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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麻烦的电子吸尘器

时间:2023-07-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902号航班迅速从7000米紧急降至1500米高度。与计划的航线相比,已经向东南方转了一个百余度的大弯,可谓“谬以千里”了。奉命拦截的飞行员波索夫大尉尾随目标一段后,确认这是一架由波音707改装的RC-135电子侦察机。收到报告后,摩尔曼斯克防空军指挥部,先是命令“将其迫降在最近的机场”,然而对方对各种迫降信号没有任何反应。被扣留调查的金昌基机组承认侵犯前苏联领空和对迫降信号未加理会。

引起麻烦的电子吸尘器

镜头1:

1978年4月20日下午,一架机号HL7429的波音707-300客机正在北冰洋上空飞行。它是韩国大韩航空公司902号航班,来自法国巴黎,计划经停美国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飞往韩国首尔

无意间,一位多次乘坐该航班的日本乘客看了看舷窗外,突然嘀咕起来:从巴黎飞往阿拉斯加,太阳应该是在飞机的右边,可现在明明在左边!不过,几千千米的航线,何况是茫茫极地,一个乘客的方位感异常,需要与机长讨论吗?当然不会。

时间已是晚上21点左右,副机长车颂栋突然发现附近有灯光,他认出这是战斗机,立刻紧张起来。然而已经晚了,21:42,一枚AA-8“蚜虫”红外空空导弹已呼啸而至。一团火光过后,902号航班左翼外段不见了,一些弹片穿透机身,机舱瞬间失压,一名韩国商人和一名日本游客当场死亡。

902号航班迅速从7000米紧急降至1500米高度。虽然厚厚的云层使前苏联战斗机失去目标,但约40分钟后,又有4架苏-15战斗机截住了它。在苏机监护下,902号航班在一个冰湖上空耗油盘旋,23:05在冰面上用机腹迫降,滑行约300米后,该机侧身90度在湖岸边停住。

▲大韩航空902航班事件

此时,该机的位置是前苏联卡累利阿自治共和国洛基附近的科皮亚维湖,位于军事重镇摩尔曼斯克以南约400千米,距芬兰边境约140千米。与计划的航线相比,已经向东南方转了一个百余度的大弯,可谓“谬以千里”了。

对如此离谱的偏航,46岁的机长金昌基的解释是:飞机没有惯性导航系统,他们在导航计算时用错了磁偏角

然而,对这位曾在朝鲜战争中与前苏联空军交过手的飞行员,前苏联军方显然信不过,因为在飞过多次的航线上,对太阳位置偏离180度,乘客都有人觉察,一个老飞行员为何浑然不觉?

当然,攻击民航机的唯一合理解释只能是将其误认为军机。为此,前苏联事后自有一套说法。奉命拦截的飞行员波索夫大尉尾随目标一段后,确认这是一架由波音707改装的RC-135电子侦察机。收到报告后,摩尔曼斯克防空军指挥部,先是命令“将其迫降在最近的机场”,然而对方对各种迫降信号没有任何反应。当它突然转向朝芬兰飞去时,接报的防空集团军司令德米特利耶夫中将当即下令攻击。

美国的说法则相反:前苏联战斗机发现902号航班后,并未发出任何迫降信号。根据美方的监听,前苏联飞行员先向上级报告“标志显示,这是一架波音707民航机”,并在接到攻击命令后试图说服上级,最后被强令攻击。

迫降两小时后,幸存的95名乘客被苏军直升机接走,两天后乘机离去。被扣留调查的金昌基机组承认侵犯前苏联领空和对迫降信号未加理会。不过据1978年4月24日塔斯社的报道:前苏联经过10天调查,也没有发现班机上装有无线电侦察设备。倒是前苏联防空军司令耶夫根尼·萨维茨基空军元帅4月24日视察了波音707。随后,这架飞机被拆成小块,运往前苏联的飞机制造厂和研究所。

▲大韩航空902航班事件

镜头2:

1983年8月31日,又是大韩航空!13:00,该公司007航班(机型747-230B)从经停的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起飞,飞往首尔。24座的公务舱几乎满座,经济舱只空了约80个座位,乘客共246人,包括22名12岁以下的孩子。头等舱的12人中,包括来自美国佐治亚州的国会议员劳伦斯·麦克唐纳,他是去参加美韩《共同防御条约》签订30周年纪念活动的。

