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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娘》演出新编越剧-美丽绍兴小百花越剧团成果

时间:2023-12-0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美哉《李慧娘》——评绍兴小百花越剧团创作演出的新编越剧《李慧娘》李慧娘、白素贞、祝英台、苏小小被誉为江南传说中的四大奇女子。最近,绍兴小百花越剧团经过精心打造,倾情推出了新编越剧《李慧娘》,该剧以全新的视点、当代的解读、艺术的诠释,又为这一传统名剧注入了浓浓的活力,增添了绚丽的色彩,喷薄出崭新的艺术创造。越剧《李慧娘》由著名导演杨小青执导。

《李慧娘》演出新编越剧-美丽绍兴小百花越剧团成果

美哉《李慧娘》——评绍兴小百花越剧团创作演出的新编越剧《李慧娘》

李慧娘、白素贞、祝英台苏小小被誉为江南传说中的四大奇女子。她们动人的爱情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在戏曲舞台上更是演绎出众多脍炙人口的名剧佳作。相对于化蝶而去的祝英台、镇压于雷峰塔下的白素贞、碧湖青山埋骨的苏小小,那红梅阁前舍身救爱惩奸的李慧娘,则以她的琴心剑胆、侠骨柔情、魂魄歌哭,在儿女情怀之外又唱响了一曲高亢的正义复仇之歌,为梨园描绘出一道别样的风景,给人们留下了一种独特的审美情韵。

李慧娘的故事从民间传说到戏剧作品历经了一个漫长的衍化流变过程。明万历年间,宁波鄞县剧作家周朝俊创作了传奇《红梅记》,主要描写南宁书生裴禹与卢昭容相爱。裴、卢的爱情受到权相贾似道的阻挠与迫害。贾的侍妾李慧娘因赞美裴生“美哉少年”而被贾似道所杀。李慧娘化作厉鬼保护裴生脱险,并成就了裴、卢二人的姻缘。此时舞台上李慧娘并非以主角的形象出现。时至清乾隆、嘉庆年间,戏曲舞台上出现了另一部无名氏撰写的传奇《红梅阁》。剧中删去了卢昭容的情节而只写裴、李故事。裴、李二人幼年订婚,被贾似道拆散,并增加了另一个侍妾蕊娘出来搭救裴、李脱身。后李慧娘终为贾似道杀害,裴生被贾囚于红梅阁而得此剧名。其后,多个剧种直至今日演出此剧,大体上均专写裴、李故事,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上世纪中叶由孟超改编的昆剧《李慧娘》和由马健翎改编的秦腔《游西湖》。1958年,面貌一新的秦腔《游西湖》惊艳亮相,由陕西省戏曲剧院二团首演,同年陕西省赴京演出团晋京汇报演出;1959年再次晋京参加建国10周年国庆大典献礼演出,并赴大江南北13省(市)巡回演出,反映热烈,好评如潮。1960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孟超将传奇《红梅记》改编为昆剧《李慧娘》。他将原剧中两条情节线索合为裴、李爱情之一条主线,让李慧娘成为全剧的主角,体现了李笠翁“立主脑”“减头绪”的戏曲精义。昆剧《李慧娘》于1961年在北方昆剧院上演,该剧既保留了《红梅记》中裴、李相爱的情节,又突出了裴、李反权奸的行为和惩恶扬善的主旨,大幅度地增加了作品的思想内涵,同时使戏剧结构更加紧凑,故事更为集中,人物形象更显鲜明。1981年,苏州京剧团的胡芝风将其改编成京剧《李慧娘》,成为轰动一时的精品。京剧《李慧娘》将主题再度升华,把裴、李的爱情上升为卫国大义。当裴舜卿不愿独生,要和慧娘在阴间结为连理之时,慧娘劝裴郎“切莫为我轻生,我怎不愿阴曹地府结同心。你若是为徇私情舍了命,岂不是辜负了你美哉少年这一生。裴郎啊,你应当以国为重除奸贼救黎民。到来日一炷清香三杯酒,红梅阁旁听一听,当闻我九泉下含泪的笑声。”首次将儿女情提升到爱国情的高度。此外,李慧娘的故事亦被川剧婺剧、晋剧、淮剧等多个剧种所移植,以不同的艺术形式在舞台上呈现。最近,绍兴小百花越剧团经过精心打造,倾情推出了新编越剧《李慧娘》,该剧以全新的视点、当代的解读、艺术的诠释,又为这一传统名剧注入了浓浓的活力,增添了绚丽的色彩,喷薄出崭新的艺术创造。绍兴小百花越剧团的《李慧娘》在内容和表演形式上较好地发扬了传统越剧的精华,同时又有新的追求,新的突破。剧作充分考虑到现代观众的审美情趣和角度,堪称是继京昆版《李慧娘》之后又一次成功的有益尝试。剧作家吕育忠妙笔挥洒,笔触直指人物心灵,在着力刻画出慧娘和裴生内心世界的同时,尤为注重烘托出主人公李慧娘正义、爱国、悲壮的一面,敢为“这一个”堪称伟大女性的李慧娘吟唱出一曲“撼天地,为民族”的交响颂歌。剧中,当慧娘救裴失败,宝扇失灵,她面对判官,判官言道:“念你心地善良,青春貌美,我已求得阎王恩准,让你还阳人间!”然而慧娘却坚定地回答:“我已不在乎是生是死,是人是鬼,可那裴生青春年少,前程似锦,只要能救出裴生,阴曹地府就是我的家!”显示了其重情重义的伟大品格。对视这样的奇女子,判官爷也不能不被震撼、不被感动,再次借给她阴阳宝扇以救裴惩奸。终于,宝扇扇起了熊熊大火,吞噬了罪恶的贾府。当获救的裴生表示愿与慧娘“效比翼鸟儿双宿双飞在泉台!”但慧娘却勉励裴生“黎民之苦铭心里”“好男儿志在四方”。此时慧娘的性格再一次擢升,她的生命意义和价值完满地展现在观众面前。同时,越剧《李慧娘》以“艺术家的勇敢”删去了婺剧“遣刺”一场,将“夜访”一场从两次改为一次。这样,戏的结尾既不像京剧那样含蓄隽永,也不像婺剧那样戛然而止,而是另辟蹊径,在慧娘与裴生离别之际,既高扬慧娘的独唱,也伴有裴生的独唱,最后是两个人荡气回肠的合唱,显得格外酣畅淋漓、大气恢弘。

