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采伐数量的统计分析

这里的数量统计，系针对“集中于一定之地点”且“具有企业意义之大规模森林之砍伐”而言，小片林场、零星砍伐均不算在内。按照苏林的说法，“此中之所计及者，尚仅其出产之一部，而非其全部，盖所有在距离铁路及主要河道较远各处工作之小本林商，以及各地农民土著为供给自身需要而为之砍伐，均未尝计入”。^[42]

（一）总的概算

据时人估计，东北各大林区木材年产额，吉林东边林区及黑龙江西部林区木材年产额为100万吨，黑龙江沿岸林区木材年产额为80万吨，鸭绿江林区木材年产额为40万吨，松花江下游林区木材年产额为25万吨，松花江上游林区、图们江林区木材年产额均为20万吨，以上共计285万吨，^[43]折合材积量为1亿8000万立方尺。需要注意的是，这“不过东北林产出产总额之一部分”，“而其距离铁路沿线及重要水路，交通便利，小规模之采木事业，以及地方农民采伐自家用之木材等”，尚未包含在内。^[44]至于东北木材的总采伐量，据邸瑞槐的估算，至1929年全境森林“已被采去了一百五十六分之一”，“常此以往，几百年以后，就被外人采完了”。^[45]

（二）分区统计

为了弄清东北各主要林区的生产情况，采用近代日本林学界的划分方法，按照出产地域的不同，将东北木材分为“鸭绿江材”“北满材”“间岛珲春材”“吉林材”四大类，分别讨论其采伐量。

所谓“鸭绿江材”，系出产于鸭绿江右岸及浑江流域，经由鸭绿江水道运输，并以安东为集散市场的木材，它实际归鸭绿江采木公司控制。表5-1为1914—1927年间运抵安东的木排数量：

表5-1　鸭绿江采木公司历年运抵安东木排数量统计表^[46]单位：张

（续表）(www.xing528.com)

由表5-1可知，自1914年起，“鸭绿江材”的出产量总体呈递增趋势，至1922年达到顶点，为10229张，此后又有下降，但依然保持较高水平。鸭绿江产材在东北南部乃至整个东北地区都占有重要地位，有人认为其木材输出量“每年达二百万圆至五百万圆，占东三省南部的木材输出量约90%”^[47]，“大概在‘满洲事变’以前，鸭绿江地方每年产量，约占全满百分之三五”^[48]。

所谓“北满材”，系出产于东北北部地区，并经中东铁路和松花江运至哈尔滨市场的木材。“北满材”的采伐额“以一九一七—一九二一年之五年间平均数为最大”^[49]，1921年以后仍保有较大数量。据满铁调查，1929年“北满材”输出量为1484724石，1930年为922700石，1931年为505000石。^[50]

所谓“间岛珲春材”，系“产于图们江沿岸及龙井之海兰河明月沟一带，延吉之布尔哈通河流域，图佳线之汪清、三岔口之嘎呀河流域，老松树岭中部之密江流域，以及发源于老松岭东部、流向苏联国境之珲春河流域等地方”之木材。民国初年，“间岛珲春材”产额达到100万—180万立方公尺，1919年更多达360万立方公尺。^[51]又据满铁统计，1927年“间岛珲春材”产量为336240石，1928年为478200石，1929年为370800石，1930年为267503石，1931年为320792石。^[52]

所谓“吉林材”，系出产于吉敦铁路沿线林区，并经松花江流域运输，以吉林为集散市场的木材。1918年“吉林材”产材量为427500石^[53]，1929年为1032531石，1930年为1015571石，1931年为983940石。^[54]时人将“吉林材”与“鸭绿江材”合称为“满洲木材之双璧”^[55]。

日人的这种划分方法，基本囊括了近代东北森林资源产业化程度最高的几个区域，因而对四大材种产量的梳理，可大致反映这一时期森林采伐的总体情况。需要加以补充的是，考虑到中东铁路砍伐大量木材留作自用，以上满铁对“北满材”输出量的统计，并不能等同于铁路沿线林区的总采伐量，时人记载：“最初中东路所需之木材，什九购诸外方；向自有林区采伐者，为数极微。但自一九二〇年后，路局对于采木一事，提倡奖励，不遗余力，曾几何时，全路木料，已可自行供给，而不必仰人鼻息矣。”^[56]表5-2为1921—1924年中东铁路自有林区产木数目：

表5-2　中东铁路自产各种木料数量表（1921—1924年）^[57]

以上各类木材，为数甚巨，不仅满足了火车运行之需，而且支援了铁路沿线基础建设。此外，铁路部门还大量收买、使用沿线各林场的产材，只有在确保铁路自用的前提下，才将多余木料输出、售卖。因此，欲得出铁路沿线林场的准确产量，必须将铁路“自用之材”计算在内，仅考虑“输出之材”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