志》记载,它在卷28第32页中写作“伊绵”,并且附有这样一条札记,指出它源出兴安岭,向北流去注入海剌尔;在卷28第8页中又提到一条“伊玛”河,它从兴安岭流出,并向西流之后注入了额尔古纳河。在该书下文不远的地方,又是提到了在其他有关亦米河的文献中所出现的两种形式:其一(卷28第34页)作“伊本”,没有提供具体资料;其二(卷28第35页)写作“伊穆”,并且认为该河向西北流去并注入额尔古纳河。在清代的文献中,似乎出现了许多混乱,笔者无法于此进行探讨,因为我没有掌握具体的地理文献。该书中同样还提供了(卷28第58页)另一条有关“伊密”河的札记,伊密河也应为同一条河。

在元代之前的汉文载籍中,似乎未对根河俄所记载。《圣武亲征录》第22节中对音作“犍”,因此与《元史》卷1第8页中的写法相同。《元史》卷123第2页中又对音作“坚”。《元朝秘史》第141节中写作“刊河”。《元史》卷3第10页中很可能是以“吉河”的形式而提到此河名称的,而且在针对拔都(Bimg1526daü)王子时提到该河的(有关拔都王的情况,请参阅笔者旧作《元史》卷107译注第107页注释)。《明史》卷328第7页中又以“赶”河的名称而提到此河,“干赶”很可能是用字重复。《皇舆通志》卷12第36页中写作“坚”,所以《皇舆通志》卷116第6页中提到了一个“亦迷河卫”,有关这一可能比较古老的形式,上文业已有所论述。

在清代的地理文献中还曾出现过其他对音形式。《大清一统志》卷711第8页写作“根”,《盛京通志》卷28第34页沿袭了这种形式。《水道提纲》卷25第4页同样也写作“根”。《朔方备乘》卷24第1、3和4页也作“根”,这种写法同样也出现在《黑龙江外记》第4页中,在《黑龙江志稿》卷3第27、29页,卷4第52、58、60、78、80、82页中,在《清代一统地图》第64页中都出现了同样的写法。在《耶稣会士舆图》滿文本中的《索引》第115页第649条目中,均写作Kanai-bira,译作汉文则作“喀尔”(原文如此)。《东三省政略》卷1《边务》卷上第17和18页,卷下第6、12、16和18页等处均作“根”,《西征纪略》(《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2帙第31页)也作“根”。

得尔布尔河自元代以来,同样就为人所熟知。《圣武亲征录》第22节(《元史》卷1第8页沿袭了这种写法)写作“秃律别儿”。在元代的其他文献中似乎未曾出现过此名,甚至明代的文献中也不知该地名。然而,《元史》卷118第5页与额尔古纳河并列提到了另一条河,并将其名对音作“迭列木儿”,肯定应该将其中的“木”改正为“不”字。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得到“得尔布尔河”(Dimg1527lbür)的变位形式Tülbimg1528r。唯有清代的地理文献中才提到过此名。《水道提纲》卷25第5页中写作“忒儿布勒”(Timg1529bül)。《朔方备乘》卷24第4页中持同一写法;但在该书同一卷第4页中又作“得尔布尔”(Dimg1530rbür)和“得勒布尔”(Dimg1531lbür),其换位的对音法与《元史》中的写法相似。《黑龙江外记》第4页中作“特勒布尔”。《龙沙纪略》第2页中写作“特儿布尔”,而《清代一统地图》第64页和《黑龙江志稿》卷4第78和83页均作“特勒布尔”。《盛京通志》卷28第8和34页中的错误拼写法为“特勒古尔”。《耶稣会士舆图》满文本中的《索引》第128页第108条目中作Telbur-bir,译作汉文之后为“忒尔布勒”。《东三省政略》卷1《边务》卷下第13页写作“特勒布尔”,而《黑龙江水道编》卷4第709页中却写作“忒儿布勒”。

