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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文化艺术知识承担维系家庭生活的使命

时间:2023-07-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孙旭媖靠女红兼及医术维生,徽州贤媛中贫穷寡妇同样以女红谋生,更用文化知识、绘画艺能、堪舆技能养家糊口,培养儿子成人,成为家庭的顶梁柱。朱文玉死于杭州,石氏遂到丈夫故里婺源罗田,“设家塾,课蒙学”。侨寓扬州的歙县人、文士汪锡维之女,21岁与亦是歙县人的程鼎调结婚,居住扬州,后因生活拮据,全家返乡,而后程鼎调只身到扬州就馆,寻即亡故,此时汪嫈35岁,儿子程葆11岁,家庭“困厄益甚”。

靠文化艺术知识承担维系家庭生活的使命

孙旭媖靠女红兼及医术维生,徽州贤媛中贫穷寡妇同样以女红谋生,更用文化知识、绘画艺能、堪舆技能养家糊口,培养儿子成人,成为家庭的顶梁柱。

“为闺塾师以自给”。男性塾师为人们熟知,女塾师则鲜为人知,高彦颐著《闺塾师:明末清初江南的才女文化》(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成功地为女塾师的研究开了头。徽州贤媛有的就生活在江南,亦有女闺塾师的出现。陷入吕留良案的眷属休宁人江文焕就是闺塾师,她的丈夫是无为人黄补庵(字耕乎),《清诗备采》说他们夫妇创业:“耕乎善画,兼以医名,文焕开设女馆,工诗画,复精小楷,衣食颇饶,创成家业。”[1](P64)原来江文焕富有文化艺能,小楷精美整洁,诗画都是行家,撰著《紫蓬山房诗抄》,有此才能,开设女馆,一定能够吸收众多女弟子,而黄补庵又能行医,所以收入丰盈。然而,黄补庵汉民族意识强烈,作诗:“闻说深山无甲子,可知雍正又三年。”[2](P496)黄又是吕留良私淑门人,因此在吕留良案中,死于监狱,其妻妾子女给功臣家为奴,父母祖孙兄弟流二千里。[3](卷89,“七年十二月丙午条”)江文焕被发配直隶滦州,为旗人苏姓奴仆,不可能再开设女馆。[1](P64—65)江士燝在歙县家乡,早寡,穷而教书,就是汪启淑在《撷芳集》中说的:“家徒四壁,为闺塾师以自给。”[1](P453)明白无误地道出她是以教书作为谋生手段。她著有《翠云轩诗稿》[1](P453)。石氏,苏州人,当太平军进入苏州,石氏与姊妹投城河,遇救,与婺源人朱文玉缔结姻缘,夫妇以诗词唱和,著《潜渊吟稿》。朱文玉死于杭州,石氏遂到丈夫故里婺源罗田,“设家塾,课蒙学”。生有三个子女,亲自课读。[1](P529)男性读书人做塾师是一种职业,由于社会上有男女授受不亲的禁忌,虽有开通的父母聘请年老的男性塾师给女儿教书,不过女塾师应当更受欢迎,江文焕、江士燝、石氏等人做闺塾师,虽是不多见的现象,表明知识女子已然以教书为职业。

徽州贤媛的书画,为欣赏者收藏。休宁人汪亮,号采芝山人,祖父文柏,以诗画出名。汪亮传承家学,又在桐乡得到山水画名家张瓜田的指导,画作设色淡雅,遂“以丹青擅名”。结缡桐乡秀才费树楩,唱和自得,然“遭家多故”,丈夫早逝,生活没有着落,所幸有绘画技能,更是乐于作画,晚年侨居嘉兴天带桥,以卖画为生。这种经历,在《写山水颇觉适意,系以长句示表妹赵夫人》明白无误地表达出来:“苍龙吸海鲸饮川,飞来喷我不枯之砚田。浓云湿翠满衣袖,俄顷尺幅堆苍烟。心识大块有稿本,不觉腕底吐出真林泉。妙笔墨外而为挥洒如意转觉心茫然。吁嗟乎!老大自悲雪满颠,凡骨苦炼难期仙。烟云或可作供养,吾当藉此终残年。”[1](P536)她作画,有神来之笔,绘出自家满意的作品,但是满头白发,犹自以砚为田,不免心酸,然而兴趣与需要,支持她绘画不辍。她的诗词画作得到名家赏识,也因此与名流交往。她得老师张瓜田引介,成为休致在乡的刑部侍郎钱陈群的诗赋私淑弟子[1](P536—539),而钱陈群还是乾隆帝的“诗友”。大名人的私淑弟子的画作无疑更值钱。陕西三原人员琳,能诗工画,著《奁余集》,与居住扬州的歙县程存仁结婚。程家非常贫乏,丈夫死后,她也困穷饿而死。她的兄长员燉在扬州“书肆画角”见到妹妹的两方小印,员琳可能也卖字画。[1](P495)不知什么原因,她没能凭自家艺能维生。所以谋生不仅靠技艺,还需要有其他方面的能力。