由于安克雷奇VOR(甚高频全向信标)导航台正在维修,空管要求机组起飞后先取航向220度,收到557千米外的贝塞尔导航台的信号后,设定机上惯性导航系统的航路点,进入阿拉斯加和日本之间5条北太平洋航线的最北一条R-20,这条宽80千米的航线距前苏联的堪察加半岛海岸仅28.2千米。

对正值美苏冷战最紧张的1983年,这种近距离不无风险。美国正准备将“潘兴2”中程导弹部署到前苏联家门口,1983年4月在北太平洋举行的“舰队演习83”(FleetEx‘83)规模刷新了纪录,“中途岛”号和“企业”号的战机反复飞越前苏联在千岛群岛的军事设施,未能将其击落的苏军军官纷纷被训斥和解职。由于认定美国将对前苏联发动核突击,克格勃加大了搜集情报的瑞安行动(Operation RYAN)的规模。007航班接近时,堪察加半岛正加强戒备,当地的导弹靶场当天将迎接一次远程弹道导弹试射。

如果一切正常,波音747的惯导系统将按预定的航路点自动飞行。然而正是这种先进技术使人麻痹,不知是飞行员没操作还是计算机没执行,该机的自动驾驶仪并未及时从“航向”状态转向“惯性导航”状态,这使飞机根本没有进入预定航线。由于偏差已经超出惯导系统允许的极限——13.9千米,该系统也无法自动捕获航路点。

▲“舰队演习83”的“企业”号、“中途岛”号、“珊瑚海”号航母

于是,在此后的5个半小时内,007航班其实一直还在沿“航向”状态引导的方向飞行。起飞10分钟后,航向已是245度,开始向右(朝北)偏离。28分钟后,安克雷奇附近的克奈民用雷达站发现它处于应在位置以北9千米,50分钟后它根本没有到达贝塞尔,金沙洛蒙军用雷达站发现它偏北23.3千米。

奇怪的是,不管是飞行员、空中交通管制员,还是雷达站,都没有对偏航产生警惕。在贝塞尔和下一个航路点(纳比)之间,007航班已经飞行在北美防空缓冲区的南部。这一区域被美国国家安全局严密监视,对民航机已是禁地。

离开美国领海一段时间后,007航班跨越国际日期变更线,时间跳到了9月1日。在纳比航路点,偏航已达110千米,在下两个航路点更分别达到190千米和300千米。

▲007航班偏航

15:51,007航班终于闯入了前苏联沿堪察加半岛海岸向外200千米的飞行情报区(FIR,其中靠前苏联领土100千米为禁止空域)。当它距海岸130千米时,一架米格-23战斗机从萨哈林岛中部的斯米尔内赫空军基地升空,3架苏-15“细嘴瓶”战斗机从多宁斯克-鹰空军基地紧急升空。

由于堪察加半岛地形狭长,加上极地风暴10天前吹坏了前苏联一处雷达,当007航班穿越半岛,到达鄂霍次克海上空的国际空域时,前苏联战斗机仍未找到它。

▲苏-15战斗机

此时,苏军指挥系统已高度紧张,远东军区防空军司令瓦列里·卡门斯基将军与多宁斯克-鹰空军基地司令安纳托利·科努柯夫(后来成为俄空军司令)之间正紧张通话。

卡门斯基:“可以使用武器,最高层已授权。伊万·莫希维奇(远东军区司令,全名伊万·特雷扬科·莫希维奇)已授权,喂,喂。”

科努柯夫:“请重复,我听不太清。”

卡门斯基:“他已经下达命令,喂,喂。”(www.xing528.com)

科努柯夫:“是,是。”

卡门斯基:“伊万·莫希维奇下了命令,特雷扬科。”

科努柯夫:“收到,收到,可以奉命使用武器。”

科努柯夫:“……就算在国际水域上空也击落?命令是在国际水域上空击落它吗?噢,好。”

卡门斯基:“但是我们必须搞清楚,也可能那是架民用飞机,或者天知道什么东西。”

▲科努柯夫后任俄空军司令

科努柯夫:“什么民用机?已经飞越了堪察加!它从海上来,没有身份。我正下令,一旦它超过国界就攻击。”

科努柯夫接通了第41战斗机团代理团长吉拉西门科中校:“重复任务,发射导弹,向目标60-65发射,消灭目标60-65……接管斯米尔内赫来的米格-23的指挥,它的呼号163,现在正在目标后面。消灭目标!……完成任务,消灭它!”