额尔古纳河然后向东北方向流去,在苏联领土上又获得了石勒喀河注入。而石勒喀河本身又是由音果达河(Ingoda)和鄂嫩河(Onon)汇流而成。石勒河源出距克鲁伦河不远的地方,而克鲁伦河又发源于蒙古领土。在鄂嫩河流域与克鲁伦河河谷之间,有一条乌勒吉河,消失在“巴伦托雷”湖(Barun-torei),也就是西托雷湖。

在元代之前的汉文载籍中,似乎没有出现过鄂嫩河一名。《元朝秘史》第1、24、30和32节等处;《元史》卷1第5、7、12和14页,卷3第2和4页,卷121第1页等处均作“斡难”(Onan)。《明史》卷6第9页,卷146第3页,卷155第6页,卷327第6页等处的写法也相同,但《圣武亲征录》第8、9、18、29、33和40节等处,拉施特《史集》卷1原本第3页(译本第3页)等处均写作ōnan或Onan,也就是“斡难”之对音,卷2原本第168页(译本第103页)中的写法也相同。然而,《元史》卷120第10页中写作“兀难”(Unan),卷119第1页则作“阿难”,也就是“斡难”img1532。我们在明代的载籍中也会发现该河名。《皇舆考》卷7第47页和卷12第37页,也是以“斡难”这一对音名称而出现的;在《广舆图》、《朔漠图》卷2和《四夷图》卷2中也都写作“斡难”。《皇舆通志》卷116第6页中,提到了一个具有此名的“卫”,同时在卷119第2和3页中也提到了该河。

在清代,《大清一统志》卷544第24页中写作“敖嫩”,并且还提到了“鄂诺”和“倭努”等写法。《朔方备乘》卷24第1页,卷25第1和2页同样也对音作“敖嫩”,在卷24第5页中又提到了另一种对音形式“鄂嫩”。《蒙古游牧记》卷9第5、10和20页也写作“敖嫩”。《蒙古源流》卷3第4、11和21页写作“鄂诺”,而卷4第7页则作“鄂嫩”。《耶稣会士舆图》满文本中的《索引》第174页第1078条目、第268和269页也都作“敖嫩”img1533。《水道提纲》卷24第1页的写法也相同。相反,《清代一统地图》第65和85页中没有提到此河的名称。(www.xing528.com)

我已经指出过的最后一条河的名称为乌勒吉河。它首次于《金史》卷94第7页中出现过,写作“斡里札”(Olja)。《元朝秘史》第132和133节中又称此河为“浯氻札”(Uija)。此河名既未出现在《圣武亲征录》中,也不见诸《元史》。然而,拉施特《史集》卷2原本第168页和译文第103页中提到了此河,也作“浯氻札”(ūlja)。在明代的《皇舆考》卷12第13页中提到的也可能是此河,但写作“兀察”。清代的舆地书中又以各种不同的名称称呼此河。但《大清一统志》在卷544第23-24页,中似乎没有提到该河;相反,在卷533中称之为“库伦”,地图上标注为“乌尔匝”(Uldza),卷133第2页中也提到了它。箭内薮五在《蒙古史研究》第555页中,又举出了此河的对音名称为“乌里杂”(Uldza)和“乌尔载”(Uldzai)但他没有提到这些名称的来源,我也无法知道其出处。最后,《圣武记》卷3第31页写作“乌尔匝”,《征准噶尔记》(《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2帙第21页)也沿袭了这种写法,其中的-dz-是古蒙文中-j-的现代发音。《读史方舆纪要》卷45第1897-1898页,提到此名时对音作“兀古儿札”(Ugulja),但我不知道其来源如何,它似乎是对Ugulga>U’ulja>ūlja的一种任性和专断的复原法。《耶稣会士舆图》满文本中的《索引》内没有提到此河,在附于该著之后的转载地图4和5中,也没有出现该河名。相反,在《清代一统地图》第65和85页中,此河则以“乌尔再”的形式而出现。