堪舆师中也有女性,虽罕见,徽州贤媛有之。康熙间婺源某女士,出嫁江西人,能写诗,精通堪舆术,夫亡,与弟弟到湖北谋生,为人家选择阳宅、阴宅、水井,据说颇有灵验[1](P527),也即被客户认可。风水师选地址,需要使用风水罗经,这种仪器,又以徽州休宁万安镇制造的最好,名曰“徽盘”,这就是《橙阳散志·歙风俗礼教考》所云:“徽工首推制墨……若罗经日晷,则奇巧独擅矣。”[4](P604)本地人用本地产品最方便,婺源某女士做堪舆师得此便利。再说徽州才女中懂得术数之学不乏其人,如六岁读书的婺源人王瑶芬,“通文意,旁涉相人书”[1](P542)。温如玉,通晓“子平之学”[2]。程娴,善写诗,“兼擅星命之学”[3]。歙县江嗣阶妻梁氏,“工诗文书画,尤通《易》理,精于占卜”[4](P626)。徽州贤媛中不少人懂得术数,会算命,这位婺源寡妇能够以堪舆术谋生,不足为奇。

嫠妇靠针线活维生,使得针黹成为一些贫困孀妇活命的通常手段。汪嫈(1781—1842),字雅安。侨寓扬州的歙县人、文士汪锡维之女,21岁与亦是歙县人的程鼎调结婚,居住扬州,后因生活拮据,全家返乡,而后程鼎调只身到扬州就馆,寻即亡故,此时汪嫈35岁,儿子程葆11岁,家庭“困厄益甚”。母子的生活,大学士阮元说是“日以针黹易薪水”[1](P471),经学家刘文淇谓为“恃针黹以给朝夕”[1](P472),可知她是靠做针线活得钱维生。叶钰《见闻果报录》记载:汪嫈“通经史,为女师,课子读”[4](P1057)。可见汪嫈也做闺塾师,在忙碌的同时指导程葆读书。当程葆学业可以参加科举时,汪嫈令他到扬州舅舅汪晸家寄读。程葆以仪征籍在道光三年(1823)中秀才,大约是在道光五年(1825)考举人未中,族人鉴于汪嫈母子生活困苦,建议她让程葆改业赚钱糊口,在扬州的弟妹程氏怕汪嫈受人影响,写《寄怀诗》[4],认为程葆必定会有大出息,应该让他继续从事举业。汪嫈坚定地让儿子走科举之途,复诗《寄和大弟妇见赠韵》:“情致缠绵寄托深,新诗不厌百回吟。爱甥如子闻生感,何日成名副此心。”[1](P470—473)程葆很快在原籍歙县于道光八年(1828)中举,道光十三年(1833)中进士,出任工部主事,将母亲迎养都城,汪嫈总算熬出来了。[4](P1057)(www.xing528.com)

歙县人吴喜珠(?—1656),著《吴孺人诗集》。她的经历被诗词选家汪启淑在《撷芳集》中描述为:“夫(方如麟)亡,矢志养姑教子,闺范有声。”[1](P484)“养姑教子”,说的是靠她的收入养活全家人,那么她是怎样获得收益的呢?方如麟的族人方淇荩为吴喜珠写的《吴孺人传略》说她“于甘苦如荼中,夜必勤女红,篝灯课子,此其有功于方氏甚大,余故特著之”[1](P484),原来也是以缝纫刺绣为活命手段。女红养家,很不容易,可能有上顿无下顿,极其犯难,可是她以乐观的态度来对待,如在《梦吹笛》所吟:“残灯微焰映窗纱,罗幌风摇月半斜。梦里不知愁老大,犹将玉笛调梅花。”[1](P484)

比吴喜珠略晚的方氏,丈夫是歙县人黄家祉,三藩之乱中被诬陷入狱,家产没官,子黄曰瑚九岁,她遂“以女红佐不给,冬夏无少辍”[4](P829),为儿子专心学业,以致收藏他的鞋子,以免外出游玩,而不计自家的劳苦。方掌珍(1783—1839),用女红补助家庭用度。她的父亲方鸿为歙县人、太学生,家饶裕,而夫婿贡生、塾师潘世镛家徒四壁,负债累累。方掌珍进门,常用陪嫁首饰代为还债。潘世镛教学四方,“修脯所入不给”,方掌珍“则以女红佐之。故家贫而菽水赖之不乏。偶岁欠困乏,几不能存”,有人劝她向娘家求助,她知道是好意,不便反驳,只是笑而不应。有时一天只能喝一次粥,天寒衣败葛,十指冻裂绉裂,仍操作不息。”生六子一女,教诸子诗,兼及儿媳。她在“饥寒竭蹶之余”著作《琴言阁诗抄》[5]。镇江人陈蕊珠(1714—1792),15岁时母亲故世,“日佣针黹得钱,市糕糜,抚弟妹,夜则左右挟之以寝”[1](P418)。后来结缡于歙县人鲍皋,生养之兰、之蕙、之芬三才女,印刻与三姊妹合著的《京江鲍氏课选楼合稿》。[1](P419)主妇方掌珍、闺女陈蕊珠虽非寡妇,不过女红支持家庭生计的作用相同。

贫穷之家的孀妇,独立解决生存难题,做到家庭成员的老有所养,幼有所育,为家庭的延续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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