吉拉西门科:“任务收到。发射导弹消灭目标60-65。从斯米尔内赫接管战斗机指挥。”

一个小时后,当007航班继续西行,又进入萨哈林岛的前苏联领空时,在地面引导下,苏-15和米格-23终于目视发现了它。苏-15机长根纳济·奥西波维奇少校进行了警告射击。

此时,007航班正联系东京空管请求上升高度,以节省燃料。获准后,它开始爬升,速度开始变慢。结果前苏联战斗机冲到了前面,这被前苏联飞行员理解为一种规避机动。

18:26,在不能让目标逃回国际空域的压力下,奥西波维奇找到合适位置,发射了两枚半主动雷达制导的AA-3“阿纳布”空空导弹。

▲大韩航空007航班7442号飞机

波音747飞机毕竟是个庞然大物,一枚AA-3由近炸引信控制,在其后方50米爆炸,并没有使它立刻解体、爆炸或下坠。爆炸后,它的发动机正常,4套液压系统也还有一套能用。因为升降舵打坏,它反而从11000米上升到11660米,20秒后才向11000米下降。

不过,由于小碎片穿透机身,机舱快速失压。18:27,机组向东京空管报告,将下降到3048米。不过,它却在11000米改平,18:30才降到5000米高度,平飞了5分钟。

虽然战斗机飞行员报告“目标摧毁”,苏军指挥机关从上到下却极为惊愕地看到:目标保持着高度,还能机动,以致一名中校在无线电中询问:“噢,怎么了,怎么回事,谁引导它的,它锁定了,为什么没有打下来?”

不过机组毕竟只恢复了有限控制,在奥西波维奇目视下,007航班终于还是在前苏联莫涅龙岛上空开始螺旋下坠。到300米高度,就已从日本北海道稚内的远程军用雷达上消失。

▲RC-135侦察机

▲007航班遇难者纪念碑

▲苏-15战斗机

▲“舰队83”演习中“中途岛”号航母上的RF-4B

镜头3:

朝鲜半岛,著名的非军事区。50年前硝烟弥漫的前沿,如今已草木葱茏。不幸的是,分界线两侧仍旧是重兵对峙。

韩国一侧,一架四发轻型飞机正以200多千米的时速,在3000米以下的高度慢悠悠地盘旋,白色的机身上还有鲜艳的红色装饰线,粗略一看,这是加拿大制造的“冲锋7”支线客机。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比“冲锋7”稍大一点,机身上天线较多,编号也与客机不同。至于机舱内,更是大相径庭,过道高高地鼓起,因为机身下面装着球形雷达天线,两侧是4个操作员座位,其余空间挤满了电子设备。

这是美国陆军目前唯一的中型电子侦察机RC-7B。

4名操作员中,专门有人负责图像侦察,他控制着分辨率1.8米的合成孔径雷达,对区分建筑物等固定目标绰绰有余,特别是非军事区北面的朝鲜境内群山起伏,不少战术导弹和远程火炮就隐蔽在其中。这些山体内还有庞大的坑道网,从这种雷达的图像中时常能发现忙忙碌碌的挖掘设备。

与这部雷达密切相关的是移动目标显示器,在它的显示屏上,纵横的细线表示着道路、河流等地理特征,在表示道路的线上聚集着密密麻麻的小光点,这些就是下方29~72千米范围内的车辆等地面移动目标,红色点是正向飞机方向靠近的,绿色点是正远去的,静止的目标则会在3分钟后自动消失。虽然雷达图像本身识别不出车辆类型,但可以借助通信情报提供的信息帮助判断。另一个显示台上则是一幅绿色的地面图像,这是前视红外系统提供的,虽然距地面斜距有2743米,但农田的垄沟和路上的行人都清晰可见。在海地的军事行动中,这种设备曾帮助地面部队找出敌方的伏兵和房顶上的狙击手。通过地面站,RC-7B得到的图像可以直接传到作战部队,显示在营级指挥员面前的19寸屏幕上。

还有一位操作员专门负责通信情报,他面前的通信截获设备和测向机能搜索车辆、火炮或步兵的通信信号,甚至移动电话或民用无线电信号,不过由于非军事区紧邻繁华的韩国首尔地区,充斥着出租车和货柜车等发出的无线电信号,要发现有价值的信号并不容易,有时只能监视特定频率,找到最新的数字式语音加密信号,或者低截获概率通信信号后就录下来,带回地面由美国国家安全局分析。

▲RC-7B侦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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