除了这一系列河流名称之外,汉文史籍中还保留下了某些地名,有的是在元代之后不久而出现的,如“彻彻儿”(Cimg1534kcimg1535r)系指一座小山,“撒里哈”(Sāri-kimg1536r)之意为“丘陵河谷”。其中的Sa’ari的本意为“皮”,相当于突厥文中的sarri,“皮革”一词意即由此衍生而来;其中的kimg1537r<kimg1538img1539r,却意为“流经的河谷”。另外一个地名具有悠久的历史,这就是杭爱(Qanqrāimg1540,Khangai)山脉。

彻彻儿和撒里哈等地还分别在15世纪初叶曾出现过,我们可以认为较晚期的记载均引自这个时代的文献。《圣武亲征录》在第21、24和33节中,以及《元史》卷1第8页中,都将Cimg1541kcimg1542r对音作“彻彻儿”。在《元史》卷29第16页中,此地名可能是与另一个地名联合使用的,即“彻彻儿火儿火思”;在卷180第3页中同样也与另一个地名联合使用,指一片山脉,即“彻彻里泽剌之山”。拉施特在《史集》卷2原本第197页和译本第122页、原本第204页和译本第126页又向我们证实了这种读法,因为在后一部史籍中也写作C?kc?r。《元朝秘史》在第61、67和94节中均作“扯克彻儿”,而在第142节中又作“彻克彻列”(Cimg1543kcimg1544r-img1545)。这后一种形式首先完整地出现在《元史》中,但后来又脱落了两个“彻”字之间和偏向左侧的小体字“克”。它后来又出现在明代的文献中。事实上,《明山藏》卷4第24页中又写作相同的形式。此外尚可见《岷峨山人译语》第4页在1388年以下,《明史》卷1下第25页、《殊域周咨录》卷16第22-23页、在1392年下;《皇明融华录类编》卷129第12页以及《明史》卷3第6和14页。在1396年下img1546,都出现过此名。17和18世纪某些蒙古文史籍,如《蒙古黄金史》第28页中写作Cikimg1547cimg1548r,Oduqat Cikacar Cuqurqu qoyar-un Jaqura Qouggirad-un Dii-Sacan Jolraba,翻译出来即为“出发了,他在扯克彻尔和楚呼尔呼两山之间遇到了弘吉剌特的特薛禅”。此名又于下文在第30页和47页中出现过,但都写作“Cakcar”,而在第89页中又作Cakacar。事实上,《蒙古黄金史》中的这段蒙文文献,仅仅是对音转写本的《元朝秘史》的原蒙文本那已有讹变的蒙文形式,所以它除了向我们提供了该文献的传播史之外,其他一无所益。另外,《蒙古黄金史》(我采纳了鲍登的版本,因为它比较容易找到)在提到扯克彻尔这一山名时,其名称也有所讹变,该文献在口头流传中有误,因为使上述名词变成了一个人名的第2个组成部分。因此,此名曾以Tongqur-Cimg1549kicimg1550r的形式而出现过,鲍登先生认为应该校勘为Tongsur-Ciugcir,而由贡保耶夫所发表的手稿中的写法为最佳。有关这一问题,请参阅鲍登先生在其著第118页注中所作的解释。萨囊彻辰的一批手稿中没有提到此地,但如果晚期史著中根据其中所罗列的各种文献而引用它,那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们还可以通过《元朝秘史》而了解撒里客儿,该著在第128、161、177、193、197和280节中均对音作“撒阿里客额尔”,其中的“里”字在右侧又注有一个小小的“舌”字,以表示应该作-ri,如同用-r表示“儿”一般。《圣武亲征录》第4和14节,《元史》卷1第4和7页中均作对音为“萨里”。最后,拉施特《史集》(卷2,原本第148、186和190页,译本第92、115和118页)中都作Sari-Kari-Kahar,即“撒阿里客额儿”之对音。此名可能在当时的文献中也得以保存下来了,例如保存在某些蒙古人的墓志铭中,这些蒙古人的先祖曾是成吉思汗的战友。无论如何,此名也曾出现在明代的史籍中。事实上,明代史籍针对洪武和永乐年间,他们在东蒙古地区亲自统率军队进行战争时,提到了此地。《罪唯录》卷4第24页中作“撒里哈儿”,应改作“撒里客儿”(Sari-Kar)。上述写法借鉴于《万历武功录》卷7第6页中,这后一部著作成书于1612年之前,因为1612年是为其作序的时间。《罪唯录》成书于1655年至1675年。另一方面,1565年的《鸿猷录》在卷8第25页中,将此地对音成“撒里怯儿”。在1431年之前成书的《后北征录》第4页中,也持这种写法。最后,成书于16世纪中叶的《四夷考》(《宝颜堂秘笈》版本卷5第5页)中与《鸿猷录》中的写法一样,都作“撒时怯儿”。此名还出现在《广舆图》(《朔漠图》卷2)以及《皇舆考》第47页中,后者沿袭前者。但此名缺乏任何真实性的传统,仅以一种武断的形式载于这些著作中。