越剧《李慧娘》由著名导演杨小青执导。杨小青牢牢抓住二度创作的各个环节,在充分表现文本思想内涵的同时,注意结合绍兴小百花越剧团的艺术特色,大行舞台调度之道,进而更加突出了剧本中原本包孕的那人性的复苏与解放的主题,使全剧更加振人眉宇,爽人胸怀,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在主要演员的表演上,该戏充分发挥了吴素英文武兼备的表演特点。在动作的设计上,武戏的成分占了相当的比重,将她拿手的绝活如水袖、舞扇、跪步、上高台、空翻、打旋子、喷火、悬飞一一展示。当然,这种展示并非只是演员技巧的简单呈现。作为艺术家,吴素英把曼妙的技巧化为自己精到的艺术感觉,表演不单单是戏曲程式、动作的再现,而是着意将技巧融入了剧情,与人物的独立行动合而为一,使得表演更为生动传神,蕴有寓意。例如慧娘与贾似道爪牙打斗的动作,便是程式与舞蹈的巧妙耦合。一身素白的慧娘身后轻纱飘动,手中宝扇轻挥,贾府爪牙们像风扫落叶般纷纷倒地。在时而紧凑、时而舒缓的节奏下,她挥舞宝扇做出不同的造型变化,富有动感,迸发激情,把此时此地这样一个亦人亦鬼的舞台形象表现得活灵活现,全然做到了美感协调,意韵合一。吴素英的唱腔也自有其独到之处。她的低音古朴浑厚,高音清亮激越,每每唱到高潮时还常常伴有华丽小腔。显然,本剧的唱腔设计也是特地从演员的优势出发,设计了较多的高声部,令她足以充分发挥自身声腔低回与高亢、典雅与激昂并重的特点。观众注意到李慧娘在感谢判官借与宝扇救裴时,吴素英唱了两次“谢判爷”。第一次判官降临,慧娘未料到有人仗义相助,“谢判爷”的“谢”字唱得比较弱,而“判爷”二字颤音抖动幅度极大,诉说了她内心的凄凉,而后声腔猛然间变强,满腔的激动、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二次得助时,她已无以表达对判官的感激,“谢”字用喉头的哽咽声托出,加上了一个紧促的抽泣声,再用哭腔喊出“判——爷——”,其声有一泻千里之势。我们从唱腔审美的角度来看,完全有理由说,如果第一次唱是要表现慧娘的惊喜,那么第二次则更多的是对判官莫可名状的感激。相同的台词,人物的情感变化却截然不同,切实做到了声由情发,心言和谐,与人物情感融为一体而不见斧凿之工。可以说,这正是戏曲唱功的上乘境界。作为艺术回报,吴素英凭借在这个剧目中的出色表演,毫无悬念地摘取了中国戏剧梅花奖桂冠。而对全剧来说,正是编、导、演珠联璧合般的整体艺术推进,成就了越剧《李慧娘》那卓尔不群的煌煌艺术使命。

