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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却辉煌的艺人生涯

时间:2023-05-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六节短暂的伶人生涯陆羽在李孺公家已养成爱读书的好习惯。那凶恶的寺院看门人以为陆羽对他心存怨恨,又鞭其背,直到树条子抽断了方才罢休。陆羽的艺术表演天赋与“楚人尚乐”有莫大关系。陆羽生活在这样一个极富浪漫主义色彩的音乐环境里,耳濡目染,又有很高的天赋,成为少年艺人便不足为怪了。综合各方面的资料,著者认为陆羽那一段艺术生涯是真实可信的。陆羽短短几年的伶人生涯,是他一生中一段最刻骨铭心的经历。

短暂却辉煌的艺人生涯

第六节 短暂的伶人生涯

陆羽在李孺公家已养成爱读书的好习惯。做了寺奴的陆羽仍嗜学不倦,从《陆文学自传》中看,似乎没有哀求师父怜悯的情节,而是坚强地“挺着”,或许他并不了解积公师父此时的心意:只要他认个错,听师父的话,跟着师父修“佛书出世之业”,学“旁行字”。孤苦无助的他也无人暗示或者点化。他接受命运的挑战,一边放牧一边读书。竟陵西湖无纸,学书以竹画牛背为字。有不懂的虚心向学者请教。一日,问字于某位先生,那位先生见他嗜学不倦,颇为感动,便将张衡的《南都赋》送他阅读。《南都赋》文辞雅奥,陆羽有许多字不认识,便在放牧的草地上正襟危坐,模仿少年学子的读书游戏,有模有样地持卷诵读,品味其中的乐趣。童心和嗜学是陆羽此一时期的两大特点。

积公知之,担心随时间的推移,陆羽受儒家学说影响越来越深,与佛门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那他就无法实现自己培养未来杰出僧人的计划。于是又将陆羽收回寺院,令他干些修剪树木、除去野草的杂活,并让寺院看门人的头目负责对他严加管教。陆羽仍不辍学习,时常默记文字,有时头脑懵懵懂懂,发觉学过的东西因繁重的劳作而遗忘,不由得灰心木立,也懒得干活了。负责看管他的门人以为他在偷懒,用树条子鞭打他。陆羽叹息道:“岁月往矣,恐不知其书。”不由伤心落泪,暗自抽泣,悲不自禁。那凶恶的寺院看门人以为陆羽对他心存怨恨,又鞭其背,直到树条子抽断了方才罢休。陆羽不堪折磨,也实在厌烦了寺院生活,悄悄逃离寺院,投奔到当地的百戏班子,谋一吃饭的差事。

至此,陆羽失去了智积上人的呵护,失去了龙盖寺这个温暖的家。这一切都是由于他不“安分守己”所致,如果他是一个驯服的“乖孩子”,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在智积上人的关怀与提携下,可以顺顺当当做和尚、做高僧,但那就不是陆羽了,也就不会有名垂千古的《茶经》了!

小陆羽逃离寺院,于他的命运而言是“米箩跳到了糠箩”,等待他的是更为悲惨的遭遇;于智积上人而言宣告了他培养陆羽的全盘计划落了空,他的失望可想而知,寺院里的人为陆羽扼腕叹息亦可想而知。

陆羽小小年纪就要去生活的底层摸爬滚打,他有什么谋生的手段呢?如《陆文学自传》所言:陆羽有仲宣、孟阳之貌陋,相如、子云之口吃。但他不乏幽默,有艺术表演的天赋。百戏班子收留了他,教他学演木偶戏、参军戏和魔术节目。没过多久,十二三岁的小陆羽竟成为百戏班子的伶正(正式的演职人员),而且是台柱子;不仅出台表演,还曾自编自演参军戏中的“韶州参军”(段安节《乐府杂录》),曾著《谑谈》三篇(《陆文学自传》、《新唐书》卷一百九十二《隐逸·陆羽传》)。据唐人笔记记载,元稹(779—831)任宰相时,有个女伶人就因为善演陆羽的参军戏而闻名(梅莉《茶圣陆羽》)。《中国戏曲发展史纲要》中“参军戏”一节就是从陆羽演参军戏着笔的。(www.xing528.com)

参军戏是唐代一种重要的戏曲形式。戏中只有两个角色,即参军与苍鹘,一净一丑,一个逗哏,一个捧哏,类似当代的相声艺术,那是当时一种最大众化的舞台艺术。雅俗共赏,老少咸宜。

陆羽的艺术表演天赋与“楚人尚乐”有莫大关系。楚人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庶人,无不喜爱乐舞楚庄王日夜为乐竟弄到不理朝政的地步,并下令“有敢谏者,死无赦”(《史记》)。“昭王垂涕深知情曲之情”(《吴王春秋·阖闾内传》),“襄王好乐而爱赋”(《襄阳耆旧传》)。不仅有“阳春白雪”还有“下里巴人”,民间群众性歌舞场面随处随时可见,屈原的《楚辞》多取材于民间祭祀歌舞。陆羽生活在这样一个极富浪漫主义色彩的音乐环境里,耳濡目染,又有很高的天赋,成为少年艺人便不足为怪了。综合各方面的资料,著者认为陆羽那一段艺术生涯是真实可信的。

陆羽做了伶人,积公追悔莫及,派寺僧传话:“念尔道丧,惜哉!吾本师有言:我弟子十二时中,许一时外学,令降服外道也。以我门人众多,今从尔所欲,可捐乐工书。”意思是说:你离开了大道沦为一介伶人,实在可惜呀!我的弟子一天十二个时辰,准许用一个时辰读佛经之外的书,以便让弟子们明白佛经的学问是何等的博大精深!门下弟子很多,对你网开一面,满足你的兴趣和爱好,可以读读儒典,但那些有关做音乐艺人方面的书实在等而下之,最好要抛弃。

积公的“让步”一则说明师徒情深,再则说明中唐时期的“儒道之争”表面平息,“相逢一笑泯恩仇”,但仍然在暗中较劲。积公作为大唐高僧自然不能容忍失败,在他看来,陆羽如此狼狈不是个生存问题,而是个“道”的问题,是陆羽“道丧”所致。他和陆羽的矛盾是因为“道”的不同,是奉为国教的正宗的“孔孟之道”在同他争夺接班人。积公所说的“道”当然是指“佛道”,而不是“孔孟之道”或“老庄之道”。如何挽救陆羽于迷途呢?还是从“道”入手,传话陆羽,他愿达成妥协:允许陆羽读孔孟的书,但这样做的目的不是表明他这个龙盖寺的高僧屈服于“孔孟之道”,而是帮助陆羽“降服外道”修成正果。但妥协的底线是坚决不做下九流的伶人乐工,也不许读不登大雅之堂的乐工书。这是积公的世俗之见,也说明佛门对于世俗享乐的排斥态度。

陆羽短短几年的伶人生涯,是他一生中一段最刻骨铭心的经历。但那几年没有白过,他成了有史可考的大唐演艺界的童星,在中国曲艺史上载了一笔,也磨炼了他忍辱负重、百折不挠的性格,锻炼了他的生存能力。不然我们很难想象一介书生能为一本薄薄的《茶经》,在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在没有官方提供的“差旅费”和“生活费”的情况下,在没有“职称”、“学衔”之类桂冠的刺激下,能用大半生的经历风餐露宿、摩顶放踵、风尘仆仆行程数万里、走遍大半个中国,创造了中国科学考察史上的奇迹!他的功绩该与郦道元徐霞客并驾齐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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