在杭爱山问题上,却更困难一些。因为“杭爱”一名最早与一山脉的名称联合使用,该山脉似乎系指北蒙古的所有大山,但却无法确定其具体方位。人们曾假设认为它们位于“北海”(指贝加尔湖)附近,“杭爱”一名的本义为“沙漠地带”即由此而来。《山海经》(1809年版本)卷11第4页注释中提到了此名,并且写作“瀚海”;《史记》卷110第24页和卷111第12页中提到此地时;也称之为“瀚海。《前汉书》卷55第12页和卷94第21页,《三国志》魏志卷14第9页中均都采纳了这种写法img1551

《旧唐书》中也多次以同样的对音名称提到该地,如卷4第10页,卷121第1页,卷185上第3页,卷194上第9页,卷194下第1页,卷195第1-2页,卷199第1和4页。《新唐书》卷43下第2页和卷217下第4页中也提到了该地,此外还有卷197第2页,卷215上第10和11页,卷217下第4和9页,卷224上第1页。”翰海”在两段文字中很可能是指贝加尔湖,这就是《旧唐书》卷199第1页和《新唐书》卷217下第4页中记载的情况。

“翰海”一名仅仅出现在元代,用以指从克鲁伦河流域直到阿尔泰山和土瓦山之间的山脉。《元朝秘史》第194节中对音作”康孩”,这两个字在左侧又附有一个小体”中”字,因而就是Qangqai之对音。《圣武亲征录》第37节中对音作”沆海”,这后一种形式又由《元史》卷1第13页所采纳。在《元史》卷17第15页,卷18第2页,卷59第39页,卷119第21和22页,卷128第17页等处,均作”杭海”,在卷168第26页中则作”翰海”img1552。常德的《西使记》第7页(王国维版本)重新使用了古代的拼写法”瀚海”。《皇舆通志》卷119第3页中写作”瀚海”,而在卷117第5页中则认为是指沙漠img1553

在明代,此名也以同样的写法而出现在《大明一统志》卷89第21页中,对音作”瀚海”。由道安所作的《西游胜览诗》保存在《野获编》(补遣)中,其中在卷4第46页中向我们提供的一种对音形式即”瀚海”。《皇舆通志》卷119第3页中也写作”瀚海”;而在卷117第5页中,它却是指沙漠。

清代的地理文献也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而提到过此地。《大清一统志》卷544第1页作”翰海”,而在卷411第1页中又写作”杭海”。《朔方备乘》卷24第2页和《水道提纲》卷27第4页中作”翰海”。在《蒙古游牧记》卷7第1页和卷9第1页中,也出现了同样的写法。《朔方备乘》卷4第1页中写作”杭爱”,而在卷33第2页中又作”沆海“。《蒙古源流》卷4第2和第6页中均作”杭爱“img1554。《耶稣会士舆图》满文本中的《索引》第156页第588条目中,作Hanggai-alin,即”杭爱山“。《异域录》(满文本第17页,对音转写本第70页)中作Hanggai Han Alin,在汉译本第7页中作”杭爱汗山“。事实上,这类文献中有一大批,其中包括《圣武记》卷3第13和16页,《绥服外蒙古记》(《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2帙第7页)和《征准噶尔记》(同上引丛书,第2帙第23—24页)等处明显地把Han-hai(瀚海沙漠)与Han-ngai(杭爱山脉)区别开了。