音乐唱腔是地方戏曲之魂。越剧格调清雅婉约,最擅长缠绵爱情的描摹表达。越剧《李慧娘》戏中当然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这一大长处。令人击节称赞的是,这台戏中却不尽是爱情流贯之情愫,而且还充盈着锄强扶危、保家卫国的铮铮侠骨、凛凛正气。为了有效地传递和张扬出这种侠骨正气,该戏在音乐上极富创意,编创人员匠心独运,大量采用打击乐器,特别钟情于鼓。全剧运用了大鼓、定音鼓、花盆鼓、小军鼓、小堂鼓、排鼓等各种类鼓,同时在音量大小的控制、节奏长短强弱的把握以及气氛的烘托诸方面,无不井然有序、张弛有度,达到了很高的水平。鼓作为一种刚劲激越的音乐语言,生动而强烈地表现了慧娘跨越生死、卫爱复仇时的心路历程。这种对传统戏曲打击乐的大胆运用,突破了越剧的某些局限,使观众在欣赏南方戏曲的温婉柔美之外又品尝到北方戏曲的粗犷豪情。另外,如剧中飞扬的一曲结合古典与现代美感的背景音乐,曲谱的主旋律是越剧情调,而其中又恰当地融入了现代交响乐的元素,低潮时丝竹声声、苍凉幽怨,高潮时情绪迸发、荡气回肠,豁透出浓烈的艺术感染力。(www.xing528.com)

当今是一个艺术大融合的时代,戏曲人在遵循其本体规律的同时,理应具有新的创作理念,大胆向其他艺术借鉴具有现代特色的艺术表现手法。戏曲是讲究意境的,现在的舞台条件能够实现将演员表演以外的意境通过技术手段挖掘出来,从而获得更好更浓烈的艺术氛围。越剧《李慧娘》不仅在表演上吸纳了京剧“水袖”、秦腔“吹火”、川剧“踢褶子”等多个剧种的表演技巧,在舞美方面也勇于进行声光电等技术革新,活脱出很强的现代意识。戏的舞台以清冷的蓝灰色为主色调,显得遥远、空漠,而又冷峻、夺目。当慧娘以为自己真能如愿嫁与裴生时,舞台色调顿时变幻成一片炽烈的红色。那高低错落的红灯,把梦想中喜悦的气氛渲染得异样灼热,却又让观众能够感受到一种暗藏的杀机。当慧娘中剑倒地,舞台灯光随即由红转蓝,形成巨大的色彩落差。在慧娘欲接判官借与的宝扇时,明亮的光束照射在慧娘身上,犀利悲壮之气油然而生。升降的灯火、旋转的假山、缥缈的烟雾与演员、乐队有机结合,令人欣赏到一种传统而又时尚、写意而又写实的舞台妙境。通过舞台、灯光的调度而完成的对演员心理的辅助刻画,又使得该剧奔突出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艺术效果。不是说如今的越剧正在寻找传统与现代的契合点吗,怎样在内容与形式上将传统与现代的精华融于一炉、相互促进,是一项艰巨的挑战。越剧《李慧娘》是厚重的、传统的,然而它又是时尚的、现代的。它成功地保留了地方戏曲的特色,却又博采众家之长,把握住了现代观众的欣赏趣味,不仅获得了广大观众的认可,也实现了对戏曲创新理念的有益探索。

越剧《李慧娘》“完全是在正路上”(恩格斯语,《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343页)。诚如孟超先生所说:“李慧娘生前受尽压迫凌辱,白刃当前,而敢与权奸拼死斗争,染碧血,断头颅,宁死不屈,化为幽魂,不仅为个人复仇雪恨,而且救出自己倾心钟情的裴舜卿,并以黎民为念怀,不忘涂炭之生灵,如此扬冥冥之正义,标人间之风操,即是纤纤弱质,亦足为鬼雄而无惭,虽存在于乌有之乡,又焉可不大书特书,而予以表彰呢?”越剧《李慧娘》血肉饱满地塑造出了主人公李慧娘的艺术形象,不仅使人们看到了“这一个”越剧的李慧娘跃然舞台,而且驱动一个爱憎分明、有情有义、生死不渝的传奇女子走进了当今观众的心里,在人们心中绽放出炫目而难忘的异彩。这样的戏获得成功,既在情理之中,又系名至实归。诸多观众衷心地道一声:“美哉!《李慧娘》”,自然是心声的真情吐露。当然,与许多优秀的戏曲作品一样,越剧《李慧娘》也存在着一些可以进一步打磨和提高的地方。通观全剧,观众似乎感到主人公慧娘的形象由人到鬼、由柔至刚的梯次转变,还缺少十分清晰的逻辑脉络,多少显得有些平缓。而那些足以令人大为兴奋之点,则火候略嫌不够。倘若能够透过唱腔、动作、舞美、音乐等诸元素的深切配合来进一步强化人物性格的塑造,铺排戏剧冲突的氛围,特别是在戏“务头”的营造上再有开掘,做足文章,那么,整部戏势将更为出彩。

2010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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