我们可能还会得到一些在西蒙古残存下来的地名与河名,如现代地图中的乌伦古河(Urungu)、乞则里八海(Kizil-bas)和拜达里格河(BaidariK)。事实上,乌伦古河从元代起就出现在汉文载籍中了。《长春真人西游记》第20页(王国维版本)中作“乌伦古”(ürüngü),《西使记》第7页(王国维版本)中作“龙骨”。《元朝秘史》第158节中作“兀泷古”,而在第177节中又作“浯笼古”。此河名似乎没有出现在元代那些常见的典籍中,但却见诸某些作家们的文献著作中,特别是出现在耶律楚才的著作中。在明代,汉文舆地书中没有出现此河名,完全如同由《广舆图》和其他类似载籍所证实的那样。

清代的舆地书也曾多次提到该地,正如伯希和在《圣武亲征录》译注本第1卷第315页所指出的那样。我们还可以从中增补“畏隆古河”这种形式,后者出现在《耶稣会士舆图》中,该书满文本中的《索引》第175页第1109条目译作满文Oronggu-bira,即“畏隆古河”之对音。此外,在《水道提纲》卷23第3页和《西北诸水编》(《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4帙,第842-843页)中的一条有关札记中,也是这样写的。我们还可以发现另一种形式“乌隆古”,出现在《准噶尔荡平述略》,见《朔方备乘》卷4第4页;另外一种形式为“乌陇古”载同一合集本卷33第2页中。《圣武记》卷4第6页中的对音写法与在《耶稣会士舆图》中一样,均作“乌隆古”,《皇朝武功纪盛》卷2第8页和《荡平准部记》(《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4帙第59页)的对音也相同。《西域水道记》中提到了乾隆时代的许多文献(《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4帙第884页)在乾隆二十年和二十一年以下,第884页在乾隆二十年和二十二年以下,此名也都是以同样的对音形式而出现的。此外,我还应该补充《清代一统地图》,该著第69页中也使用了同样的转写法。

《元朝秘史》中也提到了乌伦古湖,其中在第158节中写作“乞湿巴失”(Kisil-bas),“湿”字旁也附有一个小体“img1555”字,这就说明应该将之读作-sil;在第177节中作“乞赤巴石”(Kicil-bas),“赤”字旁也附有一个小体“img1556”,因此应该作-cil。《圣武亲征录》第15节中写作“黑辛八石”(Kicil-bas),《元史》卷1第7页中沿袭了这后一种写法,而同一部元代断代史卷149第12页中则写作“乞则里八海”[Kizil-ba(s)]。刘郁的《西使记》(王国维版本)第7页中写作“乞则里八寺”。最后,拉施特《史集》卷2原本第182页和译本第112,卷3原本第159页和译本第107页中作Qizil-bas,也是“乞则里八寺”之对音。

此名不见诸明代的舆地著作,而清代的地理著作却大量记载。《朔方备乘》卷33第3页中提到了此名,但采纳了《圣武亲征录》中的写法。《水道提纲》卷23第3页中写作“奇萨尔巴思鄂模”(Kisal-bas Omo)。《耶稣会士舆图》满文本中的《索引》第167页第892条目中作Kisalbas-Omo,即“奇萨尔巴思鄂模”之对音。《西北诸水编》(《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4帙第842页)中的写法也相同。《西域水道记》(《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4帙第843页)中写作“噶勒札尔巴什淖尔”,其中在第884页中又提到了另一种写法“赫色勒巴什淖尔”,后一种写法出自于《西域图志》卷25第3页和第14页中的对音法。这种写法同样也传入了《西域同文志》卷上第311页(即第5卷12页)和卷下第77页中(东洋文库版本),其中写作Kesel-basinarur,畏吾儿文为Xizil-basi-nur,即“赫色勒巴什淖尔”之对音,在第72页(大英博物馆藏抄本)中的蒙古文写法与上相同,而畏吾儿文却作Qizil-basi-nur,均为“赫色勒巴什淖尔”之对音。最后,《清代一统地图》第69页中,转写作“和色尔巴斯”。

当代以拜达里格而著称的那条河流的名称,似乎从元代起就已经出现了。事实上,我们在《元朝秘史》第159节中,却发现它以其对音名称“巴亦答剌黑别勒赤列”(Bayidaraq-bimg1557lcirimg1558)的形式出现,而在第177节中则作“拜答剌黑别勒赤厅”(Baidaraq-bimg1559lcirimg1560),其中的-a则表示方位与格。这种写法也曾出现在《圣武亲征录》第15和27节中,均作“拜答剌边只儿”[Baidara(q)-Bimg1561ljiy]。拉施特《史集》卷2(原本第222页,译本第137页)也有此名,事实上应该读作Bāidariq或Báidarimg1562q,即“拜答”的对音,第2个名称实际上应读作bèlcir-a,因而也就是“巴亦答剌黑别勒赤列”的对音。这样一来,它就与汉蒙文载籍相吻合了。在明代的汉文地理书中,没有记载这一地段;但清代的地志,却为我们保留了大量的不同写法。《耶稣会士舆图》中的对音形式为“贝德洛克河”,在满文版中译作Baitarikbira,详见满文本中的《索引》第139页第120和121条目。《水道提纲》卷23第8页中作“贝得勒克”(Baidarak,Baidarik),完全与《西北诸水编》(《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4帙第843页)中的写法一样。《朔方备乘》卷4第3页中写作“拜达里克”(Baidarik),这种写法也出现在《蒙古游牧记》卷8第8页中,后者同样也写作“拜塔里克”。《圣武记》卷3第26、38、62和63页以及卷4第10页中,也都写作“拜达里克”,完全如同《绥服厄鲁特蒙古记》(《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2帙第18页)和《荡平准部记》(同上丛书,第4帙第59页)中的写法一样。

以上就是我对东蒙古克鲁伦河、额尔古纳河和鄂嫩河以及西蒙古3条河流的考证,尚不包括位于额尔古纳—克鲁伦河地区以及杭爱山脉两个地名。这些名称历代沿革,同时也具有多种意义。在具有“瀚海”之意的时候,有时指蒙古和新疆,有时也可能是指贝加尔湖,但最常见的则是指北蒙古的山脉,最后是指这一山脉的西半部,在清代被称为“杭爱山”。

其他河名似乎也值得我们进行这样的研究,无论是色楞格—鄂尔浑—土拉河及其支流,还是额尔齐斯河及其组成部分以及叶尼塞河(谦河)水系,它们都值得进行这样的研究。人们从6世纪开始就,已经知道这后一条河流了(请参阅笔者旧作:《叶尼塞河上游谦河考》,载1956年《亚细亚学报》,见第281页)。同样,我们同样还可以追溯自7世纪以来的翁金河的沿革,当然还有其他一些河流img1563

上述考释仅仅是对一个涉及范围很广的内容进行的梗概性介绍,其中包括高地亚洲及其附近地区的地名、河名和山名。这些名称中有少数可能为突厥文或蒙古文,可以追溯到一个比较古老的时代,当时操其他语言的民族还占据着这些地区。所有的假设都是可能的,但很少能够作出定论。我们似乎应该针对这一研究专题而作出一系列的短篇专著。因为资料非常缺乏,所以根据这些地名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的沿革,而研究对它们进行解释的可能性。窃以私见,唯有这种办法,才可以使我们具体确定哪些民族相继占领过该地区,本人这里所指的是各民族的统治部族,他们在数世纪以来,一直占据这些辽阔的地区。

注释:

①在辽代(公元10—11世纪),海剌儿河很可能就是《辽史》卷4第5中的“于谐里”这一对音名称。然而,津田左吉在《辽代乌古敌烈考》(载《满洲地理历史研究》第2卷,1916年版,第1—16页)中又认为是指哈拉哈河(Qalqa)。

②某些地名,如蒙古古代君主们的圣山不而罕哈里敦山(Burqan-qaldun,大肯特山),以及成吉思汗的诞生地迭里温孛勒答黑(Dali’un-boldaq)以及其他许多地名,都要受避讳。以至于在元王朝崩溃之后,虽然这类地名中有一部分也在明代的舆地书中被保存下来了,但却不可能确定其具体方位。在地图上标注的都是某些引用地名,没有以任何真实的诠释为根据,其方位也是主观武断地被确定的。

③参阅夏德:《暾欲谷碑跋》,第34页注释,载由W.拉德洛夫所著,载《蒙古的古突厥文碑铭》第2集,1899年圣彼得堡版。

④所有这些不同形式,可能均自《前汉书》卷94上第26页(百衲本)中的“卢朐”衍生而来。颜师古认为它是指一座山的名称,但文献本身难以对此作出定夺。

⑤《元史》中的《本纪》主要是依靠《实录》,元代的《实录》很可能是以蒙古最早几位皇帝传记的蒙文著作为基础的,正如《元史》卷19第7页在1296年下针对太宗、定宗、宪宗和世祖实录的译文所指出的那样。当朝皇帝对该译文提出了上些异议。1303年,《实录》的汉译文本被呈奏皇帝(《元史》卷21第11页)。1304年(卷21第13页),又提到了忽必烈的《实录》。1308年(卷22第25页),皇帝降旨于翰林国史院,令其修顺宗和成宗的《实录》。1311年(卷24第9页),皇帝又降旨修先帝铁穆耳以及同一时代皇后及功臣们的《实录》。

自从忽必烈执政时代(1261年)起,他(《元史》卷4第15页)就诏令修《辽史》和《金史》。1262年(《元史》卷5第7页),皇帝便将《先朝事绩录》交给国史馆。1264年(《元史》卷5第18页),皇帝又诏令修国史和译书。1268年(《元史》卷6第17页),皇帝又诏令作“起居注”。1293年(《元史》卷18第5页),皇帝降旨令翰林院修一部国史;然后在1294年又令修世祖的《实录》(《元史》卷18第5页),此书于1295年由翰林承旨董文用及其他人呈奏御案(《元史》卷18第16页)。我们还可以发现其他许多有关修纂《实录》的详细情节,所以人称《实录》(卷14第11页)被译成了畏吾儿文(1296年)。只是提到了1348年,才停止了修纂《实录》一类的官方文献或有关皇后、嫔妃及功臣们的传记(卷41第14页),因为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有关这类著作的记载了。

《明史》卷2第4页在洪武二年二月丙寅日(1369年5月7日)之下记载道,根据皇帝的诏令已经开始修《元史》,在同年八月癸午日(1369年9月22日),又记载说《元史》已修毕。

在17世纪时,人们还掌握有一部分辽、金二朝的《实录》,因为《千顷堂书目》卷4第6页中还注录出过元代世祖、成宗和武宗的《实录》(参阅《郘亭知见传本书目》卷4第17页)。

⑥“怯缘连”这种对音词也在牙忽都(Yaqudu)的传记中出现过,牙忽都为拔绰[Bimg1564cimg1565(k)]的孙子,而拔绰又是托雷(Tolui)的儿子。至于“怯吕连”这种转对音,它在《元史》中伯帖木儿(Bai-Tamür)的传记中也曾出现过,《元史》于此可能是引自一篇墓志铭。伯帖木儿是钦差部屈出的次子。事实上,黄晋的《金华黄先生文集》卷43第6页中提到了《太傅文安忠宪王家传》,这是一通家族碑文,其中提到了此人及其3位后裔。此人似乎卒于至顺二年(公元1331年),在至元四年(1338年)受追谥。但令人遗憾的是在他的《神道碑》或其他墓志铭一类的文献中,没有出现对于克鲁伦河的记载。对于后者,我尚不知晓。

⑦克鲁伦河的名称在元代也于拉施特的《史集》中多次出现(见贝勒津版本),如原本卷1第3页,译本第3页;原本第120页和译本第94页等处;在卷2原本第7、18、21、22和146页,译本第5、13、15和91页等处,则以字母换位形式而出现,作Klürimg1566n。“克鲁连”一名也经常出现(卷2,原本第7、18和146页等处),然后又与“斡难”(Onan)联合使用,因而就成了OnānūKimg1567lürimg1568n,它肯定与鲁布鲁克所说的“斡难克鲁连”有关。它指的是包括在这两条河之间的地盘,形成了成吉思汗帝国的最早核心。请参阅卡特勒梅尔:《蒙古史》第116—117页;柔克义:《鲁布鲁克游记》第116页注[1]。这里实际上是指与波斯文献中的伊必儿—失必儿(Ibir-ū-Sibir)相同的一种形式。拉施特《史集》(贝勒津版本,原文第168页和译文第130页)中也作伊必儿—失必儿(Ibir-Sibir)。

⑧《皇舆图》和《朔漠图》卷1以及后期的《皇舆考》卷12第4页中,同样都作“img1569”,它似乎就相当于克鲁伦河,但本人不知其名的起源。

⑨如同在元代一样,我发现过一种写法为“斡难怯鲁连”,在清代的地理书中也曾出现过。《大清一统志》卷71第7和11页中提到了“呼伦布雨尔界”,或者是简称为“呼伦布雨尔”,如卷711第10和11页那样。

⑩这肯定是由于受到了该河俄文名称Arghun的影响之结果。

img1570《辽史》卷32第22页中提到了鄂嫩河流域的一个部族,叫做“斡纳阿剌”和“温纳阿剌”。该对音名称的前一部分“斡纳”很可能应考证成“斡难河”一名。

img1571《读史方舆纪要》卷45第1897页中提到,永乐八年间,在追捕那些外逃者时,皇帝御驾亲征;赶到河边歼灭了他们。元代的后裔本稚失里(Bunyasiri)穷蹩,仑猝率数骑遁去。皇帝赐斡难河名为“元冥河”。《皇舆通志》卷119第3页中,提到了同一事实,但却作“玄冥河”。

img1572《蒙古游牧记》卷9第24页中写作“扯克彻尔”。《皇舆通志》卷119第1和3页,则采纳了明代传统的写法,因为它也引自前几部著作。

img1573我在《北史》卷98第2、5和16页中,也发现了类似的记载,其史料明显是相同的。

img1574拉施特《史集》卷3原本第4页,译本第3页中,把杭爱山写作Qangāi;志费尼在《世界征服者史》(波伊勒译本)第585、609和724页中(据波伊勒的看法)是写作QNTAY或QANTAY的,可复原为Qanghai。

img1575《圣武记》在“瀚海”(指沙漠,见卷3第2、8和11页等处,尤其是第13页)和“杭爱山”(卷3第13、16、31、38、62和67页等处)之间作了明显的区别。

img1576萨囊彻辰(施密德译本)在《蒙古源流》第104页中作Qangrai-qan,而在第96页中又作Qangqai-qaran,均指“杭爱山”。

img1577明代的舆地书有时也会向我们提供某些毫无价值的资料。所以《皇舆通志》卷119第3页提到了东蒙古的地图上的一些地名,如“迭里温孛勒答黑”(Dali'un-boldaq)和“班朱泥”(Baljuni)。前者是成吉思汗的诞生地,后者是一条河名,成吉思汗一旦遇到困境时就撤退到该河畔,此名仅作为元代历史中的著名地名而出现过。我还可以指出西方地图中的一些相似情况,特别是把不里罕哈里敦山(Burqan-qaldnn,大肯特山)说成是克鲁伦河、鄂嫩河和土拉河的发源地,该山脉也出现在维维安等人的世界地图上了。

(译自巴黎1994年出版的《纪念戴密微汉学论文